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子高,你有没有对侯爷表示过感激之情?”赵大虎的声音降低了,他尽管老实,也还是注意到了这少年对侯爷出乎常人的冷漠。
“没有……”韩子高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眼见的他的眼光变得冷漠了起来。
“嗨,子高,你还小,很多事你不明白,侯爷脾气不好,但我赵大虎虽然只有25,却跟了他7年了,侯爷对你是最温和的了,你可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啊!”赵大虎看他不开窍,心里着急。
“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韩子高突然心里冷冷地笑了,不就是晚上别忘了用身体侍奉他么?他难道是好心帮我?我和他不过是场交易罢了。
“唉,子高,你听我说,侯爷身边,不知多少人急着想巴结他呢,你不能老是对他这么冷淡,万一哪天惹怒了侯爷,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哥哥我真的替你着急!听哥哥一句劝,千万别、别这么倔强。”
“大虎哥,多谢你一番好意,子高真心感激。无奈小弟的性子乃是天生的,恐怕做不来那些阿谀奉承之事。”韩子高仍是淡淡的。
“咳,子高啊,哥哥不是要你去对侯爷多么的阿谀奉承,哥哥是说,你对侯爷的态度哪怕就和你对哥哥这样也行啊,哥哥就没见你对侯爷笑过。”
“哦!”他又长出了口气,却原来连粗狂的大虎哥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冷漠,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儿,所有的一切,都将是自己拿身体来交换的,既然是交换,我便不欠他什么!
而恐怕他今天迫不及待地将父亲和小梅送走也是因了这个原因,今天晚上,我便会还给他所有的“恩情”!
晚上,红烛灯芯跳,沐浴完后的韩子高忐忑不安地在房间里等着,自从今天早晨陈蒨吩咐将自己的父亲和小梅送走时,他就明白,今天终于到了那侍寝的日子了。
尽管只有不到15岁的他,其实不是特别明白这“侍寝”的含义。
原本韩子高和父亲是要回会稽老家的,而陈蒨却是去做吴兴太守,开始时顺路,后面不顺路,但现在韩子高跟了陈蒨,陈蒨就安排他的父亲和小梅在吴兴附近的一个小镇上落了脚,他问韩父愿不愿意住进吴兴城中,韩父说不用,住在附近的小镇上即可。
过去的十五天里,大家风餐露宿,老父又有恙在身,晚上韩子高还是依偎着和父亲、小梅一起入睡,陈蒨几次想说什么,居然也忍下了,没说话,而韩子高却有很多次白天晚上都觉得有个人的眼光一直灼灼地盯着自己看,如芒刺在身,受不了时他便抬头看去,都会看到那狂妄霸道、气势逼人的陈蒨。
而陈蒨每次看到自己看他,都依然目光灼灼,张狂而不收敛,却总是微微一笑。
他原本张狂霸道,但这微微一笑总是为他平添了一份说不出的柔情来。
韩子高每次都会调开眼光去,他可一点也不感激他,而且讨厌他这种眼光,尽管陈蒨也丰姿秀美,风眉朗目,其实是韩子高平生见过的最俊美伟岸之人,但他还是恨他,因为他知道自己早晚是他的男宠而已。
儿时村里人的嘲笑都成了预言,自己正沿着这脱不开的命运前行,他讨厌这种无力的感觉,更加讨厌的是那男宠的未来和地位。
他最初找赵大虎时,只是想随队而行,或者从军也成,但他还不到15岁,谁会让他从军?
可是他没有什么选择,没有这个男人,自己的父亲可能已经病死在那路上了,而自己和小梅也可能会饿死了。所以,他不得不答应了这交换。
但今天终于到了那个时刻。
他内心充满了紧张、厌恶、悲哀和自我鄙视,尽管如此,他对自己说也没什么,不过是场交易,换得一世荣华而已。
但心头一惊,真的可以一世吗?
