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辉不甘心的继续用身体压住陆非予,却放弃了要去攻占他的唇舌,转而疯狂的亲吻、啃咬他的脖子、锁骨,这时陆非予却放弃了挣扎,开始大笑起来。
在这个时候发出的笑声,让盛昭辉感到惊奇,更打散了他所有的兴致,他停下动作,抬起身子,看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陆非予,不解的问道:「你笑什么?」
陆非予笑着没理他,激得盛昭辉有些恐慌的吼道:「我问你笑什么,陆非予,你笑什么……」
陆非予缓缓的停下笑,抬起眼逼视着盛昭辉,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眸里流动着令人炫目的光彩,却令盛昭辉不敢造次,虽然刚才他一直在笑,可是笑意却一点都没有到达眼底,他这样沉沉的注视着盛昭辉,有一种说不出的魄力,让人不敢轻视。
「你不是说我喜欢男人,很放荡吗?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这句充满嘲讽的话像一记重锤击中了盛昭辉,让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的愣在那里。
陆非予趁着这个当口,推开他,从地上爬了起来,边整理者被扯乱的衣服,边生硬的说道:「喜欢男人也好,女人也罢,这都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这里是我的私人空间,请你马上离开。」
「我……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我,陆非予」
「那是什么意思,你还嫌侮辱我得不够?现在你笑也笑过了,骂也骂过了,还要怎样?……」
「昨晚的事算我不对,行不行……都过去了,你还提它干什么,我只是一时生气才会说那些话……」盛昭辉开始有些暴躁。
「呵呵,盛公子总是这样的吗,先给一顿鞭子,再偿一点蜜糖?」陆非予看着他苦笑道「所有的伤害都能随随便便就一笔勾销了,对不对?……算了,干嘛说这些,总之,我没有时间去配合你的殷勤不定,请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日子过得非常平静,盛昭辉真的没再出现过,陆非予不禁在心里轻松的舒了一口气。
这天下午,他接到了曾祺的电话,好久没听到朋友的声音,着让他顿时感到心情愉快。
「阿予!今晚别迟到啊,你下班后来接我去吧。呵呵。」
陆非予听了她没头没脑的话,正不知该从何问起,曾祺却赖不住了:
「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忘记了啊,今天是滨予生日啊,两天前就在紫云阁订好了,你真是忙晕头了吧。」
「哦……」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情,周昭滨就再也没有跟他联系过,他也不知道该再怎么面对这个朋友,上个星期,吴诚邀他一起去看滨子单位的那个运动会,他是找了理由推掉了的,一方面是害怕自己的出现影响他参赛的心情,另一方面则是害怕两个人见面会太尴尬。
「曾祺,我……」
「我跟你说,我现在不听任何理由,知不知道,陆非予……而且今天还有神秘嘉宾要出席,你一定得去,再说了,你敢不去,滨子也不会放过你啊,就这样,下班来接我。」说着迅速挂断了电话。
陆非予对着发出「嘟嘟」声的电话发呆,看来大家还不清楚他和周昭滨之间发生的事,而且这个聚会,明显并没有邀请他,要在往年,周昭滨绝对会第一个跟他商量的,可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叹了口气,默默的放下电话,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照片发呆。
那是一张他们毕业时,穿着学士服照的相片,他们宿舍的五个兄弟再加上曾祺,六张青春的笑脸包含了他们对大学时代的所有记忆和真挚友情。
陆非予对周昭滨有这样的反应很理解,从来没有在心里责怪他,只是感到了一丝难言的苦涩。
正想着,手机响了,陆非予懒懒的接起来:「喂,你好。」
「阿予,怎么没精打采的,哈哈,被折磨惨了!哈哈,大哥回来了,让哥来帮帮你。」
电话里的声音,居然是陆非予大学时代的室友——师卿,师卿不但是他们的寝室长,还是班长,比他们都年长,东北人,个性豪爽、热心肠,俨然就是他们的老大哥,在同学中很有权威。
「师长,你真回来了?」陆非予高兴得声音有些颤抖。
「是啊,过来出差两天,正好碰上滨子生日,今晚我们可以好好狂欢了。」
「你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们公司办事处的人来机场接,待会还要处理点事,我们晚上见。」
「好!」陆非予答应到。好朋友的归来,让他一扫心中的阴霾,不再去计较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他跟秦阳交待了一声,变匆匆跑到商场给周昭滨买了礼物,再开车去接曾祺。
夜色中的常云阁,宾客云集,觥筹交错。包厢内,人人都是开怀畅饮,从毕业到现在,他们有好久没有相聚了,今天的主角是归来的师卿和寿星周昭滨。
陆非予却发现周昭滨很少跟他对视,哪怕不小心接触到他的目光也会马上移开,他的不自然和别扭,只有陆非予查觉到,其他三个人都笑得非常开心,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俩的异样。
