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果然,小吉祥草王早就诞生了,只是一直被教令院囚禁起来了。”苏醒的记忆和来自柯莱的信息让夏油杰确定了“自己”曾经做过的研究,“但是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突然又宣布草神的诞生、举行花神诞祭?”
这个问题柯莱也不清楚,在她现有的记忆里,她只记得草神大人因为一直被须弥所忽视最终走向偏激,将须弥“保护”起来而已。
但是……
“旅行者应该知道!”柯莱肯定道。
提到旅行者,夏油杰蹙起眉头:“我记得之前,真希向你描述旅行者的时候,你并不记得旅行者的存在?”
“是的……”柯莱摆弄着手指,“我也不知道……我确实不记得这位旅行者,但是……”她的神色有些悲伤,“我好像、应该跟旅行者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真希梦到过的轮回、与柯莱的描述不同的须弥、存在又不存在的旅行者……一系列信息在夏油杰的脑海里转了一圈,很快总和成一个猜测。
如果真的是这样,异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异世界的人出现在我们世界,是想结束那个轮回?为什么在柯莱记忆里,或者说现在的异世界里没有出现旅行者?
“总之,他是可以信任的对吧?”夏油杰暂且将疑惑放在一边。
“嗯!”柯莱用力点头。
“那么,如果他要做什么,一定会来找柯莱或者我,我们接下来就尽量配合他的行动。”
夏油杰的推测是正确的,在向多莉打探完消息后,空很快就再次出现,他找到了在街道上等待他的柯莱,在柯莱的说明下,没多犹豫就接受了柯莱关于“将事情告诉了夏油杰后对方决定帮助我们”的说法。
就好像一个很容易轻信他人的善良天真的冒险家。
但是当夏油杰真正见到这位旅行者,对上旅行者冷漠戒备的目光时,才意识到:这位旅行者从未信任过陌生人,他只是愿意去接受柯莱的建议,愿意去试错罢了。
或许对于这位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轮回的旅行者来说,失败早就已经不是一件需要在意的事情,他永远可以以自己的生命为筹码,去赌那个更完美的未来。
空的计划很简单,他需要知道教令院的计划进行到了哪一步,愚人众的敌人都驻扎在哪里,纳西妲此刻具体所在的位置,前两点都可以通过夏油杰来获得答案,而最后一点,通过万能商人多莉,他也已经有所猜测了。
消灭敌人,打破囚禁纳西妲的屏障,这就是计划的全部,而这一切的关键点就是柯莱。
“欸?我!?”柯莱惊慌失措地摆手,“我、我不行的!我怎么可能成为……”
“不,柯莱,那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空严肃道,“因为现今的须弥里,你是唯一一个知道纳西妲的存在,并且由衷地信仰她爱戴她的人。”
空很了解他的每一位友人,他知道纳西妲一直以来的执念——她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神明。
他不知道在这一次轮回里完全不存在于须弥人的概念里的纳西妲到底是什么状态,但他想,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现在的纳西妲,一定很需要来自自己子民的精神支撑。
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柯莱。
“将柯莱关于纳西妲的记忆储存到罐装知识里,将其与教令院接下来要发布的花神诞祭流程整理调换,让全须弥人和位于虚空系统中的纳西妲接收到这份爱意。”这个方法还是受到了艾尔海森的启发。
“柯莱,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
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柯莱怔愣地看着被空放在桌子上的罐装知识。
原来,我真的可以帮上忙……
许久,柯莱重重点头:“好,我明白了!”
