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那是高扬第一次正眼去看那个被战友们称为“小白兔”的人。好歹也当了快一年的战友和邻居,不想竟张嘴成了哑巴,半天叫不出他的名字——
高扬,特种兵部队的优秀战士。
全军最艰苦的训练,不过是炽热的太阳下畅快淋漓挥洒掉的汗水,
刀口舔血生活,也可以轻松笑骂“十八年后还是条好汉”。
然而……
天使般的欲求不得、欲罢不能;嬉皮笑脸倒也倜傥风流的无赖,
哪一个,才是他终究逃不过的情劫
本文要素:
1.《搏斗出的爱情》(简称《搏爱》)系列文,没看过的TX也无妨,直接看本文不受影响。
2..配角有淡淡的生子情节,雷的TX可以自动屏蔽,喜好的TX可以尽情YY.
3.关于本文的“强强”,请注意,这是指主CP的强强。
4.本文的军旅题材内容,只有一少部分。
内容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天作之和
主角:高扬,姜启荣,安炜民 ┃ 配角:赵东,谭益,老七,蔡锦添,萧沐 ┃ 其它:强强,
1. 迟到的相遇
那是高扬第一次正眼去看隔壁宿舍那个被战友们称为“小白兔”的人。好歹也当了快一年的战友和邻居,不想竟张嘴成了哑巴,半天叫不出他的名字——
烈日骄阳,特种兵63609部队二连一排共24名战士集合完毕。整齐划一迷彩服,打着背包,挂着水壶,斜跨的小包装着些必需用品,身后是从未经开发的原始森林——他们即将进行为期三天的野外生存训练——这是真正的考验——那片森林有多大,里面有什么,没人知道。
排长在接受了各班班长的报告后,以丝毫不差的标准步伐向后转、跑步、立定,将全排整装待发的情况报告给连长赵东。
巡视过24人组成的长方形后,赵东来到战士们跟前,大声说:“二连一排的野外生存训练,准确的出发时间为上午8点钟,在森林的出口处领到名次条,才可以返程。森林中还有机动敌人一百名,每人至少抓到四名,否则这次训练将以不合格记入档案。截止时间是大后天早上八点,最后回来的五名,加罚两百个俯卧撑,晨跑多加20公里,一个月,明白了没有?”
“明白!”洪亮如钟的的回答,宣示着年轻的战士们斗志昂扬的心。据说这次的难度很大,队伍里的高扬想着早上班长说的话,一脸无畏。
“好!”赵东抬手看看表,“出发!”
一声令下,24名战士拿出分发的小段地图——很残缺的一块,目的并不是指路,而是为了让他们从不同的入口进入森林,将所有人迅速打散。
浓密的树影完全遮住了滚烫的阳光,辨不出方向。高扬一边走一边做下只有自己认识的记号,再记下准确的时间。少量的水和干粮都得计划着,对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来说,塞牙缝都不够。
果然是未开发的森林,高大的乔木一棵挨一棵,灌木高高低低凑在一起,有时根本没法下脚。走了半天似乎还在原地——高扬有些急躁,把帽子拿在手里扇风,又觉得麻烦,索性随便一折装口袋里,反正周围没人,也不会记他违反纪律。
走了快一天,收获到一个敌人,出口的寻觅还是遥遥无期。不远处突然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高扬提高警惕,一手按住背上的枪杆,半低着头,眼神里满是凌厉,寻觅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把脚步放轻,跟着越来越清晰的响动挪过去,这如果不是敌人,就一定是野兽。
高扬如此想当然,所以当他找到声源卸下枪瞄准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眼前的不是敌人,也不是野兽,而是……跟他一摸一样的兵。只不过,那人坐在地上,眼神里有些惊慌——这片森林不小,24个人放进来,如同大海里的几根针,基本没有相遇的可能。
高扬顺势把枪放下来,上前两步,张张嘴,傻了:“安……安……”这个人,叫安什么来着?就是隔壁宿舍二班的那个,战友们常提起,怎么这会儿脑子就反应不过来了呢?
看出他的窘迫,那人笑了笑,“安炜民。”
“对对对,”高扬赶紧赔笑,“安炜民,我是……”
“高扬。”安炜民继续笑着接了口。他自己是名不见经传,但高扬是全连数一数二的优秀士兵,每次会操或者训练比赛,即使不是第一,也不会出前三,这么大名鼎鼎的人物,他自然不会不认得。
这么一来,高扬更有些不好意思了,一向落落大方的人不适的抓了抓头,硬笑了两声,“呵呵,对了,你怎么在这儿?”
