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为什么……”惊愕的沈才华依旧搂抱着女婴,没有推开她,也没有松开自己的手,只是感到万分的惊诧和委屈。
女婴的牙齿继续向内咬合着,并用力的在吮吸,温热的血液缓缓的流入她的口中……
大殿之上,寒生正疑惑的盯着拎在手中的老降头师,他不是蒙拉差翁·炳?可是自己明明是认得他的啊……
“大师,您怎么就能肯定他不是蒙拉差翁·炳的呢?”寒生狐疑的问道,乃颂差在一旁做着翻译。
“他是阴相人。”崇笛·虎大师踌躇着说道。
“‘阴相人’?那是什么?”寒生不解的问道。
崇笛·虎大师遂解释道:“这是一种极高深的降头术,据说在吞武里王朝时就已失传,距今已有两百多年了,没想到老衲今日竟然亲眼见到了,这所谓的‘阴相人’并不是真身,但可以替代真身进行修炼。”
“那蒙拉差翁·炳的真身在哪儿?”寒生急切的问道。
“一般要在恰好500公里之外的某个地方,太近受干扰,太远又无法进行控制。”崇笛·虎大师说道。
“真是世风日下啊,小小的婴孩竟然如此的放荡不羁!”就在这时,内堂里突然传出飞僵吴老爷子的怒斥之声。
原来这老爷子见老虎和大猫打架,感觉索然无趣,于是自己信步绕到了大殿后面的内堂,一眼便瞥见了在高高的祭坛上,光屁股的沈才华竟然搂住了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婴正在非礼,于是义愤填膺的大声吼了起来。
大殿上的寒生闻言一愣,遂一个箭步冲进了内堂,眼前的景象却令他大吃一惊……
祭坛之上,雪白的莲花瓣上斑斑血迹,鬼婴沈才华无力的斜倚在墨墨的身上,而女婴却眼冒绿光,凶残的噬咬着小才华的脖子,不住的在疯狂吮吸着,那女婴墨墨的齿缝和嘴角,鲜红的血液正在滴滴答答流淌下来……
“嗖”的一声,寒生纵身跃起,抢到了祭坛上,一把抱起已近昏迷的沈才华落回到了地上,力图将两个婴儿分开,不料,那女婴咬在沈才华脖颈上的嘴巴死死不松口,小身子也跟随着轻轻的飘了起来……
“又是一个‘阴相人’!”紧跟着冲进内堂的崇笛·虎大师高声叫道。
“你说什么?这个不是墨墨的真身?”寒生愕然道。
“不是,你看她同那个假蒙拉差翁·炳一样,身体极轻,没有质量,因此决不是真身。”崇笛·虎大师认真的说道。
寒生将手指插进女婴的口中,硬生生的撑开两排利齿,分开了两个婴儿。
一股鲜血迸射而出,原来女婴的利齿已经切断了沈才华的右侧颈动脉,心脏的压力将血液不停地泵出。寒生大惊失色,赶紧用手指压住颈动脉下部,抵在颈骨上暂时止血。
西医对颈动脉断裂的急救方法只有两种,一是缝合,而是移植血管,可是现在都不可能,怎么办?寒生的手指一直压着鬼婴的右颈动脉,汗珠自额头上滚滚落下。
就在这时,寒生突觉手指钻心似的一疼,低头一看,那个墨墨“阴相人”正在噬咬他的另一只手,指头已经被利齿咬破了,女婴正吮吸的“滋滋”作响。
崇笛·虎大师上前一步,手指尖捏着一粒尸油丸,递到了女婴的面前,“阴相人”墨墨一愣,鼻子嗅嗅,然后松开了嘴巴,朝着尸油丸扑去,解了寒生的围。
寒生甩了甩手指,眼下什么也顾不上了,脑海中迅速的将《青囊经》和《尸衣经》上的疗法招式过了一遍,没有发现对症之法。此刻的才华已经失血过多,处于半昏迷状态,乌黑的双眸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听得他的口中仍在喃喃的低声呼唤着墨墨的名字。
“小才华,你可不能有事啊……”寒生将鬼婴紧紧地抱在怀里。
突然,胸前的内衣口袋里有什么东西硌了他一下……对了,是那瓶“汗青”!
寒生紧忙腾出一只手摸进怀里,掏出那个青花小瓷瓶,用牙咬去瓶塞,小心翼翼的在沈才华颈部断裂的血管上倒了些许,然后将血管拼接上……
那青色的液体遇见鲜血发出了轻微的“咝咝”声响,冒出淡淡的青雾,钻进鼻子里的是一股汗的酸臭气味儿。奇迹终于出现了,那“汗青”竟然像强力胶水一般,将断裂开来的血管黏合在了一起……
许久,寒生才敢轻轻的松开了手指。
①作者原文为泰文,无法显示,以“@#$%^&*”等替代。
※ 第四百零一章 ※
崇笛·虎大师对寒生讲起了“阴相人”的来历。
1767年12月,披耶达信,原名郑信,祖籍广东澄海县,是年三十三岁,被拥戴为暹罗国王,建都吞武里,史称吞武里王朝,郑信也因此被称为“拍昭恭吞武里”。
原阿瑜陀耶王朝的一个封建主,假和尚枋长老私下反抗吞武里王朝,他的手下有一支臭名昭著的红袈裟军队,名为和尚,却饮酒吃荤,娶妻宿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郑信派披耶披差和汶吗以陆路,自己率水军溯河而上,攻下了那空沙旺城。枋长老见大势已去,便逃到暹罗北部的清迈投靠了缅甸人。
1770年11月,吞武里皇朝统一了全暹罗,将军披耶披差在清迈行宫擒住并处死了枋长老,不过被杀的只是一个阴相人,而枋长老的真身却从此下落不明,失踪了。这是暹罗历史上有记载的最后一个“阴相人”,以后的两百年间,“阴相人”再也没有出现过,整个泰国的降头界,均认为此种法术自吞武里王朝便已经失传了。
“如此说来,这蒙拉差翁·炳竟然懂得两百年前枋长老的‘阴相人’巫术。”寒生若有所思道。
“是啊,若是这样,的确是太可怕了。”崇笛·虎大师忧心忡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