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清风过目时 中——极闲攻

作者:极闲攻  录入:01-12

“会啊,早就跟人学会了。”钟秦和我还80%赤裸着,他笑道,“你不会认为我是个老古董吧,该学会的我早就会了。

“你该会什么?”我伸手要了一杯水,嘴巴里黏腻咸涩,我头晕得厉害,全身绵软无力。灌了半杯水,重新躺好。

“抽烟,喝酒,交际……做爱。”钟秦斜睨我一眼,弹掉烟灰,往我身边靠了靠,长而结实的腿踢了过来挨在了我的膝

盖上。瞬间,我全身都莫名其妙紧张起来,痒,全身都酥酥麻麻的痒。“艾平达也一样,你看不出来是吗?我要说他有

好几个情人,你相信吗?”

“……”

“沉默不解决问题。”钟秦手臂一舒,捏起我的下巴,壁灯散发的热量从他身上传给我,火山岩浆一样烫,“他是我表

哥,他爱多少人我不管,但唯独你不行。”

“为什么?”

“呵……”钟秦手一转托起我的脸往上抬,我想推开他的手,他却握住我的手腕按在头顶,“顾怜生,我以前没有理解

错吧,你喜欢的人是我。”

钟秦的眼睛像深渊把我吸了进去,我被死死钉在那儿走不开逃不了。

人在苦难的边缘总是容易进一步示弱,人都有示弱偏好倾向,对第一个看到你最灰暗卑下的人抱有异样的情绪,当你在

第二次处于这样的状态时,会不由自主倾向于找同一个人,我找的人是钟秦,而林轩找的人,是我。

钟秦有着过人的表演才能,也许是从小训练而成,抑或天成。每当我脱离校园被卷入外界的风浪中时就会异常疲惫,我

的神经永远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一条一直被绷紧的弦到最后不是变得柔韧,就是轰然断裂,我属于后者,我完全无法适

应自己立场和周遭环境的迅速改变。一个昨天还在操心运动会名单的我突然面临着复杂的,涉及杀伤毒品犯罪的社会纠

纷时,感到恐惧,恍惚,这都是我的生活,左岸,右岸,而我就在两边疾速往返。

钟秦和艾平达一样,下午他像个普通人一样和别人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他因为旷课而被系主任训斥时讨好堆笑,而与

此同时,他游刃有余周旋在那反复危险的利益关系里,甚至如鱼得水,甚至乐在其中,摆布,阴谋,掌控,角色的迅速

变化丝毫不影响他,一个厉害的,心智超群的角色扮演家,之所以比艾平达更胜一筹便因此缘由,他可以是众人口中单

纯犯傻被一个崔晓凉玩弄鼓掌之间的情种,也是一个坦然承认自己早就拥有丰富床上经验身经百战,有肉体关系的女人

一打一打数不清道不完的纨绔公子哥。

我总是一步步了解艾平达很久之前那句看似普通的话:如果你没有那个资本,一开始就不要尝试接近他们的圈子。不光

是他们之间习惯于用金钱和地位来衡量的利益结构和从属关系会让我处于被人利用,随时会被踢走的情况,而是,一个

普通的,没有多少深层社会经验的人,会逐渐被染成黑色并且会在那样的环境中一步步崩溃。

这应该就是艾平达在相识之初想传达给我的真正意思:无论是我身边的谁,都是危险人物。

“成为焦点的人,谁都想得到,谁都想毁掉。”钟秦的手顺着我的脖颈摸到锁骨边缘,停在靠近肩膀的地方,眼睛也跟

着一步步下移,看在我急剧起伏的胸膛上,“你难道察觉不到自己是什么角色?”

“你想说什么?”

“艾平达失控了。你就会变得危险。明白了?”

“……这一切因谁而起?”

“目前还不清楚,但,事情会演变得异常复杂。我现在告诉你,艾平达吃的药被人调换了,赝品做得天衣无缝,甚至药

片上面糖衣的味道都一模一样,但,那是深度安眠药,而不是用来治疗……疾病的药……”钟秦翻坐起来,双臂撑在我

耳朵两侧,眼眸的颜色在变深,逐渐变得更加幽暗,“是谋杀,这是谋杀。你若在他身边,不是被伤害,就是被利用。

我完全震惊了,令人魂飞魄散的推断让我如陷噩梦之中, 一所大学之中,在那春光华彩之下却是急速腐烂的内瓤,我

全身发冷,一粒粒疹子陡然间爬满全身。

“能直接接触到那瓶药的人少之又少,除却他本人外,只有一个人能理所当然接近。你知道那个人是谁。”钟秦的脸贴

近我,我们两个紊乱的鼻息交织在一起,“李江鹏,只有他能在艾平达不察觉的情况下调换所有的药片。”

“……”

“但,这不是他的主意。有人在背后指使。”

我的心跳声怦怦咚咚擂鼓一般,逐渐变快,胸腔疼痛,钟秦还在一步步靠近,他将下巴搁在我肩上,右手收了回去,就

在他吐出潮热气息的那一刻,门铃响了。

“先生,衣服送来了。”

钟秦愣了一愣,笑道,“你也别太害怕,那还是校园。不过——在我看来只是一个安全有趣的游乐场,毕竟在那儿,人

会放松戒备。”

这才是真实的钟秦,一个足以和林轩媲美的,恐怖的男人。

李和梅直到晚上十点才醒来,我坐在她身旁,望着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摸摸我的脸颊,笑道,“你妈有没有我这么

好?”

