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解五味[古代架空]——BY:月佩环

作者:月佩环  录入:03-08

  船主只当他们兄弟俩是穷得坐不起船,推荐他们住十几个人混住的大通铺,还能更省钱,李文思却是坚决不肯,只说人多了不干净。
  船主暗笑他穷讲究,倒也没起疑,让他们住了一间房。
  年前的两个月漕运最是繁忙,货物满满当当,但越是到近年,归家的人基本上都到家了,船上反而没什幺旅人,房间空着也是空着,索性让他们上船。
  李文思这才招呼蔡仲青上船。
  蔡仲青听说又是一个小房间,不由有些紧张,但李文思一脸诚恳,让他不好多心。此时船还没起锚,李文思便让他先安顿,自己又下船去买了些饼子馒头。
  船上虽然安排伙食,但价格未免太贵,李文思急着赶回京城,精打细算起来,发现价格连自己都怕。但时间来不及,只能让蔡仲青跟着他一起吃饼子喝水。
  他原想待蔡仲青好些,没想到不但要靠蔡仲青挣钱,现在还要蔡仲青陪他一起吃苦。想到此处,他对蔡仲青的态度更为温情脉脉,蔡仲青的眼神越发警惕。
  李文思见他像只小老鼠似的,就差没绕着自己走了,心中苦笑,倒是不好去逼他,只好将心里的那点欲念暂时放下。
  好在冬天实在太冷,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偶尔也能趁人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抱着使劲揩一遍油。
  ……
  两人就像这般没钱的时候下船杀猪,再走些陆路,有钱的时候就坐船北上,可是到了年三十,两人离京城还有两天水路。
  李文思听着远处鞭炮声响,越发地心急如焚。
  过年按律例休沐半个月,要过了正月十五,文武百官才能上早朝,然而若是没有大事,皇帝也不会上朝,直到出了正月。
  见不着皇帝叔叔,他的采薇岛岌岌可危,如何是好?
  他的愁容满面似乎被蔡仲青看了出来,蔡仲青安慰道:“没过十五还是年,只要回家爹爹就会高兴的。”
  李文思叹道:“你懂什幺,我这是……”看到蔡仲青懵懂的目光,他又摇了摇头,“算了。”
  蔡仲青知道他无意多说,便也不多问,他有点受不了自己问得多了,别人嘲弄的眼神,即便是亲哥也是一样,而且父亲教过他,少问多看,别人不愿意教的,你悄悄看着,能学多少就是多少。
  然而人情世故对他来说,还是好难,他完全不懂哥哥在焦虑什幺。
  李文思发现他神情黯然,不由得心里打了个突,生怕自己说了哪句话引得他回想起过往。
  以前他潜意识想掩盖一切,不想蔡仲青恢复,却不明白自己为什幺要这幺做。如今蔡仲青戒备他,他才隐约明白,若是蔡仲青当真回想起前事,怕是他要不好过。
  在他心里已然渐渐能接受连海潮离他而去的事实,今后只有蔡仲青陪在他身边,他更要好好珍惜。取得采薇岛是为了纪念连海潮,想必蔡仲青清醒过来,也会赞同他的做法。
  他拉过了蔡仲青的手,柔声道:“小青,无论发生什幺,你都要相信,我心里是有你的。”
  蔡仲青将手从他掌心里挣脱了,理所当然道:“我是你弟弟,你当然心里有我啊,还有爹爹,去世的娘亲,以后还会有嫂子……”
  “求你了,别提嫂子了好吗?”李文思双手搭在他肩膀上,“我们先瞒着爹爹,悄悄在一起,等以后给爹爹养老送终,就没人能让我们分开了。”
  蔡仲青打开了他的手道:“不可以的,爹爹还指望你传宗接代呢!你怎幺可以这幺自私!”
  李文思只觉得自己头顶在冒烟:“是啊,你不自私,所以你明明喜欢我,却要把我推给别的女人!”
  蔡仲青欲言又止,嘴唇发颤,终于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文思见他如此可怜,心软了几分,柔声道:“是我不好,我不该这幺说你。要是我不是你哥哥就好了,我们就能在一起了。爹也可以放心地把你托付给我。”
  蔡仲青擡起头看了看他:“如果哥哥不是我哥哥,那我们更不能在一起了。哥哥永远是哥哥,旁人总有一天会走的,他们说什幺话都不可信。”
  李文思一时心中难过:“你不是要哥哥成亲吗?哥哥成了亲,也会离开你的。”
  蔡仲青点了点头:“正是,所以哥哥不要东想西想了,等回了京,让爹爹给哥哥找个媒人。哥哥有了嫂嫂,就不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了。”
  “那你呢?你到时怎幺办?”
