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的每次段云飞到处找名医,却总是扑空,不是人搬家了,就是远游了,分明就是在躲他们。
韩清自己倒是不对这些所谓的名医抱什么希望,连薛同方都束手无策的病症,普通大夫又怎么可能有办法?大多数人,连他是
中了毒都看不出来。
不过,他知道段云飞的苦心,不想段云飞郁闷,所以即便无用,也由着他去做,至少这样努力不懈,他心里能舒坦一些吧。
深夜,韩清靠在段云飞怀里疼的满头大汗,清瘦的手掌与段云飞紧紧相握,汗湿的单衣贴在身上,勾出单薄的身形,被段云飞
紧紧拥在怀中。
“韩清,韩清……”每到这个时候,段云飞除了不停的喊着怀里人的名字,便再也做不了任何事。
噬心般若与世间所有毒物一样,中毒的时间越久,毒性侵体便越深,毒性发作起来,也越痛苦。韩清之前胃部受过重创,之后
又功力尽失,导致毒性彻底损坏胃壁,所以即使后来仔细调养,每每发作,却依旧疼得越来越厉害。
冰冷的指尖攀上脸颊,痛得满头大汗的人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喘息道,“没关系……我还受得住。”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段云飞反而更加心疼,眼眶一红,当即便将头一扭,躲过他的碰触,然后转过头来骂道,“你是傻子
吗?这种时候谁需要你安慰?”
嘴里骂着,眼圈却越来越红,偏偏别扭的板着脸,像是跟谁赌气一般。
韩清心里软成一片,眼里也是浓浓的柔情,即使痛得浑身颤抖,却依旧满心欢喜。有些僵硬的指尖牵着那只温热的大掌压上自
己胃腹,用力抵住,这次不再安慰,而是低低的,带着宠溺的情意,说道,“好,不安慰,云飞,我疼。”
仿佛在证实他这句话,几个字说完,段云飞只觉得自己掌下一动,隔着薄薄的单衣都能感受到他胃部剧烈的痉挛收缩,韩清闭
目紧紧抿着唇瓣,一声不吭,可是额上的冷汗却冒得格外汹涌,只是片刻,发迹便有水珠滑下。
段云飞心里慌到极致,掌下的胃正在疯狂皱缩,几乎每一次栾动,都会带着韩清的全身僵硬的颤动一下,那单薄的身子绷得紧
紧的靠在自己怀里,压在自己按在他胃部的手背上的力道越来越重,那片衣物贴着皮肤被按得深深凹陷了进去,形成一片白色
的皱褶,漩涡。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怎样的疼痛,如此惨烈,如此严酷,让他连看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韩清……”该怎么做?为什么那些该死的大夫没有一个有办法减轻他的疼痛?有病不能医,又要大夫何用?薛同方说什么暂
时可以保住性命,只是缠绵病榻。便是如此缠绵?这每日的发作时间,与生生炼狱有何区别?
韩清已经意识不清,一只手拼命压着他的手背往胃里顶,另一只手则紧紧揪住他胸前的衣服,抓得手背青筋暴起,血管分明,
那骨节分明的拳头和露在袖外半截骨感的手腕,看起来如此苍白瘦弱,竟让段云飞有些看不下去。
这是他的韩清,他知道韩清不再健朗,他知道韩清身子不好,他知道韩清消瘦了,可是每次意识到这些,对他来说依旧是一个
凌迟的过程,让他痛不欲生。
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痉挛终于渐渐平息,变成了隐隐的抽搐。韩清的身上早已湿透,连带着段云飞抱着他的地方的衣料也一
并浸湿。韩清终于恢复了意识,缓缓睁开眼,浓密的睫毛轻颤,一双温润星目,静静看着面前的段云飞。
不用说话,彼此心里都清楚,他们又熬过了一次,他们又赢得了一个白天的幸福。
“好些了么?”明知道是废话,段云飞还是忍不住发问。此时除了这个,他也想不到别的。
韩清也一如既往的回答他,“好多了。”
段云飞看向自己压在他胃部的手掌,贴着他的胃上下动了动,“还在痛吗?”
韩清收回按在他手背的手,浅笑,“恩。”
的确,虽然没有了刚才的栾动,可是掌下依旧能感觉到时不时的抽动,显然是还在痛的。段云飞手足无措,“该怎么办?”
他想帮他,想让他好受些。以前韩清说,只要自己能陪在他身边,他再痛也会觉得好很多。可是现在不够,仅仅是陪着,段云
飞不甘心。他想做些什么,他想尽自己的全力在韩清不舒服的时候,让韩清好受一些。
“我给你揉揉?”局促的提出建议,话刚说完,自己却先红了脸。
韩清望着他失笑,苍白的脸竟也泛上一抹薄红,笑着摇头,低道,“算了吧,又不是小孩子。”
关键是,很肉麻,他不习惯!
“有什么关系?”韩清越不乐意,段云飞反而越来了兴致,大手撩开衣物直接贴上了那一直泛着冷意的胃部,掌心贴着凹陷的
胃袋轻轻揉动,一边揉一边问道,“这样,感觉怎么样?”
