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亭日暮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一大盒甜布丁

作者:一大盒甜布丁  录入:01-11

  不过游戾没说,温休也没问。
  一刻钟后,他们便靠了岸。
  天色已经不早了,霞光全然退去,只余幽幽的蓝去追逐深沉的暗夜。
  游戾把温休抱上岸,才去找船夫还船。温休站在原处等了会儿,游戾才回来。今日温休没骑马,坐轿子来的,游戾便也没骑,听话地做温休的马车夫。他们身处近郊,回到温府要将近一个时辰。
  温休坐上了轿子。被游戾吻过了之后,他脑子便一直不甚清醒,昏昏涨涨的,像个小毛头。他本想趁着回府这段时间好好理一理,顺便眯上一小会儿,结果还没走两步呢,游戾突然在外面“吁”了一声。
  温休顿了顿,起了身,有些好奇地撩开了轿子的布帘。
  有一伙人挡在了他们前面,温休粗略数了数,大抵有十五六个,身材与身高参差不齐,胖瘦高矮皆有,只三两个块头很大。他们穿着简单,每个人都用黑巾蒙着面,夜色又深了点,让温休看不清他们的具体面貌。
  看着像是流寇,随意组合起来的。起码不是非常有组织有纪律的。温休暗暗猜测。
  游戾没从轿子上下来,他冷冷地扫了一眼这一群人,寒声道:“让路。”
  简直和在游船上亲吻温休的那个游戾判若两人。
  为首的那个手里拿着把弯刀,大喇喇地往前走了一步,粗声粗气地对游戾说:“这路小爷开的!你们给点路费!给了便让了!”
  游戾还是坐着未动,他手上拿着马鞭,危险地眯了眯眼,他一字一字地重复道:“让、路。”
  那为首的却不怕死地笑了笑,他流里流气地往前走了两步,没想到却看到了刚刚被游戾遮住、正探头探脑往外看的温休。
  温休上了轿子后便摘了斗笠,此刻正素着一张小脸朝外瞧。他脸色还粉着,唇色被游戾吻得红润,一双眼映着皎亮的月光,干净又漂亮,确实有那么点雌雄莫辨的意味。
  那为首的眼里闪过一丝猥琐的目光,他挑了挑眉,对温休道:“哟,这还有个美人儿。”说完像是刻意为了激怒游戾似的,他转头对他身后那十几个人说,“今日若是收不到银两,也不亏,起码能给老大带个美人儿回去玩玩儿。”
  温休倒是没什么,这样的话他也不是没听过,他眉头都没皱,游戾就转过了头。温休抬眼看着他,刚想问他一句“能搞定么”,还没问出口,游戾就把他往里推了推,又把布帘给拉好了。
  游戾隔着布帘对温休低声说:“别好奇出来看。”
  游戾说完,就跳下了马车。他手里拿着马鞭,那拿着弯刀的还没反应过来,游戾便出了死力往他双眼处狠甩了一鞭。
  那马鞭麻绳拧的,又粗又宽。人的面皮和眼眶又脆弱,游戾练武的,气力本就大,他这么一甩,那看着比游戾还壮的汉子,愣是被硬生生被甩出去近十米。
  他狠狠地摔在地上,温休坐在马车上都觉得地面一震。那人面上满是血,面皮被游戾抽去了一块儿,露出内里鲜红的肉。那为首的因为疼痛而在地上翻滚扑腾,嘴里发出刺耳凄厉的尖叫,旁边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游戾一跃,不知何时就单脚踩在了他的胸膛上。
  游戾脚上也用着劲儿,他垂眼看着那人,像是亲自来阳间收人去阴间的阎王:“这样的美人儿都看过了,你的眼,留着也无用了。”他手里的马鞭不知何时换成了那为首的的弯刀,“活着,也无用了。”说罢,刀尖朝下,一按,那人还没来得及挣扎,就断了气。
  游戾松开脚,才拔出了带着热血的弯刀。他转头冷冰冰地看着一群眼里全是惊恐的人,声音比那滴血的刀尖还渗人:“小爷我今日心情好,不想和嘴巴干净的人也计较。给他收尸然后滚。当然了,活腻了的,也可以上。”
  温休坐在轿子里,提着耳朵听轿子外的动静。他虽看不见,但也能从对话和声响中大致推测外面发生了什么。
  游戾没让温休等多久,不出一刻,游戾就又回到了马车上。他撩开温休的布帘,想看看温休怎么样了。
  温休乖乖地坐在里面,游戾一掀帘子,便看到温休歪着脑袋对他笑,十分大方地夸奖他:“游侍卫真是好生厉害。”
  游戾身上血迹都没沾,仿佛他刚刚不是去杀了个人,而是去旁边的小河洗了个手。他勾了勾唇,才温柔地对温休说:“我带大人回家。”
