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次次地浮现出来,让拓朗的脑海里一片混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无论怎样抚摸慎之介,他还是不断颤抖着身体。这让拓朗更加混乱了,他对慎之介做的一切都造成了反效果而已。
拓朗的手来到慎之介的胸口,松开他系紧的领带。抓住他的衬衫用力扯开,钮扣啪的弹出去。这样一来慎之介一定会生
气吧,现在一定皱紧了脸很痛苦了,只要这样想着,拓朗高兴了一点起来。
衬衫下又穿了背心,以后还是别这么做的好。慎之介还年轻,可别穿得像老头子一样。卷起背心来发现他的背上都是汗
水,他的身体明明这么冷……莫非是冷汗吧。这么说起来,慎之介的身体一点也没有发热,也没有有感觉的样子,只是
颤抖着身体。
“……爸?”
拓朗趴在他身后对他耳语,慎之介的身体又是一个抖动。
“对不起……你疼吧……?”
摸着他冰凉的背,吻上他的脖子。
“我不会再做粗暴的事了,你也回应一下啊……”
终于拓朗收敛了一些,但慎之介还是没有完全解除紧张,让拓朗也很难受。
毕竟是因为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吧,拓朗细心地为慎之介除去了剩下的衣服,让他放松下来。
“对不起,慎之介……相信我,这么粗暴也不是我的兴趣的。”
将身体贴上他的背,明白慎之介的身体有多么冰冷。这种时候会发生这样的事态,都是双方的心意没有相通的结果。
轻微反省过后,拓朗舌头舔上慎之介的背,手逐渐伸向前面,一次又一次地爱抚,花了很大的功夫慎之介才有了反应。
拓朗安心地呼出一口气。
强暴实在是最差劲的事……现在自己也有了同感。
总之先要压抑自己的欲望,让慎之介彻底放松下来。
在不懈的努力后,终于慎之介的身体徐徐地变热了,灼热的呼吸从嘴唇中泄露出来。
不断的吻、不断的爱抚,最后,拓朗和慎之介的动作协调合拍起来,慎之介的声音也更加高亢。
在拓朗喷发在慎之介体内的同时,慎之介也到达绝顶。
不觉间昏了过去,醒来时已经睡在床上。就好像彻底跑完了42.195公里一样(当然他实际上没有跑马拉松的经验)。
从朦胧的头脑的某个角落中,昨晚的记忆复苏了……是了,拓朗是露出了很可怕的表情袭击过来……正这么想时,视野
的一角落出现了拓朗的样子,慎之介受了惊吓。
拓朗坐在床边发呆,好像看着远方的什么。莫非拓朗在精神上受到什么刺激啦?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由于郁积了
过大的压力(……),又不能把它在表面上发散出来(已经发散出来了),说不定他正处于这种困境中。
“……慎之介。”
还是要找个好医生……正在想的时候突然听到他的声音,慎之介慌忙转过头去。拓朗的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看着远方。
“什……什么……?”
“……做爱还是快乐一些的好吧?”
“……咦?”
“——所以说。”
好像是生气了,拓朗看向慎之介。这次他总算不再看远方了。慎之介稍稍松了一口气。
“做爱什么的,还是舒服的好,是吧。”
就算听到这种话,原本对这事就不熟练的慎之介自然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拓朗马上神色惊慌起来。
“……什么,你是觉得被粗暴对待才好吗。”
慎之介慌忙地摇头。拓朗“就是嘛”地点着头。
“你对快乐的做爱怎么想?”
“……啊?”
又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搞不懂的问题,但是这次拓朗并没有要求慎之介回答就说了下去。
“——果然还是要和最喜欢的人做,才能是快乐的性爱吧。”
这次的台词有些能理解了,慎之介点头。
“所以我和你做是最高兴的了。”
……啊?本来想追问的,但慎之介慌忙闭上嘴。
“……我今天见了那个叫筱原的男人。”
慎之介的身体开始僵硬了。
“现在那家伙是律师——你知道吗?”