又一次站起来碰杯,周昭滨躲开了陆非予伸过来的杯子,与别人碰过后,便急急的坐下,完全是如坐针毡的表情。
陆非予看了觉得很难过,自己今天真是不应该来的,在周昭滨的生辰让他如此的不愉快。想到这里,他突然站起来,说道:「大家,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要急着回去。」接着又转向师卿,与他碰了一下杯:「师长,你们继续玩开心点,明天你再找我吧。」举杯饮尽后,趁大家还诧异的愣在当场,陆非予走出了包厢。
曾祺在楼下停车场追上了他,很不客气的责问道:「阿予,你搞什么,你从来不是这么扫兴的人。」
看着曾祺那双瞪得大大的眼睛,和极度认真的眼神,陆非予实在没办法说谎:
「滨子,知道了我和秦大的事。」
「啊?什么?」曾祺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
陆非予苦涩的笑笑,没再说话,曾祺看着他,慢慢的在心里猜测着事情的缘由,一股怒气腾的升起。她抓住陆非予的手,愤愤不平道:「他是不是歧视你,有没有搞错,这都什么年代了,他脑袋进水了吧,阿予,跟我上去,找他说清楚。」
「曾祺——」陆非予拖住好友,「不要为了我的事去闹,今天是滨子的生日,我不想让大家难堪。」
「难堪的人是他才对,既然是朋友,是兄弟,就应该多包容,而且性向的问题有什么好歧视的,亏他还是学法律的,同性·在国外很多地方都是合法的,怎么还有这么脑残的想法,让我去敲醒他。」说到后面,曾祺气得,仿佛头发都要飘起来。
陆非予很感激的看着她:「阿曾,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那么想得开,我们还是朋友,这是不会变的,只是应该给滨子一点时间适应,毕竟这种事,在正常人的观念里太出格了,很难接受,他表现出了一个普通人最正常的反应,这不怪他……谢谢你,一直都这样的理解我,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阿予……」
有些失落的回到家里,陆非予刚打开冰箱,想找点吃的,就看到从浴室里出来的秦阳,对方惊讶的看着他,疑问脱口而出:「小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哦,是,今天大家都饿了,吃得比较快,呵呵。」陆非予勉强的笑笑,尽量不让秦阳看出破绽。
秦阳沉默的看着他,这让陆非予感到很不自在,他关上冰箱的门,转身逃避秦阳那审视的目光,掩饰着说道:「今天好困啊,我去洗澡了啊。」
看着他的背影,秦阳若有所思,刚才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他明明看到陆非予倚着冰箱,那有些落莫孤独的侧影,今天下午,少年明明开心的告诉他,要去参加周昭滨的生日聚会,这种聚会正常的吃完饭再K歌或喝酒,最早也要玩到十一二点才能回得来,现在陆非予却这么早就回来了,而且还对他躲躲闪闪的,生怕让他觉查出自己不开心,他的直觉告诉他,问题应该还是出在那张碟子上,盛昭辉去找他们的时候,周昭滨正好也在场,虽然很多细节被陆非予统统忽略了,但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一定很尴尬吧,从今天的情况来推测,他的小予一定是被朋友排斥了。
第二天,秦阳照常要去上庭,庭审结束后,他拨通了周昭滨的电话:「你好,滨少,我是秦阳。」
周昭滨明显对他非常反感:「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秦阳直接说出重点:「能出来聊一下吗?」
「秦律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现在是在向一个法院工作人员发出邀请,要与他私自会面,你回去翻翻律师法,是不是要我给律协写信啊?」周昭滨气势逼人的说到。
「滨少,请不要太敏感,我找你不涉及任何案件,而且近期我也没有案子在你们院。」
「那我们似乎没有可以聊天的交情,就这样吧。」周昭滨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我要和你说一说陆非予的事。」
这句话一说出来,周昭滨马上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秦阳在那边对着手机露出了一丝意料之中的微笑。
他们一起开车去了体育场旁边的空地,毕竟以他们的交情,的确没有到咖啡馆或酒吧里坐下来闲聊的必要。
而且,周昭滨对秦阳明显的有一种毫不遮掩的厌恶,一路上闷不作声,只是把目光投向车外,对此,秦阳完全不以为然,停下车后,他慢悠悠的拿出一根烟,点上,倚着车身抽起来。
七月的C城已经非常闷热,虽然已经是下午5点多,太阳的光线已不是那么的刺目,但热力却丝毫不减,站着不动就能让人满头大汗,周昭滨瞟了眼靠在旁边的秦阳,终于沉不住气的出声道:「你有什么事就快说,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他的口气很不友善,秦阳听了,只是淡然的一笑,掐灭了手中的香烟,抬头看了一眼正好从天空中飞过的飞机,等轰鸣声过去后,他低沉却清晰的吐出下面的话:
「小予上大二那年暑假,到我们所里来实习,有一次我带他出去应酬,乘机把他灌醉,然后带回了家……」
周昭滨本来烦闷无比的表情,急剧转变为震惊、不可置信,秦阳很满意的看着他的表情变化,看着那双漂亮的凤眼里蒸腾着越来越炽热的怒意,云淡风轻的继续说道:
「那天晚上……我强暴了他!」
「什么!」
第五十三章:强暴的真相
「那天晚上……我强暴了他!」
