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控妹控恋爱物语 上——亦湉

“既然好不容易出来，我们别聊这么头疼的话题了嘛。”季玥轻轻把头靠在夏隽瑀的胸膛前，语调轻柔，没有往日和季牧吵架时的蛮横。

大概爱情就是这样吧。如水一般，至柔，因此磨去了季玥身上有些尖锐的棱角，让她的眸子更加亮，甚至亮得在看到夏隽瑀时会微微地害羞起来。

一声轻笑，夏隽瑀点点头，“不说这些，太烦了。前面就是星梦公园了，去那吧。”

“嗯。”少女抿唇微笑，拉上少年的手。

星梦公园，名字一听就是神秘浪漫的象征。浸泡在月色下的深蓝色公园，安静的树和草，挂满风铃的树枝上清脆的声音。

“在这我们拍张照吧，一定会非常美的。”季玥笑道，拿出手机，冲夏隽瑀摇了摇。

夏隽瑀淡笑点头，凑了过来。

“咔嚓！”

这一刹恰好风来过，两人的刘海被吹得很乱，但没有吹乱二人脸庞上的幸福。身后树上的风铃在树叶的遮掩下是银白色的，璀璨犹如细细星点。少年眉目安静如画，女生笑靥灿如夏花。

“真好。”季玥抿唇，低头看着手机，“我要一直存着，我们的第一张合照。”

拉过季玥的手，攥在手心，夏隽瑀又回忆起那个夏日午后告白的场景。

逼近暑假前的上课日子，无非是最闷热最难熬的一段。没有空调的教室，空气间浮动的热浪，还不得不把所有注意力放在期末考上。晒得滚烫的操场，连同树木一样打焉的学生们。

“又是一节拖课……”季玥重重地叹气，转着手里的笔。中午没吃多少东西的她饥饿起来。

“嘿，季玥，看外面。”前桌的女生往后靠，指着窗外。

“嗯？什么？”季玥看过去。

走廊上，白色校服穿得干净洁白的少年站在铺满阳光的地方冲她静静微笑，举起了手里的蛋糕。

从没有那么一刻，季玥觉得有一种人，是命中注定就属于她的。

季玥眼眶有些刺痛，笑得咧开了嘴，用力地点点头。

坐在校园的楼梯上，举目望去的是蓝天，季玥咬着嘴里的蛋糕，听到少年说出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话：“我们，可以试着在一起吗？”

季玥望过去，嘴里的蛋糕甜的可以。她咽下，望到少年眼底莹亮且期待的目光，用力地再次点头：“嗯！”

“哎呀！”季玥忽然尖叫起来，“糟糕，现在都九点了……”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震动起来，果不其然是季牧这个催人精的电话。

“嘘……”季玥冲夏隽瑀眨眨眼睛，接起电话。

“季玥！几点了你答应我几点回来的”

“我正在回家的路上！不小心……不小心坐反车了，要不然早到了！”

“你是没长脑子吗？”

“啰嗦！你暑假作业做完了没有啊？马上到家啦！”季玥挂了电话。

一回头，看到夏隽瑀一幅哭笑不得的样子，季玥就哭了脸。“又要分别了。”

“你哥哥真的好可爱啊。”夏隽瑀弯唇道。

“可爱什么啊！烦死人了，送给你好不好？”季玥一顿，“不过肯定你不想要，你哥哥那么优秀。”

“是呐，我哥哥很优秀呐……不过，我又不像他那么出色。”夏隽瑀说道这，有些黯然地垂下头。

季玥看在眼里，目光温柔，揽过少年的手臂：“好啦走啦，送我回去吧。”

三

有一刹那绚丽的展开，深邃微白色的天空被朝阳的光芒喷洒，卷卷浮云染上缕缕金色。

被闹钟吵醒的季玥揉了揉一头黑发，懒洋洋地坐了起来，困倦写满一脸。

挤牙膏的时候她看到昨晚就被挂在衣架上的校服，叹口气，又到开学了。不过她也觉得松了口气，可算开学了，又可以见到夏隽瑀了。

换好校服走出房门，季玥去冰箱拿牛奶的时候余光一扫，撇到书房。头发一头鸡窝似的季牧趴在书桌上，口水就差流了一桌。

昨晚猛赶作业，季牧决心要熬夜与作业决一死战。

少女忽然起了玩心，踮起脚悄悄走至哥哥身边，俯下身，深吸一口气。

“起床啦！”

“啊！”季牧犹如起尸一般坐起，满脸惊愕。

“呵。”季玥抿唇一笑，背过头去，“起床了，今天开学。”

“你要死啊季玥！”季牧气恼地揉着头发，两圈黑眼圈浓浓地刻在眼眶。

“否则你要迟到了！”季玥清清嗓子，回头，咬着牛奶的吸管，认真地点头。

“唉唔！”季牧重重地叹气，把一团的作业粗暴地塞入书包。

早晨七点。

“咚咚咚！”季牧跑下楼梯，穿着白色的校服，扣子顽劣地没有扣好，露出里面的衣服，横挎书包，嘴里咬着面包，跳上自行车。

今日天气好得实在过分，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因为开学而也充满了新生的活力。清晨还不算太热的阳光若隐若现地浮动在季牧的脸庞，微风轻拂，鸟儿高鸣。

