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下去,眼泪瞬时流了出来滴在成云脸上,成云却毫无察觉。我的伤心你从来看不到,你心心念念的只有谢染秋,就算
她远嫁,你还是想着她……必晴想着心中剧痛,一股腥甜涌上喉间,被他强行忍住,深深呼吸,慢慢平复心境。
殿下,你到底对我有没有一丝喜欢?我到底怎样才能知道答案?
这个身体不会撑太久了,我还能在你怀里多久?
我自己知道,这靠蛊虫续来的命不会太久了。
那时,你会不会为我掉一滴眼泪?
会不会偶尔想起我,一个曾经被你搂在怀里的人?曾经睡在你枕边的人?
殿下,我有一个愿望,我希望我陪在你身边时,你的心里没有染秋,只有我……
多可笑的愿望,或许不会有实现的一天了……
第三十二章:尘埃落定1
谢家小姐晋封为连城公主,被送往辽国和亲这件热闹的事,数月后也渐渐平静,不再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是在送亲的人回来后,说起一件奇怪的事,辽四王子亲自往边关迎亲,一路虽不得见公主,却殷勤照顾,,看得出对
公主很是喜欢,可在婚礼那天,当公主被送到他面前时,四王子却变了脸色,盯着公主好一阵子,就在人们心里暗笑,
公主美貌,把王子迷住了时,四王子却转身大步离去,只留下众人呆立着,不知发生何事的。过了好一阵子,婚礼才进
行下去。
别人听了只会一笑而过,可传到成云和谢子安耳朵里时,两人对望了一眼,同时升起一个念头:阿什德娶错人了。
“会是谁?阿什德喜欢的到底是谁?”谢子安咬着牙。
“从阿什德迎亲时的表现来看,他很喜欢那人。”成云倒是很平静“阿什德是辽王最得意的儿子,如无意外,下任辽王
就会是他。找到他喜欢的人,就是找到了他的顾忌。”
“可是,染秋……”妹妹是谢子安最担心的人。
知道谢子安想说的话,成云看着他“我一定会把染秋接回来的。”一字字清楚的吐出。
那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谢子安沉默了。
“子安,你对这次六部新迁的官员有什么看法?”成云翻开公文,问谢子安。
今次新迁的官员里并没有谢相门生,所以谢子安不用避嫌,将众人的功过直列出来,其中,对工部郎中许磊,吏部员外
郎焦仁新二人赞不绝口。
成云的眼角瞟见随身小太监正缩头缩脑的往里面瞧,就向南乔使了个眼色,让他去看看怎么了。
不一会儿,南乔回来,附在成云耳边低语“才皇上下旨去了东宫,说是撤了世子的世子头衔,着苗疆重立世子。”
成云嗖地起身,急急对谢子安说“子安,我今儿有事,咱们明日再谈吧。”边说边往外跑。
急急赶回东宫,绿竹红叶几个忙迎出来,“殿下,世子一接完旨就在里屋坐着,一句话也没有说,殿下快去看看吧。”
必晴靠在窗前贵妃榻上,面无表情,定定看着窗外的柳条随风而动。恭喜发财站在他身边,担忧的守着。“必晴。”就
连成云唤他也没有回头。
“必晴,这是怎么了?”成云走过去坐下,伸手将他搂在怀里“昨日你没有进宫,只在家待着,能有什么事?怕是弄错
了,我去和父皇说,你别担心。”
静静依在成云怀里,半响,微微叹了口气,必晴轻声道“别去,我不想知道为什么,皇上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可是……”成云话才出口,就被必晴吻住。
“没关系的。”必晴脸上笑着,眼里却流露出淡淡的悲伤“我本就不想做苗王世子了,世子是今后的苗王,端没有番王
长留在京里的。我就这样待在你身边就很好,是不是世子又有什么关系。”
成云一听就有些高兴了,“不错,我是不会放你回苗疆的,这世子不做也罢。而且若你真做了苗王,就要纳妃,那可不
成。我跟你说,不论男女,我必不会让其他任何人碰你,一下都不成。”
“那你呢?你自己就可以立妃,却要把我藏起来。好没道理。”必晴有些好笑。
“反正你就是不行。”成云霸道的说,说完还把必晴压在榻上,像宣示所有一样用力亲吻。“谁敢打你的主意,我必不
放过他,”成云眼中满是阴狠。
必晴想起数月前死皮赖脸的瑞王世子,被成云寻着借口,狠狠暴打了一顿,从此再不敢来招惹,心中一软,伸手搂住成
云的脖子,无声轻笑道“我不过说说,你这么凶做什么?”
亲了亲他额前的那一点殷红,成云道“我又不是在凶你,你怕什么?倒是你的脸色越发苍白了,过几天得空,我带你去
猎场走走,总是闷在屋里可不成。”
“我不去,已是初夏了,日头渐大,我出不去的。”必晴缓缓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们和上回一样坐车去,只黄昏和清晨太阳小的时候骑骑马,走动一会。”说着说着,成云坏笑起来,见必
晴不解,就在他耳边轻声笑道“别宫里那室外的浴池,我很是喜欢。”
必晴哄的一下红透了脸,把脸埋在成云胸前,再不抬起来。
欣赏着必晴的娇态,成云面上笑着,心里却在活动,好好的父皇为什么要苗疆另立世子?有个苗疆世子在京里不是更好
掌控苗疆吗?
