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夜未眠 番外 甜蜜的节奏——藤村紫

“……他一定是借着这点，来跟我送你到补习班抗衡。”
二叶的感情表现一直很直接，连带着我也会这么想。
他载我到能够说话的地方。
知道要是到店里我一定会哭的二叶，把车子停在代代木公园外，然后坐在从原宿通往涉谷的柏油路的长椅上。
周日的黄昏，由于天色还没有全暗．来往的行人相当多。为了怕被认识的人看到发色，他准许我戴起墨镜。
“走一走好了……”
看到人多的二叶站起身来。
之前，陪他到医院时，还非常厌恶的牵手现在虽然让我极度渴望，但是我知道他大概不会再碰我了。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跟一树先生……?”
我故意省略关键字不说。二叶停下脚步。
“……那一天，我一直跟在你后面。”
我记得那天回过头注意过好几次啊，二叶说他刻意不让我看到地跟踪。等我进人大楼之后，他就一直坐在楼下等。
“一树最近那附近不太安宁，很多小流氓从陟谷那边流窜过来，所以他才会都待在事务所里。”
他见我进去之后一晚都没有出来，一直等到隔天早上看见一树先生拥着我的肩膀出现后才回家。
“我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所以干脆决定放弃你。”
叹息的二叶转过头来看着我。
“既然……你喜欢一树就算了…”
“不是……我没有跟一树先生……睡过。”
“那你们在里面一整晚做什么?依照一树的性格，不管多晚他都会送你回家才对。如果无法接受你的感情，他就不会做出让你期待的事。我知道他是这种人啊!” 二叶说得没错。如果我们没有那样的话．一定会送我回家吧!
“……你说实话吧，我不会生气。你们睡过了对不对?”
“你不要这样。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那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呀!!” ，
二叶的怒骂声大到足以吓到走在旁边的女孩子们。
要吵架到别的地方去吵啦!两个男人嘲笑地从我们身边走过时，二叶忽然毫无前兆地一脚蹋过去。
“……你干嘛啊！”
“干嘛找我们出气!”
跌在地上的男人们迅速地爬起来扑向二叶。
然而，跟习惯打架的二叶比起来根本就胜败立见。
我只能站在较远的地方紧张地看着他们。
有人停下来看好戏，也有人视若无睹地走过。几个女孩于窃窃私语二叶好帅，路边摊的老板们则商量着要不要报警。
这时，其中一个男人从口袋里掏出小刀。
“嘿嘿!你看到这个没?”
他张开双手，一副不让二叶逃掉的姿势缓缓逼近。旁边人都吓得纷纷逃窜。
我捡起地上路人吃完丢掉的玉蜀黍棒往那男人的背上丢去。
只要有机会的话二叶应该可以抢下他的刀子!
“臭小子!”
持刀的男人转头看我，判断出我比二叶容易对付多了。但是，他一转过头后就被二叶从背后绞住，抢下刀子。
“傻瓜！”
握着刀子的二叶打了一下我的头。
另一个男人趁隙想要冲过来，也被二叶伸脚绊倒。他边骂我边应付那两个人。
“你干嘛来踏浑水啊!受伤的话怎么办?”
“我又不是女人！”
“你连人都不会打，还敢说大话！”
“那我就打给你看啊!”
我也忍得差不多了。一直处于盛怒状态的二叶完全不打算原谅我。
我握紧右拳就往他脸上打去。
没想到他根本不躲，在没有防御状况下吃了我一拳。
不过，我的攻击对他来只不过是搔搔痒而已。
“……你干什么!”
“你不是叫我打吗?算了，我承认是我不对、但是你既顽固易怒，不管我说什么都不打算原谅我！”
烦死了!二叶一肘就把又从背后袭来的攻击撞开。
其中一个早就躺在地上哀号，而现在这个挨了一肘家伙也步上相同的命运。
“你干脆也像这样揍我啊!我不是小沼，又不像悠是模特儿，就算脸上受伤也无所谓!”
“……换个地方。”
我们正在路人好奇的围观下吵架。
但是，已经顾不了那么多的我，把墨镜丢在地上瞪着二叶。
“喂……”
“怕什么!我要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出来!我说没做就没做!”
“我知道了，你冷静一点。”
二叶把刀子插进自己的后裤袋后，大步来到我面前，把我整个人扛起来走出去。
“放我下来!”
“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吼大叫好不好?你不是怕人看吗?还把墨镜拿下来。”
“反正天色已经暗了，就算看到也认不出是我!”
“……别叫了啦!你渴不渴?”