“季牧，上课啊？”门口的门卫大爷摇着蒲扇笑眯眯地问道。

“是呐！大爷早上好！”

“车骑慢点哟。”大爷好心提醒着。

“没事！”出了小区门，季牧咬牙骑得更快，硬是有一种要把自行车骑出宝马的感觉来。

分秒间，就有一辆漆黑的宝马擦过他身边，季牧侧目，看到后座那张侧脸时恍惚了一下。啧，在哪儿见过

季牧抄了小路，等赶到学校时，刚刚那部宝马车也停了下来。

季牧牵着自行车，随便把头一侧，顿时脸色变了。

白色校服的扣子扣得整齐，漆黑色的发，刘海下是与发一样黑的眼睛。笔直的背影，黑白分明，走起路来逼人的气压。

夏……夏隽希！

季牧立马扭头，快步冲向停车处。

今年上了高二的季牧分了文理班，他自然是报了理科班。学校一向是以成绩分班，他想着，就以自己高一的破成绩，不知落在了那个尾巴骨的班级。

怀着无所谓的心态，季牧踏着步子，爬上三楼。唔，是……高二四班。

刚踏进班级，抬起眸，季牧就愣在了原地。

“夏隽希，早上好。”

“早上好。”戴着黑框眼镜，夏隽希点点头。

他……为什么会和自己在一个班！

季牧后退几步，看了眼班牌。没错啊，就是高二四班呐……

“同学”有个人拍了拍他的肩。

“嗯？”季牧顺着声音看去，面前的男生笑容非常明媚，皮肤很白，戴着个眼镜，眼睛眯成了线。

“你叫什么名字”男生摇了摇手上的花名册，“哦对了，我叫吴熙镜。”

他点点头：“季牧。”

“季牧是吧……”吴熙镜点点头，翻了手上的花名册，“好，欢迎加入高二四班。”

“我，我真的是高二四班的啊？”季牧指着自己的脸，“可，那个是夏隽希，我会和他一个班”

吴熙镜意味深长地笑笑：“这次分班不是按成绩哦，是随机的。”拍拍他的肩，“快点进去吧，要上课了。”

深吸一口气，季牧随即抬头，目光坚定地落在教室内那个白色的身影上。不就是有点小摩擦吗，草，季牧你这么磨磨唧唧的是个爷们儿吗？想到这，他扬起嘴角，大步地踏进教室内。

正在默读开学演讲稿的夏隽希抬起头，看到季牧一脸牛气冲冲的时候也愣了下。镜片下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诧异。四目就这样冷不丁地撞上，季牧尴尬得脸都有些烫，一时目光不知往哪放。夏隽希点点头算是招呼了，复而又低下头来。

季牧按照座位表坐在了夏隽希的身后。就算刚刚再怎么尴尬，季牧终究不是女生有那么多心思，没过几分钟就把这份尴尬抛到了九霄云外。大大咧咧没心没肺，这才是季牧。

早会的时候，日光烘烤下，每个学生的表情都如死灰一般。主席台上，夏隽希款款地站在那里，微微颔首地演讲着，天上过分耀眼的阳光好似一团光晕聚集在他身边。

季牧眯起眼睛，擦去额上的汗水，呼口气，望去。

真的……很好看的人啊。

优秀完美，和季牧这种浑浑噩噩过日子的人，几辈子也没有一星半点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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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就是班长的夏隽希直到高二再次担任这个职位在所有人眼里都是理所应当的，因此当班主任宣布这个事情时，连询问全班的意见都省略了。开学早上碰到的眼镜男吴熙镜则是学习委员，笑得一脸谦逊，推眼镜的样子举手投足间都是学霸的风范。

至于季牧。

没有一丝这方面兴趣的他自然什么职位都没有，也落得清闲。

“你叫……嗯，抱歉，什么？”下课间，季牧趴在课桌上，有双手在他桌子上敲了敲。

“我吗？”他揉揉眼睛，看清来人，正色道，“季牧。”

“季牧，你好。”夏隽希点头轻笑，“可以帮我一个忙么？”

“什么？”

“我们班好像还没有副班长，今天学校那边要开会，你可以暂时代替副班长陪我去一下么”夏隽希望着季牧，语调平稳。

“我”

“是。”

“这样，可是……全班这么多人为什么是我？”季牧摊手，一脸苦逼。

“因为你坐的离我最近。”夏隽希眉宇间轻描淡写，拿起笔记本，再次敲敲季牧的课桌，“走吧。”

季牧白眼一翻，只好手插在口袋里跟上去。

刚走出教室没几步，身后就炸响一个女生急匆匆的呼喊声：“班长！班长！”女生追上来时已经在喘气，“我想，我想当副班长，所以这次，要不然我去吧。”女生咬着嘴唇，眼睛很亮。

像得到救星一般，季牧赞同地猛点头，却被夏隽希一把拽了过来。英俊的班长还是有条不紊的语调：“同学，是老师说的吗？”