  游戾放下布帘去驾马,走了一会儿,温休才撩开轿子的小窗往后看了一眼。
  那人早就死透了,猩红的血流了一地,像一摊废弃的臭味腐肉。
  那帮人没给他收尸。
  温休的眼神暗了暗。片刻后,才缓缓放下了布帘,重新在轿子里坐好。
  -
  回到温府已经有些晚了,温休用过晚膳后便去沐浴了。
  等他沐浴完,擦干头发,已经很晚了。但温休没去睡,他披着外袍,来到书桌旁,抽了一张纸,就着上午用剩的余墨,凭着印象画出了今日他和游戾一起乘坐的游船。
  游船架构简单,温休又善于作画,不消一会儿便画好了。他盯着游船看了一会儿,才在船头的船身下方,写了个小小的“游”字。写完后,温休又确认般地看了一小会儿,才放下笔,朝着门口唤:“同福。”
  同福听到温休的声音就进了房:“大人。”
  温休把画纸递给同福,又起身,在抽屉里找了块尚没打磨过的玉石,又递给了同福:“明日去家靠谱的玉石铺,找人打艘这样的小船,指甲盖大小即可。”说完,又找出那块刻着“游船”的小竹片,“船身上的游字,照这个游字刻。”
  同福把东西都接过来:“大人想做的是?”
  “挂坠,挂脖子上的。”温休坐回桌子旁,他端了杯茶喝,眸里的情意他遮也不遮,只柔声道,“做工精细些,我自己要戴。”
  同福抬头看了眼温休,觉得温休自和游戾一起去游船回来便变了些,却又说不出哪里变了。他顿了会儿,半晌才道:“是。”
  “还有,”温休眼神一转,将茶杯放下,神色突转严肃,“明日我有事要去找陈昄章,你记着给我备马。”
  同福弓着腰,知道温休这是要紧事,人也严肃了:“是。”


第16章 甜糕
  温休用过午膳后才坐轿去的陈府。
  陈昄章也是刚用完午膳,正在书房处理事务,刚坐下没多久,下人就领着温休和他那个人高马大的侍从走了进来。
  “大人,温大人来了。”
  陈昄章忙站起来,绕过书桌走过去迎:“你怎么来了?也不找人知会一声。”
  “急事。”温休被他领到另一张桌子旁的椅子上坐着,“来不及知会。”
  陈昄章神色一敛,给温休倒了杯热茶,才坐下:“这么急?”
  “嗯。”温休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才说,“昨日我同游侍卫去松坪湖,傍晚才归,遇上流寇了。”
  陈昄章闻言,先是看了眼游戾,才皱着眉头问温休:“没伤着吧?”
  “无事。伤不着我。”温休没伤着,面色却比受伤了还凝重,“我们昨日归得不算晚,却还是遇上了流寇。他们一大伙人,看模样,有十五六个。为首的那个还提到了‘老大’,可见这群流寇,数量不小。”
  陈昄章听着,却不答话,温休又接着道:“我们穿着朴素,看着都不像大户人家,但也被拦下了,说明他们一早就在那儿候着,见谁逮谁。且听他们的语气,瞧他们的模样,应不是第一次这样做。最近,无人报官么?”
  陈昄章不知为何快速地看了眼游戾,才低头回答温休:“有是有...”
  “有?那为何不解决?”温休的眉皱得更深了,语气急了些,“昨日游戾杀了那为首的之后,那群人,一个帮他收尸的都没有。可见他们无甚感情,组成时间不长。且那群人里,我看他们的身形体态,应该没有几个是从小习武的,倒像是寻常人家,大部分应是战乱后一些流离失所的可怜百姓。安置这样一群人,有何难?”
  陈昄章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想把门关上。他回头看了眼游戾,片刻,听到温休说“无碍”,才转过头,将门关上了。
  他重新回到椅子上坐好,喝了口茶,才开口:“朝廷派人去考察过那群流寇,大家回来后也是这么同陛下这么说的。”
  温休神色稍缓了些:“陛下?”
  “是的。”陈昄章顿了会儿,才开口,“本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新朝刚建,兄弟们也疲乏,正是需要休养的时日,也不想大动干戈。大伙儿同陛下上奏的都是以说服流寇归依为主,不得已时再使用武力镇压。”
  温休点头:“确实应当如此。”
  陈昄章却又压低了声音:“只是陛下不肯。”
  温休的眉又皱了起来:“不肯?”
