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大年初一，拜年去！
假装帮忙收拾桌子，端着吃剩的饺子跟着刘军二姨进了厨房。
她看出来我有事儿了，坐在灶台边儿的小凳子上，抬头看着我。
“二姨……我，我……”
真要开口，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她递给我一个小板凳，让我坐她旁边儿。
“二姨，我跟家里彻底闹崩了……”
“……”
“我从北京家里过来的，昨晚上跟家里说了我跟刘军的事儿，我爸……跟我断绝关系了……”
刘军二姨一脸震惊，用手比划着什么，我没明白。
“我……不想让刘军知道，但是自己心里难受……想找个人说说……”
说着说着心里就拔凉拔凉的，爱哭这毛病又犯了。
刘军儿二姨见我哭了，伸手给我擦眼泪。
也不知道咋了，越擦越多，干脆扑她怀里哇哇的哭上了。
她手一直放我后背上，边拍变轻抚，我知道她其实不讨厌我，只是我跟刘军儿这关系她始终有点儿不能接受。
“其实我早就想到有这一天了……”
就是来的有点儿突然，没做好准备。
她轻拍我肩膀，示意我坐好。
然后伸手比划了一下肚子，我看明白了，是问豆豆。
“其实……那是假的，豆豆也不是我妹妹，是来帮我的，二姨，其实您早就知道吧？”
她点头。
“小敏跟军儿啥事儿都没有，小敏有了别人的孩子，硬要让刘军儿顶包。”
她叹气也是没有声音的。
我突然觉着自己是个受了委屈到处告状的人，但是其实根本上说，受屈是我自找的。
“小彭……”
刘军进来了。我赶紧擦眼泪。
“咋了？”
“没事儿……烟灰进眼睛了，二姨帮我吹吹。”
“啊？那吹出来了吗？我看看……”
刘军二姨看看我，出去了。
“行了行了，出来了，你叫我干啥？”我话还没说完呢，还想多培养培养感情呢……丫的这会儿来捣什么乱呢。
“拜年去啊……你跟我去不？”
“上哪拜啊？”
“从村头到村尾，一家不落的拜。”
刘军换上新衣服，精精神神一大小伙子，我穿的面包似的跟在他身后。
“我就小时候上亲戚家要要红包就完事儿了，长大就不用去了，你们村儿这咋还谁家都去呢，再说这不都是小孩儿的事儿吗，咱俩都快三十的人了……”
“二大爷过年好！”刘军冲着迎面走过来的一个老头作揖。
“诶！这小子，真精神。”
“二大爷过年好！”我赶紧上前跟着拜。
“好好好，额……这是……”
“二大爷，这是我朋友，离家远，就跟我回来过年来了。”
“是吗，那可得好好招待啊，别怠慢了，先走着了，上你三爷爷家拜年去……”
“诶，您慢走。”
刘军回头冲我抛了个媚眼儿，那意思是你瞅瞅，这么大岁数的都出来了。
我无语了，跟着往前走。
结果第一家是刘军三婶家。
“这这……我进去，不合适吧？”
“没事儿……我三婶儿早就不生气了，进来吧。”
一进屋我就感觉气氛不对，刘军三婶看我跟刘军的眼神那是明显的不对劲儿。
“三婶儿过年好。”刘军作揖。
“三婶过年好。”我也跟着作揖。
“刘军，你过来。”
一把就把刘军拽隔壁屋里了。
隔着门我听见刘军三婶刻意压低的声音。
“刘军儿，你说，你跟外边儿那小子到底啥关系？”
“啊……没……没啥关系啊，就是，就是朋友。”
“放屁，小敏都跟我说了。你们俩是那种关系！”
“三婶……没……没有……”
“要不是我回头逼问小敏，上回结婚那事儿我是死活都不能明白你，小敏是做的不对，不该拿你顶包，你那大肚子的新娘子也不是真的，这都没啥的，可这男人跟男人，咋能在一块儿呢，这不是丢老祖宗的脸的吗？你说你看着也不像能干出这事儿的人啊，是不是……是不是那小子使了啥手段？我看他那小白脸样就不像是啥好人，可你又啥也没有，他图个啥呀？”
“三婶儿……你别这么说，小彭他……他啥也不图我，就图我对他好，他不是坏人……”
