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纯生命 上——至纯

‘有多强？’

‘我不是说过了吗，现在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干脆地抹杀掉你的意识。’跟前回带有威胁和傲慢的口气不同，这次倒是低调了许多。

‘那又怎么样，能抹杀掉我的意识，啧，这种存在在地球上恐怕不下数百万吧。’司明睿不咸不淡。

‘好，就算有数百万，里面百分之九十肯定都是通过肉体的毁灭让你的意识死亡，而我只是单单用的精神力。你只要跟着我，终有一天可以挥手夺取无数别人的性命。’嚣张的语调，他自信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的诱惑。‘成为这个时代最强的法则，小娃娃，这可是有些人一辈子的梦想啊……’

‘还有呢？’依旧是平淡无奇的应答。

‘厄……’从声音可以想象它主人呆滞的表情，‘那个……你……难道真的不想要？’

‘成为这个时代最强法则什么的，对不起，我确实没有兴趣，你还有别的能让我心动的条件吗 ？我的时间有点紧。’挥手夺取别人的性命，这一条司明睿有自信现在就可以做到，虽然要求对方只是一个平常人。

小混蛋！小王八蛋！小混账！第一次被这样蹬鼻子上脸，声音的主人暴怒，但又不得不继续思索能让这个他百年来唯一遇到的灵魂异能者心动的理由。可是因为前个条件说得太满了，他还真的想不出比那个更蛊惑人的未来。

‘看来您并不适合我。’等了半天，声音的主人还在咿咿呀呀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司明睿叹了一口气。

‘那你说，你想要什么？’磨叽了半天，倒还给这个小娃娃嫌弃。

‘我……’不想暴露自己对能力的一无所知，司明睿故意表现出困惑地呢喃着，其实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自己不要钳制于任何人。

‘要不这样，我看小娃娃你对将来的打算还不清楚，要不先跟着我老头子，至少可以把实力快速提升上去，到时候你想做什么都有保障不是了吗？而且我们是相同的异能者，让老头子我领着你，肯定比你自己修炼要少走弯路，你看，你现在就犯了灵魂异能者的大忌。’

‘大忌……使用别人的身体？’没有反驳对方提出的建议，司明睿接下了话题。

‘不只是使用，你已经控制了这具身体至少一个星期了吧。’斩钉截铁地语气。

‘你怎么知道？’心底有不好的预示，司明睿也直接开始追问起来。

‘你的灵魂本源已经变得异常虚弱了，那就是没有使用原身涵养的下场。’声音多多少少有些庆幸，‘还好你今天碰到了我，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灵魂本源？’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词，司明睿直觉那就是关键。

‘呵呵，小娃娃终于好奇了吗？先别急，把老头子我带上再慢慢跟你解释。’明白鱼还是上钩了，声音又开始得瑟起来。

不知道是谁上谁的钩，最隐秘的想法司明睿可不会表现出来，‘你在哪？’

‘咳咳……就是前面那棵槐尔树下的石头缝里。还有，要用您！您！小娃娃年纪轻轻的要懂礼貌嘛，不提我是你的师父，至少我也是个老人家嘛。’念念叨叨着，不过听起来非常高兴，跟之前的表现完全判若两人。

‘求人帮忙还那么多事，还有别给我乱扣徒弟的帽子。’走向声音提示的地方，果真有一颗巨大的植物，不过已经枯死很久了，硬质的树皮已经结成一块块焦黑的脆皮，枝头上半片叶子也没有，下面倒卧着几块布满绿色胎痕的大石头。

‘对，就是那里，把手伸进去。’没有理会司明睿之前的话，老人一副我不跟你计较的大度模样。

‘Master，你要做什么？’安布罗西看到自己来到那棵从他有记忆起就立在空地上的枯树下。

没有心情回答安布罗西，这小子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了。

意识的探查告诉司明睿石缝里似乎有一枚戒指形状的不明物，可是在上面完全感受不到生命力的附着，心里计算着可能的结果，但在声音的主人看来司明睿毫不犹豫就把手伸了过去。

‘好！小娃娃果然是爽快人，对老头子我的胃口，嘎嘎嘎！’

对怪笑充耳不闻，司明睿仔细端详手心里的戒指。

唯一的感觉就是古朴，戒指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简单的黑色铁质指圈，不过上面却似有流光闪烁，不觉诱惑着人想要独占它。

‘你就在这里面？’翻来覆去察看了一下，司明睿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头。

不愧是老头子我看上的人，居然对戒指上的魅惑之力没有半点反应。心里偷偷赞赏着司明睿强悍的精神力，不过声音并没有显露出来。

‘以你现在的能力当然不能发现我，不然我还混什么。’如果之前还存着一半以上是为了得救的目的，现在已经差不多真的全转换为收司明睿为徒了，毕竟像他这样没有经过任何开发，精神力就蛮横到这种地步的基命类体真是可与而不可求，更不提天生的灵魂异能者这一茬了。

