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宇不屑地切了一声,心里却暗暗得意。
进了经院大楼,正好叶梓匆匆从楼上跑下来,看见施映霖,扬着手里的笔说:“我赶时间出去,就在这里帮你签吧。”
“哦好的。”施映霖兴冲冲地抬脚往前走,冷不防地突然被地上翻卷起来的地毯绊了一下,失去平衡往地上栽去。
眼看就要脸朝下摔得很惨,施映霖下意识就伸手抓住了前面的恋人。
电光石火之间,悲剧发生了。跟他们十步之遥的叶梓“小心”还没喊出口,就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一个学生狼狈地摔倒,落地前
还很捧场地拽下了另外一个学生的……裤子,限制级的画面就此出现。
唐安宇同学哦,你大概以后都不会再穿这种穿脱自如的运动裤出来了吧。
因为裤子的缓冲,施映霖才不至于把满口白牙都摔飞出去,他庆幸地拍拍胸口,抬起头来。
两条笔直修长的大腿映入眼帘,施映霖偷偷地咽了口唾沫,真怀念这个美景啊,自从秋天到来,唐安宇换上长裤以后,他就再也
没看到过了,现在重温一下,肌肉匀称,色泽诱人,还是保持得很好!
再往上,紧实圆翘的臀部正欢迎着他的参观,啧啧,简直就是人间极品。
叶梓的视线不小心瞟到了关键部位,干咳两声,眯着眼睛移开视线假装没看见。
受害者唐安宇浑身僵硬,连提裤子都忘记了,脸瞬间涨成猪肝色,热烘烘的要爆炸。他看看前方低头忍笑的老师,又回头看看盯
着他的大腿流口水的罪魁祸首,再看看远处角落里拿着拖把,好奇地朝这边张望的老阿姨,拳头捏得噼里啪啦响,随时都可能暴
走。
施映霖回过神来,看到唐安宇山雨欲来的脸色,呀了一声,手忙脚乱扑腾过去给他提裤子:“对不起啦,我不小心的,反正没人
看见,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千万不要跟我计较。”
这可是死要面子不要命的唐安宇啊,施映霖想,他现在肯定连杀人灭口的心思都动了。
好不容易等施映霖把内裤和运动裤都给他穿好,叶梓淡定地看过来,假装惊讶地问:“施映霖,你怎么趴在地上?”
“没事没事。”施映霖笑得一脸无害,抓起脏兮兮的表格爬起来:“老师帮我签名吧。”
“好。”叶梓走过去,尽量镇定地写好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冲唐安宇安抚地笑笑,脚底抹油,溜走了。
唐安宇这个孩子,发育得还真是不错,江山代有才人出啊。为人师表的叶梓忍不住在内心深处邪恶了一把。
“施、映、霖。”唐安宇咬牙,青筋暴起,动脉狂跳,施映霖小心肝一颤一颤的,讨好地赔着笑:“今天天气好好耶。”
“好你妈!”唐安宇放弃怀柔,粗鲁地抓起施映霖的领子,直接把他往宿舍拖。
“唐少侠,饶命啊,小的知道错了。”施映霖越看越觉得这次可能不会有好下场,唐安宇脾气虽然暴躁,也经常发火,可是认识
这么久,还真没见过他愤怒成这样呢,看样子,这票玩儿大了。
沿途围观路人无数,唐安宇一概不理,提着努力装可怜的某颗豆芽菜横刀立马,招摇过市。
“你别生气了,我都认错了,再说那不是情急之下的意外吗?”施映霖被扔进309,看着把门摔得震天响,然后朝他逼近的唐安
宇,腿都有点抖了,这次他该不会真对他大打出手吧?老大,家暴是犯法的啊。
“你高兴了吧?当着老师的面你让我把面子全丢光了!”唐安宇扣住施映霖的肩膀,边摇边抓狂地吼:“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施映霖被摇得头晕眼花,只能拼命摇头:“不是啊不是啊,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抓哪里不好为什么偏偏要抓裤子!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我,我没留意啊,对不起!”
