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我伸手小心的推开殿门,没有了侍人的簇拥和明亮的灯火,这座本该最受人关注的地方,却因为御雪的一纸命令变得无比的冷清,我知道御雪是为了不让消息外泄,为了更好的保护我,保护红羽,但是看这以往笑闹欢乐之地变成如此,心里不免还是有些难受。
“咚!”是我手中的铁枪柄杵在地上不小心发出的沉闷声,我知道我不该进入这里,我也知道若被人抓住了,真的就是死罪一条,可是我真的想看看那具身体,那具我使用了数年的身体,那具曾给我无数荣耀的身体。
按照红藕的话,灵萧,绯夜,墨墨要不了几日就要回来了,也许还有随青,那我想要再踏足这里,很可能希望渺茫。
我是想看看那身体,一直以来我根本没想过还会有再一次的附身,那具身体我早已经看成是自己的了,怎么会没有感情?
一步步的踏近,当双眼适应了黑暗,我能清晰的看见她胸口的轻微起伏,呼吸均匀,仿佛正沉醉在香甜的梦中。
红色的发丝若热情的火焰,柔顺的铺满榻间,光滑的额头,挺直的琼鼻,长长的扇形睫毛,红润的樱唇,高耸的胸部,不盈一握的纤腰,在金色的长袍下玲珑的透出。
第一次见到这具身体时,我确实惊艳过,可是当我渐渐熟悉,看惯了之后,反而觉得一切习以为常,这个时候重见,我又一次被震撼了。
我口中发出嘲弄的笑声,是因为对比吗?看自己这么丑的身体时间长了,再见那漂亮的容颜,居然比我第一次看见她还要感到惊讶。
她的双手交叠在胸前,指缝中一道柔光,莹润细腻,可不正是御雪头上的玉雪簪吗?我曾经送给他的唯一礼物。
还记得那一夜,他不顾危险偷偷的来见我,一年的分离,鸳鸯暖帐,交颈缠绵后,我为他插上与他名字同名的簪子,他则送给我一个让我至今为止最惊喜的消息,我的宝贝,我的凌澜。
自从那日落水之后,我再没有机会见到凌澜,也不知那无邪的笑脸有没有因为那日的突然而惊吓到?我的凌澜,我的好女儿。
记得御雪曾经说过,凌澜的出声是蓝翎皇家正统的继承人出生的时辰,一双美丽的蓝色双眼,更是活脱脱御雪的翻版,只是不知道她成年之后,会不会和御雪一样,有双会变色的双瞳?
这个秘密,只有真正的蓝翎皇家才知道,我偌大的后宫中,也只有御雪和我对此事一清二楚,即便是月月,也只知道凌澜出声在正午,眼睛的秘密,那是我和御雪都不能确定的,只能等待,静静的等待凌澜长大。
我的眼前一亮,对了,眼睛的秘密,只要说出御雪和凌澜的这个秘密,以御雪的聪明,再是怪力乱神,他也不得不怀疑。
身后的空气微微一震,有人!
我猛的转身,黑暗中,门口依稀站着一条人影,是御雪吗?
我已经允许,私闯寝宫,如果不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御雪相信我,等待我的下场,就是死罪一条。
对着来人的方向,我轻吸一口气,“如果我说,我知道凌澜眼睛的秘密,你会怎么样?”
对面的人影无声,只是静静的站着,似一桩木头,没有任何反应。
我的心越跳越快,雀跃着,激动着,御雪一定能想通的,即是我不承认,他一定会有想法的。
两人无声的面对面,他的身体依旧一动不动,长时间的无声让我的激动开始变成不安,雀跃也开始慢慢冷却。
难道御雪不相信我?我的心一阵发急,眼角突然扫到那具身体手中着的簪子,猛的俯下身,“这个簪子……”
不知道是不是我突然的举动刺激到了他,我只看见一道黑色的人影闪过眼前,还没有来得及把话说完,“啪!”
清晰干净的一个巴掌声在房间内回荡,我的身体有如破麻袋一样被甩在了墙角,后脑勺借着响亮的亲上了墙壁,“咚!”
眼前又一次花团锦簇,群星闪耀,小鸟在欢乐的歌唱。
我抬起晕乎乎的脑袋,努力的将视线对出焦距,想要看清楚来人的位置。
“什么人?胆敢私入寝宫,惊扰圣驾?”一声低沉的喝问,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拎离了地面。
朗星般的双目在黑夜中闪着凌厉的光芒,逼人的杀意扑面而来,让我瞬间窒息。
“我……”我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直自信满满以为来的人是御雪,谁知道竟然是随青,我,我,我该说什么?
一向头脑灵活的我,一向以欺负随青为乐的我,一向在他死板的脸上找羞涩然后哈哈大笑的我,这一刻完全噎住了。
我灵活的大脑突然死了机般卡住了,面对随时可能一把掐死我的随青,我居然无言以对。
“你是什么人?说什么知道太女的秘密?还私自闯入皇上寝宫,意图不轨,你到底想干什么?”
从来我眼中的随青是沉稳木纳的,虽然不多话,但是绝不是冲动的人,这样的随青真的把我吓到了,干张着嘴巴说不出话。
我只能暗示,不能明白的宣告自己的身份,不能喊他随青,不能说出他的名字是我赐予的,不能说出一切与那个身份有直接关系的话。
我该怎么办,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眼前的随青,面纱早已不见了踪影,棱角分明的唇紧抿着,眼中寒气逼人,他的眼神扫视在我的脸上,没有半分在‘我’面前的恭敬顺从。
他的眼光从我的脸上扫视而下,落在我紧紧握在胸前的手中,柔润的光芒中是‘玉雪’的清凉冰冷这我汗湿的掌心。
杀意一闪,他的手一晃,雪白落入他的手中,我傻傻的望着他,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
“啪!”我的身体再一次狠狠的撞上墙壁,无力的慢慢滑下,挂在墙角边,身体不能动弹,他将我丢出的瞬间,已经制住了我的穴道。
高达的人影转身在床边轻轻坐下,将那雪白的簪子小心的放进她手中,轻柔的像是捧着即将融化的冰雪,慢慢的拉平适才因为我的动作而皱乱的衣服,此刻,他的眼中,墙角的我,甚至比不上那一角衣衫。
掌心突然感到刺痛,隐隐的还有液体顺着成拳的指缝淌落,‘玉雪’尖锐的尾钗在他猛力的动作中划伤了我,可是他的眼,只是痴痴的凝望着床上没有生气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