第四章:年少轻狂的陈蒨
陈蒨吩咐心腹小厮拿来一些油性的药膏,自己突然地有些紧张起来。
他已经30岁了,年少时也轻狂过,经常和狐朋狗友们去声色场所玩耍,也尝过一些男子的滋味,后来结了婚,有了很多的妻妾,也有了十几个孩子(注3),对男子也没有特殊的感觉,就没有再找男子。
对于陈蒨来讲,女人、男宠都只是他生活的调味品,他父亲是个骁勇善战的大将军,靠着自己的一生拚杀封了王,他自己从小锦衣玉食,虽然他能文能武,但实话说原本可以算是个纨绔子弟。
从他18岁开了荤之后,日日狂欢,天天饮酒作乐,就算有了很多的妻妾也没有什么改变。常常和朋友们招女支狭玩儿,喝酒到天明。
他陈蒨狂妄霸道得很,他的妻妾哪儿敢管他?
但所有的一切都随着惨无人道的侯景篡权而改变了。侯景之乱初,父亲就战死了。
而在侯景之乱时,他被俘了有近一年。
那是炼狱般的日子,那是心智的考验,那真是应了那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那二百多天里,他几乎日日受到那非人的折磨,鞭打是家常便饭,烙铁也是小菜一碟,不知多少次,他被打昏了过去,醒来时,看到的是那铁窗中照下来的寒冷的光。
在那寒冷的炼狱般的日子里,还是有人默默地照顾着他,陈蒨有着领袖的魅力,他的几个心腹都是忠心耿耿地崇拜着他的“粉丝”。
那些日子的折磨早已经将他炼的心如铁石,他发誓,他要报仇,今生今世他要成为最大权力之人,这样子,再也无人敢折磨他,再也无人敢嘲笑他,他要问鼎那九五至尊,他要成为皇帝!
那些敢于嘲笑他的都将去阴间笑吧!反正他是听不到的。
女人、男宠,孩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胜利,是兵马,是权力。
这两年过去了,侯景早就身首异处了。而他也招兵买马,帮助自己的叔父扶持梁朝君主。
叔父陈霸先已经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了,在梁朝,只有他和王僧辩是两个兵权、政权都最大的权臣,而自己也成了他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
他陈蒨一年半以前刚刚又纳了两个妾,为了她们父兄手上的兵马。他已经有九个妻妾了,不过,对于他来讲,所有的妻妾都不重要,所有的一切都是棋子。
他早在那大牢里就发过无数次的誓言,今生今世要摒弃仁慈之心,要摒弃儿女情长。
但今天他却不自觉地想到了这药膏,怕他会疼。
他陈蒨何曾注意过这许多的细节?
他好不容易逃出那炼狱,却又忙于打仗,脚底踩的都是累累的白骨,手上染的都是霍霍流淌的鲜血,更是心比那钢铁还要坚硬,对任何人都没有了感情。
最近忙于打仗,却也有近一年没和任何人做过了。
尽管如此,他自己经过的男女都不少了,应该说比常人要多得多。但不知道为了什么,今天竟然微微地有些紧张。
所以还是早早地准备好了一切,怕他会疼,竟然也想到了这原来从来都想不到的药膏,而且他实在是看上去还小,他也没和这么小的少年做过,如果可以,他愿意等他长大,但那灼烧的欲望之火却每时每刻地燃烧着他自己,他真的是等不了了。
今天晚上他和那绝色的少年一起吃的饭,他也看出来了,自从将他父亲和妹妹送走之后,他便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聪明而又敏感的孩子。
但陈蒨却还是忍不下去了,他忍耐了十五天,这十五天竟然每天都被欲火燃烧着,他渴望要他,把他变成自己的。
在过去的三十年里,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任何一个人。
前面的几日里,韩父一直病着,子高一直伴着那军医来照顾他,还有那个他的妹妹,每次看到子高,都过来抱着他,他竟然怒火燃烧,真的想直接掐死她得了。
若是其他的人,他陈蒨早就下令直接送回家了,你是谁?谁又能阻我做我想要做的事?
