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第一次的结合,尽管也有达到高朝,但过程难免夹杂着不顺与痛苦。所以在那次之后,盛加炜悄悄准备了不少辅助用品,例如润滑剂、保险套之类的东西,放在施翼的住处以备不时之需。
有了润滑剂,内壁就比较不会有种被硬生生剥开的疼痛,隔日下床时,也不会有摩擦生疼的伤口,有的也只有昨夜被反覆抽插残存下来的充盈感。
除了第一次以外,后来的做爱,几乎每次都让施翼舒服到恍神。不可否认盛加炜的丰富经验,的确将他所有全身上下的细胞,都伺候得服服贴贴、舒爽至极。
施翼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渴望那种做爱时,畅快淋漓的接收与给予,彷佛是藉由身体的亲密接触,在交换着彼此最重要的东西。
春节将近,过年的气氛愈来愈浓厚,学校的课程也已经告一个段落,紧接而来的,就是在长假之前,每个学生势必都得经历的期末考。
学期接近尾声的课其实并不多,施翼分秒皆不浪费地利用这些空档,将该交的报告以及该复习的科目都准备妥当,因为他不想额外跟“奇门查”请假特地去做这些他平常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不过最大的原因,是他不想因为请假而减少能跟盛加炜相处的时间。
只是施翼一直到现在依旧难以适应,在床上犹如猛兽般饥渴狂妄的盛加炜,一经西装革履恢复工作状态时,竟可以那么地正经又端庄。那种仿如瞬间经历严雪和热浪的极端反差,简直就是在考验施翼的反应能力。
不过也正是因为盛加炜这种出人意表的神秘性格,深深地吸引自己想要打探他的底细,进而瞧见他不为外人所知的内心面,然后自己就可以独占他只为自己所呈现的一面。
“怎么了,在想事情吗?”
营业中场时间,客人异常的稀少,空荡的外场只留一个人顾守。盛加炜把其余的人都叫去仓库盘点备品,独留施翼一人跟他一起留在吧台里。
像这样靠近又宠溺的低沉嗓音,就算早已耳濡不下上百次,施翼仍是会克制不住地脸红心跳。
“没什么,只是突然变得这么闲,怪不自在的!”
“既然难得这么闲,那我们就来做些闲情逸致的事情……”
盛加炜轻轻扯嘴一笑,那神情有点让施翼想歪,直到看见他从柜子里拿出咖啡豆、杯具以及一瓶威土忌,施翼才为自己刚刚的心术不正感到羞愧。
“想不想喝杯醉人的咖啡呢?”
盛加炜一面说,一面将威士忌倒进烧杯中,加入一些细糖然后以火加热,同时把研磨好的咖啡豆置入冲泡机冲泡,施翼好奇地看着他操弄的过程,心中不禁赞叹起他将那些器具把玩于指掌间的利落帅姿。
待咖啡冲泡完毕,细糖也完全溶于烧热的威士忌中,盛加炜将威士忌倒入泡好的咖啡后,挤上早已打好的鲜奶油,一杯颜色分明,和着奶味与酒香的咖啡就这么完成了。
“这叫爱尔兰咖啡,尝尝看吧!”盛加炜将咖啡递给施翼,示意他先闻闻看。
施翼听话地闻了闻,然后喝了一口,浓郁的咖啡滑入喉底,果真散发一股甘醇的酒香,在齿颊之间交融着曼妙迷醉的滋味——“哇,真的好喝耶!”他由衷地称赞着。
像似尝到了甜头,施翼一口接一口地啜饮入肚,不了一会儿,杯子是见底了,却在他的嘴上留下了一圈白奶油,还没来得及等到他将之拭去,盛加炜便以过人之速凑上了自己的嘴唇,恶作剧地舔了一下,尔后还不过瘾地将舌头伸了进去,目无旁人地亲吻了起来。
“经理——”施翼被盛加炜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纵使现场没人看见在这小角落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还是无法很坦然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接受这般大胆的行径。
“这里不行……”他微微地推开盛加炜,慌张地向四处投望。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现下不合时宜的行为,盛加炜停下了亲吻的动作,不过却牵起了他的手,将他带往洗手间去。
“这里总行了吧!”
