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舞异世之十里青山远(穿越)上——温暮生

作者:温暮生  录入:01-15

“别瞪着我,我会良心不安,我这辈子真的就做过这么一回亏心事,真的……”

鬼才在瞪你……楚青心道,我只是想把那个剩了一半的窝窝头捡起来吃,好饿。

“我听夫君说,过两日便要提你受审,不过审你的人换成了京中来的御史,原本我担心夫君他会不忍心对你太过,现在

倒是没这感觉了。”

那一只手嫩嫩滑滑,在楚青脸上揉过来捏过去,带着股香粉气,楚青心里莫名憋出股火气,眼一闭心一横,张开嘴就对

那白生生的爪子一口咬下。

“啊!”白真痛叫了声,用力抽回手,反手一个巴掌摔在楚青脸上,打得楚青脑袋一偏。恰在此时,牢门外边响起了零

碎的脚步声,几个牢头头也不敢抬,毕恭毕敬地将一个人迎了进来。

来人身形挺拔欣长,面容冷硬英俊,披着件玄色长披风,脸上没什么表情,于牢门外顿住步子,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落

在楚青和白真身上。

楚青心里发笑,老天爷,你着实又开了一回眼。

三个男人一台戏,如今角色倒是上全了,下边这段,该要如何唱?

02.一朵纯洁的白莲花

楚青这人的性子比较特别,优雅了说叫孤傲,通俗了说叫闷骚,恶趣味一点,那就是个二。他不是那种一点亏都吃不得

的人,不过相比别人吃亏了总要想法讨要回来的心理,他从来都是不把这些当回事,甚至表面上还会摆出一副吃了哑巴

亏还要任人鱼肉的嘴脸。只是他心里边却跟明镜似的,早就把事情看了个透彻:这人处不得,下次见面绝对绕道;这次

你能在我这捡到便宜,下次我要是再折给你我就管你叫祖宗。

所以,那些曾经得罪过他的人,到了最后全是个老死不相往来的局面。

前世的他活了二十五岁,想他一个在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下根正苗红茁壮成长的五好青年,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个人本事

过关,心理素质也很强悍,什么样的极品没见过,按理说已经没什么东西能带给他太大的刺激了,可是如今玩了回穿越

,他才深深地感觉到,所谓下限这种东西,就是拿来不断刷新的。

黑暗里,白真忽然狠狠一个巴掌抽在自己脸上,声音清脆响亮,紧接着楚青听见他哽咽着道:“淮卿哥……你为什么不

相信我,你不听我解释就算了,为什么要咬我,为什么要打我,那些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发誓……”

楚青默默抬头,望了一回天,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认识到这句话的思想深度。

外边的樊旸此时开了口,声音低沉:“真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真转过头,唤了声将军就飞奔过去,一头撞进樊旸怀里,樊旸满眼柔色,小心翼翼揽着他的腰,又冲楚青喝道:“楚

淮卿,你怎地如此不知悔改,枉真儿这几日处处为你求情,你居然还打他?”

樊旸轻抚着白真的脸,又执起他的手来,脸色更是一沉,“你竟然还用咬的,你……你简直就是个……”他看着身子埋

在黑暗里的楚青,还是忍住没有将“畜生”这个词骂出来。

楚青没吭声,只是仔细将樊旸上下打量了一遍,怪不得楚淮卿爱他爱得死去活来,死了都忘不了,那一张脸果然很招桃

花。可惜了,脑子里少根筋是非不分,果然世上无完人。楚青轻叹口气,捡起地上那半个窝窝头塞进嘴里。

见楚青久久不回话,樊旸看向牢头,牢头急忙端着火把凑近,将整个牢房照得微微亮堂,待光线勾勒出靠在墙角坐着的

人时,樊旸心里突然狠狠一紧。

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两眼无神,嘴里咬着个沾满了灰的窝窝头,两条腿上血迹斑斑。

这还是那个总是微笑站在他身边的楚淮卿?

