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之自认为连皇上的一些心思都能够揣摩一些,可是面对这个庶子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他,假如他说怨恨的话,那么还是人之常情,只是他却说“不怨”,这代表什么?是不是代表他和李家的关系即将疏离。
虽说平时家里面并没有特别的厚待他,但该有的绝对不会少,更没有说什么精神虐待。
“既是如此的话,就听为父的劝,你现在的生活是很不错的,起码能够抓住王爷的宠爱,就算以后王爷有了子嗣,除非你犯了大错,不然你永远都是睿亲王妃,何必想那么多呢?至于男人骨气什么的,你觉得有多少人拥有这样子的机会?”李澄之轻微的感叹道,事已至此,不能想着过去,只能想想将来如何。
李永贤对于他的话完全能够理解,毕竟古人的思想和现代人不一样,假如两人相爱的话,那么两个男人在一起他也不会反对,问题是他把王爷当成是自己的晚辈,他还想要生一个自己的亲生骨血,然后一家三口过上和乐的幸福生活。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你的思想我不能控制,而我的思想,父亲更是不能阻挠。”李永贤语气严肃的说道,“我会有今天这样子的局面,完全是因为父亲您的缘故。”
“虽说我不怨恨父亲您,但请您不要插手本王妃的事情。”后面这句话是直接把他们两人的地位给分开来。
他的这句话让李澄之浑身一震,他这个庶子,竟然打算和他们家脱离关系?一旦成功了,他也没有任何脸面可言。
“说的不错,既然你认为是为父的错,为父也不能把你如何,毕竟你嫁出去了,可是睿亲王妃,这一切的一切都必须在你尊敬我这个父亲的情况下。”李澄之语气柔和,仿佛刚才的怒火已经彻底的被他压制下来似的,“而这所有的前提都是你不损害丞相府脸面的情况下。”
他是读书人,特别重视名声,而庶子李永贤嫁给睿亲王,也是经过八字合算的,觉得他们正好可以相生相克,能够让庶子压制王爷的戾气,不然怎么向天下的老百姓交代,他们永朝第一位娶王妃的王爷,总得有一个名堂不是。
“我什么时候损害丞相府的脸面了?”李永贤诧异的反问道,他就说,为什么无缘故这个父亲会上门,原来都是有原因的。
李澄之见他还不打算承认,脸色更是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我们李家的人,做错事就要有胆量承认,不要连这一点都害怕,那么和懦夫有什么样子的区别?”纵然他是文臣,但内心却和武将一样,绝对不会偏袒任何事。
他也明白自己非常的重视功利,可这有什么错?假如自己不重视功名的话,就不会有今天这样子的生活。
李永贤对于他的指责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父亲,请问您有什么样子的证据?一开始是大之以情晓之以理吗?”他还真的不明白,既然以前在丞相府不闻不问的话,怎么现在嫁人了,这就关心起来了?难道说是因为少年对自己重视的原因?
“看看这是什么?”李澄之可是把证据都给带来了,他从自己的怀里拿出来,直接丢在少年的面前。
李永贤弯下腰捡起来,然后不客气的反驳道,“父亲,我这人大字不识,你让我看?”他的语气里有着似笑非笑的成分存在,原身没有上学堂,那么大的年纪也没有成亲,和丞相府的主母有很大的关系。
“你是什么意思?”李澄之自然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李永贤话里面的意思,他在心里面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才问道。
以前的他从来都不需要为家里面的事情操心,可现在都丢脸丢到外面了,何况从妻子的话里面可以得知,那就是庶子对她非常的不尊敬,他能够明白庶子心中的一些怨恨,可这人竟然能够如此气壮的说出来,这就说明心里面还真的没有其他的想法。
“父亲,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我不认识字,你让我看这些?不是对牛弹琴吗?”李永贤笑了,他是真的笑了,毕竟古代人不识字很正常,而身为现代人的自己,繁体字看得也有些困难,可以说,除了这张嘴巴和脑子,很多古代的东西他都必须重新学习,只是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多少都有些麻烦。
李澄之被说得脸色有些尴尬,同时解释道,“当初你母亲让你去上学堂,你自己不乐意去,这怨得了谁?”
