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纹丝未动的章节和字数,有点儿无奈,实在是太无聊了,就顺手搜了一下他的名字,结果出现了一个让我没有想到的资料。
是一个叫做情根深种的脑残粉的人,也是一个作者,前几次我根本没有看到过有关这个人的资料,没想到现在迅猛地排到了第一页,甚至再往下还有很多关于他的讨论。
我以为是个男的,结果资料不详,写耽美的,而且自称专注情根深种一百年,只写情根深种文的同人,别的东西一概不碰。
评论有褒有贬,厌恶同性恋的都是骂的,说她不要脸,拿别人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东西随便YY,也有支持的,说情根深种的文每一篇的男主都有一个体贴到极致的好兄弟,不让人YY都不行。
看到这儿,我忍不住笑起来,他们说的好像没错,情根深种的文确实有这毛病。
虽然男主很喜欢女主,很宠爱,但是兄弟放那儿,还写的那么好,总让人觉得别扭。
我正看着,门打开了,闻孟凉拎着菜进来,我把电脑关了,打算站起来帮帮忙,他把东西放下,冲我摆摆手,拿起笔写:你坐在这儿不要动,我做给你吃。
我就退了回去,饶有兴致地看他忙活,忙了一会儿他有点儿热,就把外套脱了扔在沙发上,露出白净的脖颈和有点儿瘦的身体。
我走过去,从背后把他抱住,在他的脖子上轻轻亲了一下,他僵住不动,耳朵尖上浮现出红色。
我让他转过身来,专心致志地与他接吻,我在想,我想让他一直待在这里,永远,一直,待在我身边。
我说真的。
那天晚上他做的菜很好吃,还买了酒,整个过程都弄得很周到,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是我过生日呢。
我喝多了酒,抱住他使劲啃,啃着啃着就啃到了床上。
三下两下里把衣服扒掉了,燥热感从身体里不断地冲出来,最后集中在弄个地方,我笑着吻过他的眉梢眼角。手指探到了后面,进入得那个瞬间,他发出了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喘,腿被我举的很高,又似羞耻又似高兴的闭着眼睛。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我看看身边熟睡的闻孟凉以及被单上干涸的白色痕迹,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在这个时候,我需要一根烟,坐在床头吞云吐雾,边上睡着劳累过度的男孩,该多么有意境。
掀开被子下了床,他被触感惊醒,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双手摸上自己的眼睛,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我从床头撕了纸扔给他,然后自己去了洗手间。
距离高考还有两天,我们班没有学习氛围,大家如同疯了一般在校园里疯狂拍照,有钱的同学拿了照相机来狂照,有手机的不管像素行不行,也狂照。
班主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管这些事情,到了这个时间,事情已经有了定论,在荒唐的行为,也挡不住自己对未来的那点儿明晰的了解。
谈恋爱的男女生也大胆起来,不再偷偷摸摸地约会,离别分离近在咫尺,没有什么比亲近更重要的。
常轩峰在座位上念念叨叨,还是说他的南唐李煜,又唱歌,又念词,把生活过得生了花。
我转过头看他,问“你玩游戏吗。”
他摇摇头,疑惑地看着我。
我从底下探过去,握住他的手,然后又松开,起身走了出去。
阳光耀眼,我站在阴影下一本正经地对他说“等以后,你也去玩西游,我娶你,咱俩结婚,再养宝宝。”
他没反应,片刻后问“你说什么?”
我说“游戏里结婚有好处,但是女生的话结了婚总爱要东西,到时候你注册个女号,我俩结婚,你可以取名叫南唐李煜,嗯,为了配合你,我把名字改成小周后,怎么样?”