他自从侯景处逃出,早就变得狂暴肆虐,阴戾凶狠,他的命令无人能违背,他对任何人都可以眨眼之间变了面色,拖出去处死而丝毫不惊,但这美的百花失色的少年竟然叫他违背了他的心意,等了十五天,一直到今天韩父病情已经基本痊愈才终于送走了他。
那么,他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了,他真的有丝紧张。
这些日子以来,子高一直是平静的,他不常笑,对待自己永远是淡淡的,淡的陈蒨真的怒火中烧。
他没有冲他发过火,但不得不说,近年来,他本就脾气暴躁,他的下属少不了承受他的怒火。
却不晓得为了什么,每次看到韩子高,静静地用那双明亮而美丽的眼睛盯着他,问:
“怎么了?”
他都发不出火,每次都闷闷地答:
“没什么。”
韩子高便住了口,不再问。
他没叫过自己“侯爷”,也没叫过自己的名字,他竟是从来都没称呼过自己,自己不找他,他竟然也从来都不曾找过自己,自己真的怒火燃烧,这个死孩子,在不知不觉中,搅乱了他的心湖。
自己找他,问一句答一句,从没有多余的废话,他一直对自己有丝冷漠,冷漠地自己想抓住他问:“为什么?你为什么独独对我这么冷漠而对别人却很温和??”
是的,他对其他人都很温和,尤其对自己的侍卫头儿赵大虎特别温和,他知道是因为当初就是大虎将他带到自己面前的,他感激他,所以对他最好——有没有搞错?我才是那个救治你父亲你妹妹的人啊!
自己跟他讲话,他连个笑容也不曾有,但不知道为了什么,他竟渴望看到他笑,看到他只冲着他那妹妹笑,他嫉恨地想要杀死她,他是我的!他是我陈蒨的!
******
注3:陈蒨有十三个孩子,原本太子说是长子,生于554年,但同母的二子却说是生于551或者552年,一母所生的长子比次子还小两三岁实在令人质疑。而他的第三子却又生于549年,比太子大了5岁。因为陈书上说太子是长子,混淆了其他儿子的年龄,以至于所有的人包括一些网上的百科之类的都以为他其他的儿子年龄都比这太子小,其实不然。老花花多方看来,他的第六子在公元564年说有十余岁,他的第十子在公元569年都做了刺史大将,且是吴兴太守,推算下来,这两个孩子出生之日不会晚于公元552年。所以,我大胆假设,他的儿子们都是遇到韩子高之前生的,就算不完全是,在遇到子高后绝对所出甚少,若说他不是同性恋,打死我也不信的,说他为了子高守身如玉都不为过。
前已强调,本书不是严格考古,只是尽量符合历史的小说,所以笔者的想法不见得完全正确。
第五章:初通人事(1)
韩子高坐在那烛火中,象个仙子那般得美,真的美的精彩绝伦。
陈蒨站在门口,呆呆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这仙子一样的人儿,美的似乎比那烛火都明亮。
那红红的烛火映在他白皙透明的绝美的面上,让他皓白如雪的面上起了几丝红润,比万花都娇艳,妍丽地天下万物都失了色,也让那螓首娥眉的少年平添了一份朦胧的色彩。
推门进去,那美的让人窒息的少年长发如瀑,长及腰部,如今披散开来,更是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他一身白色的丝制软袍,正静静地坐在灯下,盯着那烛火出神。
终于,陈蒨长出了一口气,来到韩子高的面前,试图找点话来。
“你父亲他们都没什么事了。我安排地方官吏送给他们吃住和银两,安顿下来。”
“哦。”他淡淡地,竟没有抬头。
他有丝怒火,但还是压制住了。
“他们,他们不愿意住到吴兴城里来,否则,我也可以安排他们住得近些。”
“不用。”他依然淡淡的。
“你家里还有什么其他人吗?”
