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九卿站在原地未动,又重复了一遍,“卿儿……,你自己回去罢。”极力的抑制着冲动,自己不想……伤害他。
“初寒……”九卿抬头,紧紧的盯着他,见他依旧是目光躲避,心下又凉了几分。
果然自己是被讨厌了。
以往出去都是初寒亲自送到了房间门口,再进去喝盏茶,复又撩了一会儿,方才恋恋不舍的走,今日却不想会是如此。
收回手,又抬头望了一眼,想张口问,为何会讨厌自己。却是怕引来更深的抵触,沉吟许久,终是转了身落寞的朝着房间走。
回到房间的路程虽短,但心里却觉得好长。
初寒是,九卿也是。
混混僵僵的走到了房间门口,推开门。
只觉得今日做的些荒唐事,心下后悔。想要说出口的话,到了嘴边愣是让自己变成了别的。
都说酒能浇愁,喊了门口的下人们,抬上了几坛子酒。
揭开了盖子,一碗一碗的下肚。
自己酒量一般,喝了两坛,神智倒是越发清醒了。
借酒消愁愁更愁。
只觉得今日做的事说的话,全都一股脑儿的涌上了心头。
九卿穿着白衫在庙会上悠悠起舞,长袖轻舞。
九卿望着他,黏黏腻腻的喊着那一声声初寒。
九卿握上他的手,缠上了他的肩,倾城绝艳的脸咫尺可见,白皙的身子未着一缕,银发披落,只需一伸手,便能握上那纤细的腰肢。
然后又笑意盈盈的望着他,柔柔的开口,温软酥媚的声音从那娇艳欲滴的唇中一字一字的吐露,初寒,我喜欢你。
欲,火掺着烈酒慢慢的从心里脑子里升腾。
又揭开了一坛酒,喝到一半。
猛地又想起了庙会前的王府里的那群人,心下一紧,手里的碗“啪嗒——”落在了地上。
觊觎卿儿的人越来越多了,越来越多了,卿儿只能是自己的,谁也抢不去,谁也抢不去。
只觉得脑子里一片发热,心里好像被不停地噬咬着,万般的难受,神智已经开始模糊了,唯一清晰的记得就是那如水一般的人儿。
卿儿,卿儿,卿儿……
心中的感觉越发的强烈。
夜凉如水,九卿院子里的柳枝早就抽出了细嫩的芽,郁郁葱葱的挂了满枝。
隐隐约约的听见有些杂乱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躺在床上的九卿坐起了身,方才又见初寒那番表情,恐怕今晚也是要一夜不眠了。
叹了口气,穿起了鞋子,披上一件厚衣服,挪着步子,朝着门外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门就“砰咚——“一声被撞开了。
定睛一看,喝得烂醉的初寒倒在了地上,初春的天还是透着寒气,微微一哈气,还是可以呼出白雾来。
“初寒,你喝酒了?怎么醉成这个样子?!”俯下身子,伸手就去扶初寒。
本来九卿就长的小,明明已经十九岁了,看起来就如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一般纤细瘦小,个子还没有到初寒的肩膀,艰难的将初寒扶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搀到了自己床上,“初寒地上凉,我先去叫人熬碗醒酒汤吧。”
银色的发,顺着肩膀滑落。
白皙的颈间,精致的锁骨,有些宽松的里衣,随着弯腰的动作,慢慢顺着肌肤下滑,露出了白玉般的胸膛,慢慢的贴近,隐隐的清香萦绕在鼻尖。
yuhuo在体内深处渐渐地升腾蔓延。
“卿儿……”初寒唤了一声。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方才磕了那一下就已经醒了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望见了九卿,顿时又醒了几分。
“卿儿……”借着酒劲,初寒开口,“卿儿……,别走……”似是恳求,又似是期待。
