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需要改善?死瘸子,不要以为我对你稍微客气点就好像多了不起,别忘了,你始终是跟在我屁股后头的一条狗!”
“你和狗上床?你和狗撒娇?你和狗不依不饶?”
“你……你管我?!我高兴我乐意!”
严夕被罗冠伦堵得感觉自己舌头好像短了一截,在自己气疯之前狠狠踢了罗冠伦一脚,咚咚咚跺着脚跑上楼。
殊不知罗冠伦克制对他的宠爱纵容有多么艰难,多么痛苦。
回酒店上班,严夕见到罗冠伦就会高傲的昂起下巴,不理不睬。
严夕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孩子气,可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尤其罗冠伦一副满不在乎的死样子,仿佛在嘲笑他似的,更让他难以忍受。甚至把情绪带到工作中,处处针对罗冠伦之外,动不动就大发脾气,拿属下出气。
没两天,严夕就成了餐饮部人人避若蛇蝎的恐怖之源。
严夕很烦躁,烦躁自己为了曾经那么讨厌那么想摆脱的家伙心浮气躁。
严夕很恼火,恼火自己被罗冠伦脑抽似的时冷时热、若即若离搅得心烦意乱。
过去,无论他说什么,罗冠伦都会笑呵呵承受,从不敢要求他改善态度。哪儿像现在?想怎样就怎样,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八成是在英国最后逗留那几天对那家伙太和善,那家伙才嚣张的自以为有能力掌控他,才敢说什么不再纵容他的屁话。(╰_╯)#
那家伙又不是他什么人,他会需要那家伙纵容?
开玩笑!
他无非是心血来潮逗逗那家伙,用那家伙派遣寂寞而已。干嘛反过来被那家伙牵着鼻子走?(╰_╯)#
“严夕,手!”
“该死!”
严夕想得出神,切菜时顺便给自己的手指头来了一刀,顿时血溅砧板。
严夕立即把手伸到水龙头下冲洗伤口,余光偷瞄罗冠伦的反应。按严夕的想法,罗冠伦一定会心疼无比的冲过来,显示不舍与怜惜。结果令严夕大失所望:罗冠伦只是沉着脸让他去处理伤口,便离开厨房间。
严夕愤恨咬牙,恨刚才剁得不是罗冠伦的脑袋。
死瘸子,臭瘸子,烂瘸子,活该一辈子当瘸子!
屁不再纵容他!分明是睡他睡够了,玩他玩腻了,想换口味去跟女人胡搞。亏得平时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姿态,骨子里不过就是个龌龊的色胚。(╰_╯)#
幸好他一如既往的讨厌那家伙,否则指不定被那家伙玩弄成什么倒霉样。
严夕举着手指坐在办公室里玩命磨牙,脑子里满满当当全是罗冠伦跟女同事有说有笑的刺眼画面,头顶呼呼冒火,火上飘浮着绿色的小云朵。
罗冠伦进入严夕办公室时,严夕俨然化作艳丽火团。
“滚开,少碰我!”
罗冠伦蹲在严夕跟前,要给严夕包扎伤口,严夕爆吼一声,给罗冠伦踹个跟头。
罗冠伦爬起来,药箱留给严夕,往外走。
严夕怒火攻心,看见罗冠伦火更猛,却又不甘心让罗冠伦这么轻松在他眼前溜走。
“回来!给我包扎!”
“你包扎应该很顺手,不需要我帮忙。”
“我要你包就包,哪儿那么多废话?!”
“我刚才要给你包扎,你拒绝。于是,现在是你请我帮你包扎,这是请求别人的态度么?”
“搞清楚,我在命令你!你算什么东西,哪里值得我请求?”
“认识你这么久,能否让我见识一下你其实懂得对别人最基本的尊重?”
“你不包,是吧?那我就这么晾着它,等它破伤风,腐烂发臭。”
“我不会每一次都因为心软,让你要挟成功。”
“死瘸子!你睡够我了,所以巴不得我死,是不是?”
