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之后才发现,这墙壁内竟是一条长长的暗道,越走到里面越冷,白芷卿现在没有内力护身,直冻的浑身发麻。再深入往里走,却变得越来越明亮,原来有丝丝光亮从里面散发出来,难道是圣物所发出的光?白芷卿加快脚步循着光亮找了过去,推开最里面的门,却吃惊的发现这暗室里放着一张千年寒冰床,而床上则躺着一个女人!
这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看上去很年轻,大约20多岁,双手交叉放于胸前,神态十分安详,只是她面容毫无血色,也感觉不到任何呼吸,明显是个死人。而之前所看到的光,便是她嘴里含着的一颗珠子所发出来的,白芷卿看到这珠子,眼睛一亮,这颗珠子应该就是秦川程口中所说的“圣物”了!只要,只要自己得到这圣物,那么——想到这里,白芷卿有些兴奋地上前欲拿珠子,却在碰触到珠子的时候顿了顿,这女子,人虽已去,却仍能保住这绝世容颜,只是像睡着了般,怕是因为这颗珠子的缘故吧,如果自己拿走了的话……
白芷卿,你在想什么?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妇人之仁,白芷卿从犹豫中清醒过来,狠狠地嘲笑自己一番恢复了平日的冷漠,白芷卿不再迟疑,伸手欲取圣珠,却在这时,一个人影如鬼魅般出现在白芷卿背后,白芷卿虽有所察觉,但无奈躲闪不及,蒙面人一掌把他打飞,随后转身取走了珠子。“你是谁!”白芷卿吃惊地看着忽然出现的人,此时一阵奇异的光闪烁着,白芷卿转头看向身边的女人,发现那绝代美人开始产生变化,身体慢慢变得透明起来,如一缕游魂般,渐渐地,渐渐就这样消失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那蒙面人看着如此景象也是呆了呆,随即反应过来转身便跑“混帐!站住!”白芷卿追了上去,可恶,此人定是一直尾随于他身后,否则怎可能在这种地方忽然现身?!可惜的是,白芷卿毕竟内力已失,加之有孕在身,任他再如何努力追赶,仍是赶不上蒙面人的脚步,追在出口时,便彻底失去了那人踪迹,白芷卿气得一拳摧在墙上——没想到他白芷卿也有为他人作嫁衣的一天!
突然,房门“呯“的发出一声巨响,门被人一脚重重的踢开,殷睚宁满脸怒色的走了进来。白芷卿在看到来人时浑身一震,身体仿佛抽干了全身血液一般,竟动弹不得殷睚宁看了白芷卿一眼,又看向他身后仍打开的石门,瞳孔骤缩,一个巴掌狠狠甩了过去,把他扇倒在地“先给我看住这个贱人!”
当殷睚宁从暗室再次回到书房时,铁青的面容下藏着波涛汹涌的怒气,双目赤红欲裂,盯着白芷卿的目光仿佛恨不得立马拨了他的皮。再次被狠狠掐住脖子,那种慢慢窒息的感觉白芷卿竟然觉得很是习惯,他并未挣扎,就算挣扎也没有用,当男人冲进门时,他便知道以男人的性情,此事已不可能善了。“贱人,你……居然做出这种事”殷睚宁咬牙切齿道,手中的脖子如此纤细,让他有种想用力拧断的感觉。看着手中的人慢慢地失去了意识,殷睚宁一把把他扔在地上:“把他给我带到刑室去!”
第五十八章:母凭子安
“贱人!”殷睚宁一把扯住白芷卿的头发,让他不得不痛苦的仰着头“说,你为什么要偷圣珠?!”
