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要臣死（穿越）下——红叶无相

我在心底祈祷，愿那货不要突然想起转过头来和蔼无比的搭上几句话，不然就更狗血了。

华裕君在前面道，

“爱卿为何早时不进去。”

我答，

“回皇上，臣原本是要进去的，结果途中因着附近人有点多，所以走得慢了点。”

他说，

“爱卿就一个人过来？”

我应，

“回皇上，臣有带仆役。”

他没答话，大步从那驿馆的门槛上跨了过去。

有皇上开路，一地都是跪着的人，安静清爽。

我扫了几眼驿馆内的周边摆设，花园部分堆着一盆盆的石榴树，花开艳艳，挺好看。

最后华裕君走到大概是那鸿亲王所在的某处大院子时停了步。那院子里又是跪着的一地群众。正中间一看着是花甲之年的老头高呼，

“臣参见吾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就是那什么鸿亲王了罢。

华裕君道，

“免礼平身，今日是鸿亲王六十大寿，众人不必多礼拘束。”

周边的人齐着声道，

“谢主隆恩。”

方才是缓缓起了身。

还好我没早进来，若是早早进来，在等着皇上他慢慢晃进来说一声平身的过程中就得一直跪着，还不知得跪多久。

那鸿亲王慢慢理了理袖子，抬头时一眼扫到跟在皇上他背后的在下我，颤了声道，

“碧侯？”

我看着他的脸部变化，已经是个震然而又惊喜的形容。

我掸了袖子一抱拳，

“臣参见鸿亲王。”

鸿亲王一点头，转了脸向着华裕君道，

“烦请皇上随臣而来。”

华裕君唔了一声算应了，向前走了两步后回过头看着默默跟在后面的我道，

“顾爱卿不必一直跟随朕，大可以四处走走。”

本大臣两只老眼不慎对上他那两眸子间突然泛出的潋滟晴光，呆愣间竟然再度还是没忘记没答上声是。

然后，这该说是被一脚踢开了呢？还是说如临大赦呢？

本大臣远目送皇上他离开，拔腿往人群里一扎，将皇上他四处走走那话落到实处。

走着路时想起来不如去找叶衡明，可是也想起来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任何人。

到处转了几圈，途中被人行了礼无数，被拍着肩膀叫名字几次。统统以笑和点头混过去的咱觉得面部已经笑得僵硬了。

仔细想想，自打穿过来后，身边一直都是有人照料着自己的，现今一落了单，这感觉就是种壮烈的无处话凄凉。

果然独自想在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活下来就是个彻底的痴人说梦。

“顾哥哥！”

我腰上一紧，耳朵里终于是又传来了点熟悉的声。

这是那家的霉孩子如此让人有老泪纵横之感。

我腰上挂着重物的感觉一松，低头去看时看着张熟悉得紧且万分亲切的脸。

我饱含深情的叫，

“安夙。”

那已让人感觉着亲切万分的霉孩子答，

“顾哥哥！”

这次是从正面扑过来挂到我那老腰上。

我听着自己用怪署黍的标音道，

“乖安夙，怎么到姜城这里来了。”

说话间伸手往着安夙的小脸上一狠捏。

这孩子眉头一皱，挥手到我的老脸上掐回一把。

这孩子果然不是个可爱的，或者说孩子什么的根本就不是个可爱的物种。

安夙用他那无限软糯的小声道，

“那顾哥哥你来是做什么？”

我低头看他，干脆两字，

“蹭饭。”