‘嗤。’对老头子的话不置可否，司明睿将戒指举过头顶对着光线细察戒指内圈。

‘萨……茹……’

‘是萨茹曼之戒。’声音抢先回答。

‘我还以为是你的名字。’司明睿撇撇嘴。

‘……你叫我师父就可以了。’

‘……’

‘要不……老师？’

‘……’

‘好吧好吧，真是不可爱的小娃娃，叫我一声导师总可以了吧！’

‘至纯，我的名字。’总算有了反应，司明睿把这个代号告诉了老人。

‘至纯？怎么像个小姑娘的名字，没气势！我还是叫你乖乖徒弟怎么样？’当确定俩个人不稳定的师徒关系，老人似乎欣喜异常，语气中也亲近了不少，甚至带了几分宠溺。

而对这个时代师徒关系不大熟知的司明睿对于老人无故地亲近很不习惯，在他看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而自己显然对这个死活想要当他老师的老人很重要。

不知道形象正被心目中的理想徒弟描黑了一遍又一遍，老人乐呵呵地想要继续拉近关系。‘恩，先把戒指揣着兜里，等下戴到你原身的手上，这个戒指可是好东西啊。’

‘好东西？’要不是这个声音的缘故，司明睿还真瞧不出它好在哪里。

‘哼哼哼，等你戴上它就知道了。’说了等于白说，司明睿随意将戒指放到兜里。

‘……’看着发生的一切，一直被冷落的安布罗西不敢再放肆了，他发觉自己最近似乎太得意了，以为Master离不开他。今天总总事件都表明要是自己再没有别的用处，等Master真和黄泉离开，自己必然会被舍弃。可不是异能者，没有修炼过武技，除了泡妞和床技再没有其他能拿得出手的安布罗西陷入了惶恐之中。

不清楚安布罗西惴惴不安的想法，司明睿觉得自己终于有希望可以弄明白意识力量的一切了。

四十四、灵魂本源（下）

原本的打算是先去苏珊娜那里获得某些方面的情报，不过眼下有了更重要的事。

一言不发地回到样楼里，司明睿直接下到了地下室内。

‘恩，这就是徒弟你的原身，这么大刺刺地随意扔着可不行，你也太不小心了啊！’老人不高兴地提醒司明睿。

不敢说出自己曾想过丢弃它的想法，司明睿上前将戒指取出放到一旁，然后回到了身体里。

“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下来。”费劲地半坐起身，司明睿冷淡地对刚从地上站起来的安布罗西命令着。

点了点头，安布罗西这就样倒退着出去，然后关好了铁门。

‘快快快，把戒指戴起来，让我看看你的精神力究竟有多强，嘎嘎嘎！’多余的碍事之人终于离开，老头子忙不迭地的催促着。

将那枚戒指捏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司明睿默然无语。

‘我的督济啊，你还在犹豫什么？’老人不停地大叫着，迫不及待地想要司明睿快一点。

‘这么着急做什么，如果戴上了戒指你就这样直接控制住我的身体，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你。’司明睿对老人的动机产生了怀疑。

‘……好了，乖徒弟，师父，咳，导师我不会害你的。’似乎明白自己有些失态，老人干咳了几下。‘再说我要是真的想占用身体，之前就叫你戴戒指了，控制一个非异能者的身体肯定比现在容易不是吗？’

司明睿静静地听着他的话，转动手里的戒指，黑色的长睫垂了下来，遮住了眼睛。

信一次又何妨，赌一次又怎样。

将戒指戴进了左手的中指，原本还大了一圈的戒指瞬间贴合严密，牢牢扣在了长指上，表面奇特的银色流光越发耀眼。

安静片刻后，‘不可能！不可能！你的身体怎么会这样！’流光转逝，声音高声惊呼着。

‘不对头……督济啊！难道你……你是从那里逃出来的？’又像是联想到了什么，慢慢透出几分艰涩。

那里？司明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摩尔生命，心下一动，等着对方的嘀嘀咕咕声停下来之后才开口问道，‘我的身体怎么了？’直接忽视了老人的问题。

可这种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的做法，再加上似是而非的态度怎么不让人生疑，老人不由自主就想到了歪路上。‘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完整状态的生命体，先让我研究研究清楚……’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司明睿听到‘研究’的时候手指抖动了两下，不过还是没有出声，感觉身体与精神的契合度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下了床走近摆放生命体剂的柜子。

‘喂……你这个小混蛋到底要做什么！’当司明睿的手刚摸上一管生命体剂，老人抖抖索索憋出第一个字就开始爆吼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中气十足。

‘怎么了……’

‘你！你！你还敢问我怎么了！简直就是在自杀啊你这个小兔崽子，你想死也找个痛快的办法好不好！’听上去恐怕是怒火攻心了，什么都不解释先把司明睿骂了一个臭头。

冷静地听完老人对话，司明睿平和的开口，‘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要是这样是在慢性自杀，我停用生命体剂就是一次成功了。’

