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夺的快感席上全身,叶惆然觉得不对劲。想到岳荣生总是让自己不对劲。明明身下的是朱娜,为什么会突然浮现出岳
荣生的身影?叶惆然厌恶的走进浴室冲冷水。
回到自己的住所已经是凌晨3点。叶惆然躺在床上却是半天睡意全无。自己是怎么了?自己平时的狠劲儿都哪儿去了?
对着那个叛徒居然完全没辙?我病了么?这到底是什么该死的疯病?
“小然,你他妈的搞什么飞机?”肖飞在电话那头骂的很难听。当然谁也没心情半夜被人拉起来谈心。
“我病了……”
“感冒了?”
“肖飞,我想我是疯了。”
“小然。别告诉我你现在在想岳荣生。”有时候肖飞自己也不理解,对上岳荣生自己会比叶惆然更气愤。
“你知道我想杀了他,可是……我下不了手。”
“这才要命,小然。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他不值得你想这么多。”
那一夜很冷,叶惆然呆望着墙壁上的挂钟。一夜无眠。
大马帮被伤了元气最近安分了不少。肖飞很满意的是,那个马霆轩没有再来缠着自己。很早之前他就知道,自己的外貌
总会碰到诸如此类的纠缠。日子久了,也习以为常。那些扭捏反抗的戏码他反而演不来。冷静的给予对方措手不及的致
命一击才是最有效的拒绝。
时铭有些担忧的走进办公室,看见肖飞定了定神。
“什么事?”
“肖总,检察院的人来公司了解情况……”
肖飞眉毛一扬,冷冷道:“让他们进来。”
岳荣生绷着脸,看不出任何情绪。身后跟着两名同事。
“不好意思,叶董身体欠佳。有什么事和我说吧。”
“肖总您好,是这样。我机关接到匿名举报信。称贵公司向我市局级以上干部行贿……”长达一个小时的谈话中,岳荣
生一直保持着沉默。淡漠的坐在一边,不知在想些什么。临走的时候,他小声的问肖飞:“他病了么?”
肖飞没好气的答:“你是想把他玩死才甘心?不送。”
第七章
叶惆然是真的病了。那个冷水澡淋得他高烧41°,这可吓坏了叶家上上下下的人。易门的弟兄们跟奔丧的一样颓然。
“老子还没死呢!哭丧着脸给谁看?”时铭在一旁傻愣愣的挨着骂,脸上依然难掩担忧的神情。
一群黑衣黑面的男子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好不容易有点食欲的叶惆然看见他们就反胃。
“不过是小感冒,死不了人!肖飞呢?我要见他!”
“肖总到贺老那里谈事情去了。”
“出什么事了?”叶惆然一下坐起来,顾不得依然昏沉的头。
麻烦的事情接踵而至。先是检察院来反腐,现在西航路的生意又卷入兵变。叶惆然立即动身出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
不过。贺老这条线也未必保得住……叶惆然回想三月前的那单生意,贺老在中间牵线。收货的是意大利有名的某家族。
虽然一路上没遭遇变故,但是却在装箱的时候,发现了两具来路不明的尸体。贺老说可能是附近的海盗,藏匿在船上的
。被他手下人做掉了。叶惆然也不是三岁小孩,自然知道这事情没那么简单。表面上按兵不动是想把鱼养肥了再下手。
他不轻易的怀疑别人,但是他也最痛恨别人背叛。
西航线一直是易门的主要经济来源。这条线路不知耗费了叶惆然和肖飞多少的精力。犹记得第一次去西西里岛的时候,
叶惆然就险些死在谈判桌上。
“我很欣赏你的胆量,孩子。”当时在位的教父微笑着对他说,“可惜,你还不够强大。你是我见过最年幼的合作者,
所以我决定把这个选择权交给上天。”
教父将一把老式的“巨蟒”左轮手枪放在叶惆然面前,“俄罗斯轮盘赌,可惜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十八岁的叶惆然没有便显出半点恐惧,他冷静的将子弹装入,随意转动转轮……用枪口抵住自己的太阳穴。他的姿态优
雅的仿佛一幅画,当然前提是去掉手里的那把枪。
“先生,我很讨厌别人骗我。如果你说的都做数……”叶惆然露出一个绝美的微笑。教父微微动容着,自己是不是有些
残忍?不过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强者就是要在嗜血的杀戮中存活下来。
扣下扳机,叶惆然安然无恙。依旧保持着那优雅迷人的笑。
“这就是天意。”教父伸开双臂拥抱了他。
那是一个晴朗宁和的下午,阳光如金点缀着美丽的西西里岛。教父拉着叶惆然走在花园里,笑道:“我输了,所以我会
信守诺言。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加入费尔罗家族。那样的话,我的孩子,你将成为这世上最强大的黑手党——费尔
罗家族候选人。”
叶惆然笑着走到教父面前,他指着一只飞过的蝴蝶说:“就像它一样,被您庭院里的美景所吸引。可是当它亲吻过美丽
的花朵之后,还是会离开的。”
“很美的比喻。”老教父的脸上绽出了笑容。
他甚至有点佩服这个东方的神奇小子。那分从容不迫和机敏的反应是他的家族所需要的。反观自己家族中的继承人……
真是云泥之别。
“嘿,然!很久不见啊!”老教父热情的拥抱了叶惆然。
“那之后过了8年,您过得还好么?”
