“小飞,去后院玩,那里有只大狗,叫色狼,很好玩的。”
“真的啊,那我去玩了。”男孩兴奋里带着羞涩,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充满惊喜地看着邵寒,乖巧地站起来奔去后院。
看着小飞离开,邵寒脸色严肃起来,“斌哥,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开拓A市市场,但是那里长期被石泰垄断,我们很难插进去。”
“石泰?那个李石泰,背景也不干净。”
一旁的陶简只负责‘夜猫’里面的特殊业务,对邵寒经管的不是很了解,可是那个叫李石泰的人物,听闻已久,黑道的都认识。
“恩,他在A市可谓一手遮天,与很多政要盘根错节,关系网很大。我想单刀直入地打进市场,势必会找到石泰的打压,还是和他打个招呼地好,或者我们去找他寻求合作?”
邵寒提出自己的建议,看向一直沉默不语地严离斌。
“我们手里必须有底牌,再谈合作。你说他办公室里的计算机会不会有什么东西?管他有没有,去看看就知道了。”
邵寒了然地点了下头,说道:“这事我会亲自去办的。”
“那你小心。”
“还有听说这个李石泰喜欢玩男人。”邵寒别有深意地说出口,这点可是一个突破口。
“那我们得送点礼不是。”
相知这么多年的三人相互一笑,里面不只有默契,还有信任和了解。
“你去叫小飞,这就要吃饭了。”严离斌招呼着邵寒,来着陶简向餐厅走去,“刘嫂,去买一箱啤酒。”
刘嫂应声出去了,厨房里只有莫年一人忙活着端菜,收拾灶台。
严离斌走过厨房看了一眼,脚步停了停,看着正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男子,露出来的细白小腿,
不盈一握的腰肢,清瘦的手指,真是太瘦了。只是这身衣服穿的,也太老土了!
想都没想,严离斌就走过去,把莫年掖进裤子里的衬衫拽了出来。
正背着男人的莫年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回头去看,严离斌早就走了,看了看被他拿出来的衣服,莫年实在没明白这男人刚刚在干嘛。
那三个人在餐厅里把酒言欢,莫年给自己盛了点饭菜就跑上楼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外面早就黑天了,刘嫂也回去了,莫年在自己的屋子里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没去关注房门外的餐座上没了声音。
起身去上厕所,莫年叉开双腿坐在马桶上,可以说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就没站着方便过。
忽然厕所门被大力地踹开,只见明显带了醉意的男人满意地靠在门口,嘴角带着嗤笑,一脸玩味地看着莫年。
莫年吓了一跳,一时没反应过来,被男人之后的一句话气得差点吐出血来。
“原来你这么尿尿啊,哈哈,真跟个女人没区别!”
严离斌借着酒劲,完全没有平常那样收敛,笑得肆无忌惮。
“出去!”
莫年浑身发抖,不可自制,手拽着裤子挡住那里,就算他的下身早就被男人看过好多遍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可以忍受?就是再无所谓,这般耻辱瞬间让莫年眼眶发红,浑身肌肉都紧绷着,才没丢脸地落下泪。
“害羞?还真当自己是女人了。”
也许今晚严离斌心情好,没去在意莫年刚刚的不敬,反倒是抱臂在胸,不屑地低头看着那个愤怒却不能站起来的人。
“我叫你出去!”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温吞如莫年也知道什么叫士可杀不可辱,管他什么呢,他现在已经乱了方寸,只能狠狠地瞪着那个恶魔,期望幸运之神偶尔也照顾他一次。
第14章:迷雾
“我要你光着屁股在房间走你不怒,现在看你尿尿就受不了了?真是不知道你这人的底线在哪里。”
严离斌刚才痞气的样子退了个干净,冷酷地凌迟着莫年脆弱的自尊。
莫年无比尴尬地坐在马桶上,见了男人冷脸的样子,刚刚不管不顾的勇气又一点一点泄出体外,只能哆嗦着嘴唇,不眨眼地瞪着靠在门口的男人,不让自己的泪水流出眼眶。
“想哭?反正你也不是男人了,哭的话也没什么丢脸的。”严离斌残忍地笑了笑,眸光像要扒掉那人的衣服一般犀利,“痛哭出来,让我好好看看。”
“你滚!”
