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爱+番外——Will.i.am

“太好了，我们会是好朋友吧？”我挺直的腰板一下子松了下来。

“嗯。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哪里会，以后我可以叫你若年吧？这样会亲切一点，哈哈……”

“日曦，其实你知不知道，高一我是你隔壁班的，高二分班以后我就坐在你后面。”

“……是吗？我还不知道。”D高按照文、理科分班，放暑假的前一天晚上才分好班，我一向很少和同学说话，即使是坐在我后面，我也不一定就会留意到。这就不难解释我为什么会没有注意到这样一个人。

“哦……”他对我的解释显然不满意。

“以后叫我小曦吧，我哥也是这样叫我的。”我突然想到这样说来缓冲一下尴尬的气氛。

“哦。”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还是失望的语气，在我看来把他当做哥哥已经是最高荣誉了。

第十章

再次见到他是在学校，那时候已经开学了。我一个人把住宿用的行李从计程车上搬下来，恰好遇到他。他帮我把行李搬会宿舍，我发现他居然是自己的室友，还是自己的下铺“床友”。一切都太巧合了，巧合到令人难以置信。

班主任没有重新编排座位。也就是说，他就坐在我身后的位置。

在T海滩的经历让我对王若年产生了好感。我有时候也转过身后跟他说话，但是在学校不能有一点孩子气的表现，所以我们的关系也不过同学兼室友罢了。

我做完最后一道数学题，扭头对他说：“若年，今天一起吃午饭好吗？”

“好啊！”他闷闷不乐一整天。听到我这么一说，突然就雀跃起来。

“那中午放学先不要走哦，我要到数学老师那里去一下。”

王若年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到了办公室，数学老师让我坐下，深情地抓住我的手：“程日曦，你要努力哦。我要把你培养成像你哥那样的数学尖子……”

办公室里的老师都围过来看，你一句我一句的：“是啊，数学天才程日朗的双胞胎弟弟嘛，不会差的！”我低着头不回答……

搞了半天，原来是要我去参加奥数比赛……

“老师，其实我们班有很多同学数学都学得不错的，不一定要找我。而且我……”（我本来想说我哥是我哥，我是我，我没有他那么聪明的头脑）可是想了想还是改了口：“我不及我哥哥那么聪明。”

数学老师以为我是在说客套的话，更加激动了。“真是个谦虚的孩子，没关系的，我很有信心，你肯定会是下一届的数学状元！”

我几乎是爬着出教师办公室，那些老师说了一大堆夸奖我哥哥的话，听得我自惭形秽。

走到半路才记得约了王若年吃饭，我小跑着回到课室，课室里只剩下那个还在傻等的男生，正低着头写些什么……“对不起，刚才数学老师太激动了。”

他赶紧把纸笔藏起来，脸上微微发红……

“没关系，我不太饿。”

我好奇地看了看，他欲盖弥彰地把纸放进抽屉……

“我知道了，是情书吧？”我一针见血，他只能僵硬地点点头，耳根都红了。

我笑了笑表示理解，刚到新班，看到漂亮的女生难免会春心荡漾，而且像他这样英俊潇洒的男生，在高中怎么会忍得住不谈恋爱呢？

我见他那么害羞便不再逗他。

“对了，上次你请我吃饭呢，一直没有机会谢谢你。今天我请你吃饭吧。”

“恩。”他点点头。

我突然想起我们现在是要去饭堂吃饭，有点不好意思。他请我到D长堤的高级餐厅吃饭，而我只请他吃饭堂的卤肉饭……不过卤肉饭已经是D高饭堂最高级的菜了，味道也不赖。

大概是我那个无聊的玩笑开得有点过火，王若年只是低头吃饭，一直没有说话。我只好尴尬地寻找话题。

“若年，上次真的很感谢你请我吃西餐。这样吧，这个星期到我家里吃好不好？”

“真的吗？那我要带点见面礼给你父母。”他又再雀跃起来。

我低着头，筷子在饭里挑来挑去“……我没有母亲。我父亲只有过年才会回来。”

“对不起……”

我喝了一口牛奶，让自己精神一点“没关系，这个星期陪我去买菜，好不好？”

“荣幸至极。”他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大概是他那种明媚的气质特别能带动我，于是我们之间慢慢变得热络起来。

星期六回家的时候我们一起到附近的超市买菜。下车的时候他抢先付了车费，然后绅士地替我打开车门。

“谢谢。”

