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蛳粉。」
陆非予托着下巴,开心的欣赏秦阳狼吞虎咽的吃像:「好不好吃?」
「简直太美味了!」
「不是在讨好我吧!」
「我的话诚信度向来是很高的,哦,原来是螺蛳!怪不得,觉得这味道有点熟,但就是猜不出,不过好像没有看见有螺
蛳在里面啊。」
「螺蛳只是代表它的味道,有些摊子是把螺蛳放在汤丽熬,做汤底的,而有的摊子据说是有秘方,不一定有螺蛳在里面
,但做得有螺蛳的味道。」陆非予解释道。
「嗯,嗯」秦阳边吃边点头,在说话间一碗螺蛳粉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陆非予把旁边的一盘炸得红艳艳的,看起来很像
油肠的东西推过来:「再尝尝这个。」
秦阳夹了一块,放到嘴里一嚼,只觉得外焦里嫩、回味无穷、又转而惊喜的叹道:「这是什么!」
「七寸!」
「嗯?是猪还是牛身上的肉。」
「是猪身上的。」陆非予低头吃了个水圆,掩饰的笑道,没想到秦阳继续好奇的问:「是猪的什么部位。」
陆非予笑得快要把嘴里的红糖水喷出来,却捂住嘴:「不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跟你说了,怕你就不敢吃了。陆非予看着秦阳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暗暗在心里坏坏的腹语道。
「小予快说。是什么?」秦阳越来越好奇。
陆非予不禁乐在其中,预备打死也不说,正乐着,一个绵绵的女声在身后响起:「阿予!」
陆非予闻声回头一看,惊喜的叫道:「乔乔!」
接着站起身,向女孩走去。
秦阳也赶紧回头看了看那个站在路边的女孩子,一头长发垂下到腰部,白嫩的脸上,五官虽然不是很精致,却有股楚楚
可怜的味道,整个人是一副乖巧可人的小家碧玉模样,应该是男孩子很喜欢的那种类型的女孩。
陆非予似乎跟她很熟悉,走过去便自然的攀谈起来,可能说道秦阳,只见那女孩侧过脸,望向秦阳这边,很生分却礼貌
的微笑了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秦阳见了他默默的点了点头。
看着女孩注视陆非予的眼神,秦阳似乎渐渐看出了什么,那样的眼神虽然极力掩饰过了,但还是不能防止某些东西会流
露出来。
两个人可能有蛮久没见了,谈话也似乎没有马上停止的意思,秦阳转过身,继续吃东西,可不知为什么,那些本来美味
可口的食物,瞬间变得没有那么吸引人了。
终于结束了谈话,送走了女孩,陆非予转身回来坐下,听到秦阳有点迟疑的问道:「那人是?」
「哦,是比我高一级的高中学姐,那时我们一起在学生会,所以很熟悉,一直都有联系的。」
「只是学姐吗?」秦阳看似调笑的声音透着酸酸的味道。
他刚这样问出来,就后悔了,突一抬头就遇上了陆非予的目光,那双漂亮的眼睛在夜色下注视着他,亮晶晶的发着光。
「哦,秦律师真是分外敏锐呢!」陆非予低下头,边吃边心情很好的微笑道:「上高中的时候,她曾经很喜欢我,不过
,那是小时候的事,现在我们是好朋友。」
秦阳看自己的心思被他猜中,很是郁闷,听他这样说,心里嘀咕道:「小时候喜欢?只怕现在还喜欢吧。」
吃饱喝足后,他们就开着电驴返回,秦阳在那位美女出现后,就一直若有所思,陆非予决定不再戏弄他,慢慢开着车说
道:「乔乔刚刚问我,五一前有没有空回来喝她的喜酒?」
「嗯?」秦阳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秦大组长批不批我的假啊?」
「批啊,一定批,当然要批了!」秦阳终于放松的笑出声来。
陆非予跟着笑起来:「阳,我没发现,你是这么容易吃醋的!」
被直白的说中心里的疙瘩,秦阳觉得很丢脸,但也马上坦诚的释怀道:「我那不是吃醋,是担心,谁叫我家的予予,这
么讨人喜欢,我可是整天担忧如坐针毡呢!恨不得把他抱得紧紧的,藏的好好的。」
他那有些哀怨的语调,逗得陆非予笑到全身发软,秦阳紧紧的搂住他,狠狠的在他的腰上捏了一把,笑骂道:「坏仔子
,还笑,小心我现在就把你吃了!」