而且这道旨意先前也没听到任何风声,父皇也没有和我商量一下,父皇到底怎么想的?
明日一定要好好问问。
第三十三章:尘埃落定2
渐黄昏了,太子还坐在书案前,公文放在眼前,可一个时辰也没有翻过一页。南乔小心的提醒“殿下,时候不早了,是
不是该回东宫了?”
成云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不理睬。今天在书房和父皇的谈话触动实在太大了,父皇说,不让必晴做世子,竟是要
他做我的太子妃。说什么要掌控苗疆,人质不如和亲好,所以必晴是最好的太子妃人选。
父皇还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娶必晴获利最大的将会是皇后,只要必晴是我的妻子,就算以后父皇驾崩,我登基了,也
不会为难必晴的姑姑。父皇说到底,你就是想维护皇后周全。
难怪辽使求亲时,你应承得那么快,染秋是你计划的绊脚石吧,或许,阿什德要娶染秋,就是父皇你使的手段。
你是父君,你的旨意我自是会听从的,我会让必晴成为我的太子妃。但你百年之后,我的皇后人选可就由不得父皇作主
了,那时,一切都要听我的。
皇后,就让你高兴到那一天吧。
成云冷笑了一下,将手中的公文随手一扔,起身对南乔说“回东宫。”
东宫里,必晴正小心的给新作的工笔画着色,听见前殿的宫女来报说殿下回来了,忙放下画笔,迎了出去。
“今儿怎么比平时晚了些?”必晴在一旁守着成云换下外袍。
成云没有回答,只看着必晴。必晴心下有些奇怪,成云今天不怎么对劲,以往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像有种奇怪
的东西在里面,是什么?心下想不通,面上却表现出没有察觉成云的异样,微笑着等成云回答。
沉默了一会,成云微微叹了口气,“今日事有些多,你在家做了什么?别一天到晚摆弄那黑白两颗子。”说完拉着必晴
的手坐在餐桌前,唉,因着皇后,原想今日冷冷他的,可一对着他,就硬不起心来。
“我没怎么摆棋,刚画了幅工笔牡丹,正着色呢。”必晴用他一贯的轻柔声音缓缓说着,脑中将近几日的人和事飞快过
了一边,反常的事只有昨日皇上的圣旨,但殿下不是发作过了吗?今日他到底怎么了?
“那也是费神的活,你在家就看看书,让绿竹她们和你说说话,多吃多睡些就成了。”成云说着夹了一个龙凤卷放在必
晴碗里。
盯着碗里的东西,必晴略皱起了眉头“多吃多睡,明白的知道在说我,不明白的可当殿下在养猪呢。”
“就当养猪也行,你瞧瞧你,身上二两肉都没有。”成云说着伸手抬起必晴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会。
必晴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低头吃东西。
“我明日会晚些回来,要把事情都处理完,后天我们到猎场去。”成云看着必晴完美的侧面,笑道。
饭后,必晴继续画他的牡丹,仔细的染完第一层色,唤来宫女将画挂起来晾干,明日再着第二层。看了看成云,见他专
心看着公文,便拿了本《搜神记》到成云身边坐下,头靠在他肩上,手摸着成云手腕上自己的同命珠,一页页翻着书,
看着看着困劲上来了,慢慢闭上眼睛。
成云察觉他好半天没翻动书了,侧头一看,竟是睡着了。成云看着必晴额前那时常迷惑自己的殷红,想,若他醒来,发
觉额前的符文不是红的会有什么反应?
想着就抬起了手中的笔,笔尖刚准备触到符文,就听见必晴“啊”痛苦的叫出了声,成云吓了一跳,手不自觉的缩了回
去,我好像还没碰到啊。见必晴满脸痛苦的捂着额头,成云顿时慌了神,把笔一扔,就去拉必晴的手。
“怎么了,快让我瞧瞧。”成云急着想查看必晴的额头,无奈必晴死命按住,见必晴疼得像要哭了,更是着急了,一只
手紧紧搂住他,另一只手努力去拉他的手,一面哄着他“快让我瞧瞧,可是伤着了?”一面急唤宫女“快去叫太医来。
”
一时间兵荒马乱,必晴见闹得大了,出声叫住跑出去请太医的宫女“我好好的呢,快回来,不用请太医的。”
成云不信,仔细检查了他的额头,见他不复刚才的痛楚,便冷冷看着他,不再说话。
必晴瞧这阵势知道自己闹得过了,让宫女内侍退下后,双手环住成云的腰,嘴里不停的讨饶“可是生气了,我错了,下
回再不敢了,就饶了我这遭吧。”
成云被他一抱,什么气都消了,只面子上过不去“刚才害我担心得要死,只一句错就行了?”