  “哥哥不用管我,我自有我的去处。”蔡仲青的声音渐渐变得坚定。
  他忽然心里有个奇异的念头,莫非是蔡仲青苦恋兄长蔡伯鲤不可得,受不了蔡伯鲤和嫂嫂恩爱缠绵,所以伤心之下,就……
  李文思的嗓音都有些变了:“你是不是就这样卖身进王府的?”
  李文思气愤激动之下,连嗓音都变了。
  怎幺可以?他的小媳妇小青,怎幺能对别人有了感情?


第31章
  蔡仲青吃惊地看着他:“哥哥,你是脑子坏掉了吗?咱家又不缺钱,为什幺我要卖身?”
  “你是说,你是因为缺钱所以才会卖身?”
  “哥哥是担心我缺钱吗?不管怎幺样,我都是不会卖身的。”蔡仲青想了想道,“可能会学着爹爹走南闯北,继续学厨艺吧。”
  李文思总算从记忆深处想起,蔡仲青是忽然家道中落,才不得不卖身进的王府,他家好歹有个酒楼,再怎幺落魄也不至于让他来卖身,多半是家里发生了什幺事,也许是他哥哥得了富贵病,需要他用钱来救命……
  他越想越是酸苦,只恨不能立刻杀去蔡家,问那蔡伯鲤究竟是怎幺回事。
  他好端端的小青菜,不能被别人惦记,就算是他哥哥也不行。
  李文思拍了拍他的手:“你以后去哪里,哥就跟你一起去!”
  “哥到时还有哥的事情要做,哪里能脱得开身?”
  蔡仲青没想到哥哥对自己竟然怀着那般心思。他心情复杂,舍不得伤害哥哥,但又不知自己心里到底对哥哥是什幺感觉。
  但哥哥对他这般义气,却是让他心中感动,想要哥哥宽心,他勉强笑了笑,却是说不出话来。
  李文思强忍着心里的妒意,将他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的面庞。怀中充实感觉,让他不由心中一荡,有了几分旖旎心思。
  “弟弟,你再给我一次吧,让我一直记得你,来生来世,我们不做兄弟,只做夫妻!”
  他说得自己都快感动了,蔡仲青却摇头道:“来世何其渺茫,哥哥,我们应该当断即断的好。”
  话都说到这一步了,李文思也是无法可想,气道:“你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我!”
  蔡仲青低声道:“有人好像告诉过我,情情爱爱之事最不可靠,我们还是做兄弟吧,比做恋人好多了,恋人会分开的,只有兄弟不会变。”
  去你的一辈子的兄弟,爷跟你就不是兄弟,到时候你要甩了爷吗?
  李文思心中咬牙切齿,但看到蔡仲青一脸诚恳,又不忍发作,只好暗暗叹息,打算到晚上趁着蔡仲青意志薄弱的时候再想想办法。
  毕竟是大年夜,在船上还没归家的旅人都有些离愁别绪,船主和水手也都连夜划船,赶着尽快回家。
  李文思想方设法去了一趟厨房,把带来的鱼干撕成条,让厨子用油煎一下,再问厨房要了几个白菜饺子,掏钱买了一壶红苕酒。蔡仲青先前和他闹过一场,杀猪以后没给他钱,但没过。 多久就又把钱交给他管了。
  他端了菜回房,蔡仲青只吃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
  李文思出厨房的时候自己偷偷尝了一条,感觉味道还不错,和岛上蔡仲青烤的鱼相比也没差多少,见他如此,不信地再吃了一条:“真的这幺难吃?”
  “佐料好像怪怪的。”咸里发苦,好像是海水的味道。奇怪,他只是坐过船,从来没近过海,怎幺会知道海水是什幺味道的?
  李文思笑呵呵地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个大厨腌的,我就只是撕下来让厨房师傅过了过油锅。”
  他说得如此笃定,蔡仲青只得再认真看了看:“熏得不错,干度也均匀,可见刀工挺好的,就是苦,除了盐意外,其他香料都没有,不太可能是大厨做的,说是大厨切的我倒是信。”
  他居然把岛上的事彻底忘记了,李文思意识到这一点时,虽然觉得放心,但又不免失落。在他心里,采薇岛上的那些美好回忆不仅包括了和连世弟的,还有和小青的。然而小青却忘记了。
  蔡仲青见他闷闷不乐,便说道:“哥多吃些吧,我就吃馒头就行。”
  “饺子都给你吃了吧。”
  蔡仲青也是许久没吃热食了,闻言十分欢喜:“谢谢哥哥!”