“啊，不是啊。”女生瞬间红了脸，尴尬地躲闪开目光，“是……”别扭地攥紧手心，上面捂着厚厚的汗，“我自己想当还没和老师说。”

“那样，不太好吧？”夏隽希微笑地看着女生，顿了片刻，“还是算了吧，要迟到了，我先走了。”拽着季牧就上楼。

女生被丢在原地，身影窘迫。

“喂！”季牧被拉了几步极其不满，“那个女的那么想去你干嘛不让她去嘛？”

“太麻烦了。”夏隽希抬眼看他。

“哈麻烦”

“是啊，会吵个不停的。”

“哦。”季牧恍然大悟，“你是怕人家姑娘借着这个机会骚扰你，对吧？”

“大概吧。”前方就是会议室，夏隽希走上前一步，推开门。

会议室内光线比较暗，推开门的一刹涌进了许多光线，在里面的人都回头看时，正好是夏隽希和季牧并肩。因为逆光，两人只留下一圈剪影，以及暧昧色彩的轮廓。

季牧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他本来就是临时找来充数的，所以只是老实地跟在夏隽希身后。坐下后，他才体会到夏隽希的人气果然挺高，四面八方的目光犹如夏隽希身上安有磁铁般被吸来。

可这一看，他才发现，班干部大部分都是女生。虽然也有男生，但实在少得可怜。

“唔，都是妹子。”季牧耸肩，自言自语。

夏隽希看他，淡淡道：“你别到处看了，等会儿笔记……算了，我来做吧，你就安静坐好就行。”

“知道哈知道哈。”

四

“开会真是比上英语课还无聊。”走出会议室，季牧抬起手表，已经逼近六点。夏天的夜晚来的很迟，夕阳笼罩成浓墨重彩的流动色泽，树影婆娑。

“对不起，耽误你这么久的时间。”夏隽希认真地说道。两人并肩走回教室。

“啊，没什么啦，只不过迟些回家就是。”季牧摆摆手，打个哈欠，“嗯，今晚煮点什么呢，哎哟好头疼。”

夏隽希脸上淡淡地一愣：“自己煮饭”

“嗯。”季牧轻轻点头，“父母都在外地。还有个妹妹。”

“我父母在国外，家里有个弟弟。”听到季牧的话，夏隽希若有所思地说道。

此时二人走到班级，各自背起了书包。

“你家离学校远么”夏隽希问道。

季牧歪着头琢磨一下，皱眉点头：“嗯，骑自行车要挺久。”

“今天这么迟了，那我送你回去吧。开车应该会更快一些。”夏隽希背好书包，站在班级门口，背好是一大团橘红色的夕阳。勾画出的清瘦轮廓，无法言说却强烈盛大的美好。

季牧脱口：“不用！”觉得语气太过强硬微有不妥，补充道，“不用那么麻烦啊。”

“没关系的。”夏隽希已经走出门外，看样子是不容季牧拒绝。语气虽平平随意，但却还真让人无法拒绝，“不麻烦。”

第一次和夏隽希并排坐在车厢里，季牧看着车窗外夕阳的光掠过脸颊，忽然不真实起来。

高高在上仿佛神一般的夏隽希，此刻和自己一起，回家。

其实高一的季牧对夏隽希真没多少印象，否则也不会那么久也没认出来。但当真正意识到眼前的人是那个优秀少年时，又会不由自主地惊叹起来。

好比你并不喜欢某个天王巨星，可有一天若有机会与他面对面，你还是会油然而生一种兴奋。

“到了到了！”看到熟悉的巷子，季牧高呼道，抓起书包跳下车。

夏隽希把车窗摇下，柔和地看着他。

“那个，谢谢啦。”季牧抓着头发，眼睛四处看，半天挤出一句话来。

“再见。”夏隽希微笑道。

看着宝马车消失在拐角处，季牧伸了个懒腰，就往家的方向走去。

大老远就看到一个身影站在楼梯口处，好像在看些什么。

“季玥！”被喊住的少女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哥哥一步步走向自己。“你怎么在这”

季玥脸上浮过不屑，耸肩：“我在等你啊，这么迟还不回来，饿死了。”

季牧呆了半天，一笑，揽过妹妹的肩：“是等我啊，那就好！今天迟了，还不是因为……算了算了，回去小爷给你煮好吃的！”

“嗯！”季玥白眼看他。

回去的路上碰上堵车，卡在半路的夏隽希拿出手机，开始玩手机游戏。

“少爷。”司机唤道。

“怎么了赵伯”

“那个人，好像是小瑀少爷吧？”

闻言，夏隽希探头看去，走在人行道上，一个军绿色书包的少年他不会认错，那的确是小瑀。只是……他蹙起眉，这个方向，不是弟弟回家的方向吧？

“一定是恋爱了吧。”夏隽希很轻地说道。

“少爷，要叫小瑀少爷么？”

“不用了。”夏隽希答道。有些时候，就算装作不知道又怎么样。反正从小到大，装傻，夏隽希没少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