「呵呵,刚才还没吃饱啊?」串串笑声伴着有些凉意的风吹过,让发热的身体很舒服。一辆半旧的五菱车慢慢的开在他
们旁边,车里放着怀旧的音乐,缓缓的飘过他们耳边:
夜色茫茫罩四周
天边新月如钩
回忆往事恍如梦
重寻梦境何处求
人隔千里路悠悠
未曾遥问心已愁
请明月代问候
……
秦阳听了,跟着慢慢唱和起来,陆非予默默的倾听着,仿佛融入了一片美好柔和的月色中。
直到那辆车开远了,歌声也远了,秦阳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小予,有时候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很老土,我跟你分明
不是一代人,像我还喜欢这么老的歌!」
陆非予温柔的笑道:「你是70后,我是80后,我们当然是两代人,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就像你唱的这首歌一样,不论多
久,都是那么动听那么美的旋律。」
「予予……」
天上的月亮很亮,在银白色的月色中,秦阳感动的再次抱紧前面的少年,就像是要牢牢抓住一生的幸福,永不放手!
第七十五章:爱的拷问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存在完美的东西,任何事物、人,都是有缺陷或缺点的,所以人们终极追求的,也不过是几乎完
美而已。
这个道理,要说起来,陆非予当然明白,他也曾经以此劝慰朋友,却没想到,有这么一天,他要用这个理由来为自己抚
平伤口。
他说服自己应该相信泰阳的,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听到他的话或辩解后,再去下结论,因为只愿意相信他,也只应
该相信他,这不是早在丽江的时候就决定好了的事吗,从今以后,他是他最喜欢、最信任的人。
可是看到那样的场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动摇了,没有信心的去确认,就落荒而逃。
自己本应该一把推醒他,问个明白的,然后不管他说的是什么,自己都会相信的,对,无条件的信任这个人。
「是我错了吗?」
陆非予脸色苍白的坐在办公室里,做着痛苦而激烈的思想斗争,助理茵茵敲门进来,他都没反应。
「阿予,你看看这份文件有没有问题,没有的话,我就拿给泰大批了。」
「嗯~~我看看~~」
接过文件,陆非予心不在焉的审核起来。
「阿予,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脸色这么苍白?」
「是吗?」陆非予僵硬的掩饰着笑笑。
「嗯,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
「哦,大概吧。可以了,你拿去吧。」陆非予伸手把文件递给了茵茵,随口说到。
何止没休息好,其实他是一夜未眠,从家里跑出来他就来了办公室,简单的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后,就一直呆坐在办公
桌前直到天明,现在只觉得浑身发冷,脸色怎么可能会好。
「那我先出去了,泰大一来,我就拿给他。」
助理走了出去,陆非予舒了口气,他暗恨自己的懦弱,在心里骂自己是胆小鬼,窗外的太阳已经很高了,他既盼望泰阳
快点到所里来,又矛盾的期待他不要这么快出现。
泰阳晚上喝了太多的酒,一早起来,已经十点多了。他疑惑的看了看双人床的另一侧,拿起手机,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
陆非予,却没人接听。
这时,助理莉莉姐打了电话过来,催他赶快回所,报告梁氏案件的情况。
泰阳听着,突然打断莉莉姐的话,问道:「小予到所里了吗?」
「嗯,到了啊,小予一早就到了。」
「好,我马上到,有什么是到所里再说。」
泰阳挂断电话,急忙洗漱完毕,往金诚所赶去。一进到所里,他先走进了陆非予的办公室。
「小予!你这么早就过来了,应该叫醒我的……昨晚喝得多点了,真是都不记得……」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一直伏案
