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床伴 上——六朝风流

有点郁闷的开着车，他总不能跟在场的合伙人及主任解释说：

「万分抱歉，我是因为想着限制级的，才神智不清的应下来的。」

「MD……」他狠狠地咒到，并不爽的砸了一下完全无辜的方向盘。

当他的车滑进Z大球场旁边的「秋廊」时，秦阳心中的烦闷慢慢消散，这条「秋廊」在大学时代他曾走过几数次。

中间一条洁白的水泥路通向远方，两侧的银杏树树冠浓密，往中间聚拢的枝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穿插生长，渐渐形成了绵绵不断的拱门形树帘，金秋时节，银杏树叶会变为金黄色，与树下的小道形成一条美丽的长廊，师生们给它起了个浪漫的名字――「秋廊」，秦阳上大学时，喜欢在清晨时到「秋廊」这来晨跑或晨读，间或会有黄了的银杏叶片落下，落到他的书本上，或衣兜里，让他的心觉得格外宁静。

这个季节的「秋廊」，银杏树的叶子还没有全部变黄，有一部分的绿色杂在其中，显示着夏天的热力还未完全消退，这样的一半金黄一半墨绿，却也别有一番景致。

初秋的微风吹来，把秦阳的目光带到了「秋廊」旁边的绿茵场上，他很快找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球场上的陆非予绽放着耀眼的光芒，让秦阳睁不开眼睛。他被伙伴们簇拥着，他们默契的传接、大声的呼喊、纵情的挥霍着飞扬的青春，陆非予全身都被汗水濡湿了，湿湿的黑发柔顺的伏贴在前额上，像是感受到了秦阳的目光，他转过头来望过去，看到了灰色轿车中正凝视着他的那个人，轻轻的、轻轻的展开了一个带着芳草气息的微笑。

秦阳的心猛的被这轻得像羽毛般的笑容击中，慢慢的、慢慢的沉下去，终于陶醉在一片绚烂的秋阳中。

第二十一章：新律师遭遇咸猪手

四年后……

「现在闭庭。」审判长高声宣布。

陆非予从法院走出来，阳光明媚，蓝天白云，他幸福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仰起脸来享受了一下太阳的温暖，嘴角露出了一丝有那么一点点得意的微笑，毕竟他还年轻，就算再怎样谦逊，在首个独立上庭胜诉后，还是难免有一些激动。

「陆律师，谢谢你了」

委托人的谢意打断了他的自我陶醉，陆非予马上收起笑容，又恢复成那个谦恭得体的青年才俊应有的姿态。

「应该是我要感谢你们的信任才对。」

「陆律师过谦了，这次多亏你帮我们赢了这个案子，不如？？？」

「谢谢了，我马上还要回所里处理一个案子，下次再找机会吧。」

「好，下次就下次。」

拒绝了委托人的邀请，陆非予轻快的跳上自己的车，向金诚所急驰而去。

走进如往日一般忙碌的金诚所大厅，陆非予刻意放缓了轻快的脚步，慢慢收敛起自己那有些激动的心情，在心里告诫自己：「陆非予，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案件，只是一场小小的胜利，不要激动到得意忘形，像个愣头青似的。」

他的腹语还没念完，只听「哧」的一声响，有什么东西向他冲来！

陆非予还未来得及躲避，一瞬间，无数的礼花、彩带从四面八方向他喷射而来，他的头发上、脸上、崭新的西装上，全是五颜六色的喷花。整个办公大厅沸腾了，祝贺的人群七手八脚、七嘴八舌把陆非予包围在中间：