阖上了洗手间的门,就在洗手台旁,施翼的脸被强行扳转过去,不容违抗地对上盛加炜那略带韧性的嘴唇。对方用唇在他的脸庞辗转游移,亲昵地滑行来到嘴边,舌头才开始直捣核心一尝为快。
“有咖啡的苦涩,和威士忌的香气呢……”盛加炜似品味般地说。
猜不出究竟曾和多少人练习过的高超吻技,在纠缠着他闪躲不及的唇舌,依如一条食髓知味的欲望之蛇,在噬咬着他惶惑不安的心扉与灵魂。
有时候,愈是销魂蚀骨的亲吻,愈是令人心生嫉妒——那些他所不知道的、盛加炜的过往,与曾经存在过的情人……
当心思飘远时,肢体自然就不受控地任由对方摆布。盛加炜得寸进尺地对他进行舌交仪式,两人沉醉过头,几乎忘了时间仍在奔逝,也忘了彼此身置何处,直到听见“喀嚓”的一声,洗手间的门被赫然开启,同时也将他们陷落的思绪给拉回现实。
“经理——”
任识亚首先看到盛加炜,纵然震慑于他在公共场合狂放的大胆作为,但基于礼貌还是得为自己的意外打扰说声抱歉。只是想好的道歉言辞尚来不及说出口,旋即又看到在场的另一个人,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小翼?”
酣然沉迷于盛加炜的激吻攻势中,施翼完完全全没有察觉到倾醉的两人世界已然被人闯入,而自己的名字突然被点召似地经由第三者喊出,他吓得反射性地用力推开盛加炜。
“识亚、我……”
就像正在作案的现行犯当场被逮到似的,施翼心虚地望着任识亚,想要解释些什么,声音却因激动而哽在喉间发不出口。他又看看盛加炜,期待他能为他们的处境提供一个不会让人误解的说辞。
可是盛加炜并没有。
“你也来用洗手间啊,识亚!抱歉挡到你的路了。”
盛加炜让出了洗手台的位置,并且毫不掩饰地将施翼护在身侧。关于解释什么的,他一点都不想多费唇舌,颇有遭逢东窗事发就顺其自然的悠闲姿态。
施翼想用眼神示意盛加炜不要太过张扬,然而盛加炜却刻意忽视他的心焦绪乱,甚至亲昵地搂着他的肩膀,犹在炫耀一般。
“你们——”
任识亚瞥了一下施翼肩上那只攀缠的手臂,以及盛加炜脸上一副没什么好怀疑的表情,他就知道这是什么状况了。
沉默的质疑,比放声的指控,还要来得更加令人羞惭丧颜、无地自容。
没人发言的空间中,三对别有心思的眼睛,正在交换着一种比声音还要刺耳的波光,任谁都不想继续僵持,却谁也都不肯提前认输。
施翼再也受不了这种被一方掌控、又被另一方逼视的牵制情势,甩开盛加炜的手臂,躲开任识亚的视光,他冲出洗手间,就像逃出待宰的屠场,只差没有连滚带爬。
第14章
回到用餐现场,客人依旧寥寥无几,倒是那些被派去盘点备品的人已陆续回到现场,三三两两地窝在吧台前面打屁聊天。波潮未平的施翼没有余裕加入他们,他看着那些摆放整齐的舒适桌椅,听着流荡周身的慵懒乐曲,闻着开味前菜的幽幽飘香……脑袋却不断地盘旋着刚才被任识亚撞见的景象,以及为什么洗手间的门没有上锁这类的问题等等。
第一次感到无事可做的时刻是那么地难熬,手脚闲置下来的时候,先前惊魂未甫的心神就会开始躁动,必须尽快找些事情来做,免得有人趁其空档给他来个世纪大审判。
“小翼……”
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施翼并非刻意要对任识亚隐瞒,他知道任识亚不是那种会大肆宣扬的人,他只是对曾向自己表白过的人,难以启齿自己现在的幸福。
任识亚拉着他的手臂,来到一个隐闭的角落。“ 小翼,你告诉我,经理那家伙,是不是强迫你?”