“没有。”

“那为什么我的儿子不要我呢。”

“他不配做你的儿子。”

李和梅摩挲着我脸上那一道已经不大明显的划伤,笑得无力而心碎,“你能骂我,但我的儿子你不能骂。你走吧,回学

校去,以后都别再过来,你干吗要来?你干吗要来?好好上学,找个好人家的姑娘结婚生个争气的孩子,踏踏实实过日

子比什么都强,大姐是泥潭子里的人,陷进去了,坟墓都得挪到那儿,你不同,你还小,回去吧。”

“我不走。”

“你是不是把我当妈了?!”李和梅偏过头去,盯着输液管里滴滴答答的淡黄色液体,道,“大姐是很喜欢你这个孩子

,但你不能代替我儿子,我也不是你妈,滚吧,你想妈的样子让我有点恶心了。”

我给她压好被子,雨夜深寒,那玻璃窗上的一点小缝里都能涌入大量冰冷的气息,我走到门口,只见李和梅的嘴唇在蠕

动,呢喃着无声的话语,我看到了,转动门把离开了。

下辈子我给你当妈。

下辈子我给你当妈!

“大姐好点了吗?”席敏抽泣着,眼圈肿得不象话。

“嗯,好多了,给她买点白粥。”我拍拍席敏,揽住她的肩膀,笑道,“席敏,别再哭了,脸都皱了黄任该嫌弃你了。

席敏流了一行泪,靠在我身上,边哭边笑,声音还在一个劲儿颤抖,“他不要我,我就死给他看,你会帮我教训他是吧

,怜生?”

“嗯,我帮你揍他,绝对不让你受委屈。好好在一起行吗?”

黄任端着胳膊一身浅绿色的病服站在不远处,看我搂着他的女人一点都不生气。这就是信任,不需要问为什么。

“你要走了?回学校去?”

“……对,明天还有课。好好照顾大姐。”我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黄任,无论你骂我什么都好,但有的事情,一

辈子都不能做,绝对——不能。”

和黄任擦肩而过时,我听到他悄然地,模糊地说道,对不起,怜生。

回宾馆之前,我沿着医院外面的大街一直走到尽头,没有任何目的。我坐在街边,冷风嗖嗖发硬,贩卖假烟酒的店铺里

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打哈欠,嘴巴张大了能塞一个拳头。他的老婆还在和旁边店里的女人津津有味说着谁谁的奇闻轶事八

卦绯闻,大地深处阴寒,炽热的鼓动都无法影响他们,那才是真实的,有点无趣的生活。

“喂,你也不嫌冷,坐这儿淋雨!”我不知道钟秦怎么出来了,他一直呆在房间里。我头顶上方稀疏的枝叶抖落着冰冷

的雨水,好似一场秋雨未尽,极尽缠绵。我打了个冷战,缩紧身子。刚刚洗好的外套再次变得濡湿而褶皱,青草一般生

涩的味道在身边裹成一圈,手腕处的皮肤凉如水,橙黄色的路灯下,显得苍白透明。我抬起头,钟秦伫立在夜幕中,蒙

蒙细雨黏在他的风衣上,却不留一丝水痕。

“不要这么看着我发呆。我会收费的。”钟秦拉起我的手腕,往外瞧了瞧,抱怨道,“我下来买烟可没一家是真货,真

是!有时间直接从厂里去拿好了。”

“钟秦,哪一个是你?”

“什么?”

我站起身,收紧领口,哈出一口水白的热气,“哪一个是真实的你?”

“哎,是不是我刚才说的话把你吓懵了?事情也没有那么糟。”钟秦大声笑了会儿,勾着我的肩膀,微弯下腰来凑近我

的耳朵,“我能这么搂着你走会儿不?你和艾平达那样把我嫉妒坏了。”

“我能不能就此认为你喜欢我?”

“随便吧。不过还欠点。我不怕告诉你,我就是见不得有人争抢,无论那是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我都要,抢一抢,

有益于身心健康不是吗?人生这么无聊,所以什么样的经历我都要,一个都不少。”

“歪理邪说。”

“哈哈,如果我什么时候一点那样的劲头都没有,我就死了。柴米油盐酱醋茶,你所谓的生活,不也是要努力去得到这

些吗?我们的差别只在于想得到的内容不同,所以说,如果艾平达和你来真的,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他是我的表哥不

假,我敬重他也是真,但这并不妨碍我要夺走他想得到的。”

“你心理变态。”

“什么话!我这人一向非常认真的。”

我笑了一笑,抬起眼睛说道,“钟秦,对于因为觉得好玩而夺来的东西你很快就会失去兴趣。在这方面你的人品很糟糕

。请问你对崔晓凉也抱着这样的想法?”