「祝小予首战告捷！」

「金诚所未来之星出师大捷！」

「首战胜利！小予儿…….~~~~以为我们会忘记啊」……

「以为我们会放过你啊……」

「知道错了吧」~~~~~~

「来，给姐姐亲一个」~~~~~~~~~

.「错了、错了！」

「啊，女侠饶命」~~~~~~~~~~~~

「好了好了，你们别再欺负小予了，快切蛋糕吧。」」

莉莉姐和蔼的微笑着，把陆非予从其他同事们的「魔爪」中解救出来。

「对，先上蛋糕，音乐！」廖燕喝到。

一个写着「祝小予首战大胜」的大水果夹馅布丁蛋糕，合着「双截棍」的背景音乐，分开人群向陆非予推来，人们都开始热烈鼓掌祝贺。

陆非予只觉得眼睛有些发热，这一刻，他不禁要感谢父母，让自已有机会感受生命的存在是那么的幸福！他的目光越过欢呼、雀跃的人群，找到那双一直默默注视着他的眼睛。

秦阳一直站在人群的最外围，他没有上前去喷礼花、祝贺、起哄，只是一直站在人们的后面关注着自己的弟子，当陆非予的目光跟他交汇后，他的眼中透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笑意，陆非予马上深有感触般的激动起来，看到他眼里泛起的涟漪，秦阳宠溺的摇摇头，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自从毕业进入金诚所后，陆非予就成了秦阳的助手，虽然第一年就通过了司法考试，得到了律师证，足够令人引以为傲。但是秦阳对他的要求很严格，总是力求他做到精益求精，虽然他们一直保持着那样特殊的关系，可是一遇到工作上的事，秦阳再不复夜幕下的柔情，而是成为一个异常严厉的师者，陆非予却在这样的环境中迅速的成长起来。

「小予，干嘛穿这么土的牌子去上庭啊！」

「茵茵，真的是超级毒舌！goldlion不算土，只是比较传统而已。」

「你们这些小鬼头啊，真是不知道父母的心呀，这套西装是小予的妈妈特意买了寄过来，给小予首次上庭穿的。」

「原来如此！还是莉莉姐细心观察！」

「难怪，原来是老人家的心意，我就说嘛，咱小予平时的品味很时尚的，这第一天上庭，怎么突地装老成了，呵呵，真是个乖孩子！」

「哗！茵茵蛋糕往哪抹呢！」陆非予惨叫到，低头心痛的看到惨遭奶油荼毒的西装上衣。

「中计了！小予今天是大喜日子！姐妹们上啊！」廖燕一声令下，把「庆祝」活动推上高潮？。

「不要啊~~~~~~~~~~~~~~」陆非予可怜兮兮的求救声顿时淹没在众人的欢呼声中。

洗手间内，细细的水流声。

陆非予站在洗手台大而明亮的镜子前，轻轻擦试着西装上、脸上、头发上的蛋糕奶油，虽然被「整」得很惨，可是他的心里是甜滋滋的，从实习开始到现在，金诚所里上上下下的同事，对他的关怀、支持，令他时常感动不已，比起一些还在求职、求学的同学，陆非予觉得自己真的是无比幸运。虽然当初毕业时拒绝父母为他安排好的去向……-回家乡的法院工作，那时真的是闹得轰轰烈烈，因为从小都非常听话的他，第一次那么坚定的违抗父母。

父母的想法很现实，趁自己还没退休，用最后的余热，安排唯一的儿子进当地法院，专业对口，职业高尚，工作稳定，这样儿女都可以守在自己的身边，一家人安安稳稳的共享天伦，可谁能想到最听话的儿子却坚决要留在C城，应聘当律师，去选择一条风雨未知的路。

陆非予推却了父母的安排，不愿再永远都走别人设定好的轨迹，而是选择了自己想要走的路，两年来，他努力的走每一步，成功来得顺利而快速！他明白在这背后，有太多的支持和助力，所以他并没有被成功冲晕头脑，只是开心喜悦在所难免！

想到这，他对着镜子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突然，一股强大的外力将他推向旁边的墙壁，没等陆非予反应过来，一个温热的唇瓣霸道地吻上了他的双唇，狠狠堵住了他的呼吸，而一只陌生的手也迅速的钻进他的外套，隔着薄薄的衬衫开始暧昧的抚摸着他的身体。

第二十二章：夺爱宣言

陆非予奋力抿紧双唇，不让袭击者那灵动的舌尖侵入，可是那在他身上游走的手和挤入他双腿间的腿却不停的在点火，而且还强势的压制住了他的反抗。

当袭击者的手摸上了他胸前的敏感时，陆非予按捺不住的发出了一声吃痛的呻吟，袭击者从喉咙中发出了一声志在必得的笑声，正想趁陆非予不备，突入他的牙关，去领略更撩人的甜蜜时，一股迅猛的力量瞬间袭击了他，令他痛得不得不放开了陆非予，捂着肚子弯下腰来。