白芷卿身体被锁链死死拷着,白皙的皮肤已被打得皮开肉裂,听到这话,他虚弱的抬起头望着眼前的男人,平静道:“那圣珠对我很重要,我进宫的目的就是得到它!”“对你很重要?!!对你很重要?!”男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知不知道它对来我说有重要,你可知那个女人是谁,你可知——你害得她灰飞烟灭!!你知不知道?!啊!!”殷睚宁掐住白芷卿的脖子不停地摇道,犹如疯魔。
想到那个化为尘烟的绝世女子,白芷卿心中难得生出内疚,但也仅是一点点罢了,就算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同样的事情。他在暗室时便受了一掌,之后又是一阵严刑拷打,所幸打的位置大多在上半身,不过即便这样,他还是感到肚子有些隐隐的疼痛,渐渐地,他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意识开始模糊不清——“不许睡!”殷睚宁一鞭挥了过去。
“啊……”压抑的呻吟自白芷卿口中溢出,疼痛让昏昏欲睡的神智清醒了不少。“说——圣珠你藏到哪去了?!!”
“不知道!!”白芷卿说这句时,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虽然这是事实,可是在那种情况下被看见,任谁也不会信的,何况,他原本的目的确实是为了偷走圣珠。“好你个不知道!来人,把他衣服给我拔光,我倒要看看他能藏在哪里!!”“这——”身旁的侍卫有些踌躇,这可是宫主的侍妾,他们怎好.——“动手!!”殷睚宁厉声喝道侍卫们吓得一颤,纷纷上前欲扯白芷卿衣服“给我住手!!”白芷卿阻止道,苍白的面容带着一丝丝疯狂,他虚弱的抬起头,吐了口嘴里的淤血。“你不用搜了,我告诉你在哪里——”说到这里白芷卿闭了闭眼,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般:“我告诉你圣珠在哪里——”看着眼前男人无情的双眼,白芷卿鲜红的双唇露出凄美的笑容!“圣珠——我已经吃进肚子里了,哈哈——”
殷睚宁反常的并没有因此话暴怒,他不太真切的面容噙着一丝冷笑:“你以为你吃进肚里了我就拿你没办法?!”“来人!拿刀来!”
殷睚宁接过身旁侍卫递上的匕首,残酷的说道:“你不是说你吃进肚子里了吗?那我现在就划开你的肚子,就不信找不到!”白芷卿心脏如被猛击,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在他故意说那些话激怒他的时候,不是早已料到是这种结果的吗。白芷卿看向自己的肚子,这一刻,他突然有点心疼这个自己本不喜欢的孩子,连这世界还没来的及看一眼呢,不过……孩子,别怕,不会很疼,一会儿……一会儿就好……白芷卿轻轻闭上眼,认命道:“要杀要剐请便!”
“你以为我不敢?!!”殷睚宁一双深瞳不带丝毫感情色彩,冷酷的举起了手中凶器!“刀下留人!!!”一个人影尖叫着冲了进来,跪倒在地:“宫主,杀不得,青主子可是怀了您的骨肉啊!”殷睚宁提刀的手僵硬在半空,眯起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你说什么??!!”“是真的,前段时间青主子身体抱恙,连大夫来给看过,说是喜脉,已经二个多月了,青主子本想过段时间亲口告诉您,便叫连大夫先别说,您不信的话,可以问连大夫,他也来了,连大夫,你快说啊……!!”冬雪跪过去拉着连大夫的衣角,双眼饱含着肯救。
“我……”连眭看了看跪在地上求着自己的丫环,又看向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白芷卿,虽然已从冬雪的口中得知真想,但到底还是于心不忍,只好昧着良心道:“启禀宫主,小的前些日子给万姑娘诊断过,确实是喜脉,已有……有……两个身孕!”
“连睦,你在宫中有好几年了吧,应该知道欺骗我的下场——”
连睦一咬牙,跪倒在地:“小的愿以项上人头担保,绝无虚言!”