今天下午男人‘体谅’他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莫年甚至有些心存感激,却忘记了这个男人从来就是个残忍的人,他的最终目的只是折辱他,再无其他。
严离斌挑起一侧眉梢,本来以为这人真的会控制不住哭出来,本来以为这人也就是一个懦弱的纸老虎,没想到逼到极限时才会露出另外一面,那种隐忍后的爆发,幼兽般的逞强,严离斌每次都很喜欢看。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你滚!”
几乎是低吼,莫年低下头,拼尽全力控制着自己,才能不丢脸地哭出来。
刚刚严离斌说的话,一遍一遍地在莫年脑海里徘徊,是啊,光屁股被人看和尿尿被人看,这两者在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在羞辱自己,从心理上让自己崩溃,然后那人笑笑便把自己扔出去随便怎么处理,那他以前的坚持又算什么,还不如一开始就去死了的好。
“这几天对你好一点,胆子就肥了?”
男人突然上前钳住莫年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只见那张苍白的脸,两行清泪无声地滑下来,那人的眼睛紧紧地闭上,不去看那个让他又恨又怕的男人,借此无力地反抗,虽然莫年也知道这根本就没用。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尿尿还得坐在马桶上,你说你自己还算是男人吗?”
严离斌也不知道今晚是怎么了,也许是酒喝多了,就是在这个问题上来来回回地纠缠,就是想一而再再而三地逼问莫年,看看他还会不会忍得下去。
莫年睁开眼,红红的带着水光,就这样无所畏惧地回望过去,积攒了勇气说:“我这个样子,全都拜你所赐。”
话一出口,莫年就觉得男人的手用了力气,下巴都要碎掉。
“上了我的女人,我没让你死就算你好命,现在还敢怨我,胆子是真肥了!”
话还没听完,莫年就感觉男人一个巴掌,大力地扇在右脸上,力道大得身体一下子偏向地面,裤子还没穿上,就那样光着屁股狼狈地躺在厕所的地板上。
脑袋咣当一下嗑在坚硬的地砖上,胯骨也是,咯得生疼,右脸火辣辣地疼,莫年感觉鼻子出血了。
严离斌似乎觉得不够,也许喝了酒人就变得越加暴力,脚上发狠,一脚踹上莫年柔软的肚子,那人惨叫一声,捂住肚子缩成一团。
“你除了是个废人,还有什么用?”
严离斌一脚踩上莫年光裸的屁股,似乎今晚就想弄死他。
“我不是废人!”
如果不是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界,更加荒谬地进到这个倒霉的身体里面,他莫年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不是废人……我留过洋,人人羡慕,后来打仗,学有所用,”莫年一冲动,什么都不管了,不信他无所谓,他一定要说出口。
再次回忆那些太过遥远的记忆,莫年嘴唇都在颤抖,可是凭什么那个罗渊干的错事要他来承受,转过头斜睥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比你这个社会上的渣子不知道强多少倍!”