严夕吼完,引来罗冠伦谴责的目光,同时把罗冠伦逼回到自己面前,为自己包扎伤口。
“这是说你还想睡我?”
“你改掉口不择言的臭毛病之前,我不会再碰你。”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为什么不坦白你跟男人玩够了玩腻了,想去跟女人胡搞?”
“除了你,我碰过别的男人么?”
“你是怪我把你变成同志?抱歉,我没求你喜欢我。是你死缠活缠非要喜欢我。”
“于是,在你的认知里,我就可以随便任你颐指气使,侮辱践踏?”
“我哪时候……?对!你活该犯贱!”严夕猛然改口,然后别开脸。
罗冠伦捧着严夕脸庞,要严夕直面自己。
“你以为我为什么这样对你?”
“我干嘛揣测自己讨厌的人的想法?”
“要你坦白对我同样渴望,要你稍稍对我柔软一点,就这么难?”
“我才没有渴望你。我态度从来都是这样,嫌弃就离我远点。”
“我远离你了,是你非要拽回我,不许我离开你。”
“你得意了,所以跟女人亲热在我面前示威?”
“我仔细想过,你说得对,你不喜欢我,仅仅是独占欲作祟。”
“然后?终于想放弃了?”
“能放弃的话,早就放弃了。”罗冠伦轻轻含了含严夕的嘴唇,严夕不可避免的尝到罗冠伦面对他时,素来的无奈味道。“刚刚只是同事间的正常接触,不值得你想得那么复杂。”
“你亲我只是同事间的正常接触?那你跟我上床又算什么?工作外的附加交流?”
“我是说刚才那位张小姐,以及其他女同事。”
严夕脸红了,他还没犯过这么愚蠢的错误。都怪死瘸子害他气昏头,神智失常。
“管你是不是正常接触,我都没兴趣。”╭(╯^╰)╮
“我懂。独占欲罢了。”
“你都说我独占欲强了,你是我的东西,我要你和我一起住。”
罗冠伦拥抱了严夕,严夕理所当然的享受了罗冠伦拥抱。
依稀的,严夕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似乎拥抱前,视线交错的瞬间,罗冠伦的眼中快速闪过某种近似奸诈的诡谲光芒。
错觉么?
死瘸子到死都跟奸诈、狡猾一类的词汇扯不上关系吧?
大美人总算可以出院。
钱观涛自是不必说,富小商,严夕,罗冠伦也来凑热闹,准备一起去庆祝大美人出院。
钱观涛的医生前男友特地到病房跟大美人话别,然后趁钱观涛不备,抱住钱观涛,照着钱观涛的嘴巴就啃。
啃完,露出叵测坏笑,状似亲昵的凑到受了刺激,僵成木桩子的钱观涛耳畔低语:
“之前顾及鸾的身体,给你留条活路。今天鸾出院,特地送上一份大礼,祝你一路好死。”
越过前男友,看到现任男友的阴鸷脸色,钱观涛心想不如直接死了痛快。/(ㄒoㄒ)/~~
35.深夜抽风
接大美人出院的路上,庆祝大美人出院的胡吃海塞的桌面上,胡吃海塞完了彪歌的包厢里,钱观涛蠢蠢欲动,一直伺机跟大美人表明自己清白无辜,一切乃奸人处心积虑、阴谋陷害。
可惜,没机会。大美人那两道冻结的光束压根儿不往他身上溜。O(╯□╰)o
难道又是冷战的信号?刚刚冰化花开,钱观涛的身心刚刚回暖,对冰封期的记忆那是心有余悸,后怕到冷汗连连。
很老实,很乖巧的撑到庆祝活动结束,送富小商回了家,与大美人缓慢行驶在回归爱的小窝的路上,钱观涛始终保持开动脑筋状态,寻觅打开话题的机会。
“我回便利店。”
“啊?你刚出院需要静养,也需要人照顾,去我那儿,让我照顾你呗。”
“用不着。”
“生气啦?我跟那厮真没什么,他故意扑上来陷害我,挑拨咱俩关系。”
“医生嘱咐我暂时少做剧烈运动,你跟旧情人那些龌龊事先记在账上,以后再算。我是不想去你那儿住,寄人篱下,就得事事由人,不舒坦。”
“这话生分了不是?咱俩谁跟谁?我那儿跟你那儿有什么区别?咱俩在一块儿还能多份照应。严夕他们话是那么说,我总觉得这里头有蹊跷,不放心你一个人。”
“跟你在一起更不安全。你一不能打,二不抗打,我还得防范你色心大发算计我,不利于我静养。”
“我在你三餐一般频繁的暴力下顽强生存,还不抗打?”太瞧不起人了!(╰_╯)#
“我要是来真的,一次就让你魂飞魄散。”
靠!把他打得跟三孙子似的,人老人家还没动真功夫?妈妈哟,他怎么这么有眼力万众挑一挑上一恐怖分子?
