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口咬到对方肩上。
「小叶子——」
「嗯?」男人爽利,好久想这么做,狠狠地,证明这具身体,这个人完完全全从里到外都是自己的。
「呜呜……」不知是舒服还是觉得委屈。
男人身体前倾,一下子将他按在炕上,拎起他两条长腿架在自己肩上,又插将起来。
小笔的低吟变得尖细嘶哑,有心想让他停下,或是让他照顾下自己前面,但眼前的那张脸,那付神情怎么看都似乎是那大官的了
。
他说不出话来,紧张之余,后处更是紧缩,男人快被他逼疯,在他耳畔低吼:「妖精!」攻势更为猛烈。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已经被翻转趴在炕上的小笔,被男人整个覆住,在那记最深的冲入后,终于,男人发
出。
热流在窄小间不知蜿蜒进了多深,小笔被一波波高潮弄得浑身颤栗,他将脸深深埋到被褥里。
这样的小叶子啊……
他几乎是与男子一同发出,沉沉睡意上涌,虽然心里仍有不安,却抵不住睡神侵袭,渐至睡去。
时承运久久不能从余韵中拔出。真想将身下的人揉到肉里,揉到骨里。
他轻轻撑起胳膊替小笔收拾,这家伙却已入睡,睡颜真的很可爱。便是这时,外间方里的声音传到:「主子,焦校尉到了。」
时承运加紧替小笔清理,然后替他盖了被子,才披衣出门。
天已将黑,焦应来得急,满头都是汗,见了时承运仍是单膝跪下:「大人!」
时承运也没让他进屋的意思,直接问道:「那药呢?」
焦应早预备了,从怀里拿出个小瓶递出,并言道:「这瓶快见底了,也没方子,当时大夫就留了两瓶备用。」
时承运将小瓶的塞子揭开,里面并无异味,确实所余不多。
「是什么大夫,这药究竟是何物?」
焦应面有难色,声音放低了些,似是含了愧意:「那大夫是个落魄的走方郎中,当时下官手头紧,只能请了他,没想他给小碧喂
了那药,竟就不叫唤了。」正因见效,他才下了狠心花了五两银子买了两瓶,没想到被家中妻子知晓,硬要小碧偿还。
时承运沉吟不语。
焦应稍稍探头往屋内瞧去,轻道:「大人,那郎中虽是个走江湖的,似是有些本事,据他讲小碧……遭过难,忧心多虑便会发病
……他好么?」
时承运抬起暗沉的眸子,瞥他一眼,要不是这厮是个阉人,哼!
「遭过什么难,你说罢。」
焦应心里打鼓,这姓时的难道要对小碧不利,不过自己确然不知,便摇头称:「下官并不知晓。」
时承运面无表情盯着他看了半刻,焦应浑身被冷汗浸透,他才收回目光。
「回去吧。」
焦应却有些踌躇,想看看小碧,但那侍郎实在让人寒从心起,他只得乖乖离去。
时承运回到卧房,小笔还睡得香,他叹一声,脱衣躺下,轻轻将他抱住,没多时,小笔便循着热源,投到他怀里。
见他睡得香甜,男子心里生出些平和的感觉来,这是多年来所没有的。
虽然外间事情诡谲多变,但看着这张睡颜,便觉得某些东西重又回到身上,不知这是好事耶或坏事。
第二日早朝后,时承运立刻前往何不常处问询。
何太医验看那小瓶中剩余的残药,半晌笑了笑:「大人,这药是种迷药,不过已被医者弃用,因为服用此药后会有心智迷失的后
果。」
时承运眉峰一皱。
「不过,时大人别担心,那公子服用得不多,受害尚不深。」
不深?已经将活人认成死人,那还受害不深?
