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中原中也虽然觉得在部下面前被一个小女孩牵着手去买零食有些羞耻,但一方面可莉实在是太可爱了,另一方面森鸥外也下达过要跟小孩打好关系的命令,所以中原中也还是半被迫半自愿的把可莉当妹妹养。
这些事情森鸥外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此刻这样说话完全就是一种调侃的意思了。
知道中原中也面皮薄,森鸥外见好就收,正色道:“去把他们都接回来吧,侦探社不会是恐怖分子,有幕后黑手在企图针对横滨,面对那些爪子伸得太长的家伙,mafia和侦探社的矛盾可以先放一放。”
“是。”
这就是为什么中原中也此刻会乘着港口mafia的直升机过来接应武装侦探社。
森林并不是一个适合直升机救援的地方,中原中也站在打开的直升机门口,一手按住帽子,钴蓝的眼眸仔细地观察底下的树木。
相较于他曾经的搭档太宰治,中原中也或许并不算聪明,但这也仅仅只是因为中原中也并不擅长人心方面的算计与布局而已,但在战斗方面,身为港口mafia的最强战力,在战斗方面,中原中也是毋庸置疑的天才。
而现在,他在通过倒伏的树木判断造成这样的场面的人的实力。
“哒!”一声轻响从直升机上方传来。
中原中也没有动,帽檐下的钴蓝却已经染上刀锋般的冷色。
“山本小哥。”青年低沉的声音仿佛是从喉间碾出来的,带着难言的压力,哪怕不是针对同伴,也让驾驶员下意识绷紧了身体,“关上门,好好开你的直升机。”
“是!”驾驶员大声回答,在中原中也消失在门口的下一刻就关上了舱门,严肃着脸专注驾驶。
厚重而深沉的暗红色光芒攀附在身上,在异能力的帮助下,中原中也以近乎于飞翔的姿态来到了直升机的上方,他轻巧地落地,抬眼看向突然出现在直升机上方的红发青年。
青年的皮肤很白,看着不似亚裔,身着华丽却特意设计得不影响行动的黑金色礼服,微卷的红发十分显眼。
此刻,他正面无表情地看向中原中也,赤金的眼眸里微微透出一点疑惑。
中原中也眯了眯眼,沉声道:“喂,你这家伙是什么人?”
一边询问,中原中也的视线一边落在了青年腰间的宝石上。
在可莉的口中,那玩意叫作神之眼,而眼前青年的神之眼跟可莉的是一模一样的款式。
根据情报部搜集到的另一位神之眼持有者的神之眼样式,显然,这种宝石的颜色代表了持有者所能够使用的元素种类,外面的边框则似乎与持有者所属的势力有关。
即是说,这个青年应当是与可莉同属一个势力的火元素使用者。
“你好,先生。”青年的语调带着贵族独有的矜贵,却并不会惹人盛宴,反而让人指向称赞他的气度,“我是迪卢克·莱艮芬德。”他略微停顿,随后肯定道,“你见过一位背着褐色背包、穿着红色衣裙的八岁的女孩。”
显然,刚刚中原中也那隐秘的神情变化并没有逃过青年的眼睛,并且通过那一点微变的神情,直接让青年确认了一些事情。
这个时候否认也没有意义。
“啊,那又如何?”中原中也态度平静地回问。
眼前自称迪卢克的青年拥有与可莉相同样式的神之眼,谈论道可莉时的语气并不像是敌对方,更像是……长辈?察觉到这一点,中原中也的敌意稍稍消去了些许。
中原中也不再表露自己的敌意,迪卢克的姿态就也放松了些许,诚恳地说道:“那孩子算是我的妹妹,我正在寻找她,如果您能向我提供一些信息的话,那就感激不尽了,我会在之后向您送上谢礼。”
高空的烈风将两个人的衣摆吹得咧咧作响,中原中也盯着迪卢克那张看上去就不太愉快的脸,微妙地有些不爽。
对方的礼数周全,目前表露出的信息也没有大问题,港口mafia不打算与陌生的势力交恶……
“我可以带你去找可莉。”中原中也道,“至于相应的回报,请你去跟首领交流吧。”
交易达成,迪卢克点头:“多谢。”
随后,两个人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一人一边地站在直升机上看着底下的丛林,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好在很快,直升机就搜索到了侦探社的所在地,向着那边降低高度。
“唰——”直升机的风扇发出震耳的噪音,引来地上人的注视。
立于直升机上方的中原中也按住帽子,朝着地上熟悉的敌人们露出一个狂气十足的笑容:“哟!侦探社,风老大之命,我来接应你们了!”
