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情况不太对,赶紧追上南世清,跟在他身后。
南世清和粟芸走了一圈,越走心越不安,工地上怎么跃美集团的人一个也没见,以前这几户人家也就几个老头老太太在
,现在每家都站着不少人,而且都是年轻人居多,一直站在阳台上冷冷地看着他们。
南世清心想这次来得不是时候,这种状况谁敢跟这些钉子户沟通啊,别情况没了解到反成了他们的出气筒,于是便对粟
芸和文仁强说:“快回去吧。”
三人正要往回走,一个六十多的老头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十几个人,中年妇女居多。
“你们是政府的?”老头过来问道。
“不是不是,我们是搞评估测量的,和政府没关系。”粟芸一看势头不对,赶紧答道。
“是政府派你们来搞测量?”老头凶巴巴地问。
“不是,我们都是私人公司的,跟政府从来没来往过。”粟芸心里直打鼓,手往包里想掏手机,被一中年妇女瞧见,走
过去一把把她的包给夺去了。粟芸虽然在酒桌上一贯表现得很是强悍,但那都是生意场上的应酬,哪碰到过这么野蛮的
悍妇,一看包被夺吓得尖叫不已。
老头身后有几个男的看见那妇女动粗,也很想表现下做男人的气概,分别走到南世清和文仁强身边,架起二人,把南世
清的包也给抢了过去,文仁强没带包,裤袋里的手机却给摸走了。
几个家伙把南世清和粟芸的包全部拉开,倒过来抖了抖,里面的资料手机全部散落出来。
“你们干嘛呢,青天白日的想打劫呀。”被个莽汉反扣着双手的南世清愤愤不平地喊道。
老头也不理,用脚踢了踢那抖落出来的东西,弯腰捡起一卷资料,展开看了看,看不明白是什么,又往后翻了翻,仍看
不出什么明堂,便递给后面一个中年男子,那男子仔细看了看,对老头摇了摇头。老头一脸不高兴,一把夺回来,气哄
哄地抛得老远。
南世清三人被这群人挟持在那好一段时间,其间他和粟芸躺在地上的手机先后响了也没办法接,直到那老头把地上所有
的资料、名片一张张看过了,才慢慢踱到南世清他们面前。
“这儿没你们的事,别掺合,快紧的滚。”老头警告南世清三人说,说完示意架着南世清和文仁强的两个汉子松手。
南世清和文仁强双手被勒得发红,被松开手,忍不住揉了揉。南世清把包捡了回来,刚想捡起地上的散落物,却见老头
身后又围过来十几个年轻人,其中走在前面的两个特显眼,一个蓬着一头黄毛一个光头,看上去大概都只有二十四五的
样子,两人手上都拿着一根钢管。
“慢着。”光头对南世清三人喝道。
“有什么事么?”南世清把粟芸往身后推,冷眼对那光头说。
那光头被南世清的冷冷语气给激怒了,手指着南世清对周遭的人说:“这个小白脸我认识,我们这里的拆迁补偿方案就
是他给政府做的,前年那橡胶厂的破产清算也是他搞的鬼,害得我们这些退休工人的子女一点好处没捞到。大家一起上
,别让他跑了,揍不死这狗娘养的。”说完手持钢管就奔南世清而来。
南世清见势不妙,把粟芸往后猛地一推,叫道:“快跑!”粟芸吓得花容失色,被南世清推得一个趔趄,赶紧往后跑。
南世清话刚说完,只见跑在那光头前面的一楞头青手持一根木棍照南世清脑门就打来,南世清下意识地用手臂一挡,只
听“嘎叭”一声,打在刚捡起的挎包上,里面的手机肯定是报废了,好在打人的那愣头青冲得太急,离南世清很近,一
棒子抡下去冲击力不是很大,但尽管是这样,手臂上传来疼痛还是让南世清冷汗直冒。
这时那群年轻人全都冲了过来,把南世清和文仁强围在了圈里面,那个黄毛又抡起钢管照南世清打来,文仁强见状,把