他抿着唇不说话,又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说“何肃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这件事情,这个游戏我玩很久了,之前也有女生找我结婚,我没答应,脑子一热就跟常轩峰说了,看着他的笑容,我又伸手摸摸他的头发。
心里絮絮叨叨告诉自己不对,却挡不住一腔热血,傻逼兮兮。
可惜的是,我不能去约跟常轩峰读同一所大学了,高考前的那个晚上,也就是6月6号晚。
六六大顺,这么吉利的数字,他在从教学楼回宿舍的路上被一群人拖到角落里打了一顿,连走路都成了问题。
第二天我就知道了这件事情,考完前两场我去医院看他,他怔怔地望着我,说“何肃,我是不是破坏了你跟别人的感情?”
我替他掖好被角,说“没有的事。”
他明亮的眼睛依旧明亮,盯着我看的时候有星星点点的光芒,他说“我在之前看到你跟别人接吻。”
第二十八章:小浣熊
我从来没让他去过我住的地方,他看到?或许,就是上次那唯一一次跟闻孟凉在学校里接吻吧。
真是不巧。
我伸手爱怜地揉揉他的头发,凑到他耳边说“小李煜,睡一会,你得好好休息。”
他闭上眼睛,睫毛轻颤,手握成拳,片刻又松了开来。
我正准备起身离开,他又坐了起来,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说“何肃,你毁了我的高考,我本来可以跟你读同一所大学的,在这之前,我每天都在很努力的学习,就算不能跟你上同一所,我至少也能考上一所一本学校,被你毁了。”
他脸上还带着笑,一如既往温柔阳光的模样,我的手伸下去想碰他的头发,他躲了过去,靠在床头不说话,胳膊上打了绷带,脸上也有伤,狼狈不堪,却没有抱怨太多,我知道,他只是说了一个事实。
走之前,我对他说“我们分手吧。”
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我转身离开,却突然想到自己的东西忘在了床头的桌子上,又转了回去。
他仰面靠在床头,眼睛中凝聚了泪水,然后滑到眼角,从脸侧落下来,看到我回头,还是没有动,反而露出了一个笑容,酒窝还是很明显。
帅气又好看。
我没说什么,拿了东西后转身离开。
6月7号考完,我收拾书包回了出租屋,班里对常轩峰的受伤表示难以理解,他从来不惹别人,但是这一次却被打了,而且还是在这种节骨眼之下,我没有什么可说,只能神色平淡地听他们讨论。
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人突然又想几天前一样立体起来,人缘不好也不坏,爱读书,喜欢古诗词,崇拜南唐李煜,自己买的书上都写着李煜的名字,几乎从不外借。
物理后来学的很棒,老师讲课的时候会在下面应和,思考问题的时候嘴唇紧紧抿着,笔喜欢拿在右手中转圈。
我走在路上,看着蓝色的天空,感觉着微风轻轻刮在脸颊上,一瞬间又笑了起来。
我又想起了几年前闻孟凉的样子,乖巧安静什么都怕,认真努力没有那么多想法,他变了,不可理喻,随意伤人。
我已经没有办法掌控他了,虽然他见我的时候还是怯懦欢喜的样子,但是却越来越远。
我推开门,他正在厨房做饭,饭菜的香味入了鼻尖,我深吸了一口气。
把书包扔在沙发上,走进了厨房。
他皱着眉头炒辣椒,呛的眼泪都落了下来,我走到他身边,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部,他手中的动作没有停,扭头吻了一下我的侧脸。
我走回卧室,把他昨天洗过的衣服叠起来放进柜子里,又走到冰箱那儿拿了一瓶水出来,坐在电脑前一动不动。
饭菜端上桌后,他递给我一张纸条,字迹更加刚劲有力。
:你现在正在考试,要吃好一点儿,才能考上一个好大学。
我把纸条放下,把右手从鼠标上拿起来,缓缓站了起来。
低声说了一句“闻孟凉,你做的过了。”
手扬起来,“啪”的一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清晰可闻。
他一手摸上自己的脸颊,一手过来拉我的手,我躲了过去。
一言不发地坐在了沙发上,他站在桌子旁写字,写好了立即塞给我:对不起。
我抬头说“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滚,行吗?”