‘唉……老头子我还没这么生气过，现在你给我听清楚了，再使用生命体剂你就给我完蛋去吧！’

……

几分钟后，司明睿坐在床上仔细的听完了老人的话。

‘也就是说我现在的身体里生命体剂的浓度已经达到可以承受的最高值？’

‘我的倒霉徒弟啊，你知道生命体剂的修复方式吗？就是把破损的细胞加速愈合程度，然后刺激它的生长。但是每个细胞的产生和消亡都是有它的规律，这种药剂在修补伤口的过程中也打乱了人体正常的新陈代谢啊，你要是再注射，你就等着突然爆体而亡吧。还有，你到底使用过多少生命体剂了？’

‘我直接摄入的剂量不多，只是曾经被浸泡在100打生命体剂里过。’

‘老头子我……我……我……我居然摊上你这么个不拿原身当回事的徒弟，造孽啊！’

司明睿听着老人哭天抢地，就差有身体来捶胸顿足了。

‘你以为我是自愿的？’冷笑着反问了一句，司明睿将胳膊抬至眼前，白皙到透明质感的皮肤，甚至让人有种看到经脉中血液流动的错觉。‘既然你说不能再用生命体剂，那就先帮我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吧，现在，你可是我的导师啊。’

话音刚落，司明睿光嫩的皮肤表面开始有死皮出现。

‘这个……’伴随着老人的不解，司明睿盯着开始病变的皮肤。

死皮呈长条形分布，在其之下的皮肤开始不断收缩拉伸，逐渐出现了鲜嫩的红肉，就好像是被锋利的小刀割伤一样，可司明睿承受的是血肉被活生生撕扯的痛苦，不只是四肢，全身上下都逐渐蔓延开来。不多时，白色的布料就浸染成了红衣。

‘怎么样，要是……再不使用生命体剂……我、我就要这么活活痛死了，或者痛死之前先失血过多而死吧……’司明睿自嘲着，身上的每块肌肉都不自觉地抖动着，虽然痛苦万分，但他却不敢随便乱动，那只会让这些可怖的伤口更加严重。

‘奇怪，怎么会有这种病理反应……不过也对，你不是普通的新人类，构造不同，生命体剂对你的影响也不同……’好像将整件事都明白了过来，原本掺杂着疑惑的口气也如梦初醒一般确切起来。‘快快快，现在还有时间，控制住你的灵魂本源！’急忙指导着司明睿的意识，他可不想就这样失去唯一对眼的徒弟。

刚刚结束的谈话中，从老头子的嘴里那里套出不少有用的东西，原本对这些特定词语一无所知的司明睿也多多少少掌握了几分。

所谓灵魂本源就是之前他进入米切尔森，安布罗西身体内见到的那个红色圆球。说起来之前回到身体的时候他也曾经详细透视过自己的内部，不知道何时也拥有了一个这样的东西在脑子里，只是颜色不同而已，司明睿拥有的圆球是七彩之色。而且没有什么神经元连接在上面，只是这么一颗散发着温和气息的圆珠漂浮在半空中。

第一见到它，司明睿狠狠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被改造过，可惜用意识试探过好几回都没有做出反应，久而久之他也就放弃了，现下差不多都快忘了这个诡异的东西。

强制着集中意识忽略身上的痛楚，司明睿又一次来到了神秘的圆球前，和以前看到的一样，如细水缓流的球面上隐约流转着七彩温润的光，看着它，司明睿觉得不堪承受的痛苦也消退了不小下去。

‘还好，你的灵魂本源还有固型。现在你的问题是肉体太过脆弱，完全承受不住生命体剂的反噬。’老人的声音回荡在这个空旷的黑暗世界里。

‘我该怎么做？’

‘改变灵魂本源的状态，将你潜力激发出来，压下细胞的病变。来，将精神力聚集到一点上，刺入灵魂本源。’

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都到了这一步，就算后悔也没有时间再去注射生命体剂了。

汇神将注意力集中在圆球表面的某处，司明睿死死盯在那里，几秒钟后，那个地方出现了奇怪的波纹，好像小石子砸进了湖面一般，心下放松了几分，司明睿反而更能全神贯注。

一直在半空中没有移动过的圆球开始细微的颤动起来，然后幅度越来越大，可又牢牢锁定在一个地方无法挣脱开来。

‘对，这样子一鼓作气……’圆球伴随着老人兴奋的呐喊声炸裂开来，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整个黑暗的空间被圆球猛烈爆发出来的刺目白光。司明睿瞬间丧失了视觉，什么都看不清，等白光暗淡下来，他才能看清楚自己灵魂本源的变化。

‘是磁风暴团……没想到我竟然有一天能看到真的磁风暴团！’老人呢喃的话语没有传达到司明睿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