武装侦探社:……
“站在直升机上,是港口mafia的传统吗?”宫泽贤治好奇发问。
还沉浸在巴巴托斯离开了的失落的可莉眼睛一亮:“中也哥哥!迪卢克哥哥!”
从风暴中逃脱的猎犬的状况并不好。
不论是多么强大的人类,在天灾、在神明面前都还只是凡人之躯。
深可见骨的伤痕看上去更像是被什么猛兽抓出来,而不是被那无形的、轻柔的、毫无力量的风所割。
大仓烨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也许因为在刚刚僵持的过程中大仓烨子的攻击次数最多,在风暴中也被针对得厉害,四肢都遍布了伤痕,最严重的右手几乎要断掉。
猎犬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哪怕是风暴也不能让战士屈服,大仓烨子并不是没有尝试过反抗,甚至试图挣脱风眼去攻击那个装神弄鬼的异能者。
但是不可能。
当每一粒活动的空气粒子都开始针对你,它们钻进你脆弱的眼睛、从耳道灌进你的大脑、疯狂地推挤你肢体时,哪怕是超越者,恐怕都没办法轻易逃脱。
大仓烨子此刻的喘息并不是因为体力的消耗,而是方才那仿若从灵魂深处涌现的、难以抑制的绝望。
而除了大仓烨子外,真正造成了可莉的受伤的福地樱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的伤势更加严重,靠着顽强的意志力冲到了森林的边缘已是极限,此刻终于坚持不住地跌坐在地上。
“那到底是什么怪物啊!?”稍微缓过来一点,大仓烨子骂道。
怪物,哈!没想到有朝一日总之被别人视作怪物的猎犬也会称呼别人为怪物。
而比起能用眼睛看到敌人的同伴,双目不能视物的条野采菊或许才是此刻最明白敌人本质的人。
因为,从敌人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听到的从未听过的如同诗歌一般的风声,若非对方主动出声,条野采菊恐怕都无法察觉战场上多了一个人。
在他异于常人的感知中,那里有的仅仅只是一团流向奇怪的风。
“逃吧,到风无法触及的地方去……”
敌人最后的轻叹在耳边响起,像是神明对罪人最后的怜悯。
福地樱痴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阴沉,但很快又恢复了一贯的开朗自信的样子,他朗声道:“别气馁,猎犬们,这一次只是我们遇到的无数次危机之一,哪怕是再强大的异能者也会有其弱点,我们猎犬,就是要撕咬这些罪人!”
“现在,先回基地。”
“是!”
“条野,你跟我来一下。”处理好伤势的福地樱痴出现在休息室门口。
休息室内,正在跟搭档末广铁肠日常拌嘴的条野采菊一愣,短暂地停顿两秒后站起身来:“好。”
他沉默地跟在福地樱痴身后,在走过长长的走廊时,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窗外。
“条野。”走在前面的福地樱痴突然出声,“说起来,你跟末广的搭档感觉怎么样?”
“嗯?还不错哦~”条野采菊语调轻快,“虽然是个笨蛋,但末广还是很听话的,除了有时候会碍事,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很好用的刀。”
话语里俨然是并不将自己的搭档看作有自我思考能力的人类。
“哈哈,末广只是有点一根筋,而且喜欢听敌人的痛苦悲鸣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哟,条野。”
条野采菊,虽然是猎犬,算是特殊类型的警察,但是却有着故意玩弄对手、享受对手焦虑情况的坏习惯,据说曾经是某个mafia的干部。
听到队长不轻不重的训斥,条野采菊摊手:“没办法,我就是有这种小爱好啦,反正只是罪人,稍微玩一下也没关系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入了福地樱痴的专属办公室。
“咔哒!”办公室的门自动锁上。
条野采菊的心头微微一跳。
“所以呢?单独把我叫出来,是有什么特殊指令吗,队长?”他面色如常。
“啊,这么说的话,也没错。”福地樱痴打开了办公室的柜子,将其内的棺材抬出来,放在桌子上,伸手将其打开。
打开的棺材里,一个只有下头颅和三分之一上半身的长发男人闭阖着双目,在光芒照进棺材里时才缓缓睁开眼睛,那是猩红的、完全不似人类的眼眸,微妙的晦涩气息随着男人的苏醒而发散出来。
“福地……”男人的声音宛若梦呓,带着长眠骤醒的迷蒙,“吾之宿敌……”
“距离我上次醒来,已经过了多少年?”