工作的陆非予,从一堆材料中抬起了脸,秦阳刚看到,便愣住的停住了话头,随即惊道:
「怎么了,小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说着急忙走过去,担忧的拥手抚上了他的额头,陆非予来不及闪躲,却对
这样触摸很敏感,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
秦阳感觉到了他的排斥,更觉得郁闷。
本来今天早上起来没看到陆非予,就有点纳闷了,过去如果他喝醉了酒,陆非予往往都会等他醒来,为他准备好清谈解
酒的早餐,然后再一起来所里的。
昨晚他是喝得都点醉,被人送回了家先睡了,最后连陆非予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都没印象了,现在他一到所里,却发现
陆非予明明身体不好,却还在硬撑着工作。
「我没事……」陆非予轻轻的搁开秦阳的手,淡淡的把视线投向别的地方。
秦阳正准备急着说什么,助理茵茵却走了进来,看到他在,很开心的把那份要签字的文件递过来:
「秦大,我正找你呢,听莉莉姐说你在小子这,就把文件拿过来了,你签一下。」
被人突然打断谈话,秦阳很恼火,他接过文件夹打开随便一看,就发现了不满意的地方,没有再看下去,把夹子一合扔
在桌子上,吼道:
「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用这种提法,不专业也不规范,怎么还不改,这样的还拿来给我签什么签?……还有
,以后进门敲了门,里面的人应了再进来,就这样推门进来,像什么?是不是看到小子脾气好,就没有规矩了!」
吴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阵怒吼,唬得愣在原地,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段时间秦阳的心情很好,已经不像过去那么严厉了
,她也好久没挨训了,现在直觉得十分委屈,但也不反驳,只能是胆战心惊的呆站着。
陆非予非常明白她是被迁怒的,急忙开口为她辩解:「秦大,不能怪茵茵,这份文件的问题是我没审核出来……」
边说边站起身来,可话未说完,他便觉得一阵晕眩,两眼直冒金星,差点就要倒向一边,还好秦阳及时的扶住了他:「
小子!」
那激动的语气里饱含的担忧、心疼,已经到了陆非予不能忽略的地步,他尽量稳住自己的身体,握住秦阳的手,轻轻的
说:「我没事,可能是早上没吃东西,现在有点饿了。」
「快去买碗粥回来。」秦阳扭头对搞不清状况的吴茵说道,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发怒的气势,看到了陆非予这样,态
度立马就软了下来,只剩下着急的份。
吴茵刚跑出去,秦阳就抱起陆非予走到长沙发前放下,让他好好的躺着,自己则蹲在旁边,那模样像极了在丽江的时候
。
这个人无论何时何刻,都把他放在第一位,喜、笑、怒、骂也皆因他而起。陆非予看着眼前那双眼睛里浮现出自己的影
子,感受着那紧握着的手中伟递过来的无比熟悉的体温,一种痴痴的、粘密的情绪开始缠绕住身体,让他的鼻头有些发
酸。
———夜里,陆非予静静的躺在床上,沐浴后的秦阳悄悄的爬上来,从身后搂住他,轻柔的吻着那优美的后颈。
陆非予慢慢睁开眼睛:「秦大,昨天晚上对不起,我失约了。」
秦阳扭过他的身子,嗔道:「不许说什么对不起!其实是我……应该去接你的,可是后来遇见了熟人……嗯,是遇到了
安菲……」
听到他提起安菲,陆非予心里猛跳了一下,但他不动声色,继续听下去:
「她约我喝杯酒,我想,出去了又怕跟你走岔了,所以就坐在门口等你过来,谁知道喝高了,迷糊了一阵,老陈和小宋
他们出来了,就说要送我回家,最后还是小宋把我扶上楼的,唉~~算得上是大大的失态了,都是那种蓝色的洋酒,怪
怪的,也不知喝多少是底,不知不觉就醉了,还好我坚持着撑回了家才倒下,不然,睡在大街上多丢脸……呵呵」
陆非予震惊的呆在秦阳怀中,为什么真相是这样的!对,真相!在他心里,他已经把秦阳说的话全部认定为真相!