“如你所见,我硬朗的很!”一番寒暄之后,叶惆然被老教父引入了内庭。仿佛回到了8年前一般,内庭的装饰盒摆设
依旧如故。
“来看,我记得当时你就坐在这里。哦,那该死的轮盘赌。”老教父指着当年叶惆然做过的那张椅子,眼角的笑纹加深
了。
“我相信上天眷顾我。可是,很多事不是天能做主的。”叶惆然笑道,“有人黑我。我只想问问教父您,我是不是也该
给他一次上天恩赐的机会呢?”
老教父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时间真是可怕的东西,那个小家伙如今已经步入了强者的行列。敢来挑战自己了。
“哦?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当然不是,教父,我一直把您当做朋友的。”
“好吧,我想我知道一些事。但是要我告诉你,是有条件的。”老教父故作神秘的说:“陪我在这里呆一个礼拜。我已
经这把年岁了,我不知道下一个8年是否还能见到你,我的孩子。”
接下来的一周,如同老教父所说的。叶惆然一直陪在他身边。已经褪去野兽利爪的老教父,现在只是一个和蔼又孩子气
的意大利老人。如果爷爷还活着的话,也是这样的吧?叶惆然又想起那个牵绊他生命中所有疼痛的男人。轻易地就击碎
他的幸福,又离开的那么从容。犹记得他走出叶家大门时望向叶惆然那一眼,一双俊目中空洞而毫无情绪的寒意,至今
还让叶惆然发冷。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之后,站在他的面前的岳荣生却又是那么活生生带着似曾相识的暖意。我应该相信
他是清白的吗?
美丽的西西里岛,动人的意大利女郎。叶惆然躺在这异国情调的地方,心却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他做了一个关于岳荣
生的梦,醒来却忘了内容。忘掉也许更好吧?
第八章
叶老爷子一生风流,子嗣却不多。只有两个儿子,长子叶常松,么子叶青。两个孩子分别是他第一任和第三任妻子所生
,年纪相差10岁。叶常松作为叶家第二代继承人,自然是身受叶老爷子的器重。叶青倒也不在意,他本就是个随性的人
,不喜欢被人束缚。
直至叶常松接管叶氏,兄弟二人不曾有过摩擦。后来叶青一直旅居国外,不曾过问叶家生意上的事情。
叶常松婚后无子,叶老爷子便建议让他收养个孩子。这便有了叶桐生。这时远在法国的叶青突然回国竭力反对此事。不
为别的,就凭他本姓岳这一点他就打心底里不爽。因为他知道岳家与叶家之间的纠葛……叶老爷子到底在想什么?
岳家本是经营小建材生意的,日子算不上富裕也算幸福。那一年叶家开始着手房地产业,网罗了不少合作伙伴。岳家自
然也想攀上这棵大树求发展,可惜自身条件有限四处碰壁。非但没有机会和叶家合作,反到成了同行吞并算计的对象。
岳家的状况一下变得十分困难。为了融资筹款,岳家只能去借高利贷。而这放贷的一方刚好又是叶家的产业。这一来而
去,岳家便把一肚子的怨恨都指向了叶家。
没出一年遇上了金融风暴。岳家已是债台高筑,再无回天之力。心灰意冷之际,一家三口跑到叶氏祖宅门口泼汽油自焚
。刚好叶青放学回家,立即带人拦阻。两名大人还没送到医院便已断了气,只留下还在襁褓里的那个婴儿。那孩子右手
手臂的烧伤怕是要留一辈子。之后叶家便负责治疗岳家遗孤。这些也是于情于理。
然而这件事过了5年之后,叶老爷子提出收养这岳家的孩子叶青怎样也难以接受。这根本是养虎为患!他大哥居然也同
意了!
“大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在自己身边埋下一颗随时引爆的定时炸弹?!”
“我倒觉得这孩子和我挺有缘的。”摸着叶桐生的头发,叶常青温柔的笑着,“我和你大嫂一直想要个孩子,这不老天
就把孩子送到了叶家门口?而且,对于他父母我们叶家也是有愧的。反正这五年叶家也在照顾这个孩子,现在让他有爸
爸妈妈不是更好么?”
“有什么愧疚?钱是他们自己要借的!还不起就搞自焚,那我们叶家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青,捞偏门总不是正途。我这样也算是为叶家积德行善……”
“好!你叶大老板是君子、圣人,我叶青是卑鄙小人总好了吧!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这孩子威胁到叶家,我绝不轻
饶!”