“年?哈哈,没有那么久啦,只是过了两周而已。”熟稔的语气好像在跟关系很好的朋友闲聊,福地樱痴伸手掐住男人的脖子,将他从棺材里拎出来,“总之,就像之前约定的一样,现在情况有变,该干活了,布莱姆。”
布莱姆·斯托克,曾经被称为【灭亡人类】的十大灾难之一,现在则是犯罪组织【天人五衰】隐藏的第五人,简单点来说,就是处于封印状态的吸血鬼公爵。
察觉到福地樱痴比以往都要焦躁的状态,布莱姆没有多说什么,以沉默表达自己的态度。
于是福地樱痴看向条野采菊,直接道:“正如你所见,条野,侦探社是无辜的,老夫才是制造目前这一切的黑幕。”
…………
“哈?”条野采菊有些无法理解地歪了歪脑袋,“队长这是又在开什么乱七八糟的玩笑吗?还是说是临时的特殊审查?”
福地樱痴沉下脸色:“条野,如果是别人看到了布莱姆,老夫会毫不犹豫的砍下他的头颅,但你是特殊的。”
“特殊?”
“没错,你并不是为了正义而行动的,哪怕是猎犬也只是被你当做一个还算舒服的容身之所,你本来就是另一边的人,不是吗?”
“现在侦探社那边出现了异常强大的对手,老夫需要更加强大的力量,所以条野。”福地樱痴眼神锐利,“你要不要来帮老夫呢?”
璃月,绝云间。
难得化作了人形的留云借风真君坐在石桌边,端起手边的茶水,轻抿一口:“稻妻那边也开始有所动作了吗……哼!竟敢算计我璃月仙人,不如让我等前去稻妻向那巴尔泽布讨个说法。”
同样坐在石桌边的摩拉克斯抬头看着天空,没有接话,但显然不是赞同的意思。
顺着摩拉克斯的视线望去,远方是矗立在蒙德和璃月之间的龙脊雪山。
雪山掩映在浓雾之间,从这里看只有竹签大小的寒天之钉散发着幽幽的蓝色光芒。
自从与布耶尔达成合作,得到了更好的保护蒙德人的方法的巴巴托斯撤去了封锁蒙德全境的风墙,从璃月看向蒙德时终于能够再次看到美丽的景色。
但是摩拉克斯并不为此感到喜悦。
——他的旧友越发疯狂了。
或许是因为曾经那位战友在风精灵的灵魂里留下了太多痕迹,又或许是因为本身身为千风一缕的特殊性,巴巴托斯执着于追求自由。
而这份执着,在来自时间、来自【深渊】的磨损下愈发偏执。
摩拉克斯不知道巴巴托斯从自深渊吹来的风中知道了什么,回过神来的时候,蒙德已经被风墙笼罩。
也正因为有了旧友的例子在前,摩拉克斯才正式做下了假死离去的计划。
比起被磨损成那样疯狂的样子去伤害璃月,不如在被磨损前离去。
这是摩拉克斯的初衷。
只是可惜,他的计划太过于仓促,反而将事情拉向了更加糟糕的方向。
而现在,同为最初的七执政之一,虽然不像巴巴托斯那样因为距离深渊最近,且能够听到风中的信息而知道得最多。
但摩拉克斯也已经对提瓦特的现状有所察觉了。
或许,不必如此激进。
摩拉克斯意义不明地轻叹一声,突然道:“我似乎有些时日没有见到申鹤了。”
谈及申鹤,留云借风真君脸上的怒气立刻消散,担忧的神色取而代之。
若说留云借风真君有什么憾事的话,没能早日遇到申鹤,并将其收入门下算是一件。
那孩子天资聪慧,在仙术一道颇具天赋,且命格特殊,杀性极重,是伤人伤己的大凶命格,若非本性不坏,恐怕会成为为祸一方的魔物。
仙人发现这位露宿荒野的凡人时,她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手持名为息灾的长枪,行走于荒野山林,将自己浑身的杀气肆意挥洒在魔物身上。
身着简单裁剪的白色衣裙,一头青丝随意地用树枝挽起,不知常识、不通人心,宛若仙人。
留云借风真君曾经跟着邪祟气息找到一处山洞,去时山洞种只残留争斗的痕迹,不见除恶之人。
那附近本就是方士聚居之地,有邪祟在附近被祓除乃在平常不过之事,留云借风真君也只是在附近稍加查看,便就此离去。
直到多年后,仙人发现申鹤存在,辗转查明其事迹,才知道那里曾经葬送了一个天真快乐的女孩。
与身上有着岩印,可以被摩拉克斯感知到具体位置的其他璃月人不同,申鹤是无法被摩拉克斯感知到的,她是唯一一个身上没有岩印的璃月人。
因为在那次大灾里,不信神明更不信魔物的申鹤,没有向任何存在乞求庇护。
她只相信自己。
第31章 执法者
“好吧,看来您不是在开玩笑呢。”听完福地樱痴的一番黑幕发言,条野采菊无奈一笑,“总之,您的意思就是,希望我在您全力对付侦探社、借用布莱姆公爵的异能夺取【大指令】时保护布莱姆公爵,并且杀死前来的侦探社,对吧?”