南世清往自己身后一拉,那钢管实实的打在了文仁强的肩上,文仁强一声闷哼,身一侧,往后一仰,压着还没站稳的南
世清一起倒在了砂石上,南世清膝盖被突出的几块砾石给硌出了血。
楚怀瑜飙到时,下车就见那光头抡着钢管率着一群人向南世清冲去,忙飞身跑过去,推开后面的人,一把抱住光头,大
声叫道:“聚众打人,你们还有没有王法。”说话间屁股后背挨了后面人的不少拳头和棍棒。
“哪里跑来的野狗,你算哪根葱。”光头气急,用力摔脱楚怀瑜的熊抱,照楚怀瑜脑门就是一钢管,楚怀瑜脚下一挪,
闪躲开来,没想到他旁边有个长头发的家伙正一拳照他腰窝打来,光头那一记钢管没打着楚怀瑜倒不偏不倚结结实实打
在了长头发家伙的拳头上,那家伙疼得直跳脚,把手捂在胯间杀猪般的嗷嗷乱叫。
趁光头走神的当儿,楚怀瑜闪躲着向他招呼的棍棒赶紧往倒在砂石上的南世清那边挤,还没挤到那黄毛又一记钢管照倒
在地上的南世清拍下去,倒在旁边的文仁强反应快,往南世清身上一滚,落下的钢管“噗”的一声打在了文仁强前胸,
打得文仁强嘴巴都喊不出声,张口就是一口血猛地喷了出来。南世清右手被打得使不上力,用左手抱着文仁强,想把他
翻到自已身下,没想到一个穿花衣服的毛头小子抡起一根哨棒“啪”的一声打在他刚翻起的右脚上,南世清一崴,又跌
下去了。黄毛一记钢管又朝南世清抡去时,楚怀瑜不管身边的棒子怎么朝自己招呼来,顶着个满头是血的脑袋冲上去一
把抱住黄毛,用力一摔,两人一起滚倒了砂堆上。被人踢开后,楚怀瑜又翻身滚到南世清和文仁强身边,用身子盖住了
南世清。
光头将被他误打的长头发稍作安顿后,又拿起钢管投入混战。外围的老头对光头喊道:“小耿,快住手快住手,教训一
下就得,千万别打死了人。”
“知道,这点还用你来教,我们下手自有分寸。”光头抬头对那老头没好气地吼道,说完就朝盖在南世清身上的楚怀瑜
猛地击去。
等阚乃臻他们赶到时,楚怀瑜已被打得奄奄一息。金算盘员工一下车,佟传国和蹇思勉从地上捡起一木棍冲在前面,对
着那群小混混就是一通猛揍,不打别的地方,专挑那群毛头小子的肩头狠击。
揍人的大都是些乳臭未干的臭屁孩子,本来也就跟在光头和黄毛几个年龄大的人后面长长阵势,摇摇旗助助威,谁也没
料到这群读书人打起架来手脚比他们还要利索,本来就心虚,被佟传国、蹇思勉、务鹏杰他们来势汹汹的反击,顿时就
溃不成军。
楚怀瑜在昏迷之前,强睁开双眼,透过眼睑上的滴血瞥见蹇思勉一抬腿就把光头给踢飞了三四米远,心里佩服得要命,
“蹇氏闪腿”果真名不虚传,百闻不如一见,想不到这家伙真有两下子,还没往下想,便头一歪昏死过去了。
等楚怀亮他们赶到时,警察已把那群打架的全部给逮住了,包括那群看热闹的老头妇女也被警察给赶上了警车。晏家安
看见医生抬起的南世清三人满身是血,吓得魂飞魄散,气得咬牙切齿,冲到那黄毛面前,照他脸上就是一拳,黄毛顿时
鼻子被打得血流如注,还想再揍时黄毛身边的警察赶紧给喝住了。
楚怀亮脸色黑得吓人,一声不吭,眼睛不离楚怀瑜,跟着医生上了救护车。阚乃臻见粟芸瘫在四五十米开外的地儿泣不
成声,便让岳健之和戚勇华把她扶上车,跟着警车去录口供。
第七十九章
南世清三人送到医院就被推进了急救室,医生把想跟进去的楚怀亮推了出来,楚怀亮只好跟大家在急救室门外焦急地等
着。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医生还没出来,只有护士慌里慌张进进出出,看得大家越发的揪心。这时阚乃臻他们也过来了,问
里面情况怎么样,蒯建文说医生还没出来。
楚怀亮问阚乃臻:“打人的几个家伙现在在哪?”