许是酒上了头,白皙俊美的脸上微微的发红,桃花眼里藏着九卿看不懂的感情,在眼底泛滥开来。
这一句话,让九卿愣了神。
心底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弯起了嘴角。
酒后吐真言,只需这一句话便好,只需这一句话,他就知他并没有讨厌自己。
春夜的寒风随着张开的大门,徐徐的吹进了房间里。
九卿转身关了门,又走到床前。握上了初寒的手,柔声细语,酥软的声音分外的蛊惑人心,“初寒,我一会儿就回来。”
感觉握上自己的那柔荑渐渐地抽离,听见人儿说自己要离开,初寒心下一紧,手上加重了力道,将九卿拽到了床上。
猛一翻身,将他压到了身下。
“初……唔……”霸道的吻,不由分说的吻了下去,吻上那樱红色的唇,将要说出口的话淹没在了唇边。
撬开贝齿,长驱直入,缠上了那软滑的舌,唇齿相交。
脸被憋得红红的,一时乱了呼吸,突如其来的吻差点没让自己喘不气过来。
九卿伸手,想要推开,但是无奈身上的初寒压得就如磐石一般,任凭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
按住九卿想要挣扎的双手,举过头顶,按下。
紊乱的呼吸混杂着细细的jiao喘在房间里回荡着。
缠绵了许久,初寒方才停下来。
稍稍离了些位置,细长的银丝断了,随着嘴角淌了下来。
“初寒……”舌突然失去了禁锢,九卿开口,唤了一声。九卿虽是狐妖,但是却对人间的情事并不了解,还是想着去帮初寒熬碗醒酒汤,。
殊不知这一声,着实让初寒的欲望又添了把火。
酥软妩媚的声音,恨不得狠狠地将眼前的人占有。
随即湿滑的舌又顺着淌下来的银丝,滑到了颈间,锁骨,一路吻了下来,恨不得将身下的人生拆入腹,用力的舔咬、啃噬、吸吮,印上了一个个莓红的印记。
“唔……”细细的呻,吟,感觉到啃咬身体的力道渐渐加重,九卿闷哼一声,“初寒……,痛……”
灿金色的眸子水雾氤氲。
初寒抬头,对上那灿金的眸子,墨色的眸子里早已经被焚了身,哑着声音,唤了一声,“卿儿……”
顿了许久,终是开了口。
将那日夜所思所想所求,但始终无法开口、不能开口的欲望借着酒意,一字一字的说了出来:
“我想要你。”
迷离的睁着灿金色的眸子,虽然不懂,但是九卿知道,只要是初寒想要的,自己便一定会给。
点点头,应了声“好。”
褪去宽松的里衣,印上白皙的胸膛,身体渐渐被染上了绯色。
继续向下延伸。
玉白的纱帐内,烛火轻轻摇曳,交缠碰撞的躯体在纱帐上映出了影子。
重重的呻吟喘息回荡在房间里。
一片春意盎然。
第四十五章
次日,天微微亮。
宿醉的头痛隐隐的也随着清醒过来。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坐起了身子,猛地想起昨晚自己做的那场梦,顿时红了脸,自己怎么能如此想呢!卿儿若是知道自己对他有这种想法,定是会讨厌自己的。
踌躇了一阵,复定睛一看,这……这布置不是自己房间里的!
猛地又一转头,凌乱的床铺,满床狼藉。
努力的回想着昨夜的事情,初寒又惊又喜,卿儿,终于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了。
自己期盼这么久,压抑忍耐这么久的渴望,今日终于……
只见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光溜溜和的自己盖着同一条被子,躺在自己身边,白玉般细腻光滑的肌肤上,印上了一个个青紫的痕迹,掀开被子,隐隐的还可以瞧见床垫子上的猩红血迹还有大腿的内侧那遍布的干涸baizhuo。
“卿儿……?!”难以置信的开口,昨夜的……难道不是一场梦吗?!还是自己现在还在做梦?!