「你说什么!」周昭滨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拳头已经狠狠的挥了过去。
秦阳重重的挨了一拳,踉跄的歪倒一边,他伸手扶住车身才避免难看的摔倒在地,可是已被怒火点燃的周昭滨哪里肯轻易放过他,没等他缓过气,就扑上来一把抓住秦阳的衣领,吼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对阿予?」
他的声音因为无比的愤怒而沙哑甚至颤抖,秦阳看着那双眼眶都泛红的美目里跳动的全是怒火,却轻轻的苦笑道:「他这么美好,任谁看了都会动心的,我实在忍不住……就算他一直哭一直在流血,我也要做到最后……」
空气中全是周昭滨急促的抽气声,短暂的静默后,他低吼着又挥出一拳立马将秦阳打倒在地。
没等秦阳爬起来,他又发了疯似的扑上去,拳头如雨点般落到秦阳身上。
「你这个禽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阿予!」
「……他那么善良的人……你怎么下得了手……」
「一直都是你在逼他的,对不对……用那件事……逼他」
「强迫他和你在一起……恶魔……我打死你……」
他边打边语无论地控诉着,声音渐渐变得哽咽,泪水居然也大滴大滴的滑落下来。
秦阳嘴角处传来了咸腥味,处于盛怒中的周昭滨攻击力不小,再让他这样打下去真的吃不消,想到这,秦阳突的架开了他的拳,又趁势把他推到一边。
周昭滨没预料到秦阳会反抗,直接跌坐到地上。
秦阳抹了一把从嘴角渗出的血,扶着车子站起来,对恶狠狠瞪着他的周昭滨说道:「对,我是用那件事威胁他,那天晚上得手后,他在医院里躺了两天,出院后,我就逼他跟我在一起,这么多年来,他也不敢声张,但我一点都不后悔,我喜欢他,就算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他。」
「你太卑鄙……」
「随你怎么想吧。」秦阳拉开车门「我来找你说一声,只是想告诉你,他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们兄弟俩不要再耍什么花样来纠缠他!」
不再理会周昭滨,秦阳坐进驾驶室,发动车子,带着一丝安慰的微笑,绝尘而去。
周昭滨站起来,怒视着车子离去的方向,握紧着拳头,指甲都深深插进肉里,他摸摸在心里发誓:「秦阳!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你施加在阿予身上的伤害,我要你十倍偿还!」
陆非予到机场送别了师卿,才开车回到事务所,每次相聚总是那样短暂,少年时代的友情在各奔东西后慢慢发酵为一种怀念,这让他感到温暖又寂寞。
站在传真机前接收着文件,陆非予有些心不在焉,突然办公室门「砰」的一声被推开,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清楚,他就被来人从后面紧紧的抱住。
这个人猛的抱住他,冲击力不小,令他在惯性作用下向前移了两步,正想出声询问,却感觉到身后紧贴着他的人,发出的如同幼兽般的颤抖和呜咽声。
他吃惊不小:「你……」
「阿予……对不起,阿予……」自责而压抑的声音从身后发出,陆非予轻声地试探着问道:
「是……滨子……」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陆非予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正要拿开他的手转过身来,却被周昭滨抱得更紧,令他有些着急:
「滨子?你怎么了?」
正当陆非予锁紧眉头,感到疑惑不解时,周昭滨突然放开了手,把陆非予的身体转过来,与自己对视。
看着好友那满脸痛苦的神情和明显哭过眼睛,陆非予不由得更加吃惊。
周昭滨却激动的将他压倒在沙发上,把脸搁在陆非予的肩头,似乎害怕自己窘迫的脸看到。
「阿予,我是混蛋,我混蛋……,我不应该那样对你的……」
陆非予被他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弄得有点懵,现在听到他这样说,以为周昭滨是相通了,抛开了对自己性取向的成见,心中一直郁结的不顺立刻烟消云散,他抬起手,安慰的拍拍周昭滨的脊背,笑着说道:
「没事了,滨子,我都被怪过你,你能理解……我很开心,我们是兄弟嘛,不要说什么道歉的话了!」
听了他的话,周昭滨却浑身一震,他嚯的抬起身子,凝视着陆非予,所有禁忌的隐私冲口而出:
「阿予!你不要再瞒我了,我知道你很痛苦,一直被秦阳用那种事来强迫着跟他在一起,我居然……居然一直不知道,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你在说什么!滨子,什么强迫,什么那件事!」陆非予不明白的皱起眉头。
周昭滨眼神一黯,心中剧痛,低沉的说了出来:
「就是大二时,你被秦阳强暴那件事!」
「啊~」陆非予恐慌的用手捂住嘴,试图把惊呼声挡住。周昭滨看到他这样的反应,对自己打心眼里不愿相信的事已经彻底有了底,他再次伸手把陆非予拥在怀里,不过这一次却是非常的温柔,带着无比的怜惜。
「阿予,不要想了,那不是你的错……」
「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阳今天自己跑来告诉我的!」
「秦大?」陆非予更觉得奇怪,他挣开周昭滨的怀抱,坐起身来,让好友面对着他,认真的问道:「滨子,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大为什么要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