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途 上——非荼

“不谢不谢，我是你哥嘛啊哈哈~~”当哥真好玩儿！

“瀚歌！快去睡觉吧，你瀚语哥也要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呢！”许海燕听见笑声在门外喊了。

“恩！”

躺在床上，瀚歌不时地忍不住要拿出手表看看，在台灯暗黄的光照下，它看起来多棒啊！这是他第一次收到这么精美的礼物

。

第11章

“哇……张梦怡，你这手表真好看啊！”课间的时候大家都围住了张梦怡，有些有嫉妒心的小孩就不会光明正大地过去看了

，而是在路过的时候瞟上一眼，心里还说着：“神气什么！臭显摆！”

“恩，这是我爸去香港的时候给我带回来的。”

“哇……你爸爸还去过香港？”

“恩，他要去那边出差的~！”

“真羡慕你啊张梦怡！这手表肯定很贵吧？”

“不知道诶，反正我爸说在咱们这儿是买不到的~！”

“真好……”

“诶张梦怡！你借我戴一会儿呗！”

“不行，你给我弄坏了怎么办！”

“切，真小气！”

“我……我爸告诉我的，不让我借给别人戴……”小女孩也很委屈，自己的新手表自己还没戴够呢，怎么舍得借给别人？正

闹着上课铃响了，大家又回到座位上。

瀚歌也看见了，那手表和瀚语送给自己的那块一模一样！只是自己一直都不舍得戴，生怕刮花了，就装在书包里，想看时间

的时候就掏出来看看，或者是——也不需要看时间，就是想看它的时候就拿出来。

一节体育课后大家都玩儿地一身汗，手上也全是沙土，尤其是那些玩儿打沙包的。回到教室张梦怡把手表摘下来放在桌斗里

，去洗手了。

“我的手表呢？！我的手表呢？！”回来后张梦怡找不到手表，着急地快哭了！

“怎么了？”班长走过来问。

“我手表不见了！刚才我就是把它放在这里的……我想去洗手，怕进水弄坏了……一回来就不见了……”眼看着眼泪就要掉

下来了。

“你别着急啊……你肯定你放这儿了？”

“肯定！就刚才！”

“那肯定是有人偷了！咱们班有小偷！”这句话一喊出来，班里立刻出现“嗡嗡嗡”地议论声。

“我去找班主任！”

没过一会儿，班主任板着一张脸进来了。

“刚才张梦怡的手表丢了，大家都知道这事吧？”教室里出现了几声“知道。”

“现在你们年龄还小，居然就有人会做这种事，要是现在不改过来地话，长大后去偷的可能就不是一只手表了！这是影响你

们一辈子的事，所以今天我必须找出那个人！谁要是现在主动承认，我还是会给你一个机会的！是谁，就把它交上来！”

半响，没有动静。

“没有人承认？”

鸦雀无声。

“好，没有人承认是吧，我就不信我今天找不出到底谁是班里的蛀虫！把你们书包都拿出来，现在我一个一个地找！”

班上的某个人已经紧张到极点，他趁人不注意把手表塞到自己内裤里——不会有人查那里的吧！

而另一个更紧张，自己的就和张梦怡丢的那个一样，会不会被大家误会？没关系的，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东西，自己的跟

她的肯定有些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自己的比较新，她的戴过一段时间会比较旧，她一定能认出来的！一定能！就这样想着，

班主任已经走到桌旁了。

“李瀚歌，把你书包里的东西都掏出来。”

“我……”瀚歌还是犹豫着。

“掏啊？！”

数学书、语文书、音乐书，作业本、尺子、他慢慢地一件一件地往出拿，他还是不敢往出拿那块手表。

班主任一看他心虚的样子，立马就揪起他书包往出倒，“咔”一声手表落在了课桌上。

“这是什么？！”

“……手、手表。”

“李瀚歌，我刚才让自己主动承认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把它交出来？”

“不、老师，我没有偷东西，这是我的！”

“哈哈……”教室里又出现了偷笑声。

“你的？谁给你买的？证据都在这放着，你还撒谎？”

“不、老师，这真的是我的！这是……这是我哥哥送给我的！不信您让张梦怡来看，你让她看看是不是她的！”

“张梦怡，你过来！看看，这是不是你丢的那块？”