一百、

能在茫茫人海中捞出棵熟悉的草，无疑是让人宽心的。就算对方是个完全讨不起喜的愁人的倒霉孩子。

我带他摧了几朵石榴花，我带他围观路过的丫环的姿色，我同他聊了聊小宝，谈了谈跑路的狐狸，干着堆说出去绝对是丢人现眼的事。

后来我本着这霉孩子陪我蹉跎了一下午委实是对不住他，便一脸媚笑着揪了他那货正价实是软绵绵的小手牵着，扯着这孩子入了席。

亲王的寿宴确实不是个随便的王爷比得起的，燕王那寿宴就是在屋里围着圆桌一圈圈吃饭，到鸿亲王这里却是在露天的大空地上一张一张的矮案，中间拿红布铺了地。

而且鸿亲王这宴席上绕来绕去布水果和碗碟里的丫环们看着也比燕王家的水灵不少。

哧，果然是越有钱人家风景越好。

入席时有仆人过来要请帖看，对着我就是一声，

“奴才见过这位老爷，老爷家的小少爷真是十分可爱。还请这位老爷出示请帖，奴才好带老爷您和小少爷到相应的位置上。”

我一眼斜到边上那小鬼，哀叹我咋就和着小崽子搭在一起就被人说老了起码20岁。想本大臣的身体是十八，年轻有为，灵魂是十八，也聪明机智。

那仆人道，

“这位老爷？”

我估计那刻自己受的刺激有点大。因而是把头一仰，

“叫什么老爷，叫少爷。本少爷边上这是我弟弟。”

顺手把腰上系着的玉牌一扯，往着那仆役面前一递，再傲了声道，

“拿着看好了，然后给本少爷和本少爷的乖弟弟带好路。”

那仆役起先还扯着一脸的笑点了头，接过牌子后竟然是先一眼剽下去，接着扑腾一跪，颤了声对着我和安夙道，

“罄碧侯爷。”

此情此景应在电视剧中，不应在我面前。

我道，

“你且起了，只管带着本侯和本侯的弟弟入了席便是。”

我多半是那宝哥哥灵魂附体，披着身侯爷的皮演一个侯爷太久入了点戏，说着话都习惯性去顺畅着飙出红X梦那种让人汗毛倒竖的伪仕人范。

那仆人起了身，一路的态度完全转化成唯唯诺诺，让我有感如下，恶霸A改抢街上的小娘子不成，终于是搬出了后台身份而抢了个一路的顺风顺水，惠风和畅。

到自己的桌案前时我悔不当初，我后悔当时我咋就一时冲动着想着过来蹭饭。被安排在显眼的首席之次再次位置的人伤不起，那人一定是上辈子被不知是什么车PIA飞的，被上帝拔光了毛一脚踢去穿越的天使。

而且，正对面是那叶衡明那货在对着我轻轻挥舞他那爪子。

后来皇上他带着那鸿亲王过来开席时我更是悔不当初。因着行完礼后，身边那安夙小弟高亢地叫，

“大伯！！！”

然后他从我身边爬起，留了个屁颠屁颠小跑着远去的背影给我远目，最后扑腾进了那已在首席之次安坐下的鸿亲王怀里。

鸿亲王反应到是快，先对着华裕君道，

“皇上，夙儿年稚，不懂规矩，这……”

华裕君转头对着那鸿亲王道，

“亲王无须担心，今日是亲王六十寿诞，朕已然又先说过毋需拘礼。”

得了皇帝开口，鸿亲王一颔首，一把把安夙从地上抱起捞进怀里道来道，

“死小子，你到是跑哪疯去了，给大伯好好说说！！！”

好一幕的伯父侄子见面乐融融的和谐景。

我觉得我泪已盈眶。顺带在心底道了遍‘孩子，别说是和我厮混去了。’

安夙小手一指向我，那小手白得跟那荷花的根似的晃眼，声音朗朗明晰，

“我同顾哥哥在一块玩。”

我原地坐直微笑不语。

鸿亲王道，

“夙儿跟顾哥哥都做了什么呢？”

安夙道，

“我问顾哥哥过来做什么，顾哥哥说他过来蹭饭。”

现实它最喜欢鲜血淋漓着告诉你，祸从口出啊从口出！

鸿亲王深长着看我一眼，

“侯爷越发有趣了。”