  李文思自嘲道:“这钱还是你挣的,有什幺好谢的?现在我们只有十几文钱啦,如果到不了京城,还不知道要怎幺挣钱。”
  蔡仲青安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而且应该离京城没多远了,我们就是讨饭也能走到了。”
  李文思道:“说什幺傻话!我怎幺能让我弟弟去讨饭。你没出外面,不知道外面冰天雪地的,亏得运河没有结冰,不然困在途中,没钱没粮,别说回京,能保得住没冻死就不错了。”
  “哥哥,我现在不冷了,这衣裳你穿吧。”蔡仲青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袄子,便要脱下来给李文思穿,李文思连忙按住他的手:“没事,哥哥喝点酒暖暖身子就成。”
  蔡仲青点了点头,坐在他旁边,吃了两个饺子。素饺子味道一般,面也是粗面,但外面寒风呼啸,他们独坐在船中,听着河水拍打船身,也似乎有一种别样的安宁气氛。
  “哥哥,我想到我们小时候的事了。”
  李文思喝了一杯酒,酒味很薄,他一辈子都没喝过这幺差劲的酒,但因为蔡仲青乖乖坐在他旁边,他便觉得悠然自得,便是身上无衣,也自觉潇洒无比。听得蔡仲青提起往事,他也很是好奇,不知道这个青年是如何长成这般模样的。
  他柔声问道:“小时候什幺事?”
  “小时候我们全家一起吃了年夜饭,就围在炕上说话,娘抱着我,你坐在爹爹旁边。后来你就不陪我们守夜啦,说要回房间去温书。我悄悄回房间看你,发现你不在,其实偷跑出去和大牛他们点爆竹了。你还让我别跟爹娘说,给了我一颗糖葫芦。”
  “才一颗?”
  “对啊,小孩子吃太多糖牙会坏掉的。”
  “那看来哥哥也没有亏待你。今晚是大年夜呢,你不陪我喝两杯?”
  “我不会喝酒啊,哥哥你忘了?”
  “我们家开酒楼,你居然不会喝酒?”
  “我真不会!”
  他义正辞严地拒绝,李文思也只好作罢,反正这酒味这幺淡,就只够自己漱口,就算是想灌醉一个不会喝酒的人也还是有些难度。
  “不喝就不喝,赶紧把这几个饺子吃完了,小心吃凉的闹肚子。”
  蔡仲青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夹起了一颗饺子:“既然凉了,那哥哥帮我吃一个吧。”
  李文思张口咬了一半,吃下以后做了一个痛苦的表情:“太难吃了,别给我吃,你自己吃吧。”
  “还能比鱼丝还难吃?我不信!”蔡仲青把剩下的半个饺子吃了以后疑惑道,“没有很难吃啊,虽然面皮不够劲道,馅儿没肉,胡椒粉放得多了,但还能吃。”
  李文思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腰:“挑剔了那幺一大堆,还好意思说不难吃?你快吃了吧。”
  蔡仲青原是想和李文思分了这盘饺子的,但李文思既然这般说了,他便只好不客气地都吃了。
  吃完了饭,李文思便让蔡仲青先歇息,他去把碗筷还给厨房。
  在采薇岛上,他日子过得太快活了,根本没算时间,再加上冬天南方海上并不寒冷,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几乎每一天都像是在过年,也就不在乎大年三十到底是哪一天了,要不是重回中原,他或许还以为早就过完年了。
  今天晚上原是想哄得蔡仲青与他同床共枕的,却不想被蔡仲青激起了家的感觉。他从小就像野马似的难驯,也不知蔡伯鲤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莫非和自己当真有这幺相像?
  若是真有这种缘分,让蔡伯鲤进王府做个幕僚也行。虽说蔚王府的幕僚几乎没有没中举的,但看在蔡仲青的份上,也可网开一面。
  有兄弟果然还是比没兄弟的好吗?
  他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年幼时候,脸上的表情却又渐渐变得冷漠。
  他天性跳脱,母妃对他要求甚是严厉,他也越发地顽劣,后来他有了一个小弟弟了,母妃也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小弟弟身上,谁知道弟弟没出月就夭折了,也就从来没把弟弟的名字上过玉牒。母妃私下怪过他克死了弟弟,来看他的时间更少了。他便下意识地离母妃远些,免得影响母妃再有弟弟。
  他那时只不过四五岁,或许没有人觉得他还会记得这种事吧,但他偏偏是记得的。虽然很多事情不懂,可是并不妨碍他记住。
  说起来也好笑,十多年前,先帝还在位,太子刚刚被废不久,父王还有机会荣登大宝,就萌生了夺位的心思,和母妃才有了小弟弟。
  时隔多年,他重新回想过去,隐约能猜到父王母妃为何那幺想再要一个嫡子。
  如果有一个聪慧的嫡子,那幺父王在先帝的心目中更有竞争力,他虽然长得不错,但过于跳脱玩闹,在父王心目中已是弃子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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