“晚了!”唐安宇一把放开他,目光如炬:“豆芽菜,我要跟你分手。”
“啊?不要!”施映霖八爪鱼一样扑上去把唐安宇抱住:“小唐,安安,宇宝贝,我错了!”
唐安宇当然不可能真的想要分手,他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人,说:“你的道歉可一点诚意都没有。”
施映霖果然上当:“那,那你要我怎么样?怎么样都行啦。”
唐安宇冷笑一声,说:“你把我下面都看光了,这下轮到我看你了吧?”
施映霖警惕地抬头:“嗯?”
“快点,把裤子脱下来,我也要看。看我对你多好,还给你挑了个没人的地儿。”唐安宇说着,到落地窗前把窗帘拉上。
施映霖心想此地危险,拔腿就要逃跑,谁料唐安宇眼疾手快,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逮住摁到墙壁上:“好啊,还想跑,这可是你
逼我的,我让你自己脱你不脱,现在只好我自己动手了。”
施映霖大叫着救命,死死护着自己的裤子,可惜在体力的斗争上,施映霖注定不会看到奇迹出现,唐安宇不厌其烦地钳制着他的
双手,终于纽扣一解,拉链一拉,大功告成。
施映霖都快哭出来了,抓着唐安宇的手臂满脸通红,两腿之间凉飕飕的。唐安宇搂着他,就是不让他蹲下去提裤子,还戏谑地说
:“你害羞什么?迟早都要给我看的。”
“你……你仗着身强力壮胁迫良民。”
“我不胁迫良民,我胁迫豆芽,谁让你是豆芽呢?让我看看,你那里是不是也长得跟豆芽一样。”
“变态!下流!”
“喂!这可是你有错在先!”
施映霖不说话了,垂着眼睛暗自委屈。唐安宇居高临下地看着,突然扳过他的脸,使劲地吻了上去。
“唔……”施映霖还沉浸在下面光溜溜的尴尬中,唇舌突然被熟悉的气息霸占,牙关被对方的舌尖轻易攻陷,一个微凉湿润的柔
软滑进了口腔。
施映霖喜欢和唐安宇接吻,虽然因为对方的粗鲁,总是带上了些微微的疼痛,可是这种强势的侵略,也未尝不是一种另类的深情
。
他不懂得温柔,可是不吝啬于表达爱意。
唐安宇越吻越激动,两个人的呼吸都紊乱起来,伴随着一声声占有欲十足的低喘,施映霖那里终于不得不有反应了。
隔着薄薄的布料,唐安宇几乎是马上感觉到的,松开施映霖,看着他羞愤欲死的表情,唐安宇觉得自己也开始有点把持不住的倾
向。
啊,是已经把持不住了。
“你该,该不会想在这里……”施映霖小小声地问,两个男人怎么做他已经了解甚多,独独还缺乏亲身体验,事到临头,果然还
是免不了菜鸟会有的紧张和害怕。
偶尔逗逗唐安宇是一回事,真的被他XXOO是另一回事啊。
“难道你想去走廊上?”唐安宇挑眉:“那我去开门。”
“唐安宇!”施映霖狠狠地掐了他一把:“我跟你没完!”
“我也跟你没完,没完,做个没完。”唐安宇整一个没有廉耻的流氓样子。
风水轮流转,吃了那么多回瘪,施映霖终于也有一回落到他手里,任他捶扁搓圆了,得趁这个机会重振夫纲,否则以后豆芽还不
直接踩到他头上呼风唤雨,为所欲为。
唐安宇想到以前被施映霖调戏的经历,觉得真是大快人心。
落难的施映霖忍气吞声:“别玩了,有人回来怎么办?”
唐安宇吓唬他:“哼,回来正好,我被叶老师看了,得有人参观参观你咱俩才算扯平。”
施映霖不干了,一巴掌打到唐安宇脑门上:“你敢!你敢让人参观我我就敢跟你分手!”