他感觉胸腔里有一口气喘不过来,像是被人卡主,顿时转过脑袋死死盯着那几个牢头,声音沙哑道:“你们对他用刑了

!?”

领头的牢头诧异地眨眨眼,“将军,不是你让白……”

“没有,不关他们的事,那是淮卿哥情绪失控时的误伤。”白真急忙接过话,末了还瞪那牢头一眼,牢头会意地退下身

子,不再言语。

楚青听见自己磨牙的声音,咔嚓咔嚓响。

“误伤?”

“是啊。”白真眼里蒙上了层水雾:“淮卿哥自从被关进了这里,一直觉得这一切都是真儿在害他……真儿来解释过几

次,可每次说不到几句,他就会骂我,有时还会打我,看牢大哥们为了保护我,难免要发生些推挤……”

说着说着,他突然跪下地去,声声泣血,像极了遭迫害得不成人样的杨白劳:“所有的事情全都要怪我,将军你罚我吧

,如果我不出现,淮卿哥也不会变成这样,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樊旸满脸心疼地将人拉起来抱进怀里,轻拍他的背道:“怎么会是你的错,怪只能怪楚淮卿他太善妒,寻着机会便要欺

负你,上次他明知你不会水还推你下池塘,若不是我及时出现,你哪里还能活到今日,若真要怪,只能怪我护你不周。

说完,樊旸还瞧了一眼楚青的反应,这番话他便是有意要说给他听的,楚淮卿跟在他身边多年,有些感情早就深入到了

骨子里,樊旸只是无法相信曾经真心相待的人如今竟然变得如此恶毒,他痛心疾首,盼着楚淮卿能明白他的心意,悔过

一番后知些悔改,与白真好好相处。白真这些日子越来越得樊旸欢心,他决计不会认为这个弱柳扶风的小仙子会像楚淮

卿曾经与他说过的那么不堪。

楚青搜刮了一遍楚淮卿的记忆,发现还真有落池塘这么一回事,不过真相是白真打了两个将军府的丫鬟,楚淮卿抱不平

去与他理论,刚好碰见樊旸回府,白真突然就直挺挺地跳到池塘里去了,事发突然,楚淮卿尚未回过神,樊旸已经来了

一通英雄救美,抱着冻得发抖的人儿瞪了他一眼后扬长而去。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楚淮卿在樊旸心中形象如今落到了这步田地,怪也只能怪他自己爱错认信错人,打碎了牙往肚里

咽还一直相信樊旸总有一天会看清事实,可悲又可怜。

楚青默默叹了口气,头都没抬一下,继续吃着窝窝头。

樊旸没见着楚淮卿的反应,只道他是死不知悔改,脸皮厚比城墙,顿时心里又冒出一团火,重重地哼了一声,拥着白真

转身去了,还为自己会突然冒出探监的念头而感到窝囊,可行至地牢入口,他还是顿住步子,又看了眼黑暗里的人,朝

牢头吩咐道:“给他找个大夫吧。”

几个人又是鱼贯而出,之后有个随从摸样的人进来放了个食盒在楚青身边,道是将军大人吩咐带给他的,打开来一看,

好家伙,鱼肉酒饭样样俱全。

可惜楚青方才吃了个大窝窝头下去,又受了半肚子气,没什么食欲,正想把食盒往边上推推,背后靠着的砖石墙忽然震

了一下,接着一个嗡嗡地声音传过来:“楚兄弟,有酒是不是?”

这声音可真把楚青吓了一大跳,此处是将军府的私牢,他一直以为这里只关了楚淮卿一个人而已,平白无故冒出个声音

,真比斯巴达还思密达。

见楚青没吭声,那声音又唤:“楚兄弟?”

楚青一抖,想着这人鼻子着实太灵了,扯着嗓子刚道出了一声“是”,继而耳边就传来了石砖抽动的声响,他埋头一看

,墙上一块五寸见方的砖块正缓缓退出去,一只手从现出的空洞中伸了出来,冲楚青勾勾手指。

那手生得白净修长,与楚青沾满泥灰和血迹的手掌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楚青定住神,从食盒里拿出酒壶顺着墙上的

洞递过去。

酒不多,也就三两左右,平常人来说只能算小酌,隔壁那人似乎一口便喝干了,满足地长土一口气后,楚青听见他道:

“这个樊旸,打起仗来一套是一套,我还真想不通怎么下了战场就变成个二愣子了?”

