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自己怎么跟他比,拿什么跟他比?几秒的时间,苏里的脑袋里居然一下子想了这么多问题。连他自己都有点佩服起自
己来,原来他苏里的脑袋也可以这般高速运转。
“把你的脏手拿开!”
直到麦澄的声音传来,苏里才回过神来。只见那猥琐男人的爪子一只搭上了麦澄的肩膀,眼看着另一只就要抚上那张美得摄魂
的脸了,苏里突然怪叫一声。
“哎哟!”
“你他妈鬼叫什么?”那男人被他突然一叫,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转过头来狠狠地盯着苏里骂到。
“哎哟,人有三急。大哥你看,我现在肚子正痛得厉害,你发发善心,带我去厕所吧。”说完还故意装作很痛苦的样子在地上
滚了几圈。
“臭小子真他妈事多。要不是老大交代过先不要动你,老子早把你揍扁了。”猥琐男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拎起苏里推搡着往外
走。临出门前,苏里转过头来又看了一眼麦澄,麦澄也正好看着他。即使是目无表情的脸,也还是美得惊人。苏里低下头,避
开了跟麦澄的目光相触,任由着猥琐男把自己拎了出去。
三十四、涉险
“不要,不要啊……”
血,满地的血;红,刺目的妖艳。凌野惊叫着从梦魇里醒过来。片刻之前的梦境里,他看见麦澄站在街对面冲着他笑。突然一
辆车从他面前开过,等他再看向街对面的时候,却看到麦澄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身下迅速开出一朵艳丽的血色花朵。越来越
艳。越来越红,与之对比的却是麦澄越来越惨白的脸和皮肤。
剧烈起伏的胸口,粗重急促的喘息,浸透衣服的冷汗。每一次,他都被梦里的画面吓到魂飞魄散。凌野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
,稍微定了定神,才发现原来自己还在飞机上。透过机舱看出去,外面还是一片漆黑,他起身走去驾驶室。
“还有多久?”
“大概还要五个小时。老板,你再去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醒你。”随行的阿健回答他。
“嗯,那好吧。”他又返回休息舱,但却不敢睡觉。他怕一睡着又会做梦,梦见麦澄满身是血的躺在那里。飞机在黑暗的万里
高空平稳地飞行着,凌野就这样睁着眼看着机舱顶不敢睡觉。
当凌野的私人飞机降落在美利坚人民的国土上时,天空已经泛白了。林叔早他一步来了美国,此刻正备好了车,只等着主人的
驾临。一上车,凌野就打开随身携带的电脑,查看各堂搜集回来的情报。
从麦家仆人那里得来的消息,麦澄已经三天没回家了。虽然已经报了警,但是到现在为止仍旧是一无所获。凌野懊恼地砸了一
下椅背,三天了,什么可能都有可能发生。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到现在也还是一筹莫展。
车子缓缓驶进凌家别墅。下人拉开车门,凌野风风火火地走进了别墅。
“林叔,我交代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在书房宽大的转椅上坐下,他问紧跟在他身后进门的林叔。
“少爷,都按照您的吩咐办好了。夏洛少爷已经被转到了安全的医院。还有以前老爷的一些旧部下我也亲自去联系了,他们都
说会尽快给我们一个答复。”
“嗯。还有,把消息发出去,说我已经到了。我想,如果那个幕后主使的最终目标是我话,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有所行动的。
”
“少爷,您的意思是说,要以您的安全为诱饵!这实在太危险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跟老爷交代啊?”
“不告诉他不就行了。放心吧,我命大着呢,没那么容易就翘辫子的。你现在只管按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这……”林叔还是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怎么,还有什么不明白吗?”凌野冷峻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即使是对林叔,他也同样是用没有丝毫温度的语气。
“没有,是,我这就去办!”林叔赶紧收回目光,答应着退出了门外。这几年他看着少爷的惊人变化,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让当年那个刚回来时还带着一脸温暖笑意的野少爷,变成了如今这般冷酷无情的大当家。
凌野猜得一点都没错。就在消息放出去的第二天,就有人送来了一个神秘的包裹。当众人如临大敌,以为是定时炸弹还是其他
什么危险物品的时候,凌野已经耐不住性子让人打开了包裹。
不是什么定时炸弹,也不是什么危险物品。当看到里面只有几张照片一张纸条和一个移动电话的时候,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唯
独凌野死死地盯着那几张照片,脸色难看得吓人。
照片上的那两个人,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被五花大绑在两根柱子上,脸上累累的伤痕和隐约可见的未干的血渍,无不
透漏出一个讯息——身体的主人曾经遭受过的惨烈的折磨。
竭力忍住颤抖,他拿过照片旁边的纸条。——“想知道他们在哪吗?按照我说的做就告诉你!”后面写了一个地址,并且强调
只能他自己一个人去。
凌野将移动电话捏在手里,起身叫阿健和林叔进了书房。不知道那三人说了什么,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
前所未有的怪异。
“记住,按照我说的做!”