  “是啊,”陈昄章的声音更小了,“我刚刚说过的那群大伙儿,有一大部分都是当时支持你当新帝的。”温休闻言一愣,陈昄章叹了口气,又接着道,“前些日子朝廷花大心思准备的花灯节,不是被一场大雨给浇了吗?本是夏季常态,但不知哪个龟孙儿,跟陛下嚼舌根。说看过你的生辰八字,里面有大水。”
  温休猛地抬眼,呼吸霎时便重了起来。
  他是聪明人,无需陈昄章点得那么透。新朝的第一场花灯节新帝很重视,寓意也非凡,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浇得七零八落,被有心人恶意解读倒也不稀奇。温休却没想到,这也能同自己扯上关系。
  温休沉默了很久,才问陈昄章:“那陛下最后决定怎么解决。”
  “先观察一段时日,摸清底细后再一并围剿。”陈昄章似乎也有些不忍,“全员...斩首示众,以示新朝之威严。”
  -
  直到回到温府,温休看着还是有些闷闷不乐。游戾把温休从轿子上抱下来的时候还安慰似的捏了捏温休的腰,温休抬头看了一眼游戾,朝他露了个不深不浅的笑。
  用完晚膳后,温休又坐了会儿,才去沐浴。
  水有些热,袅袅而起的蒸气晃得温休有些许头晕。今日陈昄章的话让他有些心惊。那些话里涵盖的信息量太大,他需要好好理理。
  新帝的处理方式确实是有些极端,但若说完全没效用,也不至于。他用的是杀鸡儆猴这一招,但儆猴儆的究竟是那些往后想当流寇的人还是温休,亦或是两者都有,那便不好说了。新朝刚建,用些狠辣的手段也无妨。只是可怜了那群甚至称不上是流寇的流民。
  若是温休一直待在京都,花灯节那场雨终究会成为新帝的心头大患。刚建朝时用上一两回铁血手段尚可,但若是再过上几年,铁血硬腕终究难长久。新帝在治国方面的能力虽不突出,但有良臣在侧,大的差池应不会有。
  怕就怕新帝因为看不惯温休,而乱做决策。温休看着平静的水面,抿了抿唇。若当真如此,那他便离死不远了。
  他用沾满水的手碰了碰自己的唇,又想起同游戾接吻时的触感。
  温休垂着眸,游戾会保他么?
  游戾不笨,今日他有意让游戾留下来听他同陈昄章谈话,他有什么想法么?这些时日,他时间搭进去了,身体搭进去了,甚至连心,也搭进去了。他也不是感受不到游戾的变化,可那些变化,足够让游戾带他跑,让他活么?
  他轻轻叹了口气。
  只能赌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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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休的澡洗了很久,他出来的时候,水都有些凉了。他刚走出来,同福就迎了上来,他弓身给温休递了个精致的蓝纹小布包:“大人,您昨日托小人找玉石铺打的挂坠,刚刚送来了。”
  温休惊讶地挑了挑眉,有些难以置信道:“这么快?”
  “小的找店铺的时候特意给了加急费。”同福道,“不过那店家送来的时候说了,大人您这图案简单,用不了多久,一日都多了。”
  温休从小布包里取出那挂坠看。
  挂坠只有拇指指甲盖大小,虽不大,但该有的部件却应有尽有。同福找的人应是刻玉这一界的熟手,虽只有短短一日,但却刻得格外精致,与温休画得别无二致。那小小的“游”字也刻得尤其可爱,犹如游戾亲手所刻。
  温休的玉石是好玉石,颜色均匀,质地滑腻。挂坠配着最普通的红绳,看着便喜人。
  小布包里还装着用剩的玉石边角料,温休随手放在桌上,正想再仔细看看手里的玉石小船,余光却看瞧见桌面上放着一盘甜糕。他伸手捞了一块儿放嘴里放,他有些时日没吃了,乍一入口,便好吃得眯了眯眼,心情都好了不少。
  他赞许地看了一眼同福:“什么时候去买的,许久未吃了。”
  同福一愣,顿了一会儿,才说:“是游大人去买的。”
  温休咀嚼的动作都慢了,他看了眼手里的甜糕:“游戾去买的?”
  也不怪温休惊讶,这甜糕是清梦苑的,因为味道独特鲜美,每每开张都人满为患。不仅平民小百姓爱吃,就连许多达官贵人都将它当成心头好。温休就是其中之一。
  清梦苑清清白白一家酒楼,不搞那些贵族特权。就算你是皇帝老子,要想吃他家甜糕,也得老老实实去排长队。要排多久倒是没个定数,有时很快,有时排上一两个时辰也捞不到一块儿吃。
  温休以前便与同福说过,排队的人不超过十个的时候可以去排上一排,再多了就不必了。同福一直很遵守,所以温休总是吃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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