陆非予收回拳头，用力的擦了擦嘴唇，整了整被扯乱的衣服，居高临下的说到：

「齐大律师，可能不知道吧，我不只是嘴上功夫厉害，打架也是我的长项哦，下次再像这样突然跑出来咬人，可不要怪我下手没轻重，不尊重老人家哦！」

说着，得意的绕过齐远，走出了洗手间。

齐远抬眼看着潇洒离去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的骂到：「这……小兔仔子，居然说我是老人家，还说有轻重……呜……。」

陆非予从洗手间出来，直接去了秦阳的办公室，他轻轻叩开了办公室的门，走进去在秦阳对面坐定。

秦阳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难得的露出一丝挤兑的微笑：

「怎么，这么快就成功突围出来了。」

陆非予微微红了脸：「嗯……她们太厉害了……秦大，中午我要去教授家吃饭，你一起去吗。」

「师母要帮你庆祝吧，呵~，我就不去了，下午还有庭。」

「哦，好，那我去了。」

「嗯。」

陆非予站起来，走到门口时，又转过身，有点迟疑的问到：

「秦大，晚上回来吃吧。」

秦阳知道陆非予这样问的意思是，问他晚上有没有应酬，回不回家吃饭。他有点疑惑的看了看陆非予，说道：「今晚你不请客吗，外面的那群人怎么会放过你啊！」

「我跟她们说周末再玩，所以今晚有时间。」

「嗯……这样，那没问题。」

「好，我走了」陆非予展开一抹欣喜的笑容，开心的离去。

秦阳有点疑惑的沉默在那个明媚的笑容中，寻思着陆非予今天有些不寻常，不知道这孩子又在准备什么惊喜袭击他。

还沉浸在一片遐想中，秦阳这的常客……齐远大律师，大咧咧地推开门走了进来，直接就毫不客气的坐在他对面。秦阳根本不用抬头看就知道来的是谁，这个所里的所有人，哪怕是大主任对他都是恭敬有礼的，会这样不敲门就闯进来的人除了这位广大律师事务所的齐某人之外，就真的不会再有别人了。

齐远见秦阳当他空气似的继续低头处理文案，也不介意，慢悠悠的起身找茶具、茶叶、泡茶，熟悉得就当是在自个家似的，等他终于把一杯热腾腾的香茗捧在手里，又重新坐回去时，秦阳仍然忙自己的事，齐远扯开一个美艳得坚冰都要被融化的笑容（可惜对我们的秦大律师毫无杀伤力~~~~）说到：

「我本来一直以为……你养的是一只温驯纯良的小白兔，呵呵……哪晓得到今天我才知道，那原来是一只会发脾气的流氓兔。」

秦阳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阴沉的抬起头盯着齐远，满脸疑惑：

「你又惹他了？」

（呵呵，终于有反应了！）齐远得意的笑到，每次一谈到陆非予，他的这位老友都会特别的「紧张」，他无辜的摆摆手：

「这次可不是我去招惹他啊，完全是他来勾引我。你知道吗，他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扮鬼脸，那模样真是……你没看到……真是太可爱了，勾得我马上就扑过去，想当场就要了他……那皮肤真是，啊没得说的，可是，他居然偷袭我……下手真是重……还骂我是老人家？？？。」

齐远自顾自的说着，没发现秦阳的脸色越来越黑，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终于愤怒的喷出来：

