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将军刚与皇上的双眼对视,便不知为何浑身一寒,竟吓得有些不敢直视,只敢答道:“臣领命!”哼……白芷卿,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骗到我,还是以为葬身火海便让我没有借口派兵捉拿你?难道朕就不能秘密追捕吗?这一切是你自找的,再把你逮了回来,朕一定要费了你的武功,弄残你的双脚,看你还能飞到哪里去!
第一百零八章:卿落谁家?
“卿儿,你说皇上真的会相信我们已经死了吗?”好不容易停了下来,白劼靠在一棵树上有些气喘吁吁道。白芷卿神色复杂的回头望向京城方向,那个男人那般精明,自己此计顶多只能骗他一时,如今的他们自然是能逃多远就远多远,不过,为了让父亲安心,白芷卿仍然道:“爹,你放心吧,孩儿选的那两具尸体与我们身形都很相仿,而且我们不是把身上的首饰都戴在他们身上了吗?那些人看到,必定会以为我们被烧死在屋内,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要逃得越远越好。”说完,白芷卿有些抱歉地看了父亲一眼:“只不过,要让爹你跟着孩儿受苦了!”
白劼轻叹一声:“卿儿,你以为爹还是当年那个贪图富贵,贪恋权势的老糊涂吗?爹当初不愿跟你们走是因为不想背上杀人犯的臭名,而现在我们白家已洗清冤屈,爹又无罪释放,如今自然是走的坦荡。只不过,爹是担心你,你可能没发觉,有时候皇上看你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把你拆入腹中,我想,如果被他发现我们诈死,他绝不会善罢甘的!“怎么可能!”白芷卿心中一跳,强笑道:“爹你一定是看花眼了,那个男人从头到尾都不过视我如玩物,想把我困在身边折磨罢了,好了不说了,我们快走吧……”才走了没多久,白芷卿忽然停了下来:“卿儿,怎么不走了?”白劼有些奇怪道,之前他还匆匆忙忙的样子,怎么忽然又不走了?只见白芷卿在原地转了几圈,又看了看一旁的荒亭,眼中慢慢袭上失望之色,见父亲催促,白芷卿犹豫了片刻,终于沉声道:“我们……走吧!”然而正当他没走几步,一个清雅的声音却在夜间响起:“芷卿,这就走了吗?”白芷卿心中一震,有些不敢相信地慢慢地转过了身,面前一身白衣,眼神温柔的男人不是云约落又会是谁,而他的怀中还抱着已经熟睡的宝宝。白芷卿有些踉跄地上前几步,哽咽道:“约落,你~我以为~~!”
“以为我已经走了,或是从来就没来过?”云约落一下猜中了白芷卿心中所想白芷卿点点头,当初自己在信中说明自己决定嫁给乾坤睚宁,原因却并没言明,只说如果他还愿意接受自己,便于三个月后的夜里在此处相见,到时自己定会与他远走高飞。而自己当初自私的写下这个要求,便是不愿意失去这个天人一般的男子,尽管自己已污秽不堪,却仍然希翼着他愿意接纳自已。然而虽然他已逃了出来,却离当初的三月之约已过了三日,自己来到这里也不过是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然而当他来到此处却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后,早就心中冰凉,心中还自嘲道,白芷卿,你如今满身肮脏,又凭什么希望他能再次接受你,说不定……他根本不屑来到此处!然而他却想不到,在他万念俱灰之时,这人却又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云约落走过来紧紧地握住了白芷卿的手:“当初你不辞而别,我确实是生气之极,然而我却隐隐猜出你为什么离开我,后来我想方设法欲闯进宫找你,却不知为何宫内守卫比以往严密了许多,四处都是侍卫,我唯恐打草惊蛇,坏了你的事情,便一直忍着在客栈等你,直到两个月后,我再也忍不住对你的想念,便先行来到了此处,唯恐与你错过!