或许因为夏油杰不是大众意义上的好人,身上也因为是驱使咒灵而带着微妙的晦涩气息——总结,不像个好人。
总之,在夏油杰表露出对阿扎尔他们的计划有所察觉,甚至有些兴趣之后,阿扎尔很果断地将夏油杰拉上了贼船,虽然还不至于把细节都告诉夏油杰,但是关于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的愚人众却是不怎么在意透露消息的。
看着眼前将愚人众视为还算好用的工具人而侃侃而谈的阿扎尔,夏油杰只觉得既视感过于强烈以至于他的拳头蠢蠢欲动。
好在他忍住了,旁敲侧击地了解到了教令院打算在花神诞祭当天启动集体梦境搜集能量,也打探到了愚人众的主力在须弥的驻扎地。
空并不打算等教令院启动集体梦境,这次轮回的迪娜泽黛没有与纳西妲相识,身体状况比上一次轮回更差,根本支撑不了被集体梦境抽取力量,他敲定的时间是花神诞祭的前一天早晨,也就是教令院会发布花神诞祭当天流程的日子。
行动当天,虎杖悠仁三人负责前去击败愚人众的普通士兵,他们虽然无法使用咒术,但是在这个世界却持有神之眼,三个人互相配合,能够有还算不错的战斗力。
柯莱则留在须弥城,她需要在自己的记忆被投入虚空之后适当地用语言煽动民众。
而空则将前往桓那兰那,确切的说,是梦中的桓那兰那,那里,是纳西妲的躯体沉眠之处。
纳西妲并不在净善宫。
这是空在与多莉交流后得到的消息。
多莉的人脉极为可怕,消息也非常灵通,但凡净善宫里有除了大贤者以外的人存在,多莉都能得到一点消息。
但是事实就是,多莉只知道净善宫里存在着一个非常重要的宝物,但那个宝物绝对不是人形的。
对于教令院突然宣布的新神,这位万能商人处于惊讶又不完全惊讶的程度,她惊讶于自己居然完全没有得到过哪里诞生了神明的消息,不惊讶则是因为新神诞生这件事情在须弥其实早有预兆。
“可能是这片土地酝酿了五百年才终于诞生了新神也说不定。”这是包括多莉在内大多数曾有过疑惑的人的想法。
神明的外在表现与人类无异,但凡纳西妲位于须弥的某处,多莉都应该能找到一点信息,或者就算纳西妲被教令院藏在外界的哪里,也不应该五百年没有丝毫传说流传。
唯一的可能性,纳西妲所在的地方处于一个常人难以抵达的地方。
梦中的桓那兰那,草神眷属聚集之地,只有通过特定的只有兰那罗才知道的曲调才能进入。
那是纳西妲目前最有可能在的地方。
五百年前,教令院发现了刚刚诞生的小草神,他们骗走了她的神之心,将她的神之心放在净善宫里,当做虚空的燃料;他们骗走了她的灵魂,让她呆在漆黑的虚空核心,维护虚空的正常;他们丢弃了无用的躯壳,只有草神的眷属悄悄带走它们的神明,藏进梦中的桓那兰那。
此刻,时隔五百年,跨越无数轮回的旅行者站在了死寂的桓那兰那,在清冷的空气中奏响了生疏的曲调。
深蓝色的天空被梦幻的粉色取代,这里是永远的净土。
虚空核心。
悄然注视一切都发展的纳西妲伸手触碰了屏幕上的帕蒂沙兰。
最初得到教令院告诉她的,即将向全体须弥子民介绍新神的消息时,纳西妲是无比惊喜,乃至不敢相信的。
他们甚至在筹备一场专门为她准备的花神诞祭!
“我其实一直都想要一场花神诞祭。”她有些兴奋地将自己的喜悦分享给这里唯一能分享的人,“我甚至做过一场梦,梦里我坐在花车上,周围簇拥着欢笑的子民,我拿着一罐糖果,将它们撒向人群。”
“所有人都在祝福我,他们说‘生日快乐,纳西妲’。”
“我、我真的很开心。”
相较来说还很年幼的神明在这个时候露出一点孩子气来,在漆黑的空间里蹦了两下,碧绿的草元素在她的足尖绽放,在什么都没有的地面绽放出可爱的小花来。
五条悟并没有给开心的小朋友泼冷水,只是轻声道:“既然你很期待,那我们就一直看着吧。”
“看看他们到底在为你准备什么样的花神诞祭。”
神都是拥有很多名字的,首先是他们诞生之时的神名,那是只会在同类间称呼的名字;随后是为了与子民拉近距离,融入社会所取的人名,那是大多数时候他们所使用的名字,象征了神的仁慈和对人类的亲近;最后是尊名,那大多数是人类为了展现神的威严,表达对神明的敬重所取的名字。
纳西妲没有尊名,毕竟她甚至还没有成为须弥的神。
她想,也许她并不需要这样的尊名,她还很弱小,她还没办法得到子民的敬重,使用纳西妲这个名字也许会让自己的子民更加亲近自己。
但是,或许是五百年来,这位存在感几乎为零的神明都太安分了,大贤者在将一些信息放进虚空的时候并没有特意避开纳西妲的触角。
纳西妲只是有些好奇。
她看到了文件里,贤者们为她讨论出的尊名——七叶寂照秘密主。
那根本不是她,她跟这个尊名没有感受到丝毫共鸣。
这场时隔五百年的花神诞祭并不是为她准备的。
很难说明在终于察觉到自己从来不被需要的时候,纳西妲的心中是什么感受,虚空为她带来了大量的知识,也让她在稚嫩的同时又有些异于年龄的早熟,在那一刻,愤怒、委屈、不甘等等情绪涌上心头,而占据了纳西妲全部心神的只有困惑。
为什么?是我太弱小了吗?可是我已经很努力了啊……
“纳西妲。”五条悟的声音唤回了神明的思绪,在神明空茫的注视下,曾经也被奉为神子的青年露出有些冷冽的笑容,“你知道为什么你成为不了神吗?”