“你!”唐安宇吃痛地捂着额头:“你野蛮!你明知道我不会!”
施映霖嘿嘿一笑:“我当然知道啊,可是我就是想打你嘛。”
“施映霖!”唐安宇把人扣紧,一手下去握住了他亢奋的宝贝:“今天我不让你哭着求我我不姓唐!”
施映霖舒服地低吟一声,往他身上蹭了蹭,说:“你不姓糖难道要姓盐么?让我说,你干脆跟我姓算了。”
唐安宇被他蹭得火烧身,喘着气说:“刚才是谁嚷嚷着怕被人看见的?装的吧?怎么越吓唬你越兴奋。”
“说话不要这么尖锐嘛……”施映霖迅速扯下唐安宇的运动裤,也握住了早就不安分的小小唐安宇:“哈!今天我不让你哭着求
我我也不姓唐。”
“好,谁怕谁。”唐安宇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吃亏了,那从施映霖手上传过来的酥麻感觉已经夺走了他的理智,吻着那张带笑的嘴
巴,他又气又满足地想,这辈子被这死豆芽拿住,认了。
Act 28.爱是神经敏感
杨鸥回到宿舍的时候,唐安宇正拉开窗帘把玻璃门推得大大的来透气,浴室门紧闭着,里面传出哗啦啦地水声,空气里飘着一种
诡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杨鸥没在意,把东西往位置上一放,问:“曹杰在洗澡?这么早啊?”
唐安宇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月色,脸上表情有点古怪:“施映霖。”
“哦……”杨鸥意味深长地看着唐安宇,终于发现了某人脸上反季节的潮红和细汗:“懂了。”
唐安宇没问杨鸥懂什么了,只是挠挠头,闪到阳台上去收衣服。
“舒服!”两分钟后,施映霖只穿了一条宽松得不像样的短裤走出来,看见杨鸥脸不红心不跳地打招呼:“哟,鸥哥回来了,晚
饭吃得好不?”
杨鸥挑眉,把视线从那条明显属于唐安宇的裤子上移开,笑了笑:“好。”
“嘿嘿,不介意借你们浴室一用吧?我那儿被占用了。”施映霖把毛巾拿到阳台,在水龙头下洗了洗,拧干递给唐安宇:“晾上
。”
唐安宇没好气地一把扯过:“晾什么晾,你当我有几条浴巾,我不用擦啊?还有,现在都什么天气了,还光着膀子出来,脑笋没
发育好是不是?给我去把衣服穿上!回头打了霜冻不死你个瘦豆芽的。”
“刚才水太烫了,我热嘛。”施映霖挨过去,小小声地说:“哎,你翻脸真快。”
唐安宇哼了一声,没接话。
“好了好了,看见我你就没好脸色,我就不打扰你了。”施映霖不在意地拍了拍唐安宇的肩膀,进屋穿了衣服向杨鸥道别:“鸥
哥,我走啦,咱小唐就拜托您照顾了。”
“好说好说,有空来玩儿。”
唐安宇已然习惯了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双簧,面无表情地该干嘛干嘛。
表面上装得镇定,可是心里却禁不住的翻腾。
他从来没想过,恋爱会是这样的感觉,和施映霖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几乎彻底颠覆了他曾经对恋爱的认知。以前的他,绝对想象
不到两个男生也可以这样自然地牵手和接吻,还能对彼此产生违背自然规律,却叫嚣得异常强烈的欲望。
回想到刚才两个人偷偷地躲在浴室里,用手给对方纾解yu火的情形,攀上巅峰的那一刻施映霖兴奋又难耐的表情,手心里真切感
受到的痉挛和黏腻,唐安宇身上又开始感到一阵燥热。
这不是简单的喜欢而已,他知道,他对施映霖上了瘾。
这种上瘾的感觉让他沉迷,也让他有点隐隐约约的茫然和不安。
越想独占的东西,越怕会抓不住,恨不得把他绑在自己身上,好让他们可以去到哪里都不分开。此时的甜蜜令人贪恋,却又不知
