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植物人的语音日记——辛欢

“用不着他帮忙，他的棋都是我教的……”

……

确实是柳骄阳教会方即墨下象棋的。

大概是小学升初中那个暑假，方即墨无意听到一首叫《将军》的歌，是那种吊吊的RAP。虽然方即墨表现大方得体，但他毕竟是个小学男生啊，对那种看似运筹帷幄实则装酷的行为迷得不得了。

恰好柳骄阳从小就跟柳父学的一手好棋。

所以，大夏天的，两个人在空调房里打着赤膊“大杀四方”！

方即墨从楚河汉界开始学起，虽然进步飞快，却总是会输给柳骄阳。

那时候，把方即墨教会，然后再一次次赢他是柳骄阳的乐趣所在。

方即墨一开始就知道柳骄阳的阴暗小心思，奈何事实胜于雄辩，他不得不承认，在下棋方面，自己是不如他灵活啦。

不过，当看到“驰骋疆场”多年的刘伯伯都败在柳骄阳手下的时候，方即墨的心里终于平衡了。

人们为什么不幸福？因为攀比！这可是铁一般的真理啊。

一下午很快过去，结局依然不出所料。刘伯伯没能“一雪前耻”，打击柳骄阳帝国主义的嚣张气焰。

“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啊。”刘伯伯一阵感慨。

“刘伯伯，我这全是仗着小聪明侥幸赢的，要不是您让着我，我早哭着回去找我妈去了。”嘴甜，知进退也是柳骄阳的一大优点。

“哈哈，你这小子就会哄老头子我开心。晚上在家里吃饭，咱们三喝两杯。”

“饶了我吧，刘伯伯，我可不敢跟您比酒量。而且我今天晚上确实有事。”

“哈哈，那先放过你。即墨，你留下，晚上让小琴从外面买点菜给你露一手。”

方即墨见刘伯伯似乎很高兴，正在想怎么拒绝，柳骄阳便为他解围了。

“刘伯伯你偏心，怎么我一走就让刘琴妹妹给即墨做菜啊？”

“哈哈，那还不是你自己要走。”

“不行，即墨也得跟我走。等我们都在的时候再让刘琴妹妹露一手吧，我要和他公平竞争！”

“这……”论口才刘伯伯哪里是柳骄阳的对手。

“刘伯伯，正好我今天也有点事，不如改天再和骄阳一起过来吧。”

告别了刘伯伯，两人开车向钱柜KTV进发。

“看来，有人急着要招你做女婿啊。”柳骄阳调侃。

方即墨和柳骄阳之前，刘伯伯更喜欢柳骄阳，但是挑女婿呢，一定会选方即墨。这一点，两人都心知肚明。

“刘琴不是我的菜。”方即墨直言。

“为什么，你不是向来喜欢贤惠的嘛？”

“她确实贤惠，可是感觉不够大气，总缺那么点感觉。”

“要贤惠又要大气，您这要求可够高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有一天等那个对的人一出现这些标准都无所谓了呢。”

“墨啊，我从来都没发现，你竟然有这么一颗梦幻的少女心。”

“滚。”

“哈哈。”

“兄弟们，我来了～”柳骄阳边大喊着边推开KTV包厢的门。

“总算来了，骄阳你迟到了啊！”一个穿着白衬衣米色马甲少爷模样的高个子男生迎了上来，“即墨也来了呀，快快进来。”

柳骄阳一进去就钻到人群中去了，方即墨只好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

今天过生日的这人，方即墨以前见过，好像叫秦远，跟柳骄阳真是一丘之貉。不过，在方即墨心里，柳骄阳是自己人，自然要比秦远好一些。

看着偌大的KTV包厢内不成形状的男男女女，方即墨感觉头都大了，真不知道柳骄阳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环境。

“你是骄阳的朋友？”

方即墨扭头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身边的男人，看起来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笑起来眼睛比柳骄阳的桃花眼还媚一些，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狐狸精”这个词。

“嗯。”虽然对这个比女人还媚的男人有点反感，但从他对柳骄阳的称呼来看他们关系应该不错，便不可以直接无视了。

“感觉以前没见过你啊。”

“嗯，我也没见过你。”

“哈哈，叫我小若就好。你叫什么？”

“方即墨。”什么小若，听起来这么娘。

“哦？方即墨。”你就是方即墨啊。

方即墨不再说话，应付这东西不是他的专长。

“你喝什么，我去拿？”奈何对方锲而不舍。

“不用了，谢谢。”

小若终于走开了，方即墨松了口气。

没一会，小若又过来了，端着一杯红酒。

“给你。”