二叶边说边拍拍我的腰际。
随着二叶走路的节奏摇晃，我的眼泪重新溢出眼眶。
“呜……”
“好啦，是我误会了，你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啦!不过，你基本上还是喜欢一树吧?只把我当成好朋友啊!”
二叶在途中的便利商店买了一罐运动饮料，还跟店家要了吸管。但是，我的眼泪都往喉咙里流，根本喝不下什么饮料。
“你不喝吗?那先给我好了，我渴死了。”
察觉到我完全不喝的二叶伸手过来接罐子的时候，被我看到他的手指裂伤还流血。
“二叶、你流血了!”
“哦，小伤，没什么。”
他打算不管伤口吗?
“你先放我下来啦，我的钱包里有OK绷…”
“不用了。”
“不行啦!还是包扎起来比较好。”
我求了好几次后二叶才把我馈在草地上。
太阳西沉，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我们坐在草地上交换喝着运动饮料。
“……我只是跟一树先生一起睡觉而已。边听着城堂先生的事边相拥入眠。”
我边帮二叶包扎伤口边解释。
或许是喝了冷饮的关系，我觉得全身都凉了。但二叶的表情却跟刚才相反地阴沉起来。
“哦……相拥入眠啊……”
“只有这样而已啦!其他什么事都没发生。” “都已经相拥入眠了，怎么能说什么都没发生?”
“你不是说只要我说实话就不生气吗!原来你骗我。”
“我不是向你说过吗?但是，你却跟一树做那种事!”
去年春假，向我告白的二叶这么说过：
我可是要第一个，要是你敢给一树的话，我就杀了你。
二叶抓住我的手，那激烈的痛楚让我不禁整个人倒在草地上。
他从后裤袋里拿出刀子。
“我说过要杀了你吧?”
他把刀刃在我的皮肤上摩擦，用银色的刀背不断拍打。
手腕上有动脉，要是二叶真的要杀我的话，可能会因为大出血而死。
如果不这么做他不会消气的话我也无所谓了。
我不后悔跟一树先生心灵相通的那段时间。
“比起我哥，你更喜欢我吗?”
刀子不动了。曾几何时，刀锋已经从我的皮肤移到二叶手上。
该不会……!
“二叶!不要啊！”
他用右手抓住我，左手握住刀子。
然后用膝盖顶住我的腹部阻止我爬起来。
就在距离我脸上不到几公分的刀刃……。
我无法阻止它没人二叶的手腕之中。
“不要!”
“……你回答我。你到底喜欢我还是我哥?”
“我两个都喜欢啦!你快住手!”
“这把刀子还满锋利的，割起来的感觉很过瘾。你看……”
埋在二叶手肘和手腕交接处的刀刃大概有一公分深吧!当他拔出刀子的同时大量的鲜血也从伤口喷出来洒在草地上。
“伤了你好像很容易。以后我要是火大的话，就在这里划下伤痕，这点伤跟胸口的痛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你不亲眼看到的话是不会相信吧?”
“你快住手啊……!”
二叶把刀刃移向别的地方。
“不要啦!”
又是一大片血迹喷在我的衣服上。
我好怕二叶。这种超越恐惧的感觉该怎么形容呢?
别让我困扰吧……。别露出那种凄凉的表情啊!
“我只是想保护一树先生而已!我受不了他完全不在乎自己不幸的那种消极啊!”
“你喜欢我吗?”
血又从伤口形成的十字架上流了出来。
二叶再度扬起刀子。
“对不起!我不会再那样了!你原谅我吧!”
二叶、二叶!你不要这样伤害自己啊!二叶、二叶、二叶……。
我不断地重复原谅我这几个字。
好半天，他才终于扶起满面泪痕的我。
我也不管这里是外面就抱住他的脖子哇哇大哭，二叶也用左手抱住了我。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喜欢我?想哭的人应该是我啊!”
“我受不了了……我不要……我愿意把一切都给你……”
嗄?听到二叶吃惊的声音，我又重复了一次。
“我可以给你……抱我吧……”
“你在同情我?”
“不是……”
“那是喜欢我吗?”
喜欢是喜欢，但是我不甘心说出来。刚才我都叫成那样了，这个男人还是执意要伤害自己．我为什么要说出来让他高兴?
“我愿意给你……”
“拜托你说啦!虽然哭花脸你也很可爱……”
“你先到医院去吧!我可以吻你，要舌吻也没问题。”
二叶讨厌去看医生。与樱庭先生冲突那一次因为伤及头部，所以不去看也不行。但是，他每次都以去医院为交换条件要求接吻。
以前遇到这种状况的时候，我虽然不愿意还是会被他强吻，现在是我自己心甘情愿。
要我吻多少次都行。
“喂……”
“还是等从医院回来之后要我在床上说?”