严离斌皱起眉头看着莫年,心里想着终于逼疯了吗?都开始胡言乱语了,哼了一声,象是看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一样看着莫年,抬起脚毫无留恋地离开。
莫年躺在地上想,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的,恐怕都当他是疯子。
撑起身子,脱掉所有的衣服,打开淋浴,水调的很烫,只有这样,他的身体才不会感到冷,那种刻入骨髓,无人了解的寒冷,日夜纠缠着他,他想他快要坚持不住了。
严离斌自眼睛睁开起,就觉得头疼欲裂,果然昨天喝太多了。爬起来洗了个澡,脑子里不经意地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他好像打了他。
头顶上流下来的热水,让严离斌舒服地眯起眼,目光瞟向脚下光滑的地砖,突然就回想起那人躺在上面狼狈的样子。
红肿的嘴角,蜷缩的姿态,白白嫩嫩地屁股……
此时,每一条联想都会让严离斌热血贲张,手摸向下面,喘着粗气想最近是不是跟这个半男不女的人待得太久,让他一个正正常常的男人都快把持不住了,以前可从来都不感兴趣的。
解决掉欲望,甩了甩头,严离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有一些迫不及待地下楼,他就是想看看那人现在怎么样了,对昨晚是怎么个反应。
严离斌意外地看见那家伙就像平时一样,早早地在厨房里准备早点,只是今天佝偻着身子,走路也不是太利索。
本来以为这人昨天肯定被打击得够呛,没想到这么快就调整过来,这一点让严离斌很困惑,像罗渊这样的小混混以前绝对不会如此冷静隐忍,不知道这是装出来的逆来顺受,还是人格分裂的第二面?
总之自从跟这个人相处之后,严离斌觉得他根本不是‘罗渊’,好像披着罗渊的皮,其实灵魂却是另外一个人。
男人紧紧盯着那人的背影,似乎想剥开那人的皮,看看里面到底是谁。虽然这个想法很荒谬,明明就是罗渊,可是严离斌就是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偏偏蒙在一团迷雾中,看不清抓不透,只能更加迷惑。
还有他昨天说的那些话,严离斌隐隐约约记起一点,现在想来再结合自己的推测,严离斌心里一寒,第一次感觉惊悚。
莫年看了看锅里翻滚的粥,关掉火用饭勺搅了搅,软糯稠香,热气扑鼻刚刚好。转过身去拿东西,被后面不知道站了多久的男人吓了一跳,可也只是面上一愣,下一刻便低下头继续做他的事情。
在莫年回过头与他对视的瞬间,严离斌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人的右脸紫了一片,昨天打得有点狠,看他弓着身子,想必踢在肚子上的那脚也轻不到哪里去。
饭菜很简单,白粥,煎蛋,还有几碟小菜。莫年盛好饭,垂头站在一边。其实他根本不想看着男人吃饭,情愿自己回房间饿着,可是那人不让,吃饭的时候他一定要站在一边,就算二人无任何交流,气氛相当沉闷。
“你也坐下来吃。”
抬头惊讶地看着严离斌,莫年以为自己听错了,只见那人好似没说过话,依然坐在那里悠闲地夹起一根黄瓜条。
严离斌见莫年没有反应,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重复了一遍:“给自己盛一碗粥,坐下来吃。”
这回听清楚了,莫年面上没有任何表示,心里虽觉得疑惑,也没想男人为什么改变。径自给自己盛了一碗,坐在离男人最远的地方。
莫年双腿并得很紧,椅子凉凉的,他没穿任何裤子就那样坐在上面,只能让他更加拘谨,索性自己捧着面前那碗热粥,低着头慢慢喝,胃里暖和了很多。
严离斌很少这般好心,只是他觉得好奇,不自觉的就想对他好一点。看那人像小狗一样也不抬头吃其他的菜,就知道扒着自己那碗粥,严离斌把手边还没碰过的煎蛋推到那人的跟前。
莫年微微抬起眼睛,看了一会面前的煎蛋,不知道想到什么又低下头去,扒拉着那几粒粥。
“吃蛋。”