“放心,关在派出所呢,我已经跟市公安局的辛副局长打了电话。”阚乃臻说,“那带头的光头叫耿勇,黄毛叫温武强
,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以前在广东那边打工,因为抢夺罪在那边被关了一阵子,才不久被遣送回来,两个都是把号子当
旅馆的,几进几出了。”
“回头我再跟辛秋生谈谈。”楚怀亮探头问阚乃臻身后的佟传国和蹇思勉,“你们没什么事吧?”
“他们是去救人,又不是斗殴,没事的。”阚乃臻接过话说。
大家正焦急等待时,楚跃和江美娟也火急火燎赶了过来。
“老大啊,老幺怎么样了,要不要紧,伤得重不重?”江美娟双腿发软,着急地问。晏家安赶紧过去扶住她,把她搀到
过道的坐椅边。
“妈别着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医生刚才出来时叫我们不用太担心。”楚怀亮安慰道。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楚跃沉声问道,两道寿眉颤微微抖着。
阚乃臻于是把事情经过前前后后跟楚跃说了一遍。粟芸一直在现场,哽咽着又把混乱的场景复述了一遍。
楚跃听了,气得满脸的皱纹上下抖个不停:“这群流氓还真是无法无天了,跟政府作对不说还乱打无辜,不严惩这些渣
滓社会还就乱了套了。”转头又怪罪楚怀亮事先没把系龙桩那重要的信息跟南世清交待,楚怀亮那段时间一直忙着惠亚
东的事,被他老爸一说,自觉理亏,默不作声。
将近四个多小时,急救室的门终于推开了,南世清三人依次被推了出来。南世清倒还可以,只有右手右脚打了石膏,楚
怀瑜和文仁强两人全身被裹得严严实实,两个蚕茧似的。
几个医生一出来便被大家给围上了,这几个医生大概这种场面见多了,没待大家问便相继把三人的伤情简要准确地说了
出来。
三人中,南世清相比来说伤得最轻,浑身上下的血大都是楚怀瑜和文仁强身上的,只有右手小臂有点骨损,右小腿骨折
,剩下的都是些皮外伤,养上一段时间就行。楚怀瑜断了两根肋骨,双手双脚都有不同骨折,失血过多。最严重的是文
仁强,抢救这么长时间主要是在抢救他,胸腔抽了不少积血,两个手臂都是粉碎性骨折,还要转到重症病房。其中一医
生指着南世清对大家说,他等麻药过了就会醒过来,又强调一句说,三人伤情不一样,要分病房治疗,但想马上痊愈是
没办法,两个伤得重的在医院过年是免不了了。
听医生们一说,大家揪着的心总算松了一点,毕竟没有危及生命。
楚怀亮早已把医院的副院长蓝东平医生请了过来,听了救治医生的汇报后,蓝东平对楚怀亮说,伤员要有个安静的环境
,这么多人聚在这影响病人休息,让大家先回去吧。
楚怀亮便让阚乃臻带大家回去,回头吩咐蒯建文陪楚跃老俩口回家,又瞪着一直叽叽歪歪的晏家安说:“你先回公司,
在这吵死了。”
一向对楚怀亮怕得要死的晏家安这次倒雄起了:“我要在这等清清醒了再说。”楚怀亮也不管他,随他去了。
傍晚,楚怀亮回到家,将楚怀瑜三人的情况跟他爸妈说了说。楚怀瑜和南世清都醒过来了,精神状况还好,只有那文仁
强还在昏迷之中。
楚跃对楚怀亮说:“我拚了老命也要让那帮家伙付出点代价,明天我就去找你老丈人。”
楚怀亮说:“爸还是别插手好,这事我和阚乃臻自然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见楚跃还是一脸气愤难平的样子,楚怀亮想了想又说:“你老想一想,毕竟小弟是没事跑去找抽的,你插手人家会往哪