慎之介摇头……也许有一半是颤抖也说不定。
“建起了很气派的事务所,做派也很好。好像和你从高中毕业之后就没见过了,但他是个头脑很好的好男人……你被他
做过的吧。”
“那……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那家伙到现在还喜欢着你。”
都到这时候了还说这种话,慎之介有些悲哀起来。对筱原的怨恨憎恶什么的,如今已经不想再提这些了,可能的话也不
想扯上关系。
“……到底是谁告诉你——”
“筱原的事吗?……有什么关系。这根本无关紧要吧?”
对你也许是没关系,可对我……慎之介还是没有说出口。反正就算现在知道了也什么都不会改变。
“很不错的男人,我有点消沉……这样的我如此消沉,这还是有生以来头一遭呢……”
“怎、怎么了?他、他对你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吗?”
担心着的慎之介慌忙地要坐起来,但腰部的疼痛顿时传到全身。
“……笨蛋。我是那种被说了什么就消沉的人吗。”
“那……那为什么……”按着疼痛的腰,慎之介追问着。
“他是第一个对你出手的,我不甘心极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爸。”
他叫“爸”了……这次又是什么信号呢,是生气还是要求?
“你要一辈子都只喜欢我一个。
似乎是请求……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什……什么?”
“因为我在世界上最喜欢你,多半会一直喜欢到死。所以,你也要一辈子都最喜欢我。”
怎么说也是始终重视的唯一的儿子,这么说是没有错,可是说了之后拓朗不就一辈子都不能结婚了吗。
“拓、拓朗,我是你父亲,当然最喜欢你。”
“——那、你想和我做了。”
“……啊?”
“你偶尔也想和我做嘛。我是觉得一直一直都想和你这么做,所以你也有义务啦。为了让你更快乐,做到更加舒服快乐
的做爱,你也要多多考虑我的事才对。”
“等……等……等一下,拓朗……”
“我会为了你做到最好而努力,你却一直都无视我的心情。我到底有多受伤,你能明白吗?”
“不,可是,事情不是——”
“你觉得害羞是没关系,但有感觉的时候也要老实地承认才行啊。不是每次也没关系,十次里有一次让我也感到最棒的
感受不好吗?就算我怎么努力,不配合你的感觉就不可能了。”
“不……不是,我是说……那个……”
“还是我太差劲了?你一点也没有感觉?一回也没有感受到?”
“那、那种事才不是……”
轻轻地,拓朗的嘴角出现一个微笑……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好像是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一样。
“……那,你也要多少合作一些啦。我可是为了让你尝到天国的味道而努力呢。”拓朗轻轻的靠近他,抱住慎之介的肩
膀,把嘴唇贴了上去。这之后的三十分钟,两人的嘴唇都没有分开。
【快乐的同窗会】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绝对不行的。
不知对自己重复了多少次这句话,慎之介不停地做着深呼吸。他正在仰望着的大楼直插青天,给脚下的慎之介以压倒的
威压感。这里曾是自己死也不想来的场所,但现在却不能不走上一趟。伤害了自己最重要的儿子的人就在这栋大楼里…
…尽管膝盖簌簌颤抖着,但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筱原悠也。就是这家伙让拓朗消沉,做父亲绝对不原谅他。
拓朗今天和平时一样精神抖擞地去上学,但慎之介特意向公司请了假跑到这里来。
“筱原律师事务所……请问您是要咨询吗?”在23楼下了电梯,接待处的美丽女性问慎之介。只是这一个举动就让慎之
介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啊……不是,不是官司方面的问题……”
好不容易摆出来的临战气势一下子降回原点——这到底是什么啊,不会这么大的房间都是筱原的事务所吧。
“那个……我叫光永慎之介……”
报上名字的时候,接待小姐抬起头直视看着慎之介的脸。慎之介不觉就缩了缩身子,和他儿子的表现比起来,他可是消
极了许多。
“——失礼了,请问您是上次来的光永拓朗的父亲吗?”