虽说他们家嫡子和庶子的待遇多多少少都不一样,但只是地位的不一样而已,每次有什么有什么好东西,庶子也是有的。
“是吗?这是母亲和你说的吗?”李永贤淡淡的回答,“虽说背后说人有些不好,但这一切都是母亲的片面之词而已?我从小就没有受过学识,一下子就让我上学堂,父亲您认为我跟得上吗?到时候丢了我们家的脸面,又是一顿说教。”
纵然他没有记忆,但是对丞相府的夫人没有丝毫的好感,毕竟这人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自己好,只不过到底有什么样子的私心,她可是心知肚明。
“最后我干脆不去了,父亲怎么能把这件事情的错都归结到我的身上?”青年一双清澈的眼眸望着中年男子,没有丝毫的退却,“假如父亲是来教训我的话,那么好走不送,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过了被父亲教训的年纪。”
李澄之听到这些话之后,不得不瞪大眼睛,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的庶子竟然可以说出如此的话,这理由冠冕堂皇。
“你说的不错,小时候为父没有时间管教你,没有想到长大后,竟然对我这个做父亲的充满了怨气。”李澄之笑了,可是他的眼底深处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原来庶子口口声声说不怪自己,既然不怪的话,为何有那么多唠叨。
“父亲,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李永贤看不懂这人的心思,说他不重视原身吧,却说出了古代人应该有的想法,说他重视原身吧,为什么丢在丞相府里二十多年的时间不闻不问,就用一句公事繁忙来脱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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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王妃善忽悠
此时大堂里的气氛多少都有些压抑,李澄之匆匆的下朝赶来,结果没有把人教育成功就罢了,甚至眼前的睿亲王妃,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他一口浊气都吐不出来,噎在心里面特别的难受。
“你这样子还实话实说,这些告示全部都是在京城出现的,涉及了我们丞相府和秦家。”李澄之最终的目的是这个,绝对不可能让彼此蒙羞。
“还请父亲明示,这上面写了什么?”李永贤也知道,读书人最重视名声,一旦损伤到他们的名声,那么就像是疯狗一样的咬着人不放。
李澄之眼底出现更是狐疑的神色,于是把上面的内容再次重复了一下,“你说,这些是不是你让写的?”
李永贤恍然大悟,“是我让秦夫人画押的,毕竟这人左一句庶子,右一句庶子,觉得庶子就不是人,所以我就想要教训教训她,我们会成为庶子,完全不是自己的选择。”至于京城的告示,他一直都在忙碌,怎么可能有时间吩咐人张贴呢。
“也就是说,是你让人宣传的到处都是?”李澄之脸上并没有特别的表情,他的一双眼睛认真的望着李永贤。
“不是,我忙得要死,要不是您老过来,我几乎都已经忘记这件事情了。”李永贤语气平静的反驳道,至于是谁宣出去的话,其实想想,除了某宝宝,恐怕其他人都不敢擅作主张吧,或者还有他新认识的阿弟。
李澄之皱眉,“你才有这样子的东西,假如不是你吩咐下人的话,是谁?”对于案件什么的他并不太熟悉,可他的脑子并不是笨。
“我怎么知道?当初那么多人看着,你想想自己得罪了谁,又或者是……”李永贤并没有把话给说完整,但意思很明显,他相信丞相大人会很明白的。
“整个京城,除了皇室成员,又或者是朝廷官员,不然谁拥有这样子的胆子?”李澄之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永贤,随后想到护妻成魔的睿亲王,很多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永贤看到他这样子的表情,瞬间就明白他猜测到是谁,“父亲,不是对方如此的话,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何况从一开始的时候,本人就没有羞辱母亲,这一切都是那位秦夫人所说。”
他不喜欢把事情嫁祸给其他人,可别人都找到自己的头上了,假如他他不反击的话,其他人会认为他很好欺负。
“我并不知道那位秦夫人是否和母亲有仇,竟然连这样子的话都说的出来,身为庶子中的一员,怎么也得讨回公道不是?”青年脸上都是严肃的神情。