“没错。”福地樱痴紧盯着条野采菊一直带着浅笑的面孔。
“好啊。”条野采菊的语调几乎是轻快的。
饶是清楚条野采菊本性的福地樱痴也没想到对方会答应得如此干脆,露出略显错愕的神情。
“毕竟,我本来就是这种人嘛,能够合法地享受他人的惨叫,这就是我加入猎犬的初衷嘛。”他不甚在意地摊手,在福地樱痴警惕的注视下走近棺材,俯下身子近距离去感知被福地樱痴放回棺材的布莱姆,“不过,仅凭他,真的能够得到【大指令】那么危险的异能物品吗?”
福地樱痴没有回答,这一刻,他在无数战斗中被磨砺出来的直觉被微妙地触动了,以至于他条件反射地抽出了腰间的雨御前,想要通过向过去刺出一刀的方式来提醒过去的自己。
他是活着的传说,是远东的英雄,他通过常人难以想象的试炼得到了神刀雨御前,拥有了犯规般的可以贯穿过去与未来的能力,他的刀理应是这个世界上最锋利最快的刀之一。
理应是这样的。
但是在他拔刀的瞬间,有一道目光锁定了他。
那是来自某个又高又远的地方投下的注视,比山巅之上的寒风更加冰冷,比荒芜的原野更加空茫,带着简单直白、毫无敌意的杀意。
在那短暂的不到一秒的时间里,伴随着那道视线出现在福地樱痴面前的是比战场还要深沉厚重的血腥,深不见底的血潭上,非人生物的残肢漂浮着向他靠近,有利爪从血潭中伸出,抓住他的四肢。
那并不比福地樱痴以往曾遇到过的残酷现场狰狞,却更加令人窒息。
这使得他挥刀的动作不可避免地慢了一零点几秒,而也就是在这零点几秒之内,一抹冰蓝自窗外飞射而来,轻而易举地击碎了特化的防弹玻璃,击中了福地樱痴握刀的手,将雨御前打飞出去,随后趋势不减地砸进墙壁里。
那是一柄长枪,通身水色,不明材质的枪身中流动着千年积累的宿怨,仅仅只是注视,就仿若有千年的变易在眼前流过,长枪见证过无数灾难与厮杀,却依旧锋利素净。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在宛若婴孩尖叫的警报声中,穿着廉价而宽松的运动衫和黑色阔腿裤的女子突兀出现在窗边,附着着一层冰霜的赤足踏在了满是碎片的地面上。
她抬眼,古井无波的眼眸看向条野采菊:“要杀掉吗?”
一周前。
处理完银行抢劫犯之后时间已经不早了,作为猎犬的成员,且自己名下也有不少的产业,条野采菊实际上非常有钱。
他所居住的高级公寓离警局不远,将犯人押送给警察处理之后,他就干脆步行回家。
一路上也有人因为他紧闭的双眼投来好奇的目光,这对于条野采菊来说已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是在路过某个路口的时候,条野采菊的脚步一顿,侧头“看”向了狭长的小路。
因为不能视物,他的其他感官都异常敏锐,在一定距离内,他甚至能够做到听到别人的心跳声、呼吸声、血流声,并以此来判断罪人的情绪变化。
于是此刻,哪怕隔着有一段距离,条野采菊也清晰地听到了一段对话。
“喂!小娘们,识相的就赶紧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否则的话……哼哼!”