道能够持续多久,一向自负又把握十足的少年,在刚刚和恋人尝到了私密的极致快乐以后,又重重地陷入了恋爱的烦恼中。
幸好,为爱苦恼的人,还不止他一个。
“少丞,我求你了,你再喝下去卓北该扒我的皮了。”沈唯忙不迭地从凌少丞手里抽过啤酒罐,倒进沙发旁边绿色植物的花盆里
,一回头那家伙手里又开了一罐,咕嘟咕嘟喝得不亦乐乎。
“啰嗦死了,怕他干什么。”凌少丞不屑地白了沈唯一眼,冰凉的液体滑过食道,紧接着胃里就泛起一阵受到刺激的抽搐。
放下易拉罐,凌少丞沮丧地想,都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革命的本钱实在是太凄凉了,简直拿不出手。
沈唯苦着脸,抱着胳膊小声嘟囔:“你当然不怕了。”
“干嘛啊?好不容易出来玩儿一回,高兴点儿,要像我一样。”眼角扫到了沈唯放在桌子上的烟盒,凌少丞伸手就拿过来:“来
来来,我也试一次。”
沈唯吓得几乎要跳起来,一把就把烟盒夺过来塞进衣服里,恨不得给这位少爷跪下:“少丞,你体谅体谅我上有老下有小吧,玩
儿命不能搭上我啊。”
凌少丞瞪着他:“你哪里就下有小了?”
“以后会有的嘛。”
“滚你的,烦。”
“……一下又让我高兴一下又叫我滚,你说你这脾气闹的……”
“你懂什么。”
沈唯点头承认:“我是什么都不懂,尤其不懂你们俩。”
凌少丞生气地说:“你当然不懂!我不是你,没感情没责任没有贞操观念!你这种三天两头换女朋友的人,怎么能明白我的心情
!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说不定就是你把那个混蛋带坏的!”
沈唯本来就不是兼备耐心和爱心的人,被骂得一鼻子灰索性举手投降,不管了:“好好好,我是禽兽,你是君子。酒在桌上,你
尽情地喝吧,犯病了我保证把你送去医院。”
真是霉运当头,本来是他想要拉着凌少丞出来陪他逍遥快活的,谁知道正好遇上这两口子吵架冷战的节骨眼儿,玩儿是没戏了,
还白当一回出气筒。
凌少丞和卓北,模范夫妻吵架,那就跟扔一百回硬币,回回都来菊花似的,小概率事件嘛。
“混蛋,他要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就立马出柜!我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卓北是同性恋,看谁还敢嫁给他。”
沈唯竖起大拇指:“你狠,同归于尽都使出来了。”
想了想,沈唯又补上一句:“可是把凌市长的儿子给搞了,卓北不算太丢人吧?怎么听都是你比较吃亏啊。”
“闭嘴!”凌少丞一个空罐子就砸了过去,沈唯躲开,兜里的手机第一百零一次响起。
“不许接!”
“好好好,不接不接。”沈唯站起来:“我去厕所总可以吧?”
凌少丞哼了一声,没有表态。
沈唯心里暗笑,站起来往外走。
想要被人哄,又怕面子上挂不住,这么幼稚的行为随便谁都能一眼看穿了,偏偏还有人吃这套,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走出包厢门外,沈唯接起电话:“喂?老大,我可先声明啊,这件事里我完全是个局外人,没有挑拨没有怂恿没有教唆,你得讲
公道。”
“你再废话我用手术刀cha你心脏。”听起来卓北心情并不比凌少丞的好,大概是上火,连嗓子都有点喑哑了:“少丞在哪儿?
”
“……你这是有求于我,还这么凶。”沈唯撇撇嘴:“在老地方,三楼7号房,你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