李澄之蠕动着嘴唇,想要反驳什么,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其实眼前之人的性格和他很相似。
“既是你知道对方如此诋毁你的母亲,你不会澄清吗?”他也明白自己这样子的要求很过分,可他们是一个整体,家里面的荣誉可是比个人重要很多。
李永贤笑了,“父亲,她连我是谁都不清楚?她是谁我也不清楚,您让我如何澄清呢?何况别人家的想法,我也没有能力改变不是吗?”凭什么别人捅出来的篓子却要自己来收拾。
李澄之有些精神恍惚,“目前你的身体不太好,还是回府让你的母亲给你调养一下,顺便学习一下规矩。”至于告示这件事情,很明显算是接过了。
“父亲,我的身体自然有王府的人来调理,至于规矩什么的,皇上并未向我说明,所以这事我当是不存在。”李永贤觉得原身的父亲并不是一个特别迂腐的人,不然怎么可能把儿子嫁给一个男人,这压根就不利于他的脸面。
“父亲也不要追问我和皇上之间的事情,本人也不太清楚,反正现在大家都相安无事,父亲还是不要追究那么多比较好。”李永贤认为自己说的是事实,前世的外貌,今生的帝皇,灵魂的王妃,这其中是有有什么关联,他不懂,也不去猜测那些所谓的阴谋诡计,毕竟目前他最重要的就是学习知识以及把身体给养好,不然没有健康的身体,控油一颗积极的心也是没有任何用的。
李澄之第一次觉得,庶子的嘴巴非常的厉害,就算很多东西都是歪理,可他也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何况他对“和离”的事情如此的理所当然,也不知道王爷是否清楚。
“既是如此的话,皇上那边你自己去解释。”李澄之把包袱直接甩给李永贤,很明显就是他不乐意回府养身体及学规矩,就得和皇上说一句,免得帝皇责怪他们家。
李永贤无辜的眨了一下眼睛,“父亲天天上朝,想要见皇上可是简单很多,没有必要我特意去告诉他,毕竟皇上已经说了,假如没有命令的话,我是不被允许进宫的。”他也明白,自己能够有如此的底气,完全和他的王爷有很大的关系。
假如他是普通人的话,那么他说出来的话等于是放屁,更不要说执行什么命令。
“你也知道自己得罪了皇上?为什么你还是如此懒散的态度?要是……”李澄之有些生气,这人什么事情都说的那么好,结果和皇上的关系,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好,不然为什么不允许他进宫。
李永贤很想翻白眼,但他明白,一旦自己那么做的话,肯定会被教育,“我态度怎么了?我就是这个态度,何况我又不是皇宫里面的人,做什么要进宫?”就算皇帝乐意见自己,还得看看他是不是要奉陪呢。
“你……你……”李澄之完全想不通,为什么皇上会喜欢这个庶子,甚至还改变了对睿亲王的态度,果然是帝皇心最难预测的吗?
李永贤急忙的给人顺气,“父亲,你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要是这个时候有什么意外的话,可是很难养得回来。”他说的非常的诚心,更何况古代人的寿命都很短,大概和生活压力有很大的关系吧。
其实想想,现代人的生活压力也很大,可是寿命却长很多,所以这也是一个无解的谜题。
“你诅咒我死?”李澄之双眼瞪大,望着给自己顺气的青年,他语气有些不好的质问道。
李永贤快速的解释道,“父亲,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怎么可能要你……归西呢,只要有您在的一天,我们大家才能挺直腰杆的做人。”虽说他不打算靠家里,只不过他也明白,娘家对自己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果然这句话说完的时候,李澄之脸上的阴沉彻底的消失不见,随后说道,“光靠一张嘴巴子并没有任何作用,有时间的话,倒不如去你的店铺和土地去看看,到时候也有一定的后路。”
“你嫁妆的店铺和土地,你的母亲都没有亏待你,纵然她这人有些心高气傲,可对庶子都是很不错的,你和她交好的话,对你以后的生活也有很大的好处。”他也希望一家人健康快乐,而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
“父亲,我晓得了。”李永贤温柔的回答道,“等王爷得空的时候,我就回家一趟。”岁说这位父亲不称职,但应该关心的还是做到了。
随后李澄之就离开了,甚至连早饭也没有在王府用,在他看来,身为岳父的自己待在睿亲王府太长的时间不太好,既然已经彻底的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然不能多多逗留,不然很容易出现一些不好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