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殿下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六殿下·皇未央:“你说的没错,有些道理,但本王不听。”
老妪有些晕头转向,搞不懂六殿下究竟什么意思,试探地问道:
老妪:“老奴有些老糊涂了,搞不懂六殿下到底准不准老奴伺候风美人的吃食?”
六殿下·皇未央:“不准,风美人上次合谋陷害乡野村夫一事,本王还没找她算账呢,如今她‘自作自受’,饿她几日算便宜她了。”
第52章 要牢记,还要牢记
沈常乐在现实生活中死去了,在生死的瞬间,他却没有感到惧怕。暴风骤雨他不怕,猛虎野兽他也不怕,若问沈常乐怕什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
沈常乐:“我最怕别人无条件的对我好。”
因为,他一无所有,无以回报,连命都是系统给的,又被四殿下救下的。
沈常乐最怕的人是司徒煜,因为司徒煜是一个对自己无条件好的人,所以沈常乐从来不敢直视司徒煜炙热的眼神,总是刻意地避开他。沈常乐不懂——
沈常乐:“威风堂堂的司徒煜,究竟喜欢自己什么?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明明好感度一点也没有变化。”
而今,司徒煜依旧我行我素,虽然单独见面的次数少了许多,但司徒煜时常会塞给沈常乐一些有趣稀罕的玩意,只为了博沈常乐一笑。
司徒煜如此,似乎六殿下也是如此,对沈常乐越来越好,好到让沈常乐觉着自己无以回报。他在害怕,想要逃避,他同四殿下一样,身陷于过去悲痛的囚笼之中。
沈常乐难过的小声说道:
沈常乐:“六殿下,求您不要对我这么好,我很害怕……”
六殿下微微一愣,随即眉头紧锁,毫不客气地弹了下沈常乐的额头,训斥道:
六殿下·皇未央:“本王说过多少遍了,你个乡野村夫不要自作多情。本王对你好吗?本王对你不好吧,一直都在欺负你。”
沈常乐:“好像确实是如此。”
沈常乐狐疑地盯着六殿下,怀疑自己是不是意识混乱,产生错觉了?
六殿下·皇未央:“是的吧,你这乡野村夫可别自作多情。”
六殿下悠哉地说道,他明亮的眸子里充满了坚定,他一字一顿地告诫沈常乐:
六殿下·皇未央:“另外,本王希望你牢记一件事,只有本王可以欺负你这乡野村夫。本王是个冥顽不灵的纨绔子弟,本王最讨厌他人招惹自己的重要之物。谁若是和本王抢着欺负你,无论是谁,本王决不轻饶他。”
沈常乐点了点头,哭笑不得道:
沈常乐:“回六殿下的话,我记下了,清清楚楚地记住了六殿下一直在欺负我。”
六殿下·皇未央:“喂……乡野村夫你的良心何在?”
沈常乐:“六殿下方才自己说的,六殿下一直对我不好,一直都在欺负我。”
六殿下·皇未央:“那抛开本王说的,你这乡野村夫捂住自己土里土气的良心,思索一下本王就没对你好过吗?”
沈常乐:“似乎是有的。”
六殿下伸了个懒腰,轻笑道:
六殿下·皇未央:“这便对了。本王时常在想,你这乡野村夫,万一被本王欺压得受不住了,跑了怎么办?以防这种情况发生,本王还是有必要偶尔护护你,对你好一点的。”
沈常乐心照不宣地点着头,温柔地笑着,低语道:
沈常乐:“六殿下,谢谢您。”
谢谢您的强词夺理。
沈常乐的声音很小,蚊虫绕过耳边的“嗡嗡”声,都比他的声音嘹亮。他的声音很轻,就像夏日的凉风拂过荷塘,花叶水中摇曳的声音。
但还是被六殿下听到了。
六殿下·皇未央:“谢本王干嘛?乡野村夫,你是不是得了温病,脑子烧糊涂了?有没有感到发烧头疼?快多说几句话,让本王听听你有没有鼻塞声重。”
说着,六殿下伸出了宽大的手掌,想要捂住沈常乐的额头,却被沈常乐活力满满地躲开了。六殿下扫兴地摆了摆手,掩饰着尴尬。
沈常乐笑道:
沈常乐:“六殿下大可放心,乡野村夫身体健朗得很,还可以与六殿下针锋相对,大战八百回合!”