“少爷!”林叔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放心吧,我会很小心的!”凌野回过身来拍了拍林叔的肩膀,很难得地冲他笑了笑。
一屋子的人看着凌野自己开门,走出去,再关门。接着听到车子发动引擎的声音,再然后就是车子渐渐远去的声音。
“阿健,给老爷打个电话,把这里的情况跟他汇报一下。”林叔的眼睛还是呆呆地望着门口,嘴里却在吩咐阿健打电话给凌楚
风。
“可是少爷……”
“以后少爷要是怪罪下来,所有的后果都由我来承担。现在你去给老爷打电话!”林叔的口气突然有种莫名的威严,阿健不再
说话,转身去打电话。
少爷,千万别出事啊!
三十五、灰色地带
凌野独自开车来到纸条上所写的地点。没错,这里就是LA有名的地界——小东京。再往南,就是连美国警方也很难渗透进去的
灰色地带。按照指示,他把车停在路边,拐进了一条相对安静的小巷子。狭长的巷子,越来越安静,静到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清
晰可闻。
手里的电话突兀地响起,让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凌野吓了一大跳。
“喂,我人来了。你们在什么地方?”
“野少果然很有胆色。”明显是经过处理的声音。
“废话少说,接下来要怎么做?”
“好,既然野少这么痛快,我也不拖拉了。回到刚才下车的地方,会有人来接应你。”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凌野忍住一肚子火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按照原路又折了回去。
等他走回下车的地点,立即发现车内有人。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当时让他下车的时候告诉他不许锁车门。
凌野自觉地拉开门上车。刚一落座,立马有支枪顶住了自己的脑袋。
“识相的话就老实点!”说话的是坐在后座用枪抵住他脑袋的人。
那人对坐在主驾驶位上的人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人立即心领神会,把凌野全身上下摸索了个遍,确认除了一支行动电话再无其
他之后,朝后座那人点了点头。
“看不出你胆子还真的是挺大的,居然敢什么都不带就自己一个人来了。”
“我要是带了现在不也是要乖乖交给你们。何必浪费我一支枪呢?”凌野面不改色地回答到。
“不愧是烈风狼的大当家,果然气魄非凡。可惜啊,这次栽在了我们老大手里。小六,给他把眼睛蒙上。”
叫小六的人很熟练地给凌野蒙住了双眼,顺带捆住了他的双手,然后发动了汽车引擎。直到车子再次停下来,脑袋上的那支枪
一直没有离开过。
“下车!”
蒙住眼睛的布条被扯了下来,凌野被枪指着往前走。这似乎是片废弃已久的工业区,老旧的仓库,破败的厂房,丛生的杂草,
无一不显示出这里人迹的荒芜。拐过前边一排比较破旧的房子,后面居然是一块很空旷的空地,不远处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仓
库的大空屋子。凌野被推搡着走过那一块空地,来到仓库大门前。
突然响起一声口哨,像是暗号。哗啦啦,沉重的大铁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进去吧你!”后面那人突然用力推了他一下,凌野一个趔趄摔进了仓库。
还没等他爬起来,一只冰冷的鞋底踩上了他的脸。
“看看这是谁啊?这不是我们鼎鼎有名的烈风狼的当家么?怎么这么狼狈啊!哈哈哈哈……”头顶上响起恶心的笑声。踩在脸
上的脚又用力了几分,凌野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但他忍住没吭声。
“哟,看不出还蛮有骨气的。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说完,那人用尖锐的皮鞋朝他的腹部狠狠踢了几脚。罢了还不解气,
抄起一旁的凳子对着凌野就是一凳。木质的凳子立马四分五裂,双手被绑住的凌野毫无还手之力。这番激烈的暴力之下,鲜血
沿着额头,嘴角,一路缓缓往下流。可是他硬是撑着没出半点声。
“够了!”一个冷峻的声音制止了疯狂的家伙即将要落下的另一张凳子。
凌野挣扎着坐起来,眼睛朝声音的发源地看过去。阴影里一个中年男子正冷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们人呢?” 凌野的眼睛看向那个中年男子。凭感觉他猜测得到这个男人的身份。
“啪——啪——”中年男人拍了两下手,隔在仓库中间的一块布帘被拉开。
“苏里!麦澄!”凌野几乎失控地叫出这两个人的名字。被分别绑在两根柱子上的苏里跟麦澄,早就体无完肤了。全身的衣服
都像是被鞭子之类的刑具抽成了一块块的破布条,醒目的猩红血痕遍布身体。
“麦澄!苏里!醒醒啊!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凌野怒睁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如野兽般恶狠的眼神盯着那个仍旧一脸
平静的男人,真恨不能生吞活剥了这个刽子手。
“只是稍微招呼了一下我的规矩。怎么,这就心疼了!”中年男人似乎很满意凌野的反应。他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顺手摘下挂
在一旁的长鞭。
“可是你的这些朋友似乎都不怎么配合呢,说了很多次仍旧听不进去。你说该怎么办呢?”已经走到两个人中间的男人故意扬
了一下手里的鞭子,在地上狠狠抽了一鞭,透过窗户洒进来的光线,可以看到无数升腾起来的灰尘。
“野少,你说,下一鞭要抽在谁身上好呢?”