他灿烂地一笑。

我笨拙地提着菜下车，刚刚买来的活鱼还在活蹦乱跳，我异常困难地挪了挪身子，尴尬地朝他笑了笑……

他极有风度地从我手里接过那三袋沉甸甸的食材，毫不费力地提了起来。

他一路上健步如飞，估计是提着的东西太重。我追了上去，伸手要去接。他右手的那袋水果。

他手心的温热让我缩了一下。幸好他没有放开手，不然那袋子里装的樱桃就要遭殃了。

他大男人地说：“没事，让我来。”我只好小女人般在他旁边走着，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有了上次的经历，我不敢亲自下厨。但是我还是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毕竟我也想向王婆婆偷偷师，好下次亲手下厨做饭给哥哥吃。

菜都做好了，王婆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少爷，不好意思，我想先走了。我那老伴今天还在医院。”

“没关系。王婆婆，是我不好意思才是，让你忙了一天。”说罢我拿出钱包，把所有的现金递给了王婆婆。

王婆婆却不肯收下。

“王伯伯身体不好，也需要钱。”我这样一说，她就不好再推辞了。“那……太感谢你了，少爷。”

我让王婆婆先走，我认为把做好的菜上碟我还是会的。最后还像西餐厅那样用香叶伴碟。

菜上齐了，我在王若年的对面坐了下来。“快尝尝吧。”

“你真棒！”他切了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然后笑着说：“比西餐厅的还好吃。”

他说得并不夸张。

王婆婆这么多年累积下来的厨艺可不是盖的。她之所以心甘情愿做个佣人是因为父亲给她的薪水比西餐厅高得多，而且她又要照顾瘫痪的王伯伯。

“这不是我做的，我只帮帮忙，洗洗菜什么的。上次我下厨，结果都做坏了，还是在外面吃的。”我红着脸，马上又说：“但是我已经学会了。下次就真的是我下厨了，你一定要来哦。”

“一定一定。”若年得体地微笑，嘴角弯成漂亮的弧度。

第十一章

吃过晚饭，我把刚买的巧克力拿出和他一起吃。

突然就觉得好难受，喉咙发烫，说不出话来。原来我的酒量已经差到这样的地步了，不过是几颗酒心巧克力，就足以让我丑态尽露了……

王若年坐在我的旁边，尴尬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一个平白无故啜泣起来，肩膀抽搐脸红耳赤的男生，大概只会觉得莫名其妙吧。

“……若年，你今晚还有事吗？”我红着眼睛问。

“没，没有。怎么了？”他看见我这样，很紧张，伸手搭在我背上。

“能不能留下来陪我，家里没人了，我睡不着。”我的声音很小，含糊不清。

但是他能听见，马上就拿出手机打回家“婷姐，和我妈说我今晚不回去了。在同学家里复习。”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坐在他身边不说话。直到他把身子移近我，我把头靠在他肩上，神志不清地看着眼前模糊的图像。靠得那么近，体温和气息都那么熟悉，这样温馨的场景就像小时候的哥哥和我。

我有点失态，眼泪沾湿了他的校服。

不知不觉已经是十一点，三个小时仿佛就是一瞬间罢了。眼泪不知何时已经停止，泪线过度分泌后有种虚脱的感觉。

“我想去洗澡了，要不要一起洗？”我完全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家人，没有别的意思。

我站着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说“好。”

我拿出一套哥哥买的睡衣，还没有拆封“你先穿着这个，是我哥的。”

进了浴室，他一直红着脸像西红柿那样，我却一点也不害羞，先拖了衣服进了浴池里（我们家是小浴池，于是我和哥哥小时候总是一起泡澡）

我闭着眼睛在热水里泡着，接着他也进来了。

“以前我和哥哥也是这样……”说着说着，又觉得眼睛很热。

“你很想念哥哥吧？”

我一点也不隐瞒“嗯。”

“坚强一点，还有我嘛。”本来应该是很轻松的一句话，在他口里说出来变得很严肃。

“嗯，谢谢你。”

他拍了我的肩膀你下，没想到水花进了我眼里“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出声，揉了揉眼睛，突然笑了起来。

他也笑了“小鬼，你耍我？”又把水拍到我脸上。

他一下，我一下的。原本是洗澡，后来是打水仗，最后是我求饶“不……不玩了。”

他才停了手，扑过来亲了亲我的额头。我一下把他推翻在水里。“哈哈哈……”

我原来是有点想念哥哥，被他这样一闹就什么都忘记了。

睡觉前把我们的校服都扔进洗衣机洗了。晾在露台上晒。“明天就干了。”终于晾完，我松了口气。没想到他在我后面。我一转过身来，就碰到了他的嘴唇。我擦了擦嘴，无所谓地说“睡觉去吧”。

他抿了抿嘴，跟在我后面。

“我睡哪里？”他傻傻地问。

“一起睡，好不好？”我心想这么多房间，只要不是哥哥的，其他随便你挑。不过开玩笑地问一句……

没想到他这次回答得很快“好。”