殷睚宁握着刀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神情复杂地盯着白芷卿苍白的脸颊良久:“既然这样,便暂时饶了你的小命,等你把我儿子生下来再说!”“来人,把这贱人给我带回青阁,好生看管,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放出来!”白芷卿虚弱地被人架起,散乱的头发下,一双隐含谢意的双眼不经意的滑过冒死为自己求情的两人,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两人甘愿冒生命危险前来救他。“哐当!”一声,百年青瓷花瓶摔的粉碎,地上跪着的人吓得噤若寒蝉,即便有些碎片飞向脸面也不敢丝毫躲闪。“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给我一五一十,清清楚楚的说清楚!”殷盯宁一双寒眸俯视着脚下的两个人。那跪着的侍卫吓的一抖,急急忙忙的一口气把今天的事情说了出来,末尾,颤颤巍巍求饶:“小的当时和禾全两人本不敢擅离职守,但郁主子那种情况,小的们也不敢耽搁,就,就怕出了什么事,谁知有人胆大妄为,趁我等不备,擅闯南书房,请宫主饶命,请宫主饶命!”“那个贱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宫主,要不是奴婢当日及时察觉向您禀报,说不定就被那贱人得逞了呢!”一旁的曾想容款款走过来邀功,复仇后的快感让她精神一直十分亢奋。当时被打的皮开肉绽,奄奄一息的她靠着沁入骨髓的恨意与复仇的决心,才好不容易的活了下来。后来即使沦为低等的下贱之人,她也从未甘心过,总是像老鼠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盯着万青青,期望能逮到机会报复。
经过她一段时间的观察,发现那万青青似乎总是喜欢一个人往南苑跑,举止透着古怪神秘,她心里想定是这万青青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故意搭上了南苑门口的守卫,以身体作为可以悄悄进入南苑的代价。
当看到万青青竟然溜进宫内的禁地时,她便知道除掉对手的机会来了。于是,她想法设法接近了宫主,向他报告此事。果然,她所期盼的事情发生了!!光想到那个女人被折磨的死去活来,曾想容就莫名兴奋起来。
殷睚宁看了看身边的女人,伸出手摸上她的脸蛋,微笑道:“你说的对……幸亏有你……”“宫主!!”从来不曾被男人如此温柔对待,曾想容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她双手迷恋地覆上男人的大手:“只要您知道想容对您是真心的就够了!!”“乖,本宫知道你很忠心,现在本宫只需要你再去一个地方就行了!”
曾想容奇怪道:“去什么地方?”
大手慢慢滑到曾想容的脖子,殷睚宁俯向她耳边轻轻道:“你马上就知道了”话刚说完,只听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曾想容猛然双目圆睁,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连一个音都没发出,便像一摊烂泥般滑倒在地。殷睚宁擦了擦手,仿佛是碰了多么脏的东西:“把她扔出去!!”
……
“给情主子请安!”
“你们两个都出去吧!随便把门关上”
“是!”冬雪秋风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看主子没有反对,便推门离开。
白芷卿半倚在床上,可能是因为之前受的折磨过多,如今的他看起来多了份柔弱病态之美,倒越发让人怜爱!看到来人,白芷卿嘴角微翘:“真是贵客?!紫美人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青青,你还在怪我吗?都怨我,当初把你扯进来,如今,如今害你落到这般田地,我——我真该死!”紫情掩面道“怎么能怪你呢?”白芷卿自嘲的笑道:“要怪也只能怪我愚笨,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轻信他人,到头来却为他人作嫁衣,你说是不是啊,紫美人?”“青青——你——”
“还装吗?!”白芷卿讽刺的看着紫情“你——难道猜到了?”紫情迟疑了一下,这才开口“这事只要事后稍加斟酌,便会一清二楚,只怪我当初太急于找到圣珠,没有多想,着了你们的道!”白芷卿自我嘲笑道“你们当初在花园的那番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你们知道我也想得到圣珠,便设计引我上勾,之后一直尾随我进入书房,先我一步得到圣珠,再叫来那个男人,如此,人人都会认为是我拿了,而真正到手的你们便可以装的若无其事!