“武力不行,我有脑力!”钱观涛不堪忍受大美人把他看得一钱不值。
“满脑子淫欲,管屁用。”
“你……哼,随便你,我还不乐意自找麻烦呢。”方向盘一转,改道便利店。
大美人下车,开院门,进院,再见都没说一声。
钱观涛坐在车里看着,越看越来气,越想越憋屈,累积到一定程度,冲下车去。
“拿着我手机,万一有情况方便点儿,明儿我再给你买新的。”
钱观涛凶狠的把自己的手机塞给大美人,凶狠的撂下话,凶狠的撤退……又凶狠的给大美人拽回来,凶狠的跟大美人吻作一团。
大美人热情如火,钱观涛火般热情,俩人吻得如火如荼,难分难舍。眼瞅着奔驰进欲望的深渊,钱观涛的理智不开眼的及时回归,压制了野火。
“那、那什么,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注意安全。有事一定给我电话,保证随传随到。”左右回避大美人诱人的双眼,还是没回避过去,说出了顾虑。“等你身体再好点儿,我一定不放过你。”
“赶紧滚。”大美人脸蛋红扑扑,别提多娇艳,凶巴巴的模样别有风情。
钱观涛差点拉不住体内野马的缰绳,随了渴切,扑倒大美人。意识到多逗留一秒,便多一分兽化的危险,钱观涛逃命似的逃出小院,逃上车,逃回家。
大美人抚着嘴唇,露出浅笑。
甜如蜜,美如花,勾魂摄魄,见者心荡神驰,心驰神往。
转瞬,花般笑颜隐去,替换成冷凝阴郁,拨通手机,步入小屋。
“华叔,那边反应如何?”
两个身心健康的男人同居月余,夜夜同床共枕,却啥坏事都不干,正常么?
放在直人身上正常,放在翻滚过N多次的一对奸夫淫夫身上,绝对不正常。
身边躺着绝大多数时候斯文有礼,一旦上床做爱就蜕变成野兽(尽管瘸了腿,野兽还是野兽)的罗冠伦,一向不太安分的严夕越发不安分了。
不光身子不安分,脑子也不安分。
身子不安分是欲望无处疏解给憋的。脑子不安分则是胡思乱想,思考索求无度的野兽啥时候改吃素了。
严夕坚决否认是自己魅力指数降低,勾引罗冠伦得来的饥渴热吻就是证据。
亦排除罗冠伦那方便出了问题。那方面有问题的人,理论上不会为了他一个吻,甚或一个勾挑的眼神那地方就硬邦邦。
那么,原因何在?