“是啊!我告诉过你了,我喜欢她就是因为她非常漂亮很受欢迎。难道她身上还有别的可取之处吗?不过——在她呆不

下去之前我不会离开她。我喜欢争抢,但也有原则。”钟秦眨眨眼睛,收紧胳膊,周围有过路人在注视我们,但他丝毫

不介意,“我只要我认为好的而且——不做首先离开的那个。”

这就是钟秦,他在享受自己和别人遭遇的快乐和痛苦,这些对他而言是生活中不能缺少的,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任何东

西以及从未体味过的经历和感觉,不断变换着角色,可惜都是假的,而我直到现在才知道,那些所谓的伤心失落都是他

为了获得前所未有感觉的成果所必不可少的“表演”,他在享受崔晓凉的背叛,他在享受艾平达的说教甚至是和我斗嘴

所带来的新奇感,而这一切在他看来,随时可以扔掉抛弃。

他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被真正伤害。

此刻的我应该高兴吗?我卑微的期待有一点也许真实也许虚假的回音了,是啊,你们认为我一定心潮澎湃恨不得现在就

跟他说清道明,但也许你会认为我这么做对不起艾平达。

错了,都错了。

钟秦残酷地说到了重点,一旦我失去所谓“焦点”的地位,我就会迅速被遗弃。仿佛我的价值全部由他们的关注度堆积

而成,失去了他们的视线,我顾怜生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不知道自己何时产生了这样悲哀的,注定要被人左右伤害的想法,我逃不出去还是——不想逃出去?我不敢仔细想下

去,不敢了……

晚上吃了饭,泡了一个热水澡,我躺在床上等打结的脑子清醒,钟秦一身湿漉漉从卫生间出来往被子里钻,我关了壁灯

,转过去背向他,明早还要赶回去上课,我必须向郝强道歉。他一定气坏了,我是个恃宠傲物不知好歹的人,那样没有

水准的话我竟然能对一个女生骂出口。我还必须,向艾平达道歉。我说不出原因,我只知道自己太对不起他。虽然我说

的都是真心话,万分可恶卑贱的真心话。

钟秦一抻被子,迅速靠近,手搭着我的腰,胸贴着我的背。我一怔,不待开口,他自己说道,“你怎么不反抗?”

愤怒不起来,我已经完全没有那个劲头了,“你不知道我正在期待后续发展?”

我几乎是在他怀里转过去彼此面对面,周围全黑了,但我知道我们靠得太近,我的鼻尖就在他嘴唇下方不到一厘米的地

方,他的手自然而然顺着我的腰部滑到后面,大腿挨碰到一起,温度不一样,他刚刚从热水中出来,全身上下反而比较

冰凉。你们一定期待着h吧都这样了都快20w字了h吧不h对得起谁啊!不行的,男人如果不是面对自己爱的人,是不会对

同性产生性想法的,我想写h,但时辰未到。

“肯定会让你失望,没有后续了。”

“那么就睡觉吧,你再迟到就要留级了。”我微微一笑,闭紧了眼睛,“现在不努力,来年当学弟,晚安。”

这一晚,我没有在梦里看到我那早就离开的老妈,但她曾唱给我听的那首摇篮曲绵延了整个苍白空虚的梦,柔软的歌声

,荡漾着冬雪春日,敛纳着秋凉夏意,桐树花无香,纷纷扬扬落了一季,没有看到阳光五彩的光辉但却置身于温暖之中

,这令人莫名安心的温度,让我深深迷醉。

窗外,秋雨曳地而走,飘荡在令人迷惘的大地上,雨滴浸入深色的泥土,融入了大地母亲的血管中,汩汩汩汩。

次日一大清早,雨便又开始了规律幼稚的节拍,重复,重复,一点都不觉乏味厌恶。我和钟秦在英兰山下停车时,看到

一辆深红色的车子沿着柏油路一路朝校门口驶去,沉稳而淡漠。钟秦直起腰深深注视着那辆车子,直到它消失在视线之

外。他叹口气说,“记得向郝强道歉,这老师……挺关心你的。”

“嗯。”

“凡事和我们商量一下,你若是冲动也什么都改变不了还不如从长计议,我和艾平达是一定会站在你身边的。”

钟秦走了几步,回身笑道,“还有,不可以再骂晓凉,就算她真是个婊子。我现在还爱她。”

“你以前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吗?”即便我已经知道了答案,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来确认什么。

“当然不是。”钟秦走来拍拍我的肩,顺而牵着我的手,他斩钉截铁道,“我爱她,我愿意那么做,我很傻吗?”

“……不,一点都不。”你的可怕我到现在才明白,那所谓的单纯犯傻蒙骗了那么多人。

“呵呵,那是我的优点啊!我从不戏弄别人和自己的感情,你明白了吧。钟秦才是真正的大好人呐。”

我打电话给子滕说把我的课本带到教室去,我不打算回宿舍了。钟秦前两节是视听课往教学东配楼的专用教室去了,我

则独自一个走进了教学楼,我在郝强的办公室前踟蹰着,这点犹豫令我显得那么可恶,一个明明犯了错误的人在道歉之

推书 20234-04-29 :穿越之附魂师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