听到男人冷漠的声音,明明应该是关心的话,从那人口中说出来就象是命令一样。莫年直起腰,也没去看对面的人,执起筷子夹起那片煎蛋,小口小口地吃,吃了几口觉得太油了,又放了回去。
严离斌见他吃个饭也这么费劲,也没再管,自己几口吃完就去公司了。
第15章:任务
“斌哥,明天晚上我就去石泰那看看,要不要顺便送点什么?”邵寒坐在严离斌的办公室里,严肃地问窗边抽烟的男人。
“我要你带上罗渊。”
男人似乎考虑了很久,才说出这个决定。
深知自家老大多年的邵寒当然知道带上罗渊是什么意思,只是他看着男人逆着光的背影,揣摸不透严离斌为什么要这么做。
“好。”
但是不论目的是什么,严离斌总是有他的理由,偏偏每次都是对的,邵寒根本就不会质疑他的决定。
邵寒早就出去了,严离斌还是站在落地窗边,一根一根地抽烟。他想这场征服与毁灭的游戏终该有个收场,时间拖得越久,他都不知道会往哪个方向走。
既然事情他还控制得了,不如就让那人物有所用,死得其所。
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莫年依旧在规定的时间,带着那条大狗出门晒太阳。昨天晚上脸还有些肿,今天好多了,就是发紫了,他把衬衫领子立起来遮了遮,幸好这个时间社区里也没什么人,他一直低着头慢慢地散步。
通过几天的接触,那条叫色狼的大狗跟他也熟了起来,回去给它洗澡的时候也不会捣乱不配合,莫年想这是他唯一的朋友了,没事也和它说说话,寥寥几句说的不多。
时间到了,牵着不愿回家的色狼进门,莫年拿过食盒给它装好狗粮,摸着色狼的头看了好一会儿,才拿起抹布去干活。
今天严离斌推了应酬提前回家,刚进门就惹来大狗的扑袭,色狼摇头晃尾地缠着严离斌,显示它今天的好心情。
跟狗玩了一会,严离斌就象是要看落幕前的最后一场,坐在沙发上什么都没说,淡淡地一直看着那人。
莫年不敢看早归的男人,心里慌了一下,瞧到他的示意,无论怎样都不会习惯,可是依然忍着羞耻心跪在地板上,拿着抹布机械地来回擦。
严离斌一反平时按耐不住的悸动,此时看见令人喷鼻血的画面也没有太多激动,只是很平静,好似要仔仔细细地记下来,好留下几许回忆。
“你不是说你不是废人吗?明天给你一个任务,邵寒会来接你。”
莫年惊讶地直起身子转过头,这还是他第一次擦地的时候正眼面对男人,他还是那样玩世不恭的样子,一手搭上沙发的把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里面除了那挥之不去的蔑视,还有一些莫年看不懂的东西。
“你只要跟着邵寒走就行了。”
严离斌起身上楼,刚刚看见那个人胯骨上的淤青,突然没有了看戏的欲望。
莫年跪在地上,脑子里还在疑惑,那人是什么意思?是说自己明天要去做任务,可是他这样的“罪人”,不是用来折磨的吗?
直觉告诉莫年明天不会是什么好日子,也许就是自己的殒命之日,难道要乖乖地去送死,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
摇了摇头,莫年安慰自己不要瞎想,也许就是真正的任务,是以前的罗渊熟悉的业务也说不定。
虽是这样想,莫年还是深深地不安,一脸忐忑地呆愣在地上,心里想着像这样慢慢折磨致死也是死,伸脖子痛快地来一刀也是个死,原来老天跟他开的玩笑这么快就要结束,原来他莫年从来都没有好命。
晚上依旧过的很平静,男人像早上那样要求莫年一起坐下来吃饭,一顿饭就这样在男人的沉默,莫年的拘谨中度过,什么也没发生。
很久没有出来过,这座城市莫年根本就谈不上了解,望着马路两旁疾驰倒飞的树,已经深秋了啊。
邵寒一直沉默地开着车,莫年坐在副驾上,两个人之间几乎无话。
这个斯文冷漠的男子,是莫年来到这个世界上很早就看到的人,当时这人那么冷静地看着他受刑,眼光木然冷漠,天生带着种贵气,隐藏着内心深处嗜杀的狠辣。
莫年不喜欢他,除了第一印象不好之外,这人给他的其他印象就是太过聪明,城府太深,平时什么都不说,可是什么都看在眼里。
车子一直急速行驶,带起满地的落叶。似乎已经出了他们原来的那个城市,景色越来越荒芜,大概有6,7个小时,来到另外一个完全不同,陌生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