如今,终于被我等到了!““你在此已经等候了一个月?”白芷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即有些愧疚的垂下头:“我……我不值得你这样做!”云约落怜惜地摸上白芷卿雪白的脸:“如果是等你的话,不管是一年,十年还是一百年都是值得的!”白芷卿心中一暖,却忽然想到父亲还在一边,忙轻轻地推开了云约落:“既然这样,那我们还是赶快走吧,否则……”云约落自是知道身旁之人再担心什么:“好……我们走!伯父~请快快随我来,约落在附近已准备了马匹!”白劼心中长叹,他的儿子跟这位云公子和当今的皇上,似乎牵扯颇深啊,压下心中隐隐的不详之感,白劼踱步跟了上去,才走没两步,他忽然一愣道:“对了卿儿,这个孩子是?”白芷卿见父亲指向云约落怀中的孩子,忽然脸上一红,他告知了父亲很多事,却唯独没脸说出自已变成女人还……生下小孩这件事,然而另一方面父亲以后将会与他们一起生活,他又不忍欺骗父亲一辈子,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只见云约落有些“不好意思”道:“伯父,芷卿和我都十分喜欢孩子……所以便……”也对,他们都为男子不可能有小孩,这孩子八成是他们在哪认养的,既然这云公子有些不好意思细说,那自已也不便再多问。想到这里白劼也回以微笑,表示了解,然而他却不知道云约落这话说的故意含含蓄蓄,又不说完,为的就是要让白劼自已遐想误会。
白芷卿似嗔非嗔的看了云约落一眼,脸上淡淡的红云久久褪去不下。
……
转眼已过三月“爹!”白芷卿推开木门,近此日子他不小心偶感风感,从来不怎么生病的他这次竟然病来如山倒,直到两天前,才能下床走动。白劼一身布衣,却看起来比以前更加精神抖搂,此刻的他居然像个老玩童一般与一个白白胖胖的宝宝正在玩捉迷藏,看见爱子走了出来,他忙上前关心道:“卿儿,身体有没有好一点!”“已经好多了!”
“说来也奇怪,卿儿你从小身体就很健康,从来没生过什么大病,就是偶感风寒第二日也是自动痊愈,更别说长大后你又一直习武,按理来说,你这次小小的风寒应该马上就好,却不想竟拖了将近一月,那大夫可是弄清楚了?”
白芷卿轻轻一笑:“爹你放心,可能因为刚开始我没多加在意,这病才会越积越重,如今已经好了大半,你大可不必担心!”“爹爹,坐……要听话……要休息……!”如今快三岁的宝宝已经开始慢慢懂事,他知道爹爹生了病,看见爹爹出来,忙把自已经常坐的小板凳端了过来让爹爹坐!白芷卿蹲下身子宠溺的摸了摸宝宝的头,小宝乖,爹爹不坐!”自从他们向人在此处偏僻的村庄落户后,爹爹便忙着为宝宝取名字,结果左想右想,可能太过宝贝这孩子,结果还是取了小宝这个名字,意为大家的宝贝。
宝宝把小脸蛋伸过去在爹爹漂亮的脸上蹭了蹭,他最喜欢窝进爹爹的怀中,闻着他身上的香气入睡了,可是如今爹爹病了,落爹爹说过,自已是个男子汉,要保护爹爹,所以,尽管想扑过去,宝宝还是硬克制住了这种冲动。
看看天色,白芷卿微微皱眉:“怎么约落还没回来?这天都快黑了!”他们当初选择这种偏僻的地方便是想要躲开那人的追查,为了不让人发现,除了云约落在山中打些野味拿到山下换些吃穿回来外,其他时候他们都一直呆在山上,这当然不是他们想的太多了,而是他们从一个朋友那里打听来的消息,说是那个男人已派了人化作布衣在民间四处追查他们的下落。“卿儿不必担心,小云武功那样高,自是不怕,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
……
