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盯着面前黑色的,根本没有任何啜饮的欲望,我的心,又何止比它又苦上百倍。
感受到两道目光的注视,我知道来自于谁,却不想抬头,更没有任何开口的想法,对他,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要问,可眼前的一切,又有必要去问吗?
只是刚刚的一眼,那身高档的亚曼尼包裹着的修长也始终没有任何动作,与我无声对坐,西装下的他,少了分飘逸,多了分冷硬。
不管是哪样的他,都是出色的,他回家了,而我,却被带离了自己的家。
想要问他,我是不是死了
想要问他,我是不是再也不能回去了
想要问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凌澜的命运
唯一没有猜测过的,就是这一切是不是他刻意安排的,因为,我相信他。
他不是卑鄙小人,重信守诺,若要害我,机会太多太多,只是,我依旧无法释怀。
无法释怀他无声地把我带回
无法释怀我竟然都不能再和爱人们道别一声
无法释怀前一刻我们还在泛舟中游,现在却冷冷对坐无言
无法释怀他什么都知道,却还能和我玩得那么开心,那种感觉,说不出的气闷。
我应该哭,歇斯底里地发泄
我应该叫,撕心裂肺地哀号
我甚至还应该吵,责怪他为什么没有一句解释
或者大声地骂,怪他的无情
怎么都不该如此平静,平静得有如一滩死水。
内心里翻起万丈波澜,却没有任何的表情悸动,因为我知道,一点点的冲动,都会给我带来巨大的影响,因为我的目的,是回去。
依旧一声不吭,我在等待,等待他先出声,而他显然和我的目的不尽相同,互相耗着。
“你……”长久的沉默,他终于出声打破了彼此间僵持的气氛,只是从喉咙中挤出了一个字,又生生停了下来。
他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又何尝知道?
灰色的西装裤闪在我面前,挡住了灯光,投射出一片阴影,这样的他,熟悉又陌生,让我情不自禁的全身戒备。
“对不起!”他的声音低低的,却非敷衍之话。
“你早就知道?”我抬起头,望着他的眼,没有生气,也没有激动,淡淡的,却透着伤感。
听到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似乎心情比我也没好到哪去,“知道。”
“所以你前几天那些怪怪的话,是在给我打预防针?”
“是!”
“所以你不让我上船,是知道凌澜会有那么一劫?”
“是!”
两人之间又一次沉默,他是有问必答,可我已经不知道再问下去,答案会不会让我难受。
“没有说的更明白,是因为天机不可泄露?”
“你可以这么想,不过更主要的是,我已经不能再插手干涉,就算我挡了第一次,第二次的灾难依旧会来临。”他扶上我的肩,逼我抬起脸看他。
“是你带我回来的?”想起失去意识前最后一点印象,我突然有些惊慌,“凌澜怎么样了?她有没有事?”
身边的坐垫一沉,带着他气息的身体紧贴着我,与我并排而坐。
若是平时,只怕少不了一顿笑骂或者调戏,只是现在的我,根本来不及去想那其中的究竟,也就任由他坐了。
“你知道我喜欢你,我想要你,这样长相厮守,永不分开,好不好?”他扳过我的脸,突然柔情的语调和那款款的话语,让我一抖,只是那眼神……
状似不经意的撩撩头发,挡住自己的半边脸,“我知道你爱我,可是,你不经过我同意,就把我带来,这就是爱了吗?这就是你的证明了吗?“语带悲伤的赌气,却是挑起一边的眉头,询问的眼神指向他。
“我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的……”疯狂的摇晃着我的肩膀,却是飞快地对我眨了几下眼睛。
这小子,拍电视呢?
“可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见!”颤抖地捂上嘴,身体有如那风中的落叶,我‘悲惨凄绝’地哀鸣出声,“你不能因为爱,就这么霸道,爱不是理由啊,放我走,放我走吧……”挣扎起身,踉跄着想要脱离他的桎梏,而他,却是死死地拽着我的胳膊,用一双‘乞求’的眼望着我。
仿佛承受不了这么大刺激,我的身体一晃,他飞快地一把捞住我,用力的将我带进他的怀抱,长长的一声痛心叹息,“要哭,你就到我怀里哭吧,要怪,你可以打我,骂我,就是不要离开我,就是不要说不爱我……”
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满地,再是不明白,看到这样,也会心存怀疑,更何况与他多次合作的我?早在那一眼飞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让我疑窦丛生,此刻的声泪俱下,根本不是他的性格。
仿佛妥协了般,我依偎在他的怀抱,若无助的小鸟,听着他的温柔低哄。
“是我带你回来的,因为我父亲已经不愿意让我在那个世界继续耗下去,这两天就要召开新的股东大会,他希望在这次的会议上让我进董事局,如果成功了,他就把他的位置让给我。”突然搂上我的肩,脑袋贴着我的脸,一副极亲密的样子,只是那话,让我寒下了脸。
感觉到他的紧绷与小心,我眼神一亮。
这其中果然有问题,只是让我没想到的,居然与他的父亲有关,难怪他如此的小心翼翼,莫不是?
还没来得及发问,他的声音又一次传来,“我很害怕你开始会哭闹,这样我就没机会和你解释,父亲要我回来,而我又必须完成自己当初的任务,所以说,凌澜的事,我知道,却无法改变,这不是天意,却与天意相差无几,你懂吗?”他的唇在我的脸侧游移,仿佛沉醉在我的身上般,“你放心,凌澜没有事,只是因为我,他不能允许我有任何错误被人揪住,只能把你带回。”
他的话,让我渐渐清醒,也慢慢的了然,这一切,原来真的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