“没什么,脚扭了。”
“脚扭了?我帮你看看。”虽然一点儿都不熟,但人家都把这话说出来了,自己不做点儿什么不应该啊。谁知高扬刚走过去蹲下,安炜民就本能的往后退了退。
“没,没事儿,你先走吧,耽误了你的时间就不好了。”
“扭伤可大可小,我看看也花不了多少时间。”高扬颇不在乎,甚至没去看安炜民有些发红的脸,就自顾自得去脱他的鞋袜,“我手劲儿大,碰疼了你就说啊。”
刚一脱掉平底军鞋,高扬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肿成这样,估计伤的不轻。再拉下袜子,高扬愣了,动作也停了下来,但很快掩饰了过去,继续检查伤势。
他没想到,安炜民的皮肤那么白,就像雪一样。这种肤色根本不应该也不可能出现在一名天天魔鬼式锻炼的特种兵身上。难怪总听战友们把他叫“小白兔”,还说他来错了地方,去当文艺兵还差不多。甚至有人说安炜民是走后门进来的,要不然就他那瘦弱的小身板,根本连第一关体检都过不了,最难听的莫过于有些人说安炜民长得娘们儿。高扬平时不掺和讨论,被问到的时候也是打哈哈。不过他知道战友们都只是开玩笑,并不是真对安炜民有意见。
但安炜民心里始终磨不开,因为他确实是走后门进来的。他不想当兵,家里逼的没办法,现在来了被人嘲笑,学东西学得慢,训练也总是最后一名,跟高扬这种全连优秀说话,就更觉得自卑。
“能动吗?我转转试试啊。”高扬捧着安炜民肿的老高的脚腕,只轻轻动了一下,对面就传来一声隐忍的痛呼。
“疼得厉害?哎……不知道骨头伤着没有,我身上也没带药……要不然,”高扬脑中一转,“你呼叫救助吧。”——他们每人都配有联系总部的信号器,有特殊情况可以呼叫援助。
“不行不行!”安炜民立刻拒绝,“这才刚出来没多久,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你先走吧,不用管我了。”
“我怎么能不管你呢?”脱口而出的话,两人都愣住了,然后各自尴尬笑笑。其实高扬是无论做什么都不半途而废,救人自然也不会只救一半。
看看表,高扬像是给自己找借口,“天也晚了,吃点儿东西再走。”说着,他在安炜民旁边坐下,拿出水和干粮,“你不吃吗?”
安炜民摇摇头,“先不吃,现在吃了,等饿得不行的时候就没了。”原来,出来整整一天,他还滴水未进粒米未沾。想了想,他拿出自己鼓鼓囔囔的干粮包,“要不然你先吃我的?”
“不用,”嘴里咬着饼,高扬摇摇头,“对了,你抓到敌人了没?”
安炜民再次脸红,他能按规定时间走出去就不错了,敌人什么的,根本是奢求。“没有啊,你呢?一定抓到好几个了吧?”
“哪有?就一个,给你看。”高扬从背包上把模具敌人给拿下来,安炜民笑道:“我看我是抓不到了,这次注定又不及格。”
高扬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不轻不重的安慰两句,“关键是不容易找到,它自己还会动的,速度也快,必须把控制它动的按钮打下去才行,应该是给咱们练枪法的。”
不知道为什么,安炜民听见这句“咱们”,有点儿小小的欣喜。他以为高扬会跟其他人一样看不起他,现在发现,其实他是个很好的人。
高扬吃得差不多,把剩下的装进包里,再次质疑安炜民是不是真不吃饭,得到否定的回答后,说:“那走吧,你能走得了吗?”
“嗯。”安炜民自信的点点头,却还是有些惊慌,艰难的站起来,高扬突然发觉背包啊枪啊压在他身上,好像重重的书包虐待儿童似得。刚走了一步,安炜民整个人就又“啊”的一声窝了下去,幸好高扬扶住才不致摔倒。
“哎……”高扬皱皱眉,“走都走不了这怎么行?还是叫援助吧,我给你叫。”说着,高扬就自作主张拿出通讯器,吓得安炜民顾不得许多,扑到高扬身上就抢,“别别别!啊!”一时又牵动脚上的伤,最后被高扬稳住身体的时候,竟是靠在他怀里的姿势。
突然间,安炜民有些唯唯诺诺,声音低低的:“当兵的受个伤很正常,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有多特殊,也不想拖我们班后腿,也不想拖你的后腿……你走吧,跟着我,别说拿前三,能勉强及格就谢天谢地了。”
高扬一愣,看着他低着头软弱而不甘的模样,两片淡红色的薄嘴唇动来动去,突然间就牵扯到了心里的什么东西。
“你别多想,我们是战友,真要打仗了,我还能不救你吗?何况只是训练,我也不是在意名次的人。不想叫援助就算了,但你这伤拖得越久越难好啊,哎……”人不可貌相,安炜民弱是有些弱,但骨子里,却是个很坚强的人,“走,我扶着你走。”
安炜民一愣,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高扬驾住腋窝。惊讶过后,也只能跟着他一瘸一拐的颠簸。
如果是高扬一个人,晚上他一定不睡,争取能早出去就早出去。可有安炜民这个病号,又偏偏是脚伤,只能停下来休息。他看得出安炜民很自责,于是边打开背包边说:“你真不用在意,我一个人也得睡觉是不是?要不然明天哪有精神走?我们是战友嘛,大不了下次你帮我。普通训练而已,别放在心上。”
高扬劝人的话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句,安炜民知道他是安慰自己,草草铺好被子躺下,背过身去低低说了一句“我真是太没用了”就闭上眼睛,好像还默默的叹了口气。
高扬看着他躺下的背影有些失神,他总觉得跟这个人在一块和跟其他战友相处时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只是无奈的仰躺下,双手交叉在脑后,看着天上一片漆黑。
高扬睡不着,这种恶劣的条件下要入睡确实不容易,更何况深山老林三更半夜,如果没人保持清醒实在太危险。而高扬自己,几乎不假思索的就自动成为了守护的那一个。
“高扬!高扬你醒醒!快点儿醒醒!喂!高扬!”