我被他一把摔到床上，又在床上打闹了一下，然后双方都累得躺下，我说“睡吧。”，然后等他静静地侧躺着，我一把抱住他，牙齿咬着他的睡衣，他听到我又有点抽泣的声音，不敢动了。

我一晚上没睡，我知道他也没睡。只是半夜我叫他，他装作睡着了，甘心做我的抱枕。我干脆整个身体都贴着他宽厚的脊背，不让他跑掉。

第十二章

那次以后我发现若年对我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每天我们一起送数学作业，一起吃饭，有时候宿舍里浴室不够用，我们就挤一间浴室，里面虽然空间很小，依然够我们在里面闹……一起躲在宿舍的被窝里看恐怖片，我一看到恐怖的部分就吓得咬住他的脖子……

我就这样被他感染着，渐渐地开朗了起来。

由于是数学科代表，每天都有女生拿着数学问题来请教我。我自己自然是不会想太多，同学之间互相帮助再正常不过了。

有一次自习课，我们在课室里聊天，女班长拿着数学练习过来问我。我好不容易把她打发走了，又转到后面和若年聊了起来。后来又有女生问问题，就这样一节“聊天课”变成了“问答课”。每聊上一两句就要被打断一次，最后双方都兴致全无。

放学的时候一起吃饭，他有点生气地问我“到底是那些女生重要，还是我重要？”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要这样嘛，我毕竟是数学科代表啊。”我无奈一笑，“再说，如果有同学问你问题，你也不会置之不理吧？”

“我会。他们和你怎么能相比呢？”我理所当然地把他这句话解读成对挚友的重视，除了感动也不敢多想。谁会想到他这样英俊健壮的男生竟然会是同性恋呢？

“好啦，别生气拉。整天皱着眉头难怪女孩子都不敢来问你……”我用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笑着说“长得这么帅，偏要把女生都吓跑，真是暴殄天物…”

谁知道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小声地问“我们交往吧，好不好？”

我被吓了一跳，推开他“你说什么啊？”

“交往，谈恋爱啊。”他一字一句地解释道。

“我们都是男的啊。”我不敢看着他的眼睛。

“那又怎么样。你不喜欢我吗？”

我摇摇头。

“那不就行了？”

我还是低着头小声说“但是老师说过的，高中生禁止谈恋爱。”

“现在初中生都谈恋爱了，谁还管老师那套。你只要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

我点点头。

就这样我们的关系由知己变成了恋人。起初我都不敢相信，觉得也许那天醒来会发现一切都只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幻想。

星期六放假，他还是去了我家。（十一假期加上双休日有8天）

我给哥哥打了个电话，若年从身后抱着我，耳朵贴着电话听哥哥的反应。漫无边际地闲扯了一会，我酝酿好情绪，试探性地说“哥，我谈恋爱了……”

哥哥愣了一下“你想清楚了没有？你现在才念高二。”

“哥，我想清楚了，他是真心对我好的。”

若年在旁边认真地点着头。

“是吗？只要不影响学习，恋爱也没什么……你什么时候过来？顺便把女朋友带过来给我们看看吧。”

“哥，他是男的……”

哥哥再没有说过话，我想他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哥。哥……”我小声地喊他，不安地看着身后的男生。

他这下才说“你不要被哥影响了，哥是同性恋，我不想你也是。”

“哥，不关你的事。就像你说的，我爱上了他，而他恰好是同性。”

哥哥又愣了一下才无奈地说“……那好吧，把他带过来给我看看再说。”

当天晚上若年就回家交代好了，本来他要和家人去英国几天。临时又改变计划，要陪我去T城。

我告诉他不必特地临时更改行程，以后总会有机会的。可是他坚持要陪我去T城，急于确定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说“你看我多爱你。即使要我在家人和你之间抉择，我还是会选择你的。”

当时的我的确会相信他的各种甜言蜜语。只是这句话却是在信任之外，因为如果要我在哥哥和他之间抉择，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哥哥。如果哥哥反对，我就真的会离开他，从此和他断绝往来。

第十三章

像往常一样，只要不见面，我们习惯聊电话到其中一方睡着，话题不限，扯东扯西，漫无边际。经常是和他聊正经事不知怎么的就扯到了废话连篇。

“小曦……小曦？睡着拉？”

“额……差一点……”我重新捡起枕头边的电话……

“先别睡。我有件重要的事要问你！”若年语气突然一变，似乎的确是件重大的事。

不过上次在我睡意惺忪的时候，他突然说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我，然后我打起十二分精神，结果他居然说：我终于想起上次吃过的那家泰国料理在哪里了，我们明天去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