楚青扑哧一笑,觉得这人有些趣味:“这里可是他的地盘,你倒是什么都敢说。”

“怎么,说你心上人你不服气了?”那人声音略微带着调侃,“我也以为鼎鼎大名的楚军师是个人才,没想到连那些蹩

脚的小伎俩都斗不过,还把自己混进牢里来了,可悲,果然断袖不是那么好当的。”

楚青白眼翻翻,懒得再出声搭理,伸手到一边的草垛子翻找片刻,抽出几块不大不小的木板,又脱下身上的衣服撕成布

条,忍着疼开始给两条腿上夹正骨。

虽然樊旸走之前有吩咐给他找大夫,但他对到底会不会有大夫出现完全不抱任何希望,那个白真肯定巴不得自己早点死

。反正楚青前世也是学医的,这些基础护理做起来还算娴熟。

他接管了楚淮卿的身体,却没这个义务要照着楚淮卿的人生轨迹走下去,睡了三天他早就想得通透,待两条腿勉强能动

,便要寻个机会脱身。穿成这样已经够杯具了,还要让楚淮卿的霉运继续在他身上延续?老天爷做你的鬼梦去吧!

笃笃笃,又传来了敲墙壁的声音。

“没酒了!”楚青忍着疼,绑好最后一块夹板。

“我知道。”那人声音有些慵懒,一只手又伸过来,指着食盒的方向:“我指的是那份东坡肉,如果你不吃的话。”

很好,老天爷不光让他见识了什么叫做清纯无辜冷艳高贵的白莲花,还免费赠送一个厚颜无耻贪得无厌的饿死鬼。

果然够绝。

隔壁那人,无名无姓,我们暂且称他为饿狼君。

饿狼君会被关在这里的原因,楚青不得而知,他也没打算问,事实上这几天他只要听见那个讨打的声音冒出来就会有小

宇宙爆发的冲动,饿狼君嗓音不高不低,低沉绵长,不光穿透力强还是个八卦的好手。

“楚淮卿,我一直不明白这断袖之间是如何行房的,难不成是用后面?”

“楚淮卿,你和樊将军床弟逗趣时谁在上谁在下?”

“楚淮卿,樊将军行军很勇猛,也不知他尺寸如何,应当是不小……你别来气,我只觉得白真那小身板柔柔弱弱,他受

得住?”

“楚淮卿……”

“娘的你再敢吭一声老子爆你菊花一万遍你信不信!”在经历长达数天惨无人道的精神摧残之后,侥是楚青再淡定,也

终于成功炸毛了。

“楚军师,这就生气了?”饿狼君一阵闷笑,“莫气莫气,我还是第一次见着一对活的断袖,难免好奇,你也知道,人

之常情……”

“你若是好奇,不妨自己去试试。”楚青按按自己的腿,骨头接得还算正,已经不怎么疼。

饿狼君顿了顿,“我可不是个断袖。”

“天知道,樊旸之前也不是断袖,床上滚了一次,就断袖了,这种事情没个准,说到底,还是看你骨子里有没有那断袖

的天分与资质。”楚青随口附和着。

“哦,还有这种说法?”

楚青又动了动身子,一边抬腿一边道:“那是自然,科学研究证明,人的性取向是流动的,有些人总认为自己不是断袖

,那是他骨子里的断袖血还没有觉醒,如果他一辈子碰不到个契机,那么他就一辈子是直的,如果碰到了个契机,绝对

会弯得比天然弯还要彻底。”

饿狼君沉默了。

确切了说,他是没听懂。

饿狼君忽然发觉,断袖果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这楚淮卿说出来的话,简直堪比天书。

恰在这时,他听见一阵铁链的哗啦声传过来,消停了这么久的地牢似乎又有人进来了。

四个士兵摸样的人抬着副担架顿在楚青牢门前,领头那人开了牢门,朗声道:“楚淮卿,过堂受审了!”