“你想怎么样?有什么恩怨你直接冲着我来。他们两个是无辜的,放了他们!”
不要,谁都不行。这一鞭抽在谁身上都比抽在他自己身上更痛。
“我知道他们是无辜的。但是,谁叫他们认识你!所以,只能算是他们自己倒霉!凌野,害他们变成这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
男人突然转过头,眼里升腾起的杀气不禁让凌野愣了几秒。但是很快他就恢复了冷静。
“你到底是谁?”
三十六、选择上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凌野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勉强着站了起来。
“给他解开绳子。”中年男人冲刚才狠狠教训凌野的刀疤脸说到。
“老大,这……”
刀疤脸后面的话在男人冷峻的眼神威慑下吞了回去,极不情愿地给凌野解开了绑住双手的绳子。
“想知道答案?那就先回答我,下一鞭要抽在谁身上。给你十秒钟,想清楚哦,我可是没有多少耐性的人。”
“你——”凌野直觉这人不简单。虽然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可是眼里的杀气却越聚越浓。
“……五……四……三……二……一……时间到!怎么样,想清楚了吗?”男人扬了扬手里的鞭子,一脸玩味地看着凌野。
“你到底想怎样?我和你有什么冤仇,为什么要这么做?”凌野紧张地握紧了拳头,手心里满是汗。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选择呢。我说了,你做选择,我告诉你答案,很公平啊!”
凌野沉默着。
“不然这样好了,我来替野少你做选择吧,然后就告诉你答案。”
男人说完,狠狠一鞭子抽在麦澄身上。
“啊——”一声惨叫破口而出,鞭子带着皮肉混合物从麦澄身上抽离,原本白皙的皮肤上霎时多了条可怖的狰狞伤口。突来的
剧痛让麦澄从昏死中生生疼醒了过来,一旁的苏里也被他凄厉地惨叫声唤醒意识。
“不要啊!”凌野觉得自己窒息了。麦澄的痛呼犹如一把尖锐的匕首,直插在他心脏最致命的位置,痛得他全身都失去了感知
能力。
“哦,不要。那看来是我猜错了野少的选择咯!”男人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下一秒,还沾着麦澄的血地鞭子已经落到了苏里身
上。
“啊——”又是一声凄惨无比的痛呼。苏里原本就已经惨白的脸,现在更是白得跟一张蜡纸一样,一丝血色也没有,活脱脱像
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厉鬼。凌野想起来,那天把他赶走的时候,他才刚生完病呢。到现在为止,落在他们手上已经快两个星期
了,早就被折磨得没人形了。
想到这,他忽然好后悔。如果那天自己没有把他赶走,他就不会被绑架;如果他不认识自己,就不会被牵扯进来;如果他没有
喜欢上自己,就不会被当做要挟的筹码。或许现在,他还在跟着九月东奔西跑的做采访,赶稿子,而不是在这鬼地方遭受这炼
狱般的折磨。
“住手啊!”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顺着话语的尾音流露了出来。
“我帮野少做了选择,现在我也该回答你的问题了。”男人无比满意地擦去了不小心沾在手上的血迹。凌野这才看清,原来那
鞭子上竟满满都是倒刺!他倒吸了一口气,一股想要撕碎眼前这个男人的欲望在体内熊熊燃起。
“不知道野少你还记不记得五年前的那场车祸呢?”男人将鞭子扔在地上,拉过一张藤椅坐下来。像是叙述故事一般的语气,
反而更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眼里的神色由愤怒变为震惊。凌野定定地看着他说不出话。
“看来野少爷跟我一样记忆深刻嘛。很好,这样也省了让我提醒。”
男人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起来,恶狠狠的眼神让他的小弟们都吓得不敢吱声。
麦澄缓缓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映出一个熟悉的身形。
“凌野?!”虚弱的声音,却因为场面的安静而显得更加的突兀。
“麦澄,麦澄……”凌野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可以对他说什么,只好一声又一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希望可以让他有一点
点的安心。
苏里以为自己又做梦了,不然怎么会听见凌野的声音呢。他强忍着周身的痛楚,在视线范围内搜索着。果然是做梦呢,居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