他愣了一下,通红的侧脸指头印格外清晰,却没有哭,有点儿复杂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双手撑着自己的头坐在那儿,感觉眼前黑漆漆的,灯光明明很亮,我却觉得所有东西很暗,就像是做梦一样。
晚上十二点多,我看了一下表,从电脑前离开爬上了床,他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原本还是小的,后来越下越大。
到了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我睁着眼睛往外看,雨水砸在窗户上,时不时想起两声轰隆隆的雷声。
我又从床上爬了起来,拿着伞走了出去。
他走了以后我自己吃了一点儿饭,没有吃进去多少,却拿了两瓶啤酒灌进了肚子里,这会儿酒还没醒,走路不稳当,连锁个门都锁了好几分钟。
漫天的雨水中我拿着伞站在街道上,不知道要往哪里去,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我顿了一下,忍不住想起来以前看过的灵异小说。
刺骨的冷意从裸露的皮肤上传到大脑里,我转身往回走,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本来头就晕,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伞被远远扔了出去。
蓝色在黑夜里变成了黑色,翻了个个儿接雨,哗啦哗啦的。
我本来是想站起来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又觉得坐在这儿挺舒服,我爸之前跟我打电话说让我考完试立刻就去宁远打工,我妈身体不太好,现在年纪大了点儿,又得在医院花不少钱。
他连嘱咐我一句好好考试都没有,就说了这么一句,订火车票已经晚了,我就直接跟长途客车站那儿打了电话,考完试,9号就出发,连家都不用回了。
反正书都不要了,直接卖了就行,嗯,考不上不上,也不用复读,断了后路。
没有后路。
我从地上站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雨水,往家里走,雨一淋,脑子倒是清醒了不少,雨伞被我扔在那儿不想拿,反正没了以后可以再买。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了蹲在屋檐下的闻孟凉,他穿着一件短袖,冷的发抖,头发湿哒哒的贴在额头上,跟我一样狼狈不堪。
我跑过去抱住他,蹲在地上用脸碰住他的脸,倏然吻住他的唇,用力顶进去,不停翻搅。
他伸着胳膊抱住我的脖子回吻,本来是蹲着,现在索性坐在了地上,整个人上半身挂在我身上,惨白的脸色冰冰凉凉。
我愈发用力,恨不得,恨不得把他吞吃入腹。
刚进了屋,我就打了个喷嚏,他拉着我到床边坐下,替我把鞋子脱了换上拖鞋,又拉着我去了浴室,我把衣服脱了站在淋浴下冲了一通,出去后,他已经倒了一杯热茶在那儿,还准备好了药。
我走过去坐下,脑子很沉,闭上眼睛就想睡觉,兴许是酒精和雨的双重作用,我竟然迅速就感冒了。
吃了药,躺在床上睡了过去,第二天被他喊醒的时候,感觉头疼的厉害,整个人软趴趴的不想动,整个身体都是沉重的。
他抬手摸摸我的额头,担忧地望着我。
我瞄了他一眼,穿衣起床洗漱,耗尽了力气。
他倒是没事儿,帮我准备吃的又准备药,还把昨天淋湿的衣服洗了。
考理综的时候我就开始困,理综做的乱七八糟,中午看着药想了想,最后还是没吃,结果下午考英语的时候还是睡着了。
一觉醒来,外面的天空湛蓝,考试卷上一片空白。
时间不多,随便一做,反正都是选择题,谁也不欠谁,我倒是欠了我自己的。
晚上回去后收拾东西,第二天早上七点的车,早早地就得走,我已经跟闻孟凉说了,他现在总是闷闷的,写字的次数也少了,我以为他在生气,就没说什么。
第二天他去送我,我坐上车后看着他盯着我发呆,冲他露出了一个笑容,他回了个笑,转身走了,倒没有目送我离开。
到达宁远之后先住在我爸那儿,等找到活干了就住宿舍,但是我不乐意,自己偷偷租了个房子。
高考成绩显得一点儿用处也没有,我们家几乎没有人提这个事情,几天后我爸才说了一句“感觉怎么样?”