猛地在自己大腿上一掐,哎哟,居然痛。
“卿儿。”伸出手,颤抖着,又惊又喜的摸了摸九卿的脸,指尖轻轻地摩挲着,桃花眼里的笑意都快把这春日的寒气给融化了。
初寒伺候了九卿五天,那日醉酒,一上来变没节制,半路上九卿就晕了过去,早上也是在日照三竿时才醒了过来。
九卿醒来时,只觉得浑身无力,口干的厉害。缓了一会儿,想要坐起来下床倒杯茶喝,熟不知这一起身,后面的痛楚就猛地袭来。
“嘶——”痛哼一声就倒在了床上,方才不觉得,现在身子完全清醒了过来,疼痛也随着清醒过来。
趴在床上,闷闷的痛哼着。
初寒一进来,便瞧见九卿可怜兮兮的趴在床铺上,灿金色的眸子望向自己。
“卿儿,你……醒了。”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欣喜和激动,细长的眉弯起,桃花眼里盈盈的笑意。
坐在床上,想要把九卿抱在怀里。
当手碰到时,九卿望着他,灿金色的眸子满是水雾,xiati的痛感针刺般传到了全身,蹙着眉,嗫嚅着开口,“痛……”。
顿了顿,皱着眉,又接着开口,“水……”。
倒了杯茶,小心翼翼的将人抱了起来,喂了水。
又拿起桌子上的一碗粥,心疼的道,“我刚刚吩咐厨房给你做的补粥,卿儿你尝尝。”
一口一口吹凉了,喂给九卿吃。
九卿放软了身体,柔柔的靠在他怀里,任初寒喂自己。
“刚刚大夫开了些药,可能要稍等会儿,卿儿身子累,就先休息会儿吧。”将怀里的人又小心的放到床上,温柔的开口,一双眼里满是宠溺和纵容。
九卿点头,听话的躺在床上。houxue依然是肿胀疼痛,不禁的又皱起了眉,情事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清竹带的那些个不伦不类的书,他也是看过几本,虽然没有经历过,但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记得书中的都是女子,想不到男子也可以,而且还这么痛!
闷闷的想着,眉头越皱越紧。
“卿儿”,初寒轻唤,心疼的问,“怎么,还很痛吗?”
“恩。”九卿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不痛。”
“傻卿儿。”柔柔笑着,在九卿的额头上轻轻印上了一个吻。
九月,天气凉爽好个秋。
徐徐的秋风袭来,染红了枫叶,吹落了夏花。
江南的风景依然秀丽可人。
这几年的变化挺大的,要说怎么个大法,就是杜若成功的收服了杜堇,凭借自己这三寸不烂之舌还有那摸爬滚打的厚脸皮撒娇法,成功的制止了各种想要接近杜堇的女子,而且也成功的黏上了杜堇。
至于韩秀儿,他们的母亲。倒也是双手赞成,自己平日里就忙,虽说酒楼的生意红火,但是韩秀儿还是依然跑着各地老搜罗菜系,所以酒楼的牌子就越来越响。这一跑不要紧,与他们兄弟俩接触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每次回来都担心自己的宝贝儿子有没有被坏女人拐跑,每次都盯紧得很。知道他们兄弟两……,恩断袖,心里倒是舒了一大口气,拍拍他们的肩,笑道,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开明的很。
再说唐莲和宋雨,唐家大老爷和宋管家这么两个大好男子却未娶妻,实在是令人不解。没错,人家两个本来是一对,当年是唐元末的父亲硬逼着自己娶妻,要不就打死宋易尘。唐家老爷本来暗许他们私下里在一起,但是传宗接代的事儿,可不能耽误了。唐元末没法了,只能顺从娶了一位妻子,不过这位妻子当年难产,生下唐莲就驾鹤西去了。唐家大老爷倒也也没再逼着唐元末在续妻,所以他就和宋易尘在一起了。唐莲从小就耳濡目染,再加上宋雨又百般的对他好,自然而然的喜欢上他了。二人日久生情,宋易尘和唐元末倒也是支持,默许了他们在一起。唐元末和宋易尘他们二人私下还笑嘻嘻的商量着,等唐莲和唐元末再大一些,就要收养个孩子来做孙子。
