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紧贴的唇瓣封住了所有气息,他几乎忘了呼吸,无措的双手不知不觉环住了雷凯风的脖子,而雷凯风的手也开始无意识地在他
身上游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杜清飒几乎以为自己会窒息而亡的时候,雷凯风忽然放开了他。
骤然分离的双唇间一条银丝横在空中,透着暧昧的气息。
两人对视着,享受激吻后舒爽的余韵,平复自己不稳的心跳。
未几,雷凯风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他僵硬地说:“晚安。”
原来……是临别的晚安吻?
杜清飒一笑,看不出来平时冷酷如斯的家伙居然也有这么热情的时候,而且,居然没有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该说他纯情吗?
雷凯风不是不想留下,但,有了关岳的前车之鉴,他并不想这么快与杜清飒发生关系,这是他的诚意与尊重。
杜清飒好眼神一动,抓住雷凯风正要离去的身影,扑上前——再吻一次。
有了经验的杜清飒也开始肆略对方的唇舌。
他是个好学生,这一吻,同样霸气、强势、深入、令人沉迷……
都是好强的两个人,互相攻城略地谁也不肯落后对方一分一毫。强强相争,让这一吻比上次更加尽兴、更加激烈、更加……疯狂
!
又不知过了多久,杜清飒主动结束了这一吻。
喘着粗气,两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似乎又有了“玻璃广场一战”之后英雄惜英雄的感觉,虽然主题有点怪异。
杜清飒勾起嘴角,下巴一扬道:“晚安。”
雷凯风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这个人在自己面前丝毫不肯落了下风,这也正是他让自己着迷的地方。
带着一丝宠溺,雷凯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于开门离去。
伴随着关门声,屋内终于恢复了平静。
杜清飒趟在沙发上,沉思着,久久不动。
******
第二天一早,杜清飒照常上班。
公司的员工对他的新造型已经基本适应,一些人的还兴奋地跟他打招呼。
九点半,关岳未到。
总经理嘛,可以有迟到的权利。
十一点整,杜清飒沉下脸,对着不断送上来的文件,抓起了电话拨通了关岳的手机,却发现关机了。
脚不沾地地忙到十二点,杜清飒在拨打无数次电话无果后,决定午休时间亲自去逮人。
以前的关岳虽然荒唐,迟到早退是家常便饭,但从没迟到这么久,且断了联络。
“陈秘书,我去找关总,我大概知道他在哪里。不管有没有找到,我都尽量在两点前赶回来。有事你打我手机。OK?”
“好的。麻烦你了,杜特助。”
出了关氏,杜清飒直奔关岳的“家”。
那是关岳唯一纯洁的私人空间,在离关氏只有两站地铁的高档小区内。从来都没有情人在他那里过过夜,除了他之外,很少人知
道他还有这一套真正称作“家”的房子。
以前,关岳也经常妄图偷懒翘班,有几次杜清飒都直接杀到他家逮人,所以他也算是那里的常客了。
因为杜清飒的形象有了很大的改变,管理员大叔开始对他还将信将疑,铁着脸不愿放行。直到他亮出一系列证件,并准确说出上
次自己出现时间,管理员才相信了。
好不容易找回自己下巴的管理员大叔,像往常一样八卦地向他“汇报”起关岳的行踪。
“关先生今天凌晨才醉醺醺地回来,路都走不稳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喝得那么醉呢!连家门都弄不清了,多亏我把他扶进去。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他之后就一直没有下来过。我还在担心他醉得那么厉害没有人照顾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正好杜先生你
就来了。等会你上去要是他迟迟不开门,你就回来找我拿钥匙放你进去。”
谢过管理员,杜清飒坐电梯上了楼。
不停地按着门铃,五分钟之后,门依旧紧闭。
杜清飒有些难以置信,印象中关岳的酒量极好,从来没有看到他醉过。
下楼,管理员大叔一脸“我说中了吧”,把钥匙递给他。
三分钟后,杜清飒打开了关岳家的门。
空气中仍弥漫着淡淡的酒味。
原本客厅一角的吧台里,总是整齐地摆放着关岳到处搜刮来的好酒。关岳爱酒,他对酒的珍惜是发自内心的,这一点甚至超越了
他任何一位情人。活人输死物,这是不是一种悲哀?
那么,作为他曾经众情人之一的我呢?嘴角勾出一丝嘲讽的弧度,杜清飒淡然地注视着此刻凌乱不堪的吧台,酒少了一半,剩下
的酒瓶很多被撞倒。
清醒的关岳绝对不会任自己的宝贝吧台被糟蹋成这样。
杜清飒在这豪华大得不像话的屋子里搜寻着关岳的身影。
餐厅,书房,房间,客房,浴室……能找的都已找过,就是不见人影。
杜清飒开始失去了淡定,抱胸在客厅站定思考。
突然,看见被风微微卷起的窗帘一角——阳台!