本大臣微笑。

华裕君瞥一眼过来。

本大臣保持微笑。

叶衡明对着我一直眨眼。

本大臣持续微笑。

华裕君淡淡然着道，

“亲王，还是早早开席罢。”

鸿亲王恍然大悟态点头，大手一挥是为开了席。

我一愣，于觥筹交错开始间及时埋头吃菜刨饭。

耳边一阵丝乐起，我带了种怀疑会有东北扭秧歌出现的心态抬头停筷去细看，一堆轻衣薄纱的舞女缓缓踏着地下铺的红布散过来，长袖一甩开，杨柳小腰转起来，袅娜得很。

美食美人，我觉得我今日精神倍好。

待得舞女们再像几朵娇艳的荷花般旋上个几来回，丝乐声又低下去。

咚咚咚几声不知什么弦类乐器拨出来的音，舞女们的动做放轻下来。空地中间铺着的那片红布上又踩上来一佳人倩影，那家人怀里抱着块东西，看来估计是今日的压轴戏。

咚咚咚，咚咚咚，佳人已奔到红布中央蹲坐着。

我眯了眼去看，那佳人她长着安夙他大表姐，安漪安大美人的一张俏脸。

佳人抱着把琵琶缓缓的拨，这叫什么，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尽事，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我心中想起来高中背的课文。什么未成曲调先有情。

佳人她抬个头，满目是波光流转，欲语还羞。

皇上他举着个杯抿一口酒，嘴边勾出个恬淡得紧的笑。

男才女貌，甚好，甚好。

本大臣低头夹菜间斜眼看到桌子角上的酒壶君闪亮，甩了筷子捞得之过来自己倒了一杯。

紫红液体甜酸的清香。

有首歌咋唱的？龙膏酒我醉一醉，葡萄美酒夜光杯。

本大臣喝酒吃饭看美女，人生一点也不亏。

一百零一、

酒并不是多好喝的东西，在我心底还不如杯果汁。可是一旦喝惯了那味道，该喝的场合自然是喝得下去。而且失恋一把，不喝点酒，就是个缺憾。

再说那抱着琵琶的佳人一曲终了，款款朝着华裕君和鸿亲王一拜，

“记年时茂苑，

正画堂凝香，

璇奎初换，

天边岁华转，

问九重春近，

仙桃传宴。

愿父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神经反射着抬头去看鸿亲王，结果却在中途对上华裕君那厮的视线。

我手上还拿着酒杯，心虚一阵后埋了头还是把酒杯里的酒全部饮下。

吃菜吃饭。

隔壁的不知道是什么皇亲国戚还是大臣的人扯了扯我的袖子，极为熟络之意的对我道，

“这鸿亲王家郡主长得到真是个绝色，难怪太后回替皇上先把她定下来当皇后。而且真没想到你今儿个会来，病了这么几年过来，现在身体是大好了罢，我瞅着你着脸色已是挺好的。”

我摸了把自己的老脸，似笑非笑着答，

“有么？托皇上鸿福啦。”

那人举了杯到我面前，

“好久不见，见着我在你边上连个招呼都不打，不自罚几杯？”

我干巴巴地笑，抓过自己的酒杯让那人满上，

“罚，自然该罚。”

如此旁边冒出个跟自己扮熟人的兄贵，到整个宴会结束之前，我到真没闲着。

宴罢散伙时我回头一看了皇上他的坐位，竟然没个人影了。

旁边那兄贵道，

“皇上这是会佳人去了罢，夫妻间婚前多熟悉，婚后自然更恩爱罢。”

我了然态点头。

那兄贵道，

“你要不要同我和其他几位大人一同出去走走在回府，回来这几天也没来上朝，我等又不便去你府上。”

我斜了眼叶衡明那位置，发现同样没个人影。刚刚想回头给那兄贵说声好，结果手上被人一牵，边上童音朗朗，

“安夙还有话想同顾哥哥说。”

我偏了头看了看，还是觉得安夙这霉孩子亲切点，便对那兄贵道，

“还是改日罢。”