“还有个堂弟,不过,这儿不是我的家乡。”他回答。
“哦,你若是愿意,我可以派人去你的家乡,将你的堂弟接过来。”陈蒨有些吃惊,自己实际上有些卑微的讨好他的感觉在里面,似乎想要为他做些什么,让他不要这么冷漠。
他不答话,也不抬眼,过了一会儿,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说:“先不用了。”
陈蒨一时僵住了,有些恼火,这个死孩子,实在是不容易被取悦啊!
终于压抑了自己的恼火,半晌,问:“你怕吗?”
韩子高终于抬起头来,说:“你说的是一世荣华而不是一时。”很淡然的口气,不是这个年纪的少年应有的。
“是。你不信我?”
听到这话,他突然笑了,甚至带着一丝轻蔑的骄傲的笑。
真的笑碎了满屋的烛火,笑的苍穹都美哭了。
陈蒨呆呆地看着他的如妖似幻的绝美的笑容,再也忍受不住,长臂一挥,将他笼入怀中,放在自己的腿上,一张唇就吻住了他。
他的吻落在韩子高的唇上,让他呆了一呆,轻轻地颤抖了一下,他开始时有些抗拒,但过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始回吻他。
他的吻略有些笨拙,被动的和陈蒨的舌绞缠,但他的舌柔软而又甜蜜,他全身都有着淡淡的清香,几乎立刻让陈蒨抓了狂。
若不是他不想让这第一次表现的和个饥饿的老虎一般,他真的想现在就将他按在床上。
但韩子高的确美的象个仙子,所以,尽管陈蒨抓了狂,他依然还是只是热烈地亲吻着他,他想让他也在自己的热吻里快乐,而不是只是被动的承受。
事实上陈蒨自己也很少和别人接吻,他18岁时还好点,后来全都是别人主动来取悦于他,勾引他,他自己被挑逗的火上来了就要发泄,哪儿会注意到别人的感受?
但现在对于这美的象块未雕琢的璞玉一般的少年,他甚至是小心翼翼的,他想要吻他,想要和他一起快乐。
而且他的吻也让陈蒨自己觉得痴迷而甜蜜。
终于,陈蒨慢慢地脱去他的丝质长袍,露出了他光滑如蜜的肌肤,洁净白皙地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
他太美了,美的人心里都颤了起来。
陈蒨忍不住地也颤抖了起来。
而韩子高也同样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他离开了他的唇,轻咬他耳垂,问:“怕吗?”
他不答,整个身体都轻微地战栗着。
他的手顺着他的胸膛向下,慢慢地抚摸他的全身。
同时,他亲吻着他,他太美了,美的陈蒨忍不住地想亲吻他全身,把他吞下肚去才好。
随着他的亲吻,韩子高渐渐地全身轻颤起来。
他终于将双臂搂住了陈蒨的脖子。
陈蒨继续吻着他,他的唇落在他光滑白皙的颈侧,接着向下,挑逗地落在他的胸前,韩子高渐渐地整个人都颤抖战栗了起来。
他的手慢慢向下,落在了小腹的下面,韩子高再也忍受不住地叫了一声“啊……”
“我的子高还没有长大呢!”陈蒨带着宠溺的声音传来。
韩子高有着一丝愤怒,咬住了嘴唇,将头转了开去。
陈蒨见他如此,更是热烈地吻上了他的耳垂,吻上他的锁骨,吻上他白皙的颈。
随着他的热吻,韩子高终于慢慢地转过了头,浑身轻颤着,搂住了他。
陈蒨毕竟经验丰富,随着他的动作,韩子高却是头一次经历这人事,敏感地全身战栗,忍不住低吟起来,而双臂死死地搂住了他。
他继续吻着他,竟然慢慢地用另一只手沿着腰腹向下……
韩子高几乎不能呼吸,他压抑不住的低吟出声。
但同时他也是异常紧张的,这感觉伴着那紧张,让他整个人一直在战栗。
“子高,叫我子华好吗?莫怕,莫怕。”他的紧张让陈蒨也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竟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方面想要安抚他,另一方面竟然也跟着战栗痉挛了起来,那渴望的电流阵阵地烧过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