兄弟俩因为这件事反目,叶老爷子却没有出面阻止。第二年,叶常松的夫人诞下了一名男婴。这便是叶家第三代继承人
,叶惆然。
人可以跌倒,但是被一块石头绊倒两次的话,那无疑是个傻瓜。
老爷子过世后叶家群龙无首。肖飞的介入自然是非常尴尬且敏感的。包括叶惆然在内都不能断定这姓肖的葫芦里究竟卖
的什么药。虽然叶老爷子生前签署的那一份契约的确是真的,可人心难测,谁也不敢为明天的事情打包票。
此时叶家家族的势力主要集中在叶青一方。虽然财权控制上他并不能做决策,但是此人的号召力却是不能小觑。叶青短
时间之内控制住了跳票的股价,稳定了局面。接下来就是对付第一嫌疑人,叶家唯一的养子,叶桐生。
“仇杀?杀人动机他怎么没有?可笑!他父母怎么死的警察不知道么?叶家的保全系统能放进哪个外人来?不是内贼谁
谁?!”
“我早知道你这个小杂种没安好心!好啊,现在翅膀硬了,居然恩将仇报?!”叶青愤恨的把调查记录摔在桌上。经过
2个月的各方调查和分析,警方居然判定叶桐生无罪?
“我要捏死你比碾死一直蚂蚁还容易。但是,那样也太便宜你了!”叶青用力的拉住男人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扯起来。“
你以为窝在警察那里我就不能对你怎么样了?那帮废物居然还把你当成证人?真是天大的笑话!你说,我该怎么好好的
疼你啊?我曾经的好侄儿?”
此时的叶桐生有些恍惚,长达三个小时的殴打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的双眼只保持着一些光感,分辨不清眼前的
一切。他的耳朵也听不到完整的话语。他只知道自己没有死,或许,也可以说他,死了。
就这样疼昏了过去,又被疼醒。叶桐生一直在地狱中煎熬着,他能听见自己缓慢的心跳和刺耳的呼吸声。伤口溢出的血
液凝在身上,浑身说不出的疼痛。不知道这样过了多少时间,也许就这样死在这里也好吧?叶桐生有些绝望的同时心中
又浮现一丝解脱的感觉。惆然,我始终不能一直在你身边的……
“喂,别躺在地上装死。”叶桐生仿佛听见了叶惆然的声音,他艰难的睁开眼。
“你真的杀了爷爷么?”叶惆然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走到叶桐生的身边,蹲下来看着曾经的“哥哥”。
叶桐生想说话但是发不出声音来,嗓子里似乎有血块。他挣扎了一会儿,又晕了过去。现在他唯一不想面对的,就是叶
惆然责难的眼神。
“拜托你搞清楚自己的立场!岳荣生!你是检察官不要老和媒体掺和到一起去行不行?你老老实实的在法庭里提出控诉
就可以了!”许院长气得血压飙到一百五,脑袋嗡嗡响。什么明星检察官,弱势群体的福音?开什么玩笑?检察官是什
么人?那可是国家司法代言人!现在反倒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了。这让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摆?以后还怎么给新人建
立铁面无私高大威猛良好的威信?
“是这位小姐死缠着我不放,我也没办法。”岳荣生无奈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梅笑。
“哎呀,院长大人,我这可是为了让百姓更加了解检察官这个神圣而又伟大的存在啊。你看,如今又那么多的人都不知
道检察官具体是干什么的,通过我的报道,我想能让大众更加了解的说!”
“额,啊。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你为什么要采访他呢?采访我不是更直接,更有说服力?!”院长大人又激动起来
,想他好歹也是个领导,这个小姑娘居然忽视它的存在!还有岳荣生,这典型的越权行为嘛!
“院长大人,我们要以小见大啊。通过采访一个小小的检察官来了解您的指导方针和英明教诲有多么的伟大啊!这要比
直接采访您的效果要好一万倍!您意下如何?”
许院长想了一下,然后果断的说:“那么你要记得给我们的形象塑造的威猛一些,好好镇压一下那些不正之风!”
于是许院长因为高血压作祟成功的被梅笑这小妮子糊弄走了。梅笑一脸奸笑的拉住岳荣生,“好啦,这下你可跑不了了
,连你们院长大人都发话了!”
岳荣生淡笑,“你想知道些什么?”
“当然是你的全部事情~啊,等下我接个电话。”电话不合时宜的想起让梅笑感觉万分的沮丧,奶奶的,容不得老娘和
帅哥扯淡么?
“什么?叶氏老总被绑架?开玩笑吧?……啊,国外媒体报道的?!啊,我……!”梅笑话还没说完就被岳荣生一把抢
下。
“叶惆然出什么事了?”应岳荣生的要求,杂志社传真来一份报纸。上面刊载着罗马街头发生暴力冲突事件,一华裔男
子被劫持。从现场留下了该男子的背包中发现护照等物,初步断定该男子为华裔商业巨子,叶氏的董事长叶惆然。
第九章
双眼被蒙住的叶惆然,有些玩味的笑着。心想如此老套的戏码估计是哪个不成器的黑手党继承人干出来的。打个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