那双几欲穿透自己的真诚瞳眸中,流露的尽是说不出的担忧,施翼险些于心不忍。
给予对方希望而不能回应,岂不是更残忍?
“对不起,识亚,经理他并没有强迫我,我……是自愿的。”
任识亚顿了一下,像似想用时间去缓冲内心的震惊。“你是说,你跟经理……在交往?”
施翼艰涩地点点头。
“我一直以为你拒绝我的原因是你不能接受同性,结果你竟然跟那家伙——”
“对不起,识亚,我真的一直都把你当作弟弟,真的……没有那种感觉——”
“说穿了,你就是喜欢那种成熟稳重的男人,不喜欢像我这样老爱缠着你不放的幼稚小孩!”
“识亚,你别这样,我真的很喜欢你,虽然没有来电的感觉,但是我并不想失去像你这样贴心的好朋友。”
“你真贪心,小翼,爱情跟友情你都想要……”
不知道是说不下去,还是无话可说,任识亚松开了施翼的手,绝然地转身离开。
有种被抛弃的空虚感。施翼苦闷地望着他独自走上二楼的失落身影,心想早知道就事先好好地跟他解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落得不欢而散啊!
还有盛加炜,平时做事一向正经严谨的他,为何今天突然会在那样的时间地点跟自己亲热,被人撞见不但没有任何仓皇之色,甚至还锦上添花地昭示他们的亲密?
时间慢慢进入用餐巅峰,客潮忽然大量涌进,骤临的忙碌让施翼暂时忘了那些恼人的问题,只是偶尔的心不在焉,犹是让他犯了一些不该犯的小错误,例如点错菜、送错桌等等。
这些不被容许的小失误,全被盛加炜看在眼里,用餐时间才过了一半,施翼就被叫进厨房去帮忙,不让他在外场再出纰漏。
晚点收工后,盛加炜驾着车在送施翼回家的路途上,脸色一直沉沉的,为此施翼也感到异常恼怒。也不想想究竟是谁,害他在工作的时候表现失常,一肚子的委屈撑得他一点都不想主动认错倒歉。
“你跟任识亚那小子是怎样?”
车子缓缓行进,盛加炜冷冷问道。
“任识亚?”
施翼有些不解,他以为盛加炜会拿工作上的疏失来责备自己,虽然他现在是以他的恋人身分自居,但那并不表示自己就可以享有免责的特权。然而此刻盛加炜冷冽的质问口气,令施翼直觉他接下来所要表达的愤懑,似乎不是工作疏失问题所能引发的连锁反应。
“我跟任识亚没有怎样啊!”
“你别以为我感觉不到,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
尽管盛加炜的眼光是投注在前方的路上,施翼一样可以感应到那另一端极富杀伤力的视焦透过了挡风玻璃的反射,刺得他全身极不自在。
他一向喜欢盛加炜垂下眉梢温柔地看着自己的眼神,那常令他忘了自己身为男生的自我独立、而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找寻归属的窝囊感。可是一旦那眼神变得尖锐犀利起来,他就觉得自己彷佛又化为一只拒捕的矫捷猎物,本能地想要逃走。
“任识亚他之前……的确跟我告白过,但是我并没有答应他……”有些事情根本没有说出来的必要,只不过要是盛加炜露出了那种足以穿透人心的眼神,施翼就会觉得若是自己没有将一切坦承,似乎就得一生背负着欺瞒世人的罪恶感。
“在那之后呢?他到现在仍旧没有放弃希望,不是吗?”