可这是因为是他所期待的呢,还是缘于他对秦阳的信任,所得出的认定和结论呢?恐怕是前者!他期待没有那样的事发
生,期待秦阳没有拥抱其他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所以他选择这是真相。
他终于承认,在自己貌似平和的外表下,也深藏着那么可怕的独占欲。
原来不是基于信任!有什么东西好像破碎了似的,他在揭开华丽的碎片后,看到了丑陋的自己,是多么的胆小、怯弱,
竟然不相信如此深爱自己的人,竟然曾用那么自私、那么狭隘的心思去猜测、怀疑他。
当陆非予陷入痛苦的心灵审判时,秦阳正以快速的行动将两人的睡衣脱下,并把自己的脸埋进少年的胸口。
「啊!」被用力的一吸,陆非予不禁叫出声来。那一丝奇异的痛痒,让他想咬紧嘴唇,却被秦阳的唇压了下来。
灵动的舌头在少年的口腔内热情、诱惑的扭动着,直到好不容易挣扎的推拒开压制他的火热,想要呼吸一口空气时,两
人的唇间还连着一丝魅惑的银丝。
在强烈的喘息中,陆非予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不值得秦阳如此深情炽热的拥抱,他想逃离,却被秦阳牢牢地抓住腰部
,把他拉回身下。
泰阳突然伸手握住少年敏感的部位,让陆非予在本来已无比激动的情绪中发出高昂的尖叫。他激烈的反应,令秦阳错以
为是情动的宣泄,于是更卖力的伸出另一只手,用食指进入到少年的身体内部,开始恣意地蠕动、刮搔。
前后夹击的快感,让陆非予的身体终于背叛了他的意识,他扭动着年轻、美丽的身体,接受了泰阳勇猛的撞击,在那健
壮的身体下,发出快乐、粘腻又像是求饶般的呻吟。
每次、每次要进入到最深、最底部的冲撞,让陆非予感觉到秦阳直接击打到了他的心脏!拷问他,到底有没有真的去爱
过,去相信过,他自问到,然后大吃一惊。
为什么!
是啊,他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只是喜欢。
因为其实是他想保护自已,不要进入得那么深,防止自己受伤,却又安心地享受着泰阳毫无保留的爱。
从当初那伴随着强迫的初夜之痛开始,他就一直以为,自己是在被动地被吸引,就算是最初向阿旭表白也是,他希望有
一个更爱自已的人,而自已却可以保留,可以不用那么深入。
所以他没有抗拒地接受了那个合约,用只性无爱的外衣把自已的懦弱包裹起来。
所以后来他那样地逃避、拒绝秦阳的凝视,刻意让自已不去在意、不去明白,装作不知道他日渐变得柔软的心,纯粹是
想保护自己吗?原来只是想着自己而已。
好可怕!自己原来是这样卑鄙的人!
原来早就依恋上了这个人,在他单纯的爱里,看到的,居然是卑微的自己,本以为受伤害的那个人是自己,而真相里,
为爱所伤的人却是阳。
在那一次的强暴中,被泰阳弄伤的只是他的身体,而在之后的朝夕相处,他只想当一个只要收获不愿付出懒汉,被他弄
伤的却是这份真挚的爱。
「不要……不要!」陆非予声泪俱下。事实上他是使尽所有的力气用手捂住了脸,不让泰阳看到。
被贯穿的地方产生的炙热感,燃烧着那痛苦的情绪,让陆非予发出接近崩溃的痉挛,像被逼入绝境的小动物,在靠近悬
崖边时,颤抖着身体接受着泰阳欲望的喷发。
好像要死去了一般,他趴在床上,喘息着喘息着,直到可以睁开眼睛,却听到了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