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岚先看到了我,那泪眼汪汪的脸蛋立即换成了笑脸。高兴的说:“你们看,李大哥回来了。”
陈晓峰也立马回过头,看到我的时候,也是笑了起来,说:“兄弟,不错……”
然而,就在我走近他们的时候。我才猛然发现,小岚的阿妈已经变成了一个中年妇女的模样。脸上的皮肤,更是松弛不已。
之前那倾城少女的容颜,完全已经不复存在。
我顿了一下,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岚苦笑了一声,说:“我不能离开苗寨,我和苗寨已经融为一体了。生生世世,我都要永远守护着苗寨。如果我离开苗寨,会立马衰老致死。”
我愕然一惊,没有想到,这就是李岚不愿意离开阿妈的原因。
而陈晓峰的样子。似乎也是苍老了不少,那刚毅的脸上,骤然写满了风霜。他仍旧不愿意放弃,问:“李岚,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晓峰……对不起。”李岚哭泣着说:“不是我怕死,我是不敢死。如果我是一个人活着的话,那我宁愿死去。但我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我的死去,也会让其他人死去。”
在李岚说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察觉到了,她用余光很快的扫了小岚一眼。
难道……她们之间,有某种联系?
我看到陈晓峰那握着的拳头,已经咔咔直响了,手骨节也是因为用力而显得苍白。
我知道他的痛苦,找了自己的爱人十八年,终于经历千辛万苦之后找到了。然而,上天却和他开了一个玩笑。
那就是,心爱的女人不能离开,离开则死。
这种痛苦,不是普通人能体会的。
片刻之后,只见陈大哥咬着牙,说:“既然这样的话,那你还是回去吧。其实。已经知足了,只要我知道你还活着,那一切都已经够了。我会带着回忆活下去,希望你也如此。此生缘分,来世再续。”
这一段话,陈大哥是笑着说完的。可是,没有人能知道,说出这段是的时候,对于陈大哥而言,那是有多难!
李岚笑着点了点头,泪水早已经模糊了双眼。然,仍旧笑着,说:”晓峰,请你能够好好照顾一下小岚。她,我就交给你了。”
“嗯。”陈晓峰点点头,停顿了一下,动了动干涉的嘴唇,似乎欲言又止。
李晗这姑娘是个鬼精灵,一眼就看穿了陈晓峰的为难之色,并笑嘻嘻的看着李岚说:“我也不知道该叫你啥,既然按照陈大哥的份儿来喊的话,我就叫你大姐吧。大姐,我想知道,小岚的父亲到底是谁?”
很显然,在李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陈晓峰的眉头明显的跳动了一下。可能,陈大哥是想给当年的那段纯真的感情,画上一个纯洁无暇的句号。
小岚也是一脸专注的看着自己的阿妈,她也想知道,自己的阿爹到底是谁?
我们所有人的目光还是让李岚有点为难,然而,李岚却失声苦笑了起来,说:“晓峰,我的心还有身体永远都属于你!但是,小岚的身份我不能告诉你。不知道,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或许某一天,你会知道的。”
李岚的话,代表着两个意思。一是,她想告诉陈大哥,她的身体是纯洁的,永远属于他。二是,小岚的身份很重要,不能轻易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最喜欢的人。
“阿妈,你的头发……”而就在这时,小岚突然指着她阿妈的头发,惊讶的说道。
我们这时才发现,李岚那乌黑的长发,在此刻竟然慢慢变成了银白色。而且,那种变白的速度越来越快。
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李岚俨然变成了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的模样。满脸的皱纹,皮肤更是松弛到吓人。
那苍白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上,已经爬满了黑色的老年斑。
而她的生命迹象,也是衰老的很快。
这一切的变化,都太仓促了。
我怔了怔,迅速回过神来,说:“陈大哥,她如果继续留在这里的话,恐怕时间已经不多了。快让她回去吧……”
“好。”陈大哥笑着说:“李岚,好好的活下去。”
“嗯。”李岚细如蚊声的点了点头,眼泪再一次滚滚而下。
陈大哥笑着,放肆的大笑着,似乎很开心,但是那眼泪却止不住的从他那经历风霜的脸、苍然落下。
陈大哥一把把已经衰老的李岚抱进了怀里,那唇也是紧紧贴住了李岚的唇。
一吻情深,超越了年龄,超越了岁月的痕迹!
这一吻,却意味着离别。
我们看故事的人,也是被他们感动了。我的眼眶红了,李晗和小岚,则是大哭了起来。
然而,天下终究无不散的宴席。
时间到了,我们也该上路了。
我拍了拍陈大哥的肩膀,说:“陈大哥,我们该走了。”
“走吧。”陈大哥转过身,说:“我们都不要回头,就让彼此走向自己的新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