车子在巷内那栋熟悉的公寓前方停了下来,两人却没有一如既往地下车上楼。盛加炜把头转朝施翼这边,静候他的答案。关掉音乐后的死寂氛围,慢慢地酝酿出另一波倒戈性的沉默洪流。
“我并没有给他希望!”
施翼讨厌盛加炜像变了个人似地不停质问又擅自冠上自以为是的答案,原本就显浮躁的情绪犹如火上加油般地爆发了出来。
“我很清楚很明了地告诉他我对他没有感觉,所以我拒绝他,在那之后他是怎么看我的我一点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个人在我心中早已占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而且往后我也只对他一个人忠诚。假如你认为这样还不够的话,那么你干脆把我辞掉算了,这样大家都碰不到面不是更好——”
施翼说到最后愈发愤然,不等盛加炜反应,急急拉开把手想要下车,车门却被盛加炜抢先一步用中控锁住,回头欲叫他把门打开,话音还没落,嘴巴就被一股熟悉的触感给堵住。
察觉对方的意图,施翼坚决不让对方得逞于是奋力的抵抗,盛加炜也不是普通的执拗,他一手扣住施翼的肩膀,一手环住施翼的后脑压向他,让彼此的唇齿相贴,鼻息相融,先前沉闷的气氛,一下子就被他们挣扎拉扯之下的嘶吼声浪给取代。
大概是自觉力气比不上对方,施翼索性放弃了抵抗。一副任由对方宰割的姿态,反而让盛加炜更加受伤地移开了唇,尔后又恋恋不舍地将自己的额头靠在他的额头上,似乎是想藉由体肤的相触,直接把自己不安的思绪,传递到他的脑袋里。
“对不起,翼……我想我是急昏头了,我明明知道那不是你的问题,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不去在意,当我看到你在任识亚面前急于撇清我们的关系时,我真的很难过……”
盛加炜的额头温温的,呼过来的鼻息也是炽热的。不管是透过肌肤或是气息所传递而来的温度,都让施翼有种醺醉酩酊的陷落感。再加上对方语调里隐含微微的仓皇与焦躁,那一刻施翼忽然领悟到,其实盛加炜也是一个平凡人,虽然在工作方面他总是能够处事从容、应对自如,但那并不表示他对感情也一样能够处之泰然、得心应手。
因为得不到自己的谅解而显得惊慌失措的盛加炜,施翼突然心疼了起来,好想紧紧抱住他:“我并没有想要撇清我们的关系,我只是尚不太会处理那种被人撞见的情况,而你又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难道你要让我们的事情传遍整个店里的人都知道吗?”
大概是听出施翼的口气里撒娇的埋怨胜于苛责的发难,盛加炜放心地讨饶:
“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的,我会尽量克制在店里亲近你,虽然在当下的时候,我真的很想跟任识亚大声宣示,说你是我的人——”
“绝对不能那么做……”老实说,施翼还真有点期待他那么做。
“在店里什么都不做,可是回家后得让我做。”
听到盛加炜这样的要求,施翼一时羞涩难言,但他超开心的,用吻代替言语,回覆对方肢体上的需索。
盛加炜将施翼身后的椅背调成平躺,自己则跨身坐在施翼的下腹部。被吻得晕陶陶的施翼赫然意识到现下危险的状况,想要抽身却已太迟,盛加炜那只急躁的大手已经开始解着他的裤带。
“你要在这里做?”
“嗯!我已等不到上楼了。”
语毕,盛加炜迫不及待地脱下施翼的裤子,将他的大腿放到自己的腰侧,一手抚弄他半勃起的分身,另一只手则探向其下隐密的穴口。
“啊!不行……会弄脏的——”
施翼拦阻着身下肆意游走的大掌,岂料盛加炜根本不为所动,兀自加快套弄的速度,应运而生的快感如海潮般袭卷而来,在盛加炜专注的视线下,掌中物露骨地肿胀成形。
“你现在这个样子,要喊停吗?”盛加炜坏心地持续挑拨,并伏下身去轻轻舔舐。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