他续问道:「有何办法化解?」
「大人,不常昨日已告知,虽然这药也是公子心智错乱的一个因由,但他头痛欲裂等等行止更多还是心病,要慢慢调理,所谓心
病心药医。或者,顺其自然也未尝不可。」
时承运没再说话,略一揖便行离去。
一路上,心情颇是不愉,还国手呢,诊治的结果和不诊治也无甚区别。
小笔起床,身边已空,大官、不、小叶子去上朝了。
想到昨夜床笫间男人的强悍,心里一热,倒不是以往的小叶子不强悍,只是两种不一样。
那人,唉唉,就是小叶子,昨夜和自己做,就好像是最后一次。要把自己吞下去嚼碎掉的感觉。
他摸摸头,真是不争气,最后还讨饶了,可确实被弄得很舒服啊。
他到厅里,方里已经给他备好早餐,他习惯性地将小叶子的灵位擦拭一遍,然后埋头大吃。
刚吃完,却听得小院外似有人声,方里武功上乘,早听清并非是主子前来,立时潜起来,他是时承运的暗卫,府中人都不知道他
的身分。
小院的门未锁,外间响起丫鬟小娥的声音:「有人在么,毕小哥,夫人来探看你。」
正在吃饭的小笔一怔,看看身边,方里方志都不在,那夫人来干吗?难道发现小叶子的事情了?
不过他还是站起应道:「有人有人,夫人请进。」
郭氏进了小院,今次前来探看这小毕,是她深思一夜的决定。
虽然对那轻佻的小毕观感不是很好,但夫君昨夜又在此处安寝,显是对他颇有兴趣。若说她心里没半点涩味倒也不尽翔实,可作
为侍郎夫人,婚后五年夫君都不曾纳妾,到如今也不过宠幸个把男宠,已是福分了。
本来替相公管好家中一应事体是她的本分。
她扫视小院,连花草都是极普通的,该是府中最偏僻的院落了。夫君还是有分寸的。
小笔迎出门,看到郭氏,立刻行礼:「夫人!」
郭氏微一笑:「进去相谈。」
「哦。」小笔引她们主仆二人进去,心想,屋里可乱得很。
郭氏身后的小娥朝他盯了一眼,满是轻蔑。小笔看了,暗自嘀咕,果然当官的没好人,瞧瞧,连下人都狗眼看人低。
第十一章
进去后,郭氏略皱眉,厅里饭桌上碗盏都没收拾,她只好在边角的椅上坐下。小笔揉揉鼻子,有点不好意思,他明白当官家里规
矩大,就没坐下,在侧站着。
郭氏对这点有些满意,柔声道:「这里都没人伺候,明天便替你安排个小厮。」
啊?不是有方大哥么,人多可不好,说不准得穿帮。
他连忙摇头:「夫人可别了,我会收拾干净,不用人伺候,您放心。」
小娥插嘴:「这不是你用不用的事儿,府里是有规矩的。」她挑着黛眉,「我家夫人最是体恤下人,昨儿个已经向老爷建言,要
给你个名分。」
小笔在风尘中滚了这多年,哪还不懂她的意思,忙不迭低头感恩伏小。
唉,这世道就这么回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不过,说到底还是自己占了这个贵妇人的相公哦,有点对不住她呢。
郭氏主仆倒都未想到这姓毕的男宠这般听话识趣,虽仍觉得他有些轻佻,却还是放下了心。
郭氏沉吟片刻又道:「以后老爷身边侍妾不会仅止一个,我也要觅几个帮手一同管好这个家,虽然你和老爷情分深厚,但家和万
事兴,可千万别恃宠生骄。」
这是让他别乱吃醋,大官难道还要纳妾啊?这夫人不也挺和善,还给他生了两个儿女,真是无耻!
他一边思忖,一边点头答应:「是,是,夫人放心,小的在外飘零,前世积福才能到这府里,只要有个安歇的地方,绝不会招惹
是非。」
他说着,却突地想到,既然给名分,是不是也要发例银啊?哈哈,到时候老子攒了钱带小叶子回老家去!
不错不错,要好好拍她马屁,多给点例银才好!
郭氏哪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见他懂事,心下满意,暗道夫君还是有分寸的,这小毕算是个本分人。
两下里又闲扯了一番,郭氏问小笔衣食住行和过往的事体,小笔本就有心讨好,说话格外小心逢迎,郭氏虽不喜他言语粗俚,但
想他身分低贱,能听话识趣便也够了。
正自打算离开,却突地看到饭桌旁椅子上放了块红木,细看下,竟是个灵位,她忌惮下,身体不由得往后稍退,怎好在厅里放置
这等晦气之物!