03.御史原来是老熟人

开堂提审楚淮卿的消息传出去不过半日工夫,洛阳城的百姓们早已闻风而动,东街的午市原是一天中最为繁华热闹的赶

集时段,这边衙门前大鼓铜锣敲两敲,那边一条街上全跑得连个人影子都瞧不见了,还连带散了满街的果皮菜叶。

洛阳知府满头大汗望着衙门前的人山人海,心里将京中来的那位御史骂了千万遍。此次提审本是公审,可那位御史大人

突然变了卦要改为密审,还遣他出来驱散围观百姓,怎料眼前人潮黑压压一大片,他站在衙门口还没喊上两句话,就差

点被一波接一波的声浪给掀飞出去。

不过提审个楚淮卿而已,怎么全城的人都会像打了鸡血一样。

可惜他并不知道洛阳府已经许久未出现过如此劲爆的事了,有热闹看,还是最纠结最稀奇的断袖三角恋,自然会吸引得

人们趋之若鹜。几位大婶仗着身材便利一字排开抢了最好的位置,只消一抬腿便能挤入衙门口,好在知府大人在上边站

着,侥是大婶们一个二个被挤得脸红脖子粗,也得忍着别一个冲动伤着了知府大人那小身板。

知府满脸冷汗,最前面排成人墙拦住百姓的衙役们也是脸色煞白。

樊旸带着两个护卫渡出衙门来,见着这情形也是一愣,不禁道:“这是怎么回事?”

外边吵翻了天,他坐在内堂也能闻见声音,心下好奇便出来见见情况,怎料围观百姓们看见他一现身,立刻骚动起来,

挡着人潮的衙役们身子一时如风中衰草,摇摇欲倒。

“樊将军,今天你真的狠心看楚大人被审?”

“樊将军,我们大家可相信楚大人不是什么卖国贼,你可要搞清楚事实再下决断啊!”

“楚大人跟了你好些年,樊将军你这般轻松就将人给甩了,难道不会伤心难过么?”

大婶们卯足了劲通红了脸,使出骂街的本事拼命嚷嚷,人群中附和声一浪高过一浪。

樊旸脸色绷得死紧,拳头握在身后爆出青筋来,这帮刁民,他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将楚淮卿甩了,就因为他多收了个白真

这个时代男子三妻四妾都属平常,况且他与楚淮卿白真都未有成亲之说,等这场风波过去之后,他还是要将楚淮卿从牢

里接出来的。

他自然也不大相信楚淮卿会通敌叛国,觉得只要稍加调查便能助他脱去嫌疑,还巴巴望着经过了这次牢狱之灾,楚淮卿

会懂得“收敛”一点,不要再处处针对白真,到那时,自己再抱着他哄上两句,楚淮卿定然能变得和以前一样温文尔雅

,一心一意对自己好。

将军大人心里算盘打得梆梆响,人群中不知谁突然发出声大吼,“楚大人来了!”

“啊,楚大人来了!”骚动的人群瞬间转了个方向,樊旸也抬眼看过去,见楚淮卿半靠在两匹马拉着的囚车里,由两队

士兵护送着从街角拐出来,摸样比他上次见着时更狼狈些,因为撕去衣服绑腿上的夹板,他上身只余了几根布条,露出

来的肌理虽依旧紧实平整,但在樊旸眼里还是消瘦了太多,尤其脖颈处锁骨突兀得明显。

囚车停在衙门口,百姓簇拥上去朝楚淮卿打招呼,热情程度简直像在欢迎英雄烈士,可惜他们并不知真正的楚淮卿其实

早已壮烈了。

护送囚车的士兵是樊旸亲自于镇东军抽调的精英,与软弱无力的衙役根本就在两个档次上,几人合力分开人群清出条路

推书 20234-01-16 :晴雪盛放(月华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