我这充满挑逗的话让二叶吞了好几口口水。 把满是血迹的手腕抬高到超过心脏的位置，我们快步走到站前买了一件T恤把二叶的手捆起来。
当我们冲进代代木急救医院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忽然放松下来的关系，我看到衣服上渗出的血迹而引发贫血，还走不到挂号处就昏倒了。
等我们走出医院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二叶的伤口缝了十针，还打了破伤风针兼输了一袋血相点滴之后，就坐在我身边等我醒来。
我一醒来他就告诉我，趁护士不在的时候偷吻了我好几次。
还说我已经是属于他的……他想怎样都可以。
我点点头，边担心着有没有人会突然进来边主动吻他。
是我太傻，没有看出二叶是个会这么乱来的家伙。
小沼也很会做这一类出人意表的事，他们果然是表兄弟啊!
谁叫我喜欢上他呢?
“……我今晚不会让你回家，你记得之前说过的话吗?”
“记得。你要带我到哪里?”
我既然有了觉悟，就算听到二叶提议要去宾馆也不打阵逃。
我们回到放机车的地方，等着二叶打电话通知朋友来领车之后，朝涉谷慢步走去。
我诚实说身上没钱，二叶拿出自己的钱包也叹了口气。
“我才刚把大钞存掉而已啊!又不想回家……”
“你带了多少钱?”
“一万块。”
一万应该够了吧?
我虽然不太清楚宾馆的价位，但是找找应该有更便宜的。
然而，听我这么说后，二叶皱起眉头。
“我不想带你到随随便便的宾馆。”
“但是穿这样会有饭店肯让我们进去吗?”
我们身上的衣服虽然被护士稍微清洗过，可是都还带着血痕。
幸好现在天已经黑了看不出来，但是我们穿的都不是黑色衬衫，在灯光下马上露馅。
“我哪里都可以啊!”
“……真的?”
“我又不是女生。”
我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手指已经在发抖了。相信二叶一定也发现我肩膀的僵硬吧!
在我要求点小灯的室内泛着微黄的亮光，连脱在地上的衣服都看不到在哪里。
不过，二叶手上的绷带仍旧异样醒目。
我的视线停留在绷带上面，尽量不去看把我压在床上的二叶身体。
二叶的身体跟我不同，充满了浓浓的男人味和阳刚魅力。
再加上在海边晒过的黝黑，紧绷的肌肉和强韧的体态，比以前更像一只高傲的野兽。
二叶原本就比一般人高的体温此刻显得更加灼热，他将左手伸到我的颈下轻轻拥住我。
隔着衣服的拥抱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但是现在肌肤的直接接触，却让我的冷静一下子飞到九霄云外。
跟昨天躺在一树先生怀里，如同秋阳般温暖的感觉完全不同。
“对不起，刚才让你哭个不停……”
算了，我叹息地回应。身体各处不断传来战栗的感觉，让我连话都觉得吃力。
明明不怕，我的身体却无法停止颤抖。
察觉这一点的二叶都已经上床半个小时，却没有对我做出拥抱之外的任何行为。
“……你不用客气。”
“但是，你太纤细了，我怕你受伤……”
“比女孩子好一点……啊!”
本来吻着我头发的二叶忽然把嘴唇移到耳朵，那种刺激让我不由自主地发出甜蜜的喘息。
二叶笑着说我太敏感，我气得给他一拳，他更紧地搂住我。
“我一直想看到你的裸体……不、应该是一进到这个房间，我就开始兴奋起来．所以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告诉自己的小弟弟别太兴奋……。不过，光是这样抱住你，就已经觉得够幸福了。”
连我自己都惊讶会这么小心翼翼……二叶如是说。
胸部互相密合在一起的我们倾听着彼此的心跳。
我们的心跳频率都差不多，强烈而又迅速。
二叶把嘴唇贴在我的耳下半天不动，我还以为他睡着了，但是不是。
我从来不知道二叶是这么慎重的人。还以为他会粗暴，甚至要绑起来做呢!
“……二叶?”
“嗯?”
“你不做吗?”
“……我还在想要怎么做。”
用左肘撑起身体的二叶俯视着我的脸，然后轻吻我的嘴唇和眼。
“别怕，我没问题。”
“嗯，我知道。”
才怪，他一定不知道。他明明是看我发抖觉得我很可怜。
或许是看到我闹别扭的表情吧!二叶似乎明白了。
他疑视我的脸半响后垂下眼睛，同时落在我颈土的嘴唇开始吸吮起来。
“啊……嗯!……嗯……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