小娥这时也看清那块灵位,惊得跳起来,厉声呵斥:「你个不懂规矩的,光天化日弄个牌位,还不收起来!」
小笔暗自吐舌,立刻上前抢了小叶子的灵位在怀,满脸堆笑:「夫人见笑了,这是……这是我死去兄弟的灵位,他死得早,没吃
过这等好吃的,我便把他请出来一同吃。」
哈哈,小叶子,她们可都嫌弃你呢!
郭氏惊魂稍定,定睛一看,牌位上写着「小叶子之位」五字,心里突然生出一丝奇怪的感觉。
小叶子?
但是她也不及细想,便和小娥匆匆离开。
见她们还没切入正题就要走,小笔忍不住喊了声:「夫人——」
郭氏有些不耐,回转头看向他。
「嘿嘿——」小笔干笑,尽量说得委婉:「夫人,我们这等粗鄙之人不想什么名分,只是、只是……」他停顿下来,却见对方两
个女子仍不解地看向自己,心里更急,可颜面事小,银钱事大,有了钱,就可早早和小叶子回乡!
他豁出去:「夫人,不知府里的例银有多少?」
郭氏一怔,小娥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了声:「例银可要看你名分是什么,不过我们时家向来大肚,只要好好服侍夫人,少不了你
的好处!」
少不了那是多少嘛!小笔挠头,不过还是俯首行礼,恭送郭氏离开。
其实这也不能怪郭氏,她自幼锦衣玉食,何曾想到区区几个例钱会让人这等牵挂,只看到那小毕那般浅薄贪财,心下更多了鄙薄
,夫君欢喜他什么呢?
小笔托着腮帮坐在桌前,举起灵位,轻道:「本来应该你去挣钱才对,不过那大官虽然不是好东西,可毕竟占别人躯壳是我们理
亏,还是要尽早离开哦。」
其实他心里对小叶子附到大官身内总有不惯,尤其昨夜欢好,便觉得说不出的别扭。
而且,于他,小叶子仍是多年前的小叶子,温和宽厚,少爷习气,大手大脚,根本就不懂捞取银钱,赚钱还是不能太指望他哦。
时承运从太医处出来,已是近午时分,立刻匆匆赶往兵部。这些时日南方叛乱,形势吃紧,虽然皇帝还没下旨任命出征的将领,
但兵部早已忙得热火朝天。
身为侍郎,时承运每日要处理的公务都堆积如山,他正埋头批阅公文,却听得外间报:「宰相大人到。」
那老狐狸来做什么?时承运略一皱眉。
郭廷臣在各部都甚得人心,兵部上下人等纷纷行礼,他都一一回礼,才随着侍郎女婿进了内间密谈。
翁婿二人坐下后,郭廷臣看向女婿的目光慈祥温和,在旁人眼中是位不折不扣的仁厚长者,但时承运太清楚他的为人,这刻没有
别人,他连敷衍都懒得,直截了当问:「岳父所为何来?」
郭廷臣对这女婿甚是忌惮,避重就轻说道:「这次南征,不如承运去吧。」
「一切都凭圣意。」淡淡道。
郭廷臣干笑两声:「贤婿的要求圣上想来不会不理,去南方打好根基,在军中站稳脚跟,对我们可有莫大好处啊!」
对我们?时承运暗一冷哼,脸上仍是一无表情,又重复了句:「但凭圣裁。」
郭廷臣有些无趣,却也不恼,只突地转开话题道:「人不风流枉少年,贤婿总算也放开胸怀了,圣上御赐的美女可都是一时之选
啊!」说这番话更显得他和女婿之间关系亲密。
这老狐狸消息这般灵通,府里头不知安插了多少暗桩。
时承运略一抬眉:「孝梅不满?」
郭廷臣哈哈大笑:「贤婿放心,我郭家的女儿最识大体,她若也学得去争风,你大可将她休回!」
时承运微垂首,淡淡说了句:「不敢。」说完后,便又从书案上拿起本公文批阅,一时间房内声音全无,气氛极之尴尬。
郭廷臣是当朝宰相,何曾受过这等冷遇,但对这女婿却是半点发作不得,又坐了会儿只得自行离去。
出了兵部,他那双长年微眯的和善双目中蓦地精光暴涨,但随即消失。
原本舍了二皇子,将女儿嫁给这时承运,一是因为他是皇帝的私生子,二则是这姓时的臭小子在乡间长大,性情温和,较易控制
。
可太出乎意料,这好女婿非但不受控制,且城府日深,到如今连他都不知道他心中所图。
每当瞧见那张万年不变的毫无表情的脸,他甚至会生出隐隐的恐惧——但凡五年前目睹时家抄斩的场面,谁能不对这年轻人忌惮
几分。
三百多个人头落地,这弱冠少年神情那般冷静,夺命的朱签一支支扔下,手不颤声不抖,仿似被斩首的不是养他成人的「父亲」
,同母的兄长!