想了许久,不得其解,严夕索性不想了。方才大家一起happy时,大美人刚出院,不宜饮酒;钱观涛要当车夫,禁止饮酒;富小商不胜酒力,不敢多喝;满桌子的酒,大部分都进了他和罗冠伦的肚子。现下夜深人静,酒劲儿未过,正是酒后乱性的大好时机,是男人,就不能错过。
打定主意,严夕翻身贴紧罗冠伦,脸儿埋进罗冠伦颈窝,挺鼻紧贴罗冠伦的皮肤不断摩挲。腰身轻扭,下身贴着罗冠伦蹭来蹭去。
“别闹。”罗冠伦轻轻推开严夕,拒绝性骚扰。
“喂,我想做,你陪我。”严夕脸儿通红,酒精作用,渴欲所致,绝无羞涩。
“我不想。”罗冠伦淡道,背过身去。
不想?当他眼瞎,还是植物人没感觉?
严夕不服气的贴过去,手探到罗冠伦身前,手指在罗冠伦下腹打圈儿。
“少来,明明想得很。难得我心情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哟。”
罗冠伦捉到严夕调皮的小爪子,转而一本正经的对严夕说道:
“你不喜欢我,我不想和你做了。”
“我之前也不喜欢你,你少上过我一次么?”
“我不想再那样。”
“那你搬进来跟我同居干什么?!”
“你让我搬进来的。”
“我让你搬你就搬,我让你和我做,你干嘛不和我做?!”
“不一样。”
“都是听我话,有什么不一样?”
罗冠伦看着严夕,透过眼神问出三个字——你说呢?
严夕荤的素的好生一番咒骂,气哼哼甩开罗冠伦的手,翻着白眼背对罗冠伦生闷气。
罗冠伦凝注严夕后背,挣扎半天,好不容易伸出手,严夕突然起床,风风火火穿上衣服,风风火火往外走。
“想跟我上床的人多得是,你技术也没比别人好多少,犯不着跟你较劲。我现在就去钓凯子,大战五百回合,爽翻天。哼!”
钱观涛正美滋滋跟大美人热线电话,卖弄甜言蜜语,聆听大美人冷言冷语冷嘲热讽。门铃催命般的响了,骂咧咧,边跟大美人抱怨,边开门。
门刚打开一道缝,严夕就跟点了火的火箭筒似的冲进来,差点给钱观涛带个跟头。= =bbb
“鸾呢?鸾没跟你回来?”一进门,严夕就挨个儿房间乱窜,嚷嚷着寻找大美人的踪影。一转眼,发现钱观涛正要跟大美人挂线,一把就把电话抢进自己手里。“鸾!你帮我狠狠教训死瘸子啦,我快被他气死……喂!钱观涛,把电话给我!”
“宝贝儿,你甭搭理这狂犬病,挂了,晚安。”钱观涛迅速收线,押着严夕跟客厅落座。
“三更半夜折腾什么?你抽风,也不能给别人捣乱啊。”
“钱观涛,你土生土长,关系深,地头熟,帮我找群流氓群殴死瘸子一顿吧!不用给我面子,打死就行。”
“打死他,你一心疼,再打死我?省省吧,咱别劳民伤财了。”
“我干嘛心疼他?我巴不得他赶紧死呢!”
“吵架啦?”
“他也配和我吵架?”
“摊上你这么一个闹心的主儿,罗冠伦真可怜。”
“钱观涛!我跟你睡了那么久,你该站在我这头儿吧?”
“打住,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别给我制造绯闻。你睡你的房,我睡我的房,咱俩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清清白白。”
“我不管,你就得帮我,不许帮死瘸子。”
“严夕,光你一口一个死瘸子,搁人家别人就受不了,罗冠伦忍你这么久,容易么?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偶尔对人家温柔点儿?我发现你爱人的方式很病态诶。”
“谁爱那个死瘸子?!你再造谣我就上鸾那儿给你造谣,打不死你。我爱的人是Johnson。”
“你爱方大穹,为什么方大穹走了你不去找他,反而跟罗冠伦勾勾搭搭、黏黏呼呼?诚实点儿吧,你早就移情别恋,爱上罗冠伦了。否则,以你的脾气,哪儿会这么在乎一个人?”
“我跟你很熟吗?干嘛装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替我下结论?”
“算了,我说得对不对你心里清楚。我就劝你一句:惜取眼前人,别等错过再后悔。”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