一个箭步上前,拉开窗帘,推开半开的落地窗。
只见二十平方米的露天阳台的中央,躺着一个昏睡着一个俊美的男子。
在他四周,七零八落地倒着数只空荡的酒瓶,要是此刻有评酒家在这里,一定会被他的暴殄天物气得跳脚。
杜清飒无心管那些曾经价值连城的酒瓶,关岳苍白的脸色引起了他的注意。
好烫!
摸了摸他的额头,杜清飒迅速抓起他的手横过自己的肩膀,半扛半扶地把人运送到房间的床上,并立刻拨打了关家专属医生的号
码。
医生很快赶到。帮关岳量体温、打针、喂药后,医生巨细靡遗地交代了照顾宿醉加重感冒病人的注意事项,并保证只要照顾得好
,一两天就没什么大碍。
告别了医生,看着床上面色绯红的沉睡着的男人,杜清飒无奈地拿出手机,交代陈秘书这里的情况,并做了些必要的工作交接。
在陈秘书的哀嚎中,杜清飒淡定地挂断了电话。
又看了眼睡得不太舒服的关岳,他认命地挽起了袖口。
帮昏迷的病人擦拭了被汗水浸湿的健美身躯,换上干爽的衣物,然后迅速去附近超市买来食材熬了些清淡的菜粥。
渐渐地,太阳下山了。
朱可晴和雷凯风都打电话来约,都被他婉言拒绝了,没有说原因,但他们也没有细问。
坐回床边,看着关岳沉静的睡颜。
杜清飒不得不承认,眼前没有节操、狂妄自大经常惹人生气的男人,毫无防备地睡着的时候,还是挺有吸引力的——他应该感谢
关夫人给他生了副好皮囊。
第十三章:照顾病号
杜清飒不认为关岳的病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尽管是他自作自受。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希望跟这个人再有什么瓜葛。
当初以为他会很快玩腻,也就顺其自然地答应了,没想到那段肉体关系居然持续了三年之久。
那场游戏中,杜清飒安心地扮演着床伴的角色。刻意地,“杜特助”越来越古板严谨,但意外的是,关岳居然能忍了下来。
不可否认,工作上,他是一个完美的企业领导者;床上,他是一个优质的床伴——尽管不怎么体贴。
平时,他是一个有趣的玩伴。
杜清飒逐渐以跟他对着干为乐,每每看他气到跳脚的样子便暗爽不已,不过自己也经常被他折腾回来。
无论他们之间有没有感情,于公于私,在这种时候杜清飒都不会也不能丢下关岳不管。
即使已经分手,他仍旧是杜清飒的顶头上司,衣食父母。
杜清飒微微叹了口气,注意到他微蹙的眉,忍不住抬手想将它抚平。
想起不知道在哪本书里看到,来回按摩眉毛和眼眶有助于睡眠。
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杜清飒开始轻柔缓慢地来回轮刮着关岳的眉眼。
忽然,那双眼睛缓缓地睁开,带着久眠之后的朦胧与迷茫,努力感知着周围的事物,最后,把视线定格在眼前人身上。
杜清飒收回贴在他眉梢的手指,淡然道:“关总,你病了。医生已经来过,你好好休息,很快就好了。”
关岳没有出声,只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杜清飒大大方方地让他看。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关岳启唇,面无表情,声音异常沙哑几不可闻。
杜清飒嘴角一勾,“因为你是关氏的总经理。”
闻言,关岳的瞳孔微扩,又盯了他几秒,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好好伺候吧。”
……即使生病,这个人还是一样傲慢。
想起他久未进食,杜清飒问:“要不要吃点什么?”
他闭眼不语。
暗自摇了摇头,承认自己肚子饿很没面子吗?
杜清飒起身,走出房间。
听到脚步声,关岳有些慌乱地睁开眼,想把人唤住,却终究没有出口。
杜清飒来到厨房,端出早准备好的温着的菜粥,舀了一大碗。
耳朵一动,关岳仔细辨认着厨房里传来的声音,放下心来,忽然想到什么,连忙挣扎着把抱枕垫到自己背后坐起身。
很快,杜清飒回到床边,把碗一递。
“喝吧。”
关岳依旧安静地闭着眼。
杜清飒瞥了眼他塞在背后的抱枕,翻了个白眼。
不跟生病的人一般见识。
舀一勺粥,把汤匙送到关岳嘴边。
闻到香味,关岳的鼻子动了动。
睁开眼,不屑地看了眼勺中冒着热气的蛋粥,然后皱眉望想向杜清飒。
他居然还敢嫌弃?