「你发情也看看地方，那可是公共场所……」

「啊哟哟，秦大律师，这么说来……不是公共场所就可以了咯……」齐远像是找到破绽似的，非常开心（律师的无聊嗜好……--就是找人家的语病）。

「不准！」

「哈，管得这么严，好像他是你的所有物似的，别忘了你们可都是自由身，那么棒的漂亮孩子，让你强取豪夺了那么多年，别说我，连老天都看不过眼了。」

「我们完全是……」

「你别跟我提你们的那什么狗屁不通的「床伴合约」，小孩子的玩意儿，骗骗像小予那种傻孩子还可以！」

「你以为小予傻！他是我见过的极少数，不论是身体还是头脑都非常聪明的孩子，而且在很多方面比我们强多了。你认为，金诚所是什么地方，这里的人都是顶了尖的聪明的，能让这些「人精」心甘情愿的为一个刚挂牌的小律师庆祝首次上庭，我想这个所里也只有他陆非予能够做得到。」秦阳认真而肯定的说出来的这些话，如果让陆非予听到不知会有多高兴。

「这点我不否认，在业务能力上，他比你少的只是经验，而在为人处事上，他比你强太多，简单说，就是EQ比你强太多，人缘比你好太多。所以啊，你没必要把他保护得这么风雨不透的，专拣那些不痛不痒的好办的案子给他，偶尔也要挑点难啃的骨头为难一下。路总是走得太顺，如果不小心摔倒，反而不知道该怎么爬起来。」

秦阳奇怪的斜睥着齐远，不解的问到：「你今天是来教我，如何培养我的人吗。」

齐远恍然一笑：「哈，当然不是，有点跑题了！我今天来是问你要人。对，没错，我来要陆非予！」

第二十三章：「告白」

齐远恍然一笑：「哈，当然不是，有点跑题了！我今天来是问你要人。对，没错，我来要陆非予！」

秦阳「哼」一声，继续埋头处理他的文案，说到：「我下午还有庭，没空陪你聊，走的时候帮我带上门。」

齐远听了直笑得「花枝乱颤」：

「你啊，就是老样子，喜欢自欺欺人，小予这么好的孩子，你不爱他，只是贪念他的身体，一直这样霸着他，你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吗。」

秦阳今天本来很好的心情，现在被眼前的好友搅得一团糟，他危险的眯起了眼睛，这是他发怒的前兆：「我放开他，然后给你吗，你难道又会……」

「对，会爱他，不只是身体」齐远蹭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满脸惊讶的秦阳：

「只有你这种呆子，才会忽视他周围那些爱慕的眼光。这四年来，我看着他一天天长大，看着他一天比一天出色，你觉得这样的人，为什么不会有人去愿意真心的爱他，你从来没想过吧。」

他缓了缓语调，往秦阳的办公桌旁瞟了一眼，看了看放在角上的灰色便当盒：「早餐是小予帮你准备的吧？今天是他第一次独立上庭，早上居然还没忘记帮你做早饭。」

「呃……？」

「你是习惯成自然了吧……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领带有人帮打、衣服有人帮熨、早餐和晚餐有人帮做，你是惯性的沉溺在理所应当的享受中了吧，你当他是什么，解决性*欲的床伴、随意苛责的助手、照顾生活的男*佣！呵呵，你不觉得，这样使用，是暴殄天物吗。」

「我……」秦阳被齐远的话震住，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的问到：「阿远，你不是从不当真的吗，难道你……」

「是，我是动心了，想来次真的，所以要你放开他，然后……呵呵！你考虑考虑吧！」说完，又露出了他那招牌的狐狸笑容，转身推门而去，把秦阳留在一片错愕中。

结束愉快的午餐，刚从张卫国教授家出来，陆非予就接到了曾祺的夺命追魂CALL，好不容易赶到约会地点……-「女仆咖啡」馆，不用他寻找，刚一踏进那清爽时尚的巧克力色小屋，就听到了曾祺热力四射的呼唤声。

他走过去，在曾祺的唠叨中，解领带、脱外套、点咖啡，还向一直用花痴的眼光盯着他的女服务生，睇了一个礼貌的微笑，做完这些杂事后，他舒服的坐在沙发上，享受着隔离了外面酷热的清凉冷气，安静的听着曾祺没有中断过的说教。

陆非予觉得很幸运，因为在大学时代相处得最好的三个好朋友，毕业后都留在了C城，曾祺和周昭滨都进了当地法院，吴诚没有找到太好的工作，考了两年的研究生，终于在今年考上了C大的研究生。所以，他们四个得以经常相聚，让陆非予毕业后一点没觉得独自在C城工作有什么孤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