黎明时分,高扬终于受不住困意睡过去,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他,睁眼一看,原本睡在右边的安炜民跌坐在左边挡住了自己的身体,双手捂着小腿,不远处,是一条花花绿绿的蛇。
那条蛇似乎喝了口血就满足,迅速的消失在丛林里,只剩下呲牙咧嘴的安炜民还证明着它的恶行。高扬顿时清醒了,按这个位置来看,本来该被蛇咬的是他。
连忙拨开安炜民的裤子,小腿上伤口不大,但流了很多血。
“糟糕,不知道有没有毒……”
“应该……没有的吧,除了疼也没别的感觉。”安炜民看着蹲在那儿不遗余力的给他挤血的人,觉得很安慰很幸福,这就是有朋友的感觉吧。当兵一年了,现在才有朋友,但能有这样一个朋友,任何时候都不算晚。
第二天下午,经过一番坚持与拒绝,高扬最终把安炜民背在背上,作为交换,安炜民帮他拎着卸下来的背包。安炜民确实伤的不轻,扭伤已经不能再走路,被蛇咬伤的小腿有些发麻,但他没敢告诉高扬。
他们走走停停,总算在第三天下午拿到了返程的名次,果不其然是最后两名。安炜民低下头咬着嘴唇,高扬只是笑,“没事儿,咱们还打了五个敌人呢,只要在明早八点赶回去就行。”
“时间不够了吧,过来就花了这么久……”
“放心,”高扬握着安炜民的肩膀,安慰他说:路上做了记号,但今天晚上不能睡觉了。”
高扬继续背着安炜民,路真的顺了许多。
“你的记号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
“嘿嘿,不告诉你。”
“切……有什么嘛那么保密……”
两个人说笑着,不过相处了两天多,就已经很熟络了。
他们最终赶在预定时间的最后一刻到达,全排已经排好了队,注视着高扬和有些狼狈的安炜民。安炜民会是最后一个,这没有悬念;但是高扬,却打死也想不到。
直到连长亲自宣布结果的时候,安炜民才发现,打来的五个敌人,高扬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全插在了他的背包上。于是,有史以来,高扬得到了第一个不合格。
“报告!”
公布最后五名受罚处置的时候,高扬的喊声紧接着响了起来。
“讲!”
“报告连长,安炜民的腿受了伤,希望连长暂缓处罚,报告完毕!”
连长一愣,走到努力坚持站着的安炜民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受伤了?”
安炜民不敢说话。
连长转身快步走到众人面前,大声说道:“你们,是全军训练最艰苦,要求最高的战士。别说受伤了,就是腿断了,也得把自己的任务完成!”
“咚”的一声,连长赵东话还没说完,只见安炜民直直的昏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2. 如果这是暧昧
醒来的时候是在部队的医疗室,旁边是自己的班长,安炜民揉了揉眼睛,似乎还沉浸在那片原始森林里。
“你终于醒了,”班长刘栋有些兴奋,“那会儿你突然昏倒,脸色白得吓人。大夫说是饿得厉害,伤口又发炎了,还有轻微的毒,不过只要人醒了就没事儿了。你看看你,好好的怎么弄成这样……哎,这瓶快吊完了,等着我给你叫大夫去。”
班长自顾自的说着,直到他出门,安炜民才发现自己正打着吊针。无聊的环顾四周,突然间的安逸让人很不适应。
从森林里出来后,他努力撑着,最后实在撑不住了,脑袋嗡嗡乱响,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恍惚中听到高扬给自己求情,那时,他已经意识不清了。
自己又拖了班里的后腿,班长可能早已习惯,都懒得再说他。他把大部分的水和食物都给了高扬,最后又饿又累,受伤的腿又几乎全麻了才昏倒的,但他心甘情愿。高扬背着他走了两天,还把辛苦打来的敌人悄悄给了他。他只能用这种最简单的方式回报了——他坚持说自己没胃口,也唯有这样,高扬才肯半信半疑地收下。
“班长,对不起啊,我又拖累你们了。”医生重新换了药水,消炎的,简单交待了伤口和扭伤的处理办法就离开了,安炜民也趁机向刘栋表达歉意。
“没事儿,已经合格了嘛,还打了五个敌人。”刘栋不在意,但在安炜民看来,就好像在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一说到敌人,他就觉得自己没脸见人,尤其是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