“人心隔肚皮，你知道他到底咋想的？三婶儿问你，你是咋想的？”
我把耳朵贴门上使劲儿听着。
“我……我就想着有个人一块儿过日子，有个自己的家就行了。”
“找人过日子还不好办，三婶给你介绍好看的姑娘，不光能有家，还能生孩子，你赶紧的，跟这个姓段的分了吧，啊，你妈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急个好歹的……”
“三婶儿……过日子，也得找对人啊，我跟小彭过得挺好的。”
“好？连个孩子都生不了，以后谁给你们养老？再说你们俩也不能结婚，名分都没有……”
“我……我们领养一个……结婚……那不是都结了吗，全村人都看见了……”
“三婶儿，你家来人了！”大门口几个孩子正往进走。
我站到门口，等着俩人开门出来，刘军三婶看都没看我直接招呼着给孩子拿糖吃去了。
“走吧，上四爷爷家。”
我拉住他手，没动。
“咋了？”
“我怀孕了。”
“啥？”
“咱俩回城里生孩子吧……”
中午没休息，写了一章，晚上就不写咯，得早点儿睡。
第八十一章：孩子生不出来我领养
“你要是能生，估计早怀孕了……”
“废话，我说咱俩回城里，抱养一个，成不？到时候就说是豆豆生的。”
“那豆豆呢，我妈要是问咋办？”
“……就说她生孩子死了……”
“小彭，不带这样诅咒人的，豆豆知道了该生气了。”
“那你就别管了，到时候我跟她说。”
“咱俩是大骗子。”
“这是善意的谎言。”
“啥玩意儿？”
“没啥……”
拖着酸疼酸疼的两条腿跟着刘军从村头走到村尾，冻得手都麻了。
“军儿，能回家了不？”牙打颤。
“恩，能了，你冷啦？”
“你说呢。”
我抬起通红的双手给他看。
他跟做贼似的往四下望。
“想偷啥？”
俩手被他握在手里放嘴边儿吹气儿。
“给你捂捂。”
“刘军儿，你要是敢对不起我，绝对不能原谅你。”
“恩，我知道。”
下午我姐来电话，说在我家门口。
我拉着刘军回了城里。刘军妈挺不愿意的，但是又不好意思拨我的面子，送到村口，说啥时候儿媳妇生了，一定得把孩子抱回来给她照看。
二姨挥挥手，扶着姐姐慢悠悠回去了。
我姐站在门口，冻得直跺脚，见我俩一起回来的，俩眼睛顿时冒火了。
“你丫大过年的在家里闹一通跑了，老妈都要急死了，我他妈怎么有你这么个弟弟，就没让人省心的时候！”
“姐，您别生气，小彭他……
“还有你……挺大个老爷们，不好好找个女人过日子，霸着我弟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姐！你说啥呢！”
“你说我说啥呢，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想闹到啥时候！”
“这事儿我打算闹一辈子，你们就别管我，就当没我这个人，老头子要跟我断绝关系，行，让律师过来！”拉着刘军摔门就进屋了。
我姐哐哐踢了两下门。
“段彭，你他妈别指望着到时候我能帮你！”
“小彭……你家里，都知道了？”
“你别管。”
他没说话，低头坐在沙发上。
“我没想过能变成这样……要不……要不，你回家吧。”
“我回家干啥？”
“去跟你爸妈好好说说……你爸身体也不好，万一……万一因为这事儿气坏了，我……我心里过意不去……”
我脱光上衣往他面前走。
“干干干……干啥呢？”
“你瞅瞅。”我爸那一脚，踢得还真狠，胸口一片淤青，“本来不想跟你说，就怕你多想……”
刘军冰凉的手指触在上面慢慢按压。
“这是……咋弄的？”
“我爸踹的。”
“都怨我……”
“不怨你……”
“那你也不能跟家里断了啊，怎么说也是为你好才打你的，回去认个错吧。”
“刘军儿，咱俩，有错吗？”
“我……我也不知道……”