……
“没想到这种地方都能被你找到!”然而白芷卿不知道,他们正等着回家的云约落此时却被大队人马里里外外地包围了起来。虽一身布衣却仍然尊贵无比的男人慢慢走了上来,“云约落,你与朕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朕说过,朕本是不想杀你的!”云约落一脸从容,似乎根本没有把面前的危胁放在眼里:“如果芷卿没有逃出皇宫找我,我一样会闯进皇宫带他走的,当然,也会一并杀了你!”“呵呵,凭你?”乾坤睚宁一声冷笑“当然……如果你敢与我一决高下的话,云某自是有几分自信的,不过……如果有些人自知武功低微不敢与人相较要找帮手的话,那云某倒是无话可说。乾坤睚宁似笑非笑道:“你放心,就算你不用激将法,朕也会与你一决雌雄的,在这个世上,也只有你……云约落,是朕真正想要全力相搏的人”说完,乾坤睚宁轻轻一挥手,对着云约落的万发弓箭瞬间垂了下来。
一白一蓝两道身影在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便已跃上了半空,他们的一招一式划破了空气,产生出强烈的气流,让人听得心惊胆颤,而下一刻,空中的两道人影又忽然消失不见。“泊将军,我没看错吧,皇上……刚刚是在这里吧?”
“嗯……”
“那……那怎么这会儿没人了?我怎么没看见皇上……皇上去哪儿了?”泊将军在对主子折服的同时有些不屑的看了看身旁之人:“皇上是谁,那是天将神人,武功岂是凡人能比,那出手之快之狠犹如闪电雷呜,你要是能看懂的话那才奇了怪了!”“哦……这么说泊将军您就看清楚了?”
泊将军佯装咳了咳:“那……那个……自然是看懂了……”
“那既然如此,敢问泊将军皇上是朝哪个方向去了,咱们可都是来保护皇上的,要是皇上有个什么万一,怕你我都是担当不起的吧!”那泊将军虽然武功不错,但比起乾坤睚宁与云约落来说却如三岁小儿,刚才的打斗也不过是看的模模糊糊,他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为了嘲讽这个只知拍马的文臣,如今被反问了起来,硬是憋红了一张方脸,半晌才指着一边道:“依本将军之见,皇上定是朝那个方向去了,我们马上跟过去保护皇上!”而消失不见的两人此时正一路踩树踏叶交手不停,偌大的树林里只听得见拳脚相加与树叶哗哗落下的声音,两人一路打到一处崖边,此处悬崖名为云中崖,因为此崖地处之高,云雾缭绕,恍然之间还以为是天上仙境,是以得名云中崖,而就在这样美伦美奂之处,却上演着一场惊世之战。不知是过了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只见两人终于在一次重重的对掌之后,弹了开来,两人均是脸色发白,口吐鲜血,可想而知受伤定是不轻。“哼……想不到你武功倒是不赖!”乾坤睚宁冷哼一声“你也不错,看来上次的交手,你倒是隐藏了几分实力!”
“你当日不是也有所保留?”
两人相视一笑,因为他们知道,在这个世上,恐怕只有眼前的人才有能力与自已来一场这样痛快淋漓之战。虽然白芷卿武功与他们相差不远,但到底是他们心上之人,自是不可能真正出杀招,用上真正实力,而如今这一场生死之战,爱人之争,让两个人再也没有必要隐藏彼此的真正实力。“可惜,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说不定我们还可以成为知己,你死了以后,在这个世上,想再找与朕棋鼓相当的人,恐怕是再难有了!”云约落沉默了片刻,似乎也是认同:“不过……这世上没有如果,你我今日必要有一人断命在这云崖之处!如果你后悔了的话,大可以逃走搬你的救兵去,云某绝不阻拦!”“笑话!朕还是有自信凭朕这双手,抢回属于朕的人!”