方即墨只好接过来小口喝着。

此时，柳骄阳已经唱了两首歌而且喝的醉醺醺的了，柳骄阳这人什么都好，就是酒量不好。

方即墨早就把来找“美女”的初衷忘的一干二净，他此刻只想离开，但想到喝多的柳骄阳，只好呆着了。

方即墨喝酒慢悠悠的，奈何小若续的勤，所以没一会，也喝了不少。向来酒量很好的他，在这昏暗嘈杂的环境中竟有几分醉意。

“即墨，你醉了？”小若的声音有一丝魅惑。

“还好。”感到小若的靠近，方即墨想往边上挪，奈何已经是最角落了。

“你醉了。”小若说着，把手抚上方即墨的胸口，灵活的手指在衬衫第二颗扣子处打着转。

方即墨脑袋昏昏沉沉的，想起身，腿一软又坐下了。

“你醉了，我送你回家吧。”小若几乎是唇贴到方即墨耳朵上了，手指从胸口慢慢下移，划过每一颗扣子，直到扎到腰带里面的那颗。

眼看就要……

方即墨竟然发现自己慢慢起了反应，他的脑中警铃大作，一时间又恢复了清明。

推开伏在身边的人，站起来冲出包厢。

“我不是同性恋，我不是同性恋……”吹着热风，酒醒了一些，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

在钱柜KTV楼下站了很久，然后他打车去了医院。

“吱呀～”病房的门开了。

“大半夜的，不会是闹鬼吧。”李尚钦提着一颗心“屏气”静听。

这脚步声是……是方即墨？他大半夜来这干嘛？

方即墨只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不说话，想了很多。

为什么会对一个男人起反应？是因为太久没那什么了，还是因为自己也喜欢男人？

是因为林磬么？

看看病床上的人，根本没有喜欢的感觉。

还是，这是惩罚？

惩罚什么呢？惩罚我拒绝了林磬而导致他跳江么？

“你能不能告诉我，同性恋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咦？”方即墨的一句话让李尚钦也迷惑了，他为什么这么问，他不会真的喜欢上林磬了吧？不要啊，那我醒过来的时候，他跟我表白怎么办？（……）

两人都如脱缰的野马般在“胡思乱想”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殊不知，命运这东西，它要让两个人生出牵连，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

08.重生成一个植物人（八）

想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最可能是gay？

问度娘啊。

百度一下，你就知道。

理发师，服装设计师，混迹在时尚界的各种“师”……

很看重外在形象，护肤品一堆的……

特别爱玩自拍的……

配耽美广播剧的CV……

更有所谓“资深人士”的“资深观察总结”：

1、留飞机头的，10男9基；

2、喜欢健身的，肌肉男，10男9基；

3、喜欢打扮的，10男9gay；

4、各方面看都正常，30多还没结婚的，100%gay！

……

面对众说纷纭的答案，方即墨凌乱了。

无奈，只好向柳骄阳请教。

所谓的“请教”，是这样的——

方即墨：如果一个男人怀疑自己可能喜欢男人，那么他应该怎么确定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男人呢？

柳骄阳：等等，你把我绕晕了……

片刻过后。

柳骄阳：所以你怀疑自己喜欢男人？

方即墨：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是我？）

笑话，一般用“一个男人”“一个朋友/哥们/姐们/亲戚/XX”这种字眼，其实说的就是“自己”好么？

说专业点，这属于心理学知识。

说白了，这根本就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常识好么……

柳骄阳：哦～不是你啊。不认识的“一个男人”的闲事，我可没空管。

方即墨：好吧，是我，快说。

柳骄阳：你想要委婉点的方法还是直接的。

方即墨：直接的。（你特么的倒是快说啊！）

柳骄阳：Easy，去gay吧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喜欢男人”呗。这一招绝对是药力最猛、药效最快的。（也是最容易给人留下心理阴影的好嘛～）

方即墨：……（思考中）

柳骄阳：你是不是对植物人弟弟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询问的眼神。）

方即墨：滚。

柳骄阳：……（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号志灯”是W市gay圈内有名的gay吧，从外面看起来冷冷清清，完全没有想象中的繁华奢靡景象。但是，门前却停了很多车，其中不乏名贵奢华的，满满的自门口向马路两边排列开去。

方即墨和柳骄阳好不容易才在离门口很远的地方找到一个车位，下了车才慢悠悠的朝“号志灯”走去。

“你的车呢？”两人是开柳骄阳的车来的。

方即墨想到车还在停在KTV门口，又想到那天在KTV被“挑逗”的事，脸瞬间黑了。

“在KTV门口。”

“你还好意思提KTV，你为什么不等我我一个人走了？”