方面看。我和阚主任就不同了,跃美和金算盘说到底都是在为政府的事忙。”
楚跃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说:“那我和查云彬先打个招呼?”查云彬是市公安局的局长,和楚跃是老乡,关系一直不错
。
“没必要,这事你大可放心,我还能放过那帮兔崽子?”楚怀亮恨声道。
“老大啊,你做事一向果断,从不拖泥带水,这次拆几栋破房子怎么费这老劲,市里不是有那什么‘拆托’公司么,包
给他们省事省力,也不会发生这事。”楚跃埋怨道。
“我原本就是找凯鑫公司负责拆迁的啊,后来因为打伤了人,世清劝我跟凯鑫废约,说什么‘拆托’司的人莨莠不齐,
太暴力了怕招来负面反应,那家而乐公司不是正盯着我们么,正在挖尽心思找我们的不是呢,再说这剩下的几家后面都
跟市里几个部门的领导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世清这孩子倒成了跃美的诸葛亮了。”楚跃叹道。
“那当然,我是他学长啊。”
“别臭美吧,实情我还不知道。”楚跃嗤鼻道。
第二天,医院里的南世清醒来之后,忙问身边的晏家安,楚怀瑜和文仁强的情况怎么样。晏家安露出一脸的不耐烦,这
家伙自昨天清醒之后,问了不下几十次,于是按着性子把两人的近况大致说了下,南世清听了非要过去看看。
“你又不是医生,过去能有什么帮助。等你好了再说,现在千万不能下地。你要是好得快,对他们来说不亚于一副灵丹
妙药。”晏家安不高兴地说。
“他们有没有人在照看?”
“嗤,就你做人好,想得细致?放心,阚主任把你们的话务员印小玉和保安来水旺派了过来,专门照顾你们这些病号的
。”晏家安边帮他揉揉腿边说,“可真是个好差事啊,工资照拿不说,还补助跑腿费、照料费、误餐费,阚主任真是大
方。”
“什么事到你嘴里都变个味,你要是眼红嫉妒你回去吧,我可没钱给你补助。”
“咱俩什么关系,说钱多俗气。”晏家安嬉皮笑脸地道。
“虚伪。”南世清抬抬眼道。
晏家安倒像按上瘾了似的,这地儿摸摸那地儿搓搓,把南世清弄得一身的鸡皮疙瘩:“我说你往哪按呢,我伤的可是右
脚,你老在我左脚上做什么功夫。”
“正是因为你伤了右脚这老不运动的左脚才要按摩呐,那打了石膏的伤脚你以为还能随便乱按。”晏家安不满地道,“
又不是什么美女,一条臭腿我才不稀罕呢,给你做奴才你倒不满意了。”
说话间印小玉过来了,听到晏家安的话,一旁帮腔地说:“医生说躺在这,按一按活活血有好处。”
南世清见印小玉过来,便又问起楚怀瑜和文仁强的情况。
“楚老板精神好得很,正和他爸妈在满嘴胡碎呢,就是身体不能动。文仁强也醒了,精神不太好,来水旺在逗他聊天呢
,右手伤到了筋,医生说再也不能开车了,可能心里一直在烦这件事吧。”
“右手残了?”南世清大惊。
“也不至于,听说是好了之后用起来会不太灵敏。”印小玉摇头道。
“哎,这下把他也给害惨了。”南世清郁闷地道。
“好好养你的伤吧,想那么多干嘛。”晏家安道,“这下年都不能回家过了,要瞒家里的老太太那是不可能了,要不我
现在打电话给阿姨?”
“不着急,等我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