“宫主出宫,猫进了书房都是假的对不对,我当时并未留意到,现在想来,动物如果在书房的话,怎会没有半点动静,可见这只是一个借口,引我进书房的借口罢了!说到这,白芷卿双目直逼紫情:“那天抢走圣珠,在密室内偷袭我的人就是你!!对不对!”
“你——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是我?”紫情脸声颇为难看“这还不简单,当时打在我背上的那一掌,掌力既阴且柔,手掌感觉较小,分明是女子,而知道我进去的就只有你们姐弟俩,不是你还能有谁!!你们姐弟俩一个抢珠,一个叫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倒好叫人佩服呢!”白芷卿挖苦道,他最恨的便是被人利用,且还不自知,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我——”紫情双眼似蓄满了水花,带着一丝内疚,她双手用力绞着手中的丝帕,半天终于道:“对不起,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能全身而退!!只好利用你帮我们,但是有一件事你当真冤枉我们了,当时我们是想,等你一出来,便将你迷晕弄出宫去,这样大家都两全其美,只是我们真的没想到曾想容那个可恶的女人会知道你进了书房,还向宫主告了密!所以——所以才会这样!”“呵呵,那我倒还要感谢你们没有赶尽杀绝了?”白芷卿扯扯嘴角,忽然厉声道:“你们跟秦川程是什么关系?”
第五十九章:为他所救
紫情愣了愣:“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这到这里,白芷卿有些咬牙:“他是唯一知道我为什么进宫的混蛋!而你们之所以知道我对圣珠有所企图,怕也是他告诉你们的吧!”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紫情也不打算隐瞒:“不瞒你说,两年前,我们举家搬迁至淣水县,却在途中遭遇山贼,那帮畜牲……那帮畜牲不但把我们家产洗劫一空,还杀人灭口,爹娘和下人们一一被杀,而那些贼人暂留我和郁弟的性命也只——只因为欲在我们身上一逞兽欲,要不是那时恩公刚好经过,恐怕我和郁弟早已自尽于人世了!”紫情神情悲楚地回忆道。“后来承蒙恩公不弃,愿带我们回府上,在那一住便近半年,后来有一天我偶然得知恩公有一妹子,因为身染重病已昏睡近四年,听说只有凌宵宫的圣珠才能得救。”紫情自顾自的说道,完全没发现白芷卿在听了她刚才的话后,脸色已变得如死人般苍白“你——”白芷卿有些艰难的开口:“你是说,如果秦川程想医好他妹妹,就必须要得到那颗珠子?!”“是的,听说他妹妹天生顽疾,恩公找遍天下名医都束手无策,四年前他妹妹便开始昏睡不醒起来,恩公多方打听,终于得知凌宵宫内有一圣珠,能治百病,甚至三日内死去之人都可起死回生!”“是吗?那颗珠子除了这些作用,可还有其它用处?”白芷卿不带希望地问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只听说过它是治病解毒的良药,其它的用处倒是没听说过!”“呵呵——”白芷卿忽然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呵呵——他白芷卿还真是天下第一的蠢蛋!!最蠢的男人啊!紫情看见白芷卿状似颠疯的样子,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了??!”
“你别这样——”紫情担忧道,眼前万青青的样子让她更加感到罪恶:“对不起——但是,我们当初真的只是想着进宫后拿到圣珠便离开,绝没有害人之心!“只是——只是后来——郁弟和我却——却都爱上了宫主,想要下手却怕他知道后再也不肯原谅我们,我们倒不怕责罚,就怕……就怕他从此不再看我们一眼”说到这里,紫情粉脸微红。“可是,恩公的恩情我们也不能不还,一边是深爱的男人,一边又是救命恩人,我们一直犹豫不决,事情就这样不知不觉拖了一年多,直到前些日子,恩公在我们的帮助下找机会潜了进来,得知我们还没有到手,便说出了你的身份,让我们必要时候,联手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