“咱俩认识有四个月了吧？”
“恩，快四个月了。”
“你慢点儿揉，疼着呢。”
“哦。”
“咱俩已经结婚了是不？”
“恩……”
“我死皮赖脸的霸着你，你烦我不？”
“不……不烦……”
“其实我挺自私的，不考虑你的感受，不考虑我爸妈的感受，就这么赖着你，害的你说不上媳妇，生不了孩子，说不定这辈子都得被人指指点点的……”
“小彭……你这是咋了？”
“没啥，就是觉得心里挺难受的。”
“军儿。”我窝他怀里。
“恩？”
“其实我要的真不多，能跟你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那咱俩就好好过日子。”
“你说要是早产，七个月的能活不？”
“啊？你问这干啥呢？”
“豆豆怀那孩子该七个月了，赶紧让她生，生完抱回家给你妈看看。”
“她她她她……那不是假的吗？”
“明儿咱俩上孤儿院问问有刚生下来就被抛弃的不……”
“这……这能行吗？”
“我说行就行。”
大年初二一大早就到了孤儿院，说明来意院长很高兴，让我们自己去育婴室看看。
一进去我就傻了，这么多小孩儿……
全都躺在小床上，啥表情的都有，护工忙的焦头烂额，换尿布的，喂奶的，还有给洗澡的……
“诶，诶你看你看……”刘军儿拿胳膊肘杵我。
看着像是刚出生没多久的一个小男孩儿，躺在床上张牙舞爪，哭的嗓子都像是要裂了。
“难看，不行。”
“我觉着行，长的像你……”
第八十二章：小乐抢走了刘军
经过一系列繁琐程序，孩子终于是被刘军抱在了怀里。
“你瞅瞅，多像你啊，就跟亲生的似的。”
刘军把孩子往我怀里送。
“哪儿像我了？我有那么难看吗？”脸都在一块儿皱着，哭个没完没了的。
“大眼睛像你，脸嘟嘟的也像你……嘿嘿……”
“有几个孩子生下来不是娃娃脸，大眼睛的……”
“哭也像你……睁着大眼睛哗哗流眼泪，你看……”
“不看……”
“你抱抱……”
“不抱……”
“你是他妈，你不抱谁抱啊，我得开车啊……”
“谁说我是他妈了？你是他妈，我是他爸！儿子，过来，爸爸抱你。”
坐在车里这孩子睁着大眼睛就看我，一直看一直看，眼珠都不带转的。
“你看我干啥，我又不是你妈，你妈在那呢。”我拖着他腰面对着刘军。
“儿子，我是你爸！”
“他是你妈。”
我就觉着腿上一股热流。
“刘军！他尿了！”
“哇~~~~~”我声音太大，把他吓哭了。
“那……那咋办呢……”
最后终于是到了一家超市，买了尿不湿，打开车里的暖气，手忙脚乱的给换上了。
“行了！”
“哇哇哇~~~~~”
“咋还哭呢？”
“小彭，好像……穿反了。”
折腾到家孩子都睡着了。
我一身尿骚味儿，赶紧往卫生间冲。
洗澡洗到一半，想起来这孩子还没起名字呢。
“军儿！”顶着一脑袋泡沫往出跑，“这孩子叫啥？”
“我也不知道啊……”
回去接着洗……
“小彭……”刘军坐在马桶上，一边儿解决问题一边儿看着我洗澡。“你说这孩子叫啥好呢？”
“就咱俩这水平，能取啥好名儿。”
“要不先取个小名儿，叫着也方便，哪天有空上路边儿找个算卦的老头给取个响亮的大名儿。”
“恩，也行，那小名儿叫啥呀？”
“我们村儿的孩子都有小名儿，我听说贱名儿好养活，要不……叫二狗子吧……”
我脚一滑，倒地上了。
“你……你没事儿吧？”
“墙角冬眠的王八都把脑袋伸出来鄙视你。”爬起来接着洗。
“为啥？”
“喂猪！”
“那……叫大宝行不？”
“SOD密呀。”
“那你说叫啥？”
“怎么也得叫得出去吧，他老哭，就叫小乐得了，叫着叫着就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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