“就是！就是这块！就是！”张梦怡一把抓起手表，委屈的眼泪又掉下来了：“李瀚歌，你拿我什么都行，可这是我爸送给

我的生日礼物，你凭什么偷走它！”

“我……你好好看看，这真的不是你的！你好好看看！”

“不是我的，不是我的还是你的？你姥姥给你买地起这手表吗？！”女孩也急了，明明就是自己的，就凭他，怎么可能会有

这种东西！

“哈哈哈……李瀚歌，该不会是你姥姥帮你捡来的吧……哈哈哈~~”

“行了！都给我安静！李瀚歌，明天把你姥姥叫来！”

“她不在了……”

“她不在了？”班主任想起上次开家长会，的确不是他姥姥来的，难道……她还是有点儿怜悯之心的，因为她想到了，该不

会他姥姥去世了吧？

“行了，你去外面站着吧。”

第二天上早操的时候，班主任把他带到了主席台下。那里除了他还站了其他一些学生，比如上课经常迟到的，经常不完成作

业的，上课说话经常被逮到的，每周四的早操时间，都会抽出几分钟来批评这些典型，教导主任会让他们在台上站一排，然

后挨个儿批评，有几个常客，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只是，今天瀚歌也在这几个学生当中。

“最近咱们学校出现了一些不正之风！居然有人敢光天化日下偷同学的东西！你们要记住，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别人的再好

，我也不去碰！李瀚歌，你记住了吗？”主任的声音从话筒中扩撒，一直回荡在学校的操场上。

“……”

“现在公开批评你，是想让你记住这次教训！这都是为了你好！学校是培养人的地方，你们就像树，凡是有杂乱的枝杈长出

来，我们作为老师的，都得给你们砍下来！这样才能长成栋梁！将来你走入社会，自然就会明白了！我再问你一遍，记住没

？以后还偷不偷东西了？”

“……不偷了。”

“大声点儿！”

“不偷了。”

第12章

整整一天，瀚歌都不敢抬头。他总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有无数人在他身后指着他脊梁骨说：“这是个小偷！！”

黑夜来了，瀚歌拿出放在抽屉里装手表的那个盒子抱在怀里，眼泪就这样滑了下来。

“姥姥……哥哥……瀚语哥……我没有偷东西……姥姥……你去哪了……姥姥……”

他躺在床上，蜷缩着身体，拿起表盒放在眼前，上面印着童话世界的美好，看，米奇那一双大大的耳朵，好像在向自己打招

呼。

“哥哥……哥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没有人相信我，没有人爱我，姥姥，你也不管我了吗……瀚语哥……泪水浸湿

了被子，浸湿了枕头，他越缩越小，想把所有的委屈都集中在这里，然后好好地哭出来。

他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就这样被别人抢走了。他看着那空表和，抽泣地更厉害了。

“喂……喂！”一片漆黑中，瀚语推了推瀚歌。

“喂！你不睡觉干什么呢！你做梦了？”瀚语半夜上厕所听见里瀚歌屋子里的声音。走进来听清楚原来是抽泣声：“你怎么

了？你哭了？”说着拧开了台灯。

“瀚语哥……”瀚歌通红着双眼，看见瀚语更委屈了，泪水一直流到嘴里，很咸。

“呀……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呜呜呜……”他还是不住地抽泣。

“哎呀别哭了别哭了！你和我说啊到底是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瀚语跳上瀚歌的床搂着他说。

“瀚语哥……他们说我偷了张梦怡的手表，我没偷……我真的没偷，是你送给我的那块，张梦怡非说是她的……”

“张梦怡？张梦怡是谁？偷手表？什么意思你跟我说清楚啊！”

瀚歌把事情都喝瀚语说了，他现在太需要有一个人知道，他不是小偷！

“这帮人！你等着，哥明天就给你出气！敢欺负我弟弟！气死我了！敢抢我的东西！”

“哥……你还能帮我要回那块手表吗？”他可一次都没戴过呢。

“能！还有你们那老师！也欠治！”

“……她从来都不相信我。”

“为什么啊？你学习不是挺好的吗？”瀚语今天是打算就在这儿睡了，把被子扯下来盖在俩人身上。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不会说话吧……她喜欢那些机灵的同学……”

瀚语心想，恩，你是挺呆的，又笨又呆。

“那也不至于啊，学习好不就行了嘛。反正我们老师都是只喜欢学习好的学生。”