杜清飒正要撤回手,却见关岳终于肯张开尊口,一副大爷样。
杜清飒开始一勺一勺地把粥往他嘴里灌,速度……越来越快。
“咳咳咳,喂!你干什么!”关岳终于被不停入胃的粥逼得忍无可忍,可惜因病而沙哑的嗓音失去了威慑的效果。当然,即使他
百分百健康,杜清飒也不会有什么顾忌。
“原来大少爷你没烧坏声带啊。”他揶揄着。
“有你这么照顾人的吗?咳咳,你这个笨蛋连粥都不会喂吗?咳咳……”被呛到的关岳咳得撕心裂肺、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
。
看他难受的样子,杜清飒良心发现,帮他拍拍背顺气。
好一会之后,关岳终于顺了气,重新躺平,用一副“你是凶手”的眼神“杀”着罪魁祸首。
杜清飒仿佛没事般,气定神闲地拿纸巾擦擦他的嘴,然后继续喂粥。
这一次他的速度正常了许多,在双方的配合下,粥很快见了底。
杜清飒把碗匙放回厨房,回来时发现关岳再次闭上了眼睛,呼吸均匀平稳,眉头已然舒展,神情安逸。
微微放下心,看来,他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
12点了。
杜清飒又一次摸摸关岳的额头,这个动作今天已经做了不下30次。
很好,热度控制住了,没有反复。
经过一天的照顾,关岳的面色由原来的苍白恢复了健康的红润,干裂惨白的唇也有了血色。
知道他不喜欢别人在这里过夜,在确定他病情稳定之后,杜清飒决定回家。
猫着步子,杜清飒小心地收拾东西离开。
啪嗒。
大门被轻轻关上。
下一瞬,本该在床上熟睡的人竟睁开了眼睛,双眸分外清明,死死盯着房门的方向,良久,良久……
******
下了楼,杜清飒遇见了原本昏昏欲睡的管理员大叔。
“杜先生,关先生怎么样了?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干脆留下?”
“我不习惯睡在别人家里。他已经没事了。谢谢你今天帮我开门。”
告别了大叔,杜清飒离开住宅楼。
今晚没有月亮,他漫步在路灯下,穿梭在这个著名的豪华富人小区的人行小路上,感到深夜的凉风迎面而过带来的丝丝凉意。
他裹了裹衣襟。
地铁早关了,看来得打的回家。
出了小区大门,突然,一束刺眼的车灯光亮起。杜清飒定睛一看,是那辆熟悉的黑色奔驰,一个高大挺拔的人从车上下来。
还是那张冷酷的脸。
“上车,我送你回去。”雷凯风冷然道。
勾起嘴角,杜清飒信步上前。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雷凯风没有回答,而是拉开了副座的车门。
杜清飒也不矫情,径自在副座上坐下。
发动机启动了。
当一个人想要安静的时候,有个冰块在身边的确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杜清飒自顾自地欣赏着车窗外的夜景。
大学和工作,七年了,他都没有时间去真正地欣赏和体验这座城市繁华和喧嚣。
“他好了?”冷酷的声音打乱了杜清飒的思绪。
转头看向开车的人,杜清飒问:“你这么知道?”
又安静了。
这个闷葫芦。
杜清飒也懒得追求,复又扭头看向窗外。
“……我想,就会知道。”
“有钱人”自有“有钱人”的方法。
又是一阵静默。
雷凯风觉得杜清飒是天生来克自己的,不只被他牵动情绪,天天挂念,连自己的话都被迫多了起来。
很想把他绑在自己身边,雷凯风开口道:“辞职吧。”
杜清飒有些惊讶:“为什么?”
雷凯风答道:“去我公司。”语气冷然中带着理所当然。
一股气从胸口上涌,杜清飒眯起眼:“去你公司做什么职位?”
“随便。”什么都不做都行。
他挑眉:“你要包养我?”
这些人一个一个的,都把他当成什么了?
感觉到对方的不悦,雷凯风自觉闭了嘴。
“……雷总,谢谢您的抬爱。但,我是个小人物,我安于现状,不想改变,请您多多包涵。”杜清飒脸上在笑着,但笑意却没有
达至眼底。
车内骤然变冷。雷凯风虽依旧面无表情,但从他身上散发的寒意却让人直接感受到了他的不悦。
杜清飒重新扭过头去。
就这样安静地一路开到目的地。
车停定,杜清飒道了声谢,开门下车,头也不回地走人。
“飒!”
他停住,转过身来。
雷凯风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为自己的口拙而无奈,他解释道:“你很辛苦。”
杜清飒一怔。
“他,很危险。”
直视他乌黑的眼,杜清飒读到了里面的认真。
良久,他淡然道:“我是个男人。而现在,你却还不是我的谁。不需要由你来安排我的生活。”
杜清飒转身欲走,雷凯风猛地上前抓住他,用自己的唇封住他的。
一吻过后,雷凯风气息有些不稳道:“我明白了。”
他认真地注视着怀中的人,深邃的眸中闪耀着执着与爱意。
定定地望了他几秒,杜清飒轻轻脱离他的怀抱,在灼人的视线中上楼而去。
真是乱七八糟的一天。
******
第二天,杜清飒带上文件,去关岳的家探病。
经过一夜的修养,关岳的病好得很快,已经可以处理相关的文件。
杜清飒顺手照顾了他的饮食。
看起来,两人之间相安无事,但杜清飒清楚地察觉出弥漫在他们中间的紧绷而诡异气氛。
有什么东西,仿佛一戳就要破了。
******
第三天,关岳正常上班,公司员工嘘寒问暖,争先恐后地表达对上级或者的关切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