当时,他便生出悔意,为平生首次错看而心生后悔。
时承运到傍晚时分才忙完公务,乘轿返家。
他在轿中闭目养神,途经闹市,正值商贩收摊,颇是嘈杂,他心中一动,从政事中抽出思绪,轻轻掀开一侧轿帘,看街上各色行
人,挑担赶车,有的喜悦有的懊丧,突地想起少时和小笔的愿想,不过也就是平平常常过生活。
放下帘子,他深吸口气,这些都已经离他太远。
当他七年前踏入京城那刻,所有便都远去,他背上不得不背的重负,在世间艰难求存。一个人都不能信,一个人都不愿亲近,即
便是亲生儿女,似乎都隔着些什么。
对身边所有的一切,只剩下淡然无谓。
可这刻,他竟又生出了兴趣,因为那个家伙吧?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多时,轿子到了岔路口,拐弯便是京中高官宅邸聚集地,蓦地,他心一悸,突生警戒,浑身汗毛直竖的感觉——
是,刺客很久没出现了!
暮色里,那些平常打扮的商贩中突地跃起两个肉眼难辨的灰影,直向时承运所乘的轿子射出,一个灰影从轿顶往下直刺,另一个
从斜侧直插而入,伴随两道灰影的是泛着银光的利刃,凌冽的杀气瞬时间弥漫在小轿四围。
两个刺客都属顶级,选取的位置和时间都是做过详细勘察,时承运不喜摆官架子,并未鸣锣开道,清理轿侧百姓,此刻又正值傍
晚时分,将暗未暗,轿子刚要离开闹市拐进僻静街道,正是易于松懈的一瞬间。
时承运被多次暗杀,经验已多,虽无武功,却也灵活机变,猛地缩起身体,同时摁下座椅一侧的按钮。
看似平常的暖轿突生异变,当中座椅下沉,从底座中竖起四面铁板,但是斜侧刺客的剑来得太快,力道太猛,竟直插入铁板,刺
进他的右臂,而顶上的剑也遇到暗设的铁板,只见金属火星四溅,响起一声刺耳的恐怖的声响,一柄长剑穿透铁板,剑尖离他头
顶只有半寸!
刺客见一击不成,立刻收剑开始第二波攻势,不过时承运的四名轿夫虽比不上御前高手,却也是武功上乘的好手,反应迅捷,放
下轿子,分四侧护守。
可是刺客武功太强,从顶上而来的刺客只是一照面的工夫,四名轿夫竟已被他刺倒下三个!而另一刺客早就精准地将剑从铁板上
斜向下刺入,这个角度,轿内的时承运绝难逃过。
突变只发生在顷刻,路上的行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在这要命的当口,暗中保护的御前高手终于赶到,四名暗卫挡住两名刺客。但
是刺客斜向刺入的剑已经再次刺伤时承运的右肩。
时承运暗道这波刺客是他首见的凶狠,对方已经使出杀手锏,必要斩杀他才罢休,他的六名暗卫,武功最高的方里、方志都在小
笔身侧,余下四名怕也未必能拦下刺客。
他一咬牙,再次摁下按钮,铁板弹回,他快速掀帘而出,直向闹市人群奔去。
这时行人们已看清情况,惊叫连连,纷纷闪躲,两个刺客仍与暗卫们缠斗,见正主儿竟敢从轿中奔出,逃进人群,知道已然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