“你说呢？”方即墨打死也不会告诉他那么丢人的事。

“好吧，我不问了。”柳骄阳一阵心虚，好像是自己玩的太high先忽略了他的。

说着已经走到了门口，两人都被一辆突然急刹车停在门口的车吓了一跳。

只见那是一辆宝蓝色的骚包的宝马跑车，开车的男人一脸阴郁，在副驾驶座的男人下车后，又如来时一般快速起步，疾驰而去……

再看下车的男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左右，在车子走了之后才回头朝车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尽显失落。

方即墨不明所以，只是对那个车主的急刹车有些不满。

这事在柳骄阳看来却是见怪不怪。

宝马男开这么骚包的车，一看就是那种家里有钱的二世祖。而下车的年轻男人看起来有些青涩，温良无害的模样，应该是刚来没多久的MB。

宝马男带他离场，或许是他伺候的不到位，才惹了宝马男生气。

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也没受什么折磨吧。

柳骄阳见惯了“号志灯”的客人一个不满就把MB打的遍体凌伤的事，甚至有的人根本就是∫M爱好者。

柳骄阳虽然男女不忌，却还是想尽量离这个混乱的圈子远着点。

柳骄阳了解方即墨，知道他不是真的喜欢男人，虽然不知道方即墨是受什么刺激了才会怀疑他自己。

不过，柳骄阳也了解方即墨较真的性格，如果不能让他亲眼看看gay圈的混乱，他八成不会死心。

如果情况更坏一些，方即墨一旦沾染这个圈子，以他非黑即白的纯粹主义情结，肯定把握不好分寸，别说游刃有余，恐怕连全身而退都不能够。

“So，就让我这个最好的哥们拯救你出火海吧～”柳骄阳如是想。

“你确定要进去，不怕被吓到？”柳骄阳做出一副担忧的样子，戏还是要做足的。

“都到门口了。”就进去呗。方即墨一脸坦然，对于他来说，没什么比不能确认自己的内心更加恐怖了。

（在某种程度上，方即墨果然还是很单纯的么……）

李尚钦觉得他这次大概是真的要死了。

因为人们不是常说么，一个人在死的时候总是容易回顾往事。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面怎么说来着？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为人卑劣、生活庸俗而愧疚。这样，在临终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已把自己整个的生命和全部的精力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奋斗。”

按照这个世界闻名的标准，李尚钦开始回顾起自己只有20年的一生。

长相？——可圈可点。

性格？——中规中矩。

学习？——不好不坏。

家庭？——小富即安。

最大的优点？——厨艺好算么……

最大的缺点？——大概是平凡吧。

对人类的贡献？——这个……老子推翻了唯物主义！

濒死感言：

上天让我生在了缺水的北方，我没有珍惜。等到被水溺死又重生到植物人身上快要活活被闷死时，才追悔莫及。

如果上天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老子一定要离什么江啊河啊湖啊海啊水塘啊水池啊水坑啊远远的！！

！！！

对了，还要多多跟家里人沟通！

还有，一定不选任何要学数学的专业！

还要把喜欢的男人XXOO一百次！好吧，一次也好啊……

还有*！@#～$%^&*（）～`@#￥%……&*（*%￥￥#￥*……

如此这般，时间正在一点一滴溜走……

“号志灯”里，正在上演一场不小的骚动，让方即墨第一次进入gay吧的不适感被转移了。

引起骚动的两个人，一个就是在门口见到的从宝马车上下来的清秀男，另一个狐眼微吊，刁钻之态尽显，正是让柳骄阳和方即墨恨的牙痒痒的小若！

方即墨恨他的原因当然是KTV事件。

而柳骄阳的恨他的原因也可以推测出来，小若就是柳骄阳爸爸的情人，哦不，旧情人！自从小若把“魔爪”伸向柳骄阳之后，柳家父子难得意见一致的“教训”了他。

失去了靠山的小若只好又回到了“号志灯”，重操旧业——MB。但是，由于他得意时对人刻薄，“落难”后自然被各种排挤，这也是他为什么竟然冒险打起了方即墨的主意的原因。

似乎没有人知道骚乱的起因，只见清秀男突然就冲到小若面前冲他脸上打了一拳。

方即墨和柳骄阳听到骚动的时候，小若脸上已经挂彩愣在那里了，清秀男冷冷的瞪着他，似乎有深仇大恨的样子。

等小若反应过来要反击时，已经被围观的众人拉住了。（拉的真是时候……）

有吧少赶过来问怎么回事，清秀男红着脸不说话。

小若换上泫然若泣的表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冲上来打我。”

“肯定是他欺负人家新来的，像他那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柳骄阳如是想，瞬间对清秀男报以无限同情。（其实，明明挨打的是小若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