“我……瀚语哥，你见过我的爸爸妈妈吗？”瀚歌觉得瀚语比自己大，可能在自己没出生的时候见过自己的爸妈呢。

“没有……我就连你说的姥姥都没见过……听我爸说是亲戚，你是我表弟。”

“瀚语哥，有人欺负过你吗？”

瀚语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从小到大没有谁欺负过自己，他听的多的都是夸奖，赞美，就算自己学习不好，可老师也总是

那么有耐心，不会像对其他成绩差的学生一样又侮辱又骂的，这当然少不不了许海燕多次带着东西登门拜访的功劳。

“没人敢欺负我。”

“是不是有爸爸妈妈的孩子都不会被欺负，就是因为我没有爸爸妈妈，所以才会这样？”瀚歌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现在是有哥哥的人了！放心吧，我以后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瀚歌笑了，瀚语哥说，他说不会再让人欺负他！他看着瀚语的脸，心里想——这就是哥哥！这就是哥哥！

“哈哈，又哭又笑，白眉老道！睡觉吧！”

第二天下午瀚语和老师请了假，说家里有事，老师也就答应了，因为下午也确实没有什么重要课，而且——他们是不会为难

瀚语的。

跑到瀚歌教室门口，从门上的窗户看见老师正在讲课，看了看表估计也快下课了，就站在外面等。果然没过多久铃声就响了

，他也不管老师有没有讲完课，“啪”一推门就进去了，瞬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还挺喜欢这种备受瞩目的感

觉。

“你是谁啊？”班主任皱着眉问，看了一会儿就想起来了——这是上次给李瀚歌开家长会的那男生！

“我是李瀚歌的哥哥！”

“你懂不懂礼貌？不知道进来前要喊报告？”

“哈哈……报告？老师，我又不是这学校的学生，喊什么报告？”

“你——”

瀚歌坐在座位上看着瀚语，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他居然敢这么跟老师说话……

“老师，前几天你们班有人丢了手表？是谁啊？”

“哼，想给人家道歉？”

“我……”张梦怡看着瀚语说，她还真的以为这个大哥哥要给自己道歉呢。

“哼——是你啊？手表拿出来！你长眼出气儿的？那是你的吗你就要？你怎么那么不要脸！”

“你……”小女孩一下就懵了。

“你干什么！这是我的班级，还轮不到你这么猖狂！”说着班主任就吼了一嗓子，上前要推瀚语。瀚语可不吃她那一套，一

闪身：“少碰我！”紧接着从兜里拿出一张卡片，往张梦怡桌上一甩：“把你表拿出来！表盘背面有防伪验证码！看看是不

是跟这张卡片上的一样！偷你的？难不成还去你家把你的卡片也偷来？！还有 ——”说完又从书包里拿出装表的盒子扔到桌

子上：“你不会连这玩意儿都带到学校，让别人偷吧？！”

“可……可这表跟我的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的东西多了！跟你的一样的就都是你的？就你头大？！”瀚语说的很爽。

“老师，你不是很讲究证据？现在证据就在你眼前了，没什么表示吗？”

“这……可当时他也没说不是他偷的啊……”

瀚歌听到这句话委屈一下子就升上来，他说了，他说了不是他偷的！瀚语瞟了一眼瀚歌，看见他眼眶都红了，说：“他不是

没说，是您忘了吧！你们老欺负他，欺负他家穷，欺负他没爸妈，现在——我，不准你们欺负他！老师，您是不是该道个谦

？”

“我——”班主任是打心眼儿里恨死这小子了，自己堂堂一个班主任，怎么现在被一个初中生训地头头是道的？

“只是误会了，这种事放谁身上都会觉得是他拿的，再说他自己都承认了，我还能怎么样？”

“好，老师，你真嘴硬！瀚歌，走！”说完就拉起瀚歌，抢过那女孩手里的手表还有盒子、防伪卡片就冲出去了。

“瀚语哥……”跑到一半瀚歌喊了声。

“找你们校长去！”

“啊……不要了，只要把手表要回来就行了，真的不用了……”

“你没看见你们班主任刚才那样儿！气死我了！找你们校长去，告她！”

“校长他没在……”瀚歌哪知道校长在不在，就是应付瀚语说了句。瀚语听他这么一说，也就算了，其实他就是想给瀚歌出

个气——至于有没有结果，不重要，他享受的是这个过程，尤其是刚才和老师要求老师道歉的时候……神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