天高云淡,金桂飘香。
又逢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
长安城出事了。
丞相谋反,大皇子肖浅被杀,五皇子被丞相所控制。丞相外只是宣称皇帝身染怪疾而亡,大皇子也是。
今年,丞相又辅佐着五皇子肖允登上了王位,挟天子以令诸侯。朝里的大臣官员们差不多都买通了,就差剩下的各地藩王。
召集了各地亲贵王侯赶往长安,举行新帝的登基仪式。
当然,初寒也受到了邀请函。虽然是异姓,但到底与皇帝有血缘关系,而且封至亲王,自然要参加新帝的登基仪式。
收拾行李,准备出发。本来只是邀请着初寒一人,但是他不放心把九卿独自留下王府,不知此行要多久,而且府里的下人们都各怀鬼胎,要是自己不在,九卿被欺负了怎么办?索性就带上九卿一起去。
其实更大的原因是,他不舍得与九卿分开。
备好马车,登基大典定在十月初一,去往长安需要将近半个月的路程,所以只能提前出发了。
杜堇唐莲一行人,都纷纷来给初寒送行。
“你小子,难道要定居长安吗?”杜若问。
“对啊,初寒和九卿你们还会回来吗?”唐莲也不舍的开口。
初寒笑着,“还会回来的,估计要等到明年了。”新帝登基大典事小,但更重要的是身后的丞相,定是要变着法子来收拢打击各地的王侯,看样子,是要留着他们这些人在那里过年了。
闲谈一会儿,依依不舍的告别着,初寒和九卿踏上了前往长安的路。
马车徐徐的行驶着。
一路上欢欢笑笑,半个月的时间倒也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长安。
掀开轿帘,初寒小心翼翼的牵着九卿走下了马车。
长安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比着江南更甚繁华。
月杨楼。
门口的红灯笼随着秋风在人群中瑟瑟的抖着,不知在此屹立多久的楼宇仍然光鲜亮丽,丝毫识不出岁月的痕迹。
初寒牵着九卿的手,走了进去。
旁边的小二殷勤的走了过去,招呼着,“哎哟,几位爷您里面请。几位爷要点什么?”
“一人一间上房,”说完伸手搂住九卿的肩膀,“我们两人一间就好了。”初寒开口,招了招手,身后的下人立即拿出了一锭银子。
“好嘞。”喜笑颜开的接了过去,殷殷勤勤的引着初寒一行人往楼上走。
九卿坐在椅上,伸手摘下了兜帽。
下人们的眼神一闪,迅速的低下了头。
那双眼睛,不管是看几次,每次对上了,都觉得心中好像被什么牵引着一样。
初寒笑着,伸手帮着九卿解开了斗篷,“我听说这里的点心吃食都很好吃,一会儿我们去瞧瞧吧,卿儿?”知九卿一向喜欢吃这个,初寒一早就打听了好了这长安城的名吃。
车马劳顿,九卿睁着疲惫的眼睛,摇了摇头,“晕。”半个月的行程下来,每日都是在马车上跌跌荡荡度过,大路还好,去长安城免不了要穿小路。每次穿小路的时候,九卿都觉得自己快被晃晕了,胃里翻江倒海的。
初寒每次都是心疼的抱起九卿,让前面的马夫小心行驶着。
“还难受吗?”心疼的捧起九卿的脸,问道。
“还好,有点困。”九卿摇摇头,又接着说道,“初寒,我想睡会儿。”抬起眼,望着初寒。
“嗯,那你休息吧卿儿。”宠溺的揉揉九卿的脑袋,银白色的发丝软软的,感受着掌心里的温软的触感,静默许久,本来想让下人们去帮着买一些吃食,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要交代的事情太多,随即开口道,“我去买些吃食回来,卿儿在这里乖乖等我。”
“初寒……”九卿揪着初寒的袖口,灿金色的眸子担忧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