“他不是你的人,今日就算你杀了我,他也不会爱上你!”云约落淡淡道,却并不是在炫耀,而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乾坤睚宁眼神微闪,却固执道:“他爱不爱朕管朕何事?朕只知道,朕要他,管他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想要朕不再纠缠你们,可以!!除非朕今日死在这里!”“你!!”云约落有些说不出话来,这个男人眼中的疯狂与执着竟是如此强烈:“既然如此,那就出招吧!”“等等!”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两人转头一看,均惊讶道“芷卿?”
“白芷卿!”
只见白芷卿慢慢走了过来,他在家中久等不见云约落回来,不知为何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扩大,便不顾父亲阻止,硬要出来寻人,结果果然如他所料,他们……终是被找到了!他来此处已有一小会儿,之前因为两人交战过于激烈,他不便出手,生怕让两人走火入魔,在等候之时同时也暗暗心惊,自已与这两人均交过手,然而每次都是在伯仲之间,直到今天看了两人的身手他才知道,这两个男人竟是从来没有认真与他交手过。
“你们不要再打了!!”白芷卿转向乾坤睚宁:“你乃堂堂天下之君,要什么没有?又为何非得……这样的不顾性命?”乾坤睚宁深深地看了白芷卿一眼,偏过头去:“我的事不用你管!”
白芷卿就算再不愿承认,也不得不开始相信父亲所说的话,这个男人当真对自已?否则,他大可逮住他们,命部下把他们杀个精光以泄心中怨气,而不是一个人赌上性命的,在这里与约落以命相拼。”乾坤睚宁盯着云约落:“你退下,今日,我与他之间,必定是要死一个的?”“乾坤睚宁,你非得如此么?你当初害死了方剑叶,如今还要害死约落你才甘心么,那你可知,如果他死了的话,我定会随他一起下去!”白芷卿一咬牙大声道“方剑叶?你~你听谁说的?”乾坤睚宁有一瞬间的仲佂“谁也没对我说,但你就以为我白芷卿是傻子吗?当初越国几十万大军,军中将领全部死绝,却只有你乾坤睚宁福星高照有人相助?可笑,况且你当初忽然以监军的身份出现在军营里,我早就有所怀疑,现在所有的事情连起来,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你乾坤睚宁,怕是早就想吞并天下,所以才利用越国与离国之间的矛盾挑起战争,削弱两大国的战斗力,从而轻易的征服了其他几国,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芷卿……我……”既然芷卿能猜到这个,那必然会猜到自已当初……云约落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白芷卿安慰地看了云约落一眼:“其实战争过后,我细细回想起来,便知其中的蹊跷,云约,这是战争的残酷,我虽然怨过你,却从未真正恨过你!”“说的好听,白芷卿,当初你不是因为越国那个皇帝老儿的命令,要随着方剑叶攻打离国,然后再攻下其他几国成为天下霸主吗?那样的话,难道就不会血流成河,遍地尸骨了,还有,那皇帝老儿如此昏庸,你也跟着脑子不清楚了,帮他打下江山,让那老头儿继续酒池肉林,继续鱼肉百姓,方剑叶是愚忠,难道你白芷卿也是个愚忠之人吗?”“不错,当年我是利用了越国,利用了方剑叶,但是那又怎么样,你可知道就因为我用的此计,让多少人捡回了性命?如今的天下不太平吗?百姓生活过得不好吗?”白芷卿并未说话,他当初因为小小的死一时觉得罪孽深重,便放任自已沦落到军营,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已为了保家卫国,再不愿多深入思考,如果当初他真的帮助方剑叶拿下了这天下,让那个皇帝老头一统四国的话,怕是天下百姓从此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以前的事我不想,也没有精力再多去计较,乾坤睚宁,你可知道方剑叶他一直视你为知已,为兄弟,如果他泉下有知知道害死他的人是你的话,怕会永世难惟瞑目吧!如今你若再想伤害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我都是死也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