六殿下冷笑着,漫不经心地夸赞道:
六殿下·皇未央:“不愧是乡野村夫中的骄傲,你若一直能这么朝气蓬勃,本王定会谢天谢地。”
沈常乐:“谢天谢地就算了,六殿下还是自求多福吧,乡野村夫可不是好惹的,想必您应当深有体会吧。”
六殿下的心情似乎非常愉悦,故意摆出了威严的架势,却藏不住嘴角的笑意。仿佛看穿了沈常乐的心事,六殿下凶巴巴地说道:
六殿下·皇未央:“乡野村夫你还要牢记,莫要无故招惹本王,本王是个斤斤计较之人,本王才不会无条件地对任何人好,你大可放心。”
沈常乐:“回六殿下的话,我牢牢地记下了,六殿下今日所说的两个牢记。”
老妪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二人,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在嘻打哈笑之中,他们路过了风美人所在的布店,而老妪惊异地发现,风美人不见了踪影。
系统:“亲爱的宿主,恭喜您开启支线任务【寻找风美人】,完成任务奖励:风美人【敌对】状态变更为【中立】状态。”
风美人失踪了。
老妪沿着运河两岸的商铺找了好久,都未曾见到风美人的身影,青枫浦上人潮涌动,花街柳巷挤挤攘攘,若想寻得一个人宛若海底捞针。
沈常乐建议大家分头去找,他即刻转身想要寻找风美人,六殿下却将他扯入怀中,语气沉稳地说道:
六殿下·皇未央:“乡野村夫,莫要惊慌,有本王在呢。”
沈常乐:“对啊。”
沈常乐惊喜地拍了拍手掌,一副“我怎么没有想到”的样子。
沈常乐:“您可是叱咤王都的六殿下!六殿下赶快调动圣殿的人一同寻找风美人吧,此时王都内外,妖人虎视眈眈,她一个弱女子,孤身一人,又身无分文,想想就骇人。”
六殿下·皇未央:“不行,不可惊扰民众,不然民众哄闹,角逐就得被迫终止了。”
沈常乐:“也对,那我即刻去找。”
六殿下·皇未央:“你这乡野村夫倒是心胸宽阔,竟会以德报怨。”
沈常乐有些失落地说道:
沈常乐:“只是相较于别有目的的月美人、心思缜密的雪美人,我更喜欢率性直白的风美人多些。”
六殿下·皇未央:“你这么一说,本王倒忘记了,你入圣殿后,一直是孤身一人,也没个志趣相投的朋友,难免会感到孤独。”
沈常乐:“六殿下……”
六殿下眉头紧皱,似乎有些沮丧。他站在沈常乐的身后,轻轻环抱住沈常乐,像是撒娇般,将头埋在沈常乐的肩上。
除了芬芳的紫罗兰信香,六殿下的身上还有股甜甜的糕点味道,用力嗅一嗅,似乎还伴有桂花茶的清香,令人贪恋的甜味,沈常乐的脸不自觉地红了,但他却没有感到害羞,反而有想咬一口六殿下的冲动,心想着——
沈常乐:“六殿下一定很好吃。”
温热濡湿的吐息蹭过沈常乐的脸庞,六殿下在他的耳边哀叹道:
六殿下·皇未央:“乡野村夫莫要怪罪本王,是本王思虑不周。不过,本王没有忘记曾经承诺过,给你再挑个贴身侍婢的。可惜挑来挑去,都是些图谋不轨的人,就是没遇到个满意的,甚是愁人。”
第53章 风美人失踪了
沈常乐:“六殿下,谢谢您。”
六殿下·皇未央:“这是本王答应过你的事情,是你理所应当的,况且事情尚未办妥,谈何感谢?不要动不动就谢谢别人,你这乡野村夫应当昂首挺胸,拿出叫板本王的气势来,不要总是把自己想得这么卑微。”
老妪:“咳咳。”
老妪故意咳嗽了两声,示意六殿下,现在可是大庭广众之下。
六殿下一惊,瞬间满面羞红,猛然松开了手。
沈常乐也满面羞红,似乎在贪恋方才的环抱。
老妪笑道:
老妪:“若是六殿下和花美人不嫌弃老奴年迈,老奴愿意尽心尽力伺候花美人的衣食起居。”
六殿下·皇未央:“嬷嬷年纪尚大,又贵为本王的乳娘,不必再去做些低三下四的活儿了,安心地颐养天年便好。”
老妪:“承蒙六殿下关怀,但老奴瞧着花美人,实在是欢喜的不得了,如今花美人一直无人伺候,老奴也倍感心疼。况且,六殿下信任老奴,老奴理应帮六殿下排忧解难。”
老妪斗志昂扬:
老妪:“就让我留在花美人的身边,为六殿下助攻吧!”