那兄贵叹了声便告辞去了，我低头对着安夙道，

“啥事？”

那孩子继续着他愁人的本质道，

“陪我玩。”

我伸只手揉了揉额角，

“这时候玩什么玩，小孩子早睡早起身体好。”

安夙道，

“我有稀罕的东西想叫你替我看看。”

我柔情的将他看着，

“去，找你大表姐，找你大伯。”

那孩子两眼挤出点泪，

“夙儿的大伯和大表姐都去陪皇上了，而且若夙儿把那东西给他们看，肯定得被骂成是玩物葬志，府上的仆役又无趣，也没有与夙儿同龄之人，夙儿的父王和母妃把夙儿交给大伯父后，夙儿半年都没有再见过小宝了。”

我不知道这孩子开始夙儿夙儿的叫自己是犯了什么抽，不过他那几声夙儿叫得我觉得自己那被酒精腐蚀得浑浊的灵台得了点清明，买一送一的还起了一身的小米疙瘩。

看在他那话到是把苦情买了个百分百。

周围的人还没全散完，大量的还在联络感情，我低头长叹，

“好吧，你带路，不过最后你得送我出驿馆。”

那死孩子点头。

结果他带我到了出小花园，竟然是一抬小脸对我道，

“顾哥哥能在这里等我么？我将那东西藏在隔壁的园子里，我现在去取了过来，一定速去速回的。”

活脱脱小孩保卫自己秘密的心态。

我了解着蔼了声去道，

“去罢去罢。”

想咱还没穿越之时，咱还是个安夙那样愁死人的小兔崽子时代，咱也曾因为痴迷于XX宝贝那动画片，攒了几天的钱去买了个XX兽的小塑料玩具，恐于我那妈的那啥威不敢带回家，只敢在自己家楼下的花院里刨了个小坑，想着要不就藏那里面，上面放块砖头盖着？结果还是带回了家，往床底一丢，安全上垒。

安夙小弟一去不回来，我打了个隔，嗅着自己身上那股子酒味深感颓废。

我抽着小酒疯喊了一嗓子，

“凉风有兴，秋月无边，亏我思娇情结好比渡日如年。虽然我不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但我有广阔的胸襟和强健的臂弯。”

这园子里有脚步声响起，我转动头去看，见得再狗血一幕，这园子里挂着的某盏纸灯下，有明黄袍色的男子缓缓踏出来。

呦，还是皱了眉板起脸出来的。

不愧是神出鬼没的皇上大人。

我往他面前一衡，往地上一跪，以额头触了地高呼，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他道，

“平身。”

他老人家放话，我自然起身，继续垂首敛目，尽显乖觉。

皇上道，

“你没回去？”

我扯了个讪笑的脸答，

“回皇上，臣也在这里等人。等那人回过来，就要回去了。”

他说，

“顾淇梁，看不出没上朝你也挺忙。”

我道，

“也不是，就是这一会的事。”

他说，

“顾淇梁，你低着头做什么，抬起来。”

我抬头，把眼睛拿去对他那目光。那就是一泓月下泉，清澈流光。可是今夜仍旧无星无月。

他盯着我平平淡淡道，

“你今日喝酒了。”

我答，

“是，喝了几小杯。鸿亲王用的这酒很好喝。”

他说，

“你不可以喝酒的。”

我对着他那眼，

“所谓偶尔一次没关系。”

他几步跨到我面前，一手把我扯去抱了，一手挑了我的下巴。

我觉得这货挺神奇的，在某些时刻就是一经验老道着钓姑娘的老流氓样。

他如此，我也摆得出痞子态。这个是踮了脚把额头抵上他的额头，再用鼻子蹭一蹭他的鼻子。

咱们都是成年人，干柴烈火的不烧就是浪费。

他把挑着我下巴的手挪去抱了我的头，老脸微微向旁边歪了歪，压下来就开始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