我没敢说第二天的失常,就说了还好。
我爸说“你们老师之前说,以你的成绩考上个一本没问题,如果发挥好了,还能考上重点,要是考不上,就在这儿打工吧,别回去了。”
他是开玩笑的,哪儿那么多讲究,就算是二本也得让我上吧,不然不是白上了这么多年了,况且我成绩也不坏。
后来成绩出来后,超了一本线二十几分,我勉强报了一所比较差的一本,选的是计算机专业,这个时候计算机并没有普及,但是我对它很感兴趣,就这样选了,对于这些事情我爸妈一般是不干涉的,所以什么都没问,任我自己选了。
只是问我报的是哪儿的什么学校,我说了,他逢人就说“我儿子要去温阳上学了,好地方啊,山好水好,养人。”
我特地选的是本省的学校,没有往别的地方跑,回家比较方便,多少有个照应。
后来吕强给我打了电话,说他已经被巴黎那所学校录取了,到时候就要出国,我恭喜了两声,不由感叹道,有钱就是方便。
谁知,我爸那天问了我一个问题,他说“何肃,在学校交女朋友了没有?”
我只有在周末的时候才到他这儿吃饭,一般也不说什么,就说说我妹妹和我妈妈在家里的情况,没想到他今天突然问这个,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他说“我就是随便问问,有了也行,没了到大学交一个,早晚得成家立业的。”
我笑了一下,往他碗里夹了一块肉,说“嗯,我知道的,还早,不急。”
后来便安静下来,我心里烦得要死,回去后想问一下吕强,他家里知不知道他的事,后来想想又没问,一觉睡了过去。
拿着手机实在是闲的没事情做,我就又看小说,无意中又发现那个情根深种的脑残粉写的文,就点了进去。
写的还不错,我以前也看过耽美小说,跟看玄幻的区别不大,都是图个故事性。
有的小说写的也好,就是受众比较小,才没言情那么火,看完后,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上一次无意间,搜同性恋的时候在网上看到了一个同志群,就顺手加了进去,这么久,还没怎么说过话,这会儿无聊,我就把屏蔽取消了,一下子热闹起来。
小浣熊:不爆照,你以为我傻啊。
一个消息弹出来,我怔了一下,回了过去。
不要说话:不爆就不爆呗,激动个毛啊,暴露智商。
群里一时没人说话,小浣熊过会儿又回了过来。
小浣熊:我本来就傻啊,大家都知道。
第二十九章:老公老婆
我愣了,鬼使神差地就点了他的头像,然后点添加好友,就发过去了好友请求。
其实我挺无聊的,这地方我不常来,我们这种人,在路上跟别人也没啥区别,我就是有点儿慌,心里不舒服,特别是在我爸问了我什么时候交女朋友之后,我从前,从没想过正视这件事情。
对方迟迟没有回应,我把手机调到通讯录,翻了一遍,想给闻孟凉打电话,哪怕是听听他的呼吸也好,电话响了之后,过了一会儿,就有人接了。
有人说话,他说“喂,闻孟凉在做饭,你有什么事吗?”
声音莫名其妙的有点儿熟悉,我把手机从耳朵旁拿走,看看自己拨的号码,没错啊。
我问“你是谁?”
他说“我是他的朋友。”
更加熟悉了,隐隐约约有些印象从脑海中蹦出来,去怎么也想不起。
我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笑了一声,说“我叫时阳,何肃,我还记得你。”
时阳,时阳,上次闻孟凉在北京,有一次突然晕倒,就是有一个叫时阳的人给我打电话说的,不过,他们怎么牵扯到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