“咦?啊,是,我是。”
突然跑出拓朗的名字,慎之介在慌忙中点头。
“真是吃惊呢,您这么年轻……啊,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失礼。”
“没有,没关系的。”
我早就习惯了,慎之介在心中加上一句。和第一次见面的人说起自己是拓朗的父亲时,从来都会有不少人感到难以置信
的。
“筱原,啊,我能见见筱原律师吗……”
接待小姐露出为难的样子。
“现在先生正有客人。”
就算什么原因,打扰人家工作总不是礼貌行为。但走了出去,自己就很难再次振作起勇气来。
“请稍等一下,现在和先生联络看看。”
“啊,不,不用了——”但抢在慎之介制止之前,接待小姐就拨了内线。
一瞬间真想溜回去,可是却连拔腿也做不到,慎之介只能等待着电话的结束。
“让您久等了,先生在里面等着您。”放下电话,接待小姐向慎之介转过头来。
“咦?可里面还有客人……”
“请别在意,很快就好。”
这可难办了,总不能在他的客人面前说私人的事情吧。
“直着走过去,左边的门就是先生的房间了。”
“……是。”
只答了这么一句,带着忧郁,慎之介在长得毫无必要的走廊上走起来。当他站在目标房门前时,却无法立刻叩响那扇门
……在他有客人的时候去找他还是超乎常识了,虽然都已经来到了这里,但说不定还是回去的比较好。本来他就是自己
再也不想看到的人,就算向他发脾气也起不了什么效果,只会增加不快感而已。
——决定,回去。
“——慎之介!”
正在转身的瞬间,后面的门打开了。一时间,慎之介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来得正好,慎之介。还站在门外做什么,快点请进啊。”
不情不愿转过头去,慎之介在看清里面的同时受到了极强烈的打击。
想起来已经十七年不见了,自从高中毕业以来就一次也没有见过。记忆中的芥蒂仍然没有改变,如果他以为自己想见他
,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可是,他怎么可以帅到这个程度啊,简直就是欺诈!高中时代的面容仍然保持着,但却从内心中发出了自信的光芒,完
全压倒了慎之介……这么说起来,拓朗也说他是个给人深刻印像的好男人。筱原的容貌有多么英俊这一点慎之介是了解
得不能再了解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高中生小毛头了,从筱原身上,慎之介清楚地感到了十七年的年月带来的成熟。
“怎么了?你不是特意来找我的吗?别一直站在那里么。”
身穿着至少值慎之介几月工资的西服,筱原以高中时代相同的口气对他说。慎之介更想打道回府了。
“到底在干什么啊,慎之介。一点都没变,还是不干不脆的人呢。”
不意间筱原的背后传来清脆的声音,这个声音很熟悉,是谁呢……
“——美沙!!”
在记忆苏醒之前,慎之介就大叫起来。自从生下拓朗之后立刻离家出走以来,慎之介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推开筱原的身体,慎之介进了房间。和美沙也是十七年没见了,虽然增加了几岁年纪,但那紧紧吸引住男人眼睛的美貌
仍然是一点也没变。
“好久不见了,慎之介……你一点也没变么,我真嫉妒呢。”
“你……你说什么!你之前到底都去了哪……”
“哪里?就住在你家附近的公寓啊?”
“怎——怎——怎么会……”
一张一合地动着嘴巴,慎之介就像鱼一样发不出声音来。过度的打击让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真辛苦哪,慎之介。”
后面忽然有人答腔,慎之介吓得几乎跳起来。他把筱原在这里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刚才我从美沙小姐那里知道了所有事情,是你一个人把拓朗君养育长大的吧。”
“拓朗长成我都一见钟情的好男人了。真是让人自豪。”
美沙高高兴兴地笑着说,迟了一拍,慎之介才发现这句话中的含义。
“美……美沙,你见过拓朗?”
“咦?不是当然的吗?”美沙看着慎之介,一付不可思议的样子。
“人家是那孩子的母亲么,自然有听他倾诉的义务啦。”
“到、到底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应该是……啊,大概一月见一次吧。”
“最、最近吗?”
“不是啊,从那孩子上小学。这么说从幼儿园的时候就见过几次了。拓朗他啊,从小脸就长得好,头脑也好,实在是让
人骄傲的孩子呢。”
这算怎么回事啊。拓朗从很早很早以前就与美沙见面了……而且他们一直瞒着自己到现在。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是什
么让那孩子闭住了嘴呢?是自己的养育方法不好吗?还是说,他不信赖自己的父亲……
“等一下……慎之介。”
美沙吃惊地看着慎之介。
“虽然到现在没和你联络是我不好,可你也不用哭吧?”
筱原震惊地抬起脸来。
“慎之介,你没事吧?”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