六殿下思索着,老妪是他的信任之人,也明事理,更不会对沈常乐起妒心,不会看不起沈常乐,似乎并没有比老妪更合适的人选了。
六殿下·皇未央:“那就劳烦嬷嬷了,照料一下这愚笨的乡野村夫。”
老妪和蔼地笑着,继续说道:
老妪:“所以,花美人寻找风美人心切,有老妪陪着花美人,六殿下大可放心,就应允他去找吧。”
六殿下打开了扇子,轻轻扇动着,十分惬意。他郑重其事地嘱托道:
六殿下·皇未央:“自然是放心多了,嬷嬷可要看好这乡野村夫,乡野村夫没见过世面,偌大的王都十分繁华,他很容易走丢的。”
沈常乐鼓气道:
沈常乐:“是是是,六殿下放心,我一定不会走丢!六殿下也要注意一点,万一您走丢了,王都可要闹得满城风雨了。”
六殿下用扇柄敲了下沈常乐的头,笑道:
六殿下·皇未央:“你这乡野村夫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本王可不会劳苦自己,费心费力地去找风美人,本王又不关心风美人的安危。你们好好找吧,本王可要去明月楼歇息了。”
沈常乐:“六殿下才是真正的心胸宽阔啊,风美人入了廉贞殿,若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可是事关您的颜面呢。”
六殿下·皇未央:“无妨。因为本王知道,阿煜曾说过,他会负责好四美人的安危,本王信他,一百个放心。”
六殿下来回拍着衣衫,又嫌弃地说道:
六殿下·皇未央:“这衣裳沾染了月美人的信引久久不散,熏得头昏脑涨,感觉很变扭,本王要赶紧回明月楼,沐浴更衣。”
语罢,六殿下潇洒离去,沈常乐也慌忙追随着老妪,二人继续找寻着风美人。
……
虽是希望渺茫、于事无补,但沈常乐坚信多一人,就多一份力量,他不想让所有的担子都落在了司徒煜的肩上。沈常乐的心中满是欣慰,想着——
沈常乐:“或许,我终于能帮到小师弟些什么了。”
比起大海捞针,沈常乐觉着再去最后见到风美人的布店调查一番,收获可能会更多一些,说不定能发现重要的线索。于是,沈常乐让老妪将他领去了布店。
布店掌柜反复强调着——
店家:“在老妪离开后,风美人挑选了几个衣裳样式,便离开了,我也不知道风美人去了哪里。”
可沈常乐瞧着布店掌柜对答如流,似乎是有备而来,沈常乐问她什么,她的眼神更是闪闪躲躲,不敢直视沈常乐,似是做了亏心事。
沈常乐与老妪会心一笑,随即,二人一唱一和道:
沈常乐:“风美人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这可怎么办啊?嬷嬷你说,我该怎么跟六殿下交代呢?众所周知,六殿下可不是个好脾气……”
老妪:“老奴也甚是忧愁,不光六殿下那儿无法交代,风美人出身世家大族,她作为嫡女,更是被捧作如掌上明珠一般。若是她那有钱有势的老父亲,发现女儿不见了,可不得把王都内见过她的人都抓了去,严刑拷问一番?”
老妪一边摇着头,一边叹息道:
老妪:“至于受牵连的人们,也只能不敢怒只敢言,只道是‘爱女心切,人之常情’。”
只见,布店掌柜惊恐万状,“噗通”一声瘫跪在地,她做梦都没有料到,自己这不起眼的小店,竟然来了位身份尊贵的大人物!她诚惶诚恐地跪在沈常乐的身前,恳求沈常乐能够救自己一命。
沈常乐将瑟瑟发抖的布店掌柜扶起,说道:
沈常乐:“只要能快一点找到风美人,大家均可平安无事,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
店铺掌柜哭丧着说道:
店家:“那位姑娘说自己是圣殿中人,我若能帮她,她日后少不了我的好处,她想向我赊账,可我是小本生意,家中七八张嘴嚷着要吃饭,我不敢冒险行事。我是个目光短浅、有眼无珠之人,她说她是圣殿中人,我当时寻思着,圣殿中人怎会缺钱花?我只觉着她是在和我说笑。”
沈常乐:“说重点。”
店家:“所以,我拒绝了那位姑娘,那位姑娘没有强求,只是转身离开之时,问了我一句,何处可以赚得钱财?”
说到这,布店掌柜语塞着,似乎在犹豫还要不要继续说下去,沈常乐慌忙追问道:
沈常乐:“你当时怎么回答的?”
布店掌柜懊恼地扇了自己一巴掌,继续说道:
店家:“我见那位姑娘姿色绝佳,便老不正经地开起玩笑,说青枫浦往东去的大街名叫章台柳,许多行老在那雇觅人力,以姑娘的才貌,银两定能如流水般,哗哗地流进钱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