“欸!大哥,这女的长得还挺漂亮,要不我们……”
“嘿嘿!你小子说得不错,咱们待会儿给这女的抓住,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五个强健的青年围着一个女性讨论着,话语里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
而被他们团团围住的女人却只是歪了歪脑袋,语调平静:“值钱的东西?我没有值钱的东西。”
她似乎还无法理解目前的状况,也感知不到周围莫名其妙围住她的人身上的恶意和话语里透露出的龌龊,茫然地用那双银白色的眼眸注视着前方。
“哈?没有值钱的东西啊——”被叫作老大的青年自认为帅气地猥琐一笑,“怎么会没有呢,你这副皮囊就是最值钱的东西啊。”说着,他就想要伸手去触碰女子。
女人的视线于是落在了青年伸过来的手上。
就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女子散下来的黑发时,一道白光突兀出现在女子与青年之间,瞬移般站到了女子身前的条野采菊笑眯眯地看着青年。
“咔!”刀鐔与刀鞘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被阻拦的好事的青年没去思考条野采菊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面前的——但凡有点脑子的小混混恐怕也不会敢拦下一看就非常奇怪的女子——直接怒道:“你这家伙,想多管闲事吗!?”
他转手想要给条野采菊一个教训。
青年的脸上先是出现空白,紧接着是极度的痛苦而产生的扭曲。
他的手腕处骤然喷溅处大量血液,被肉眼无法看见的斩击欺骗的大脑后知后觉地接收到了疼痛的信号,随后,还以为自己没有被斩断的手掌整个滑落。
“啊——!”悲鸣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巷道里。
条野采菊的笑容更甚,怜悯道:“别污蔑我啊,我可是在救你们。”
小混混们带着自己的老大连滚带爬地逃走了,巷子里只剩下了条野采菊和依旧不在状态的女人。
见条野采菊朝自己看过来,女子迟疑片刻:“你好?”
她的脚边还遗落着那个混混头子的半个手掌,她却还是只在思考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打个招呼。
但是条野采菊也不算是个正常人,闻言十分自然地回答:“你好,陌生的小姐,不出意外的话,你是刚来横滨的异能者?”
“异能者?”女子摇头,“我不是异能者,我是申鹤。”
随着女子这大概是自我介绍的一句话,巷道拐角处逐渐凝实的冰偶悄然崩散。
不论何时,莫名出现在横滨的异能者都足够让神经敏感的人注意,条野采菊虽然性格和形式作风都非常恶劣,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他在以特别的方式践行自己的正义。
比起保护无辜民众所感受到的喜悦相比,那些惨叫哀嚎带给他的愉悦就只是死寂一片。
他是这么觉得的。
也正因此,条野采菊没有忽视这个贸然出现的似乎很强大的陌生异能者。
恰巧这个时候,名为申鹤的女子的胃部传来空虚的叫喊。
“唔……申鹤小姐,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共进晚餐呢?”
一席看似素白靠近后却能看到用细丝勾勒的鹤型暗纹的长袍、一头直直垂到膝盖处的黑色长发、一根生着白色桃花的花枝挽起一部分头发所形成的花苞似的发髻,以及过分精致,如同传说中的神女般清冷精致的面孔。
毫无疑问,这样的申鹤在哪里都很显眼。
哪怕条野采菊自己无法看到申鹤的样子,也能从周围人的反应中判断出,身边的女子大概是很美的。
他不在意这个,他更在意的是一路上的交谈之中申鹤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
单纯、无常识、不通人□□故、思考方式直白……条野采菊迅速在脑海中建立了对申鹤的人格侧写,对维持秩序的人似乎有一定好感。
最后一点是条野采菊根据自己介绍自己是警察,来巷子是想要帮助弱者——尽管这个弱者并不是申鹤,但他确实不算说谎——之后,申鹤的心跳稍微变得急促一点而推断出的。
对付申鹤这种人,大概就是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就行,条野采菊就干脆用好奇的语调问:“申鹤小姐似乎对警察很有好感?”
申鹤果然直白地回答:“执法者是值得尊敬的人。”
条野采菊:“听起来,申鹤小姐很向往成为执法者?”
申鹤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沉声道:“我不可能成为那样的人。”
“嗯?”
条野采菊看不懂申鹤的表情,但却明显听到身边的人的情绪低落下来,她又说:“我不可能成为那样的人。”
她想说的其实是,我没有资格成为那样的人。
条野采菊沉默一会儿,随后轻声问:“申鹤小姐想要试一试吗?”
“嗯?”申鹤发出疑惑的鼻音。
“作为我的助手,试一试成为执法者?”条野采菊笑眯眯地问,“正好,申鹤小姐似乎没有经济来源,你成为我的助手,我给你提供食宿,如何?”
“有些事情适不适合,还是要先尝试一下,我是这么认为的哦~”
大抵在申鹤的观念里是没有要防备陌生人这一条常识的,她甚至没有过多思考莫名其妙出现的条野采菊是否别有目的,在略微思考之后,答应了条野采菊提出的建议。
她还是想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