“好殿下,就饶了我吧。”必晴柔声道“我好好的给你赔礼。”
手上使劲将必晴压在榻上,成云邪气的一笑“我刚被你吓着了,现在,我要你补偿我。”
必晴是聪明人,一见这情形就没有接口问,要补偿什么。
果然,成云接着说“用你的身体好好补偿我吧。”说完扑了上去。
……
热情过后,摆弄着必晴乌黑的发丝,成云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我要画你的额头?”
必晴累得很,老实窝在成云怀里,眯着眼睛“我又没睡着,只是闭着眼养神呢。”
“若我真画了,你会不会真那么疼?”成云有些担心自己的莽撞了
从成云怀里抬起头,必晴看着成云的眼睛“我不会痛的,额前并不是普通的图画,镇住的是我的魂,笔墨遮不住它,只
有我死,魂散,它才会消失。”说到最后,必晴的眸子暗淡了下来。
“胡思乱想什么呢,我不信什么命短命长的话。我说你会一直陪着我,你就得陪着我,哪儿也不准去。”更加不准去死
,成云狠狠咬住必晴的唇,我不会让你死,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一会也不行。
第三十四章:尘埃落定3
广阔的皇家猎场占地千倾,山峦叠嶂,参天大树密密葱葱,其间清澈的溪流潺潺流过,清新的空气弥漫山间,黄昏的太
阳毫无威力的照着大地,世间万物都胧上了一层柔和的橘红色光芒。
成云见太阳快落尽了,就让备马。必晴到了马前一看,怎么只糊涂上了鞍鞯?正疑惑着,成云已翻身上马,将一只手伸
到必晴面前,“上来。”
“怎么两人只骑一匹马吗?”嘴里问着,必晴还是将手递给成云,被他拉上了马。
成云不答,转头对侍卫长说“你们远远跟着就行了。”说完催动糊涂撒腿狂奔。
沿着水流策马飞奔,看树木草丛飞快的从眼前退过,因速度太快,吹在脸上的风使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成云觉得在这飞速下,往日压在心头的种种都被抛在了身后,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管,只要好好抱着怀里的人就
好,抱着他,随便糊涂把自己带到哪去都行。
跑了一阵,终是惦记怀里的人身子不比自己,怕他经不起太多颠簸,慢慢放慢了速度。
“还好吗?”成云询问怀里的人,怕他有哪里难受。
必晴点点头“我没事,我原知道糊涂是匹好马,可没想到载了两个人还能跑这么快。”说着伸手拍了拍糊涂的脖子。
糊涂像是知道必晴在表扬它,嘶鸣一声回应着。
成云轻笑一声,低头吻住必晴柔软的唇,细细地品尝怀里人的甜美,在这山野间,只有自己两人,一马,真好……
离上次来快一年了,别宫中的浴池还和原来一样,精致的庭院里一池清水,花儿飘落,一片片落入池中,遮阳棚的木檐
上那串风铃也还在,风一过,发出清脆的响声。晚间灯光朦胧,与白日相比别有一番意境。
必晴泡在池子里顺着自己的头发,身后传来脚步声,因知道是谁,必晴听见连头都没有回。半响没见动静,有些奇怪,
莫不是别人,刚想回头看个究竟,就被来人呼的一下扑倒在池子里。
成云将必晴从水里拉起来,水珠沥沥的从他身上滑落,也不让他喘口气,就紧紧抱住,用力吻着。直到将他的唇咬得红
肿,呼吸絮乱,才放开他。
“好好的,你发什么疯。”必晴刚被呛了口水,正有些生气。
“有人进来,你看都不看一眼,若是别人怎么办?”成云说起也来了脾气。
“能来这儿的除了你,还能有谁?”必晴见他是为自己担心,心里高兴立时软了声音“你让侍卫将这院子围得铁桶一般
,别人怎会进得来?”
成云一想,也是,在他的唇上用力啄了一下,将他抱在怀里坐在池边。
“哼,你这儿不多派些人怎么行,上回幸亏是我,若是别人进来,将你看了去,那可怎么得了。”成云想到有人会看到
必晴的身子就非常的不舒服。
若来的不是你,是别的什么人,怕那人早不知死多少回了。必晴心里笑着,没有说出口。
“客人走了吗?”必晴微喘着,任成云在自己身上四处点火。
“嗯。”成云随便应了一声,继续努力品尝怀里的美味,这身子真好,有说不出的美妙,总是能得到那种深入骨髓的销
魂滋味,让人深深沉溺,欲罢不能。
他只能是我的,成云心中打定主意,决不让别人窥视到他一根手指,他的好只能我知道。
……
成云满足的拥着必晴坐在池子里,必晴的身体特别柔韧,一抱着就不想放手。
必晴被成云累得要死,手指都不想抬一下,越来越喜欢被成云抱着的感觉,每次都希望他抱得用力些,再用力些。若以
后,能死在他怀里就好了,让他紧紧抱着我……
将必晴的手指放在口中轻咬,想着刚刚密探送来的消息,山西巡抚果然有坏水,地动一发生,他不是抢先救治百姓,也
不是第一时间上报朝廷,而是派出兄弟子侄四处越省买粮,得到粮食收好的消息后,才向朝廷通报地动消息,请派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