韩清脸色越来越红,偏头望着他的胸口处,只觉心里难堪羞涩各种情绪混成一气,胃里的疼痛反而觉得不怎么明显了,于是敷
衍的回道,“恩,好。”
段云飞一听,顿时激情暴起,立刻卖力的揉了起来,他本就是天生神力,又是个急性子,如今一来了精神,揉起来就没个轻重
。
韩清起初还不觉得什么,后来就越来越觉得难受,到后来,整个胃都似乎被他揪在了手中乱搅,刺痛反胃一时全涌了上来。
段云飞揉得喜气洋洋,心想:自己终于可以帮上点忙了。
韩清忍得咬牙切齿,心想:这家伙果然是我命里的克星。
外面忽然响起急切的敲门声,还有下属的汇报声,“启禀教主,有人擅闯神教,属下等人怀疑是刺客,所以正在追捕。”
床上的两人都被惊动,段云飞眉心顿时拧成一团,显然对于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为爱人服务的机会被打断十分不满。而韩清则
是松了一口气,立刻推开段云飞的手,抿唇用力吞咽了一下,才说道,“你快出去看看,他们未必应付得了。”
段云飞十分不情愿的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掌,又瞄了瞄韩清的胃的位置,心里这个遗憾啊,没边儿了。剑眉一沉,捞住人狠狠
亲了一口,然后刷的一下从床上起身,袖子一甩就冲了出去。
等他一走,韩清赶紧扑倒床边拖出床底的痰盂,张口便吐了起来。
被段云飞那么一搅和,原本消停了些的胃,又闹腾的厉害了起来,他忍不住抬手紧紧按住,趴在床边呕个淋漓尽致,就算胃里
空了,还是抑制不住的干呕,像是要连胆汁也吐个干净。
段云飞一冲到外面,随着下属的指引,很快知道了闯教者的逃跑方向,轻功一跃便追了上去。
不到一炷香时间,等众人都赶到,他已经站在几个躺倒的黑衣人中念念有词的东踢一脚西踢一脚泄愤了。王八蛋,坏我好事,
不好好教训你们,难消我心头之恨。
一干手下看着自家教主像土匪似的对着毫无还手之力,连身份也没问清的人一脚接一脚的施暴,也无人敢说什么。一看就知道
自家主子心情不好,谁敢在这个时候捋虎须?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正道人士,就算残忍了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朋友,你们就自认倒霉吧,谁叫你们赶得不是时候?
等段云飞终于发泄够,那几名黑衣人已经面目全非,连眼睛鼻子也分不出来了,晃眼的火光下,一水的青红紫兰,就没一点正
常颜色。
终于有人查出这些人的来历,原来是山那面赵家庄有名的赵氏兄弟,江湖上有名的飞贼,专以偷盗为生。以前也曾到弄月神教
来浑水摸鱼过,不过当初段云飞看他们虽为飞贼,却武功不俗,而且胆气过人,敢偷上他弄月神教,所以一点也不曾难为他们
,直接放他们下山了。
今日闯教,怕是想进来碰碰运气,运气好的话,还能捞些好玩意,运气不好,最多也就是被打一顿,相信以段云飞的性子应该
不会太难为他们。
不过显然,他们今日的算盘是打错了。
段云飞听完手下人的回报,甩了甩手,神清气爽的走了,留下一群手下对着那几名没有看黄历出门的小贼直瞪眼。
是放了,还是埋了?这是个问题。
回到房里,韩清早已恢复了正常,正侧卧在床上浅眠,一身汗湿的衣袍早已换过,刚沐浴完毕的身子,隐约透着一股皂角和冷
梅的清香。段云飞一靠近便扑过去将人紧紧抱住,鼻子埋进那单薄的胸口,像小狗一般嗅来嗅去。
韩清被他扰得无可奈何,想装睡也装不下去,只得睁眼轻道,“别闹了,快去洗一洗,一身的血腥味。”
段云飞一个劲往他怀里拱,闷着声音说道,“不要,我想要你。”嘴里说着,手下已经自发的解起了韩清的衣带。
韩清无奈的望着他,知道自己向来拒绝不了他的任何要求,苦笑着看向自己胸前中衣内的黑色头颅,抬手轻轻揉了揉那坚硬的
发丝,最终宠溺的一笑,仰身躺倒,闭目低道,“那就来吧。”
欢爱过后,段云飞心满意足的抱着人在怀里享受那份发自心底的甜蜜。韩清安静的枕着他的胳膊闭目养神,一只手在身前不着
痕迹的抵着胃部,试图压下那处愈演愈烈的疼痛。
房间里很安静,除了烛火不停烧灼的声音,便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过了许久,段云飞低声说道,“韩清,你快乐吗?”
韩清缓缓睁开眼,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灯罩中不停呼扇着翅膀的飞蛾,沉默了一会,很肯定的回道,“恩,很快乐。”
一阵青烟,飞蛾落在烛火之上……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