“因为你这家伙根本就没有作为神的自觉嘛,我可没听说过有哪个神明还要考虑信徒的想法,要给信徒打工,还有满足信徒的一切需求的。”
“神明这种家伙就应该高傲到无视一切,肆意地要求信徒满足自己的愿望,如果有谁有那个能力取悦到神明,才小小地给与一点施舍。”
这就是幼时的神子所做的事情,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不会这样了,原因很简单。
“你这样的神明,除了漫长的生命和神奇的权柄以外,根本就是人类嘛!”
“既然是人类,还是满打满算还是个小婴儿的幼崽,弱小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不是无所不能的神明,你只是诞生不久的人类,你没有错,有错的只是那些苛求你无所不能的人。”
“作为人类,纳西妲,你已经做得很棒了,五条老师可以给你发一朵小红花哟~”五条悟又皱了皱鼻子,“啊,不对,考虑到你的想法很成问题,所以五条老师要扣掉一朵小红花!”
青年的语调有些漫不经心,给人一种不太认真的感觉,可是在对上那双阔远的苍天之瞳时,没有谁可以否定他此刻的认真。
回到现在,站在巨大的屏幕前,神明观看着突然出现在虚空中的一段来自名叫柯莱的女孩子的记忆。
屏幕上,红发的舞者妮露在点缀着红色帕蒂沙兰的舞台上跳出花神之舞,聚集在舞台下的每一个须弥子民的脸上都带着喜悦的微笑;镜头拉远,站立在窗前的贵族小姐迪娜泽黛看着窗外的阳光,已经消退了魔麟的白皙双手作祈祷状;道成林的苍翠森林出现,洒满阳光的小道上,绿发的见习巡林员柯莱小心翼翼地采集了一束花朵,借着四叶印带着花朵安然无恙地降落在草神像旁边……
那是在现实里的须弥,在须弥被囚禁前的那短暂的意识连接中,柯莱从其他人那里收集到的记忆。
而在此刻,这份记忆,这份爱突破了时空的屏障,传达到了他们的神明眼前。
他们轻声诵念神明的尊名——小吉祥草王。
一个有点可爱的、并不威严的、表达了他们对神明的爱的尊名。
须弥城的街道上,无数接收了这份记忆的须弥子民怔怔地看向天空,在他们之中,柯莱脚步坚定地穿过了他们,走向了大巴扎,登上了祖拜尔剧场的舞台。
原本正在彩排的妮露也同样被脑海里的记忆冲击,但她突然轻笑一声,小跑着去将舞台上的喇叭音量开到最大。
柯莱深呼吸了一口气,有些结巴地开口:“大家好,我是柯莱。”
所有人安静下来,将视线投向这个女孩。
“我们的神明,小吉祥草王大人,她一直以来,不论在怎么样的世界里都在拼尽全力地守护我们。”柯莱的话语逐渐流利起来,“她可能不如别的神明那样强大,但是她对我们的爱无可替代!可是这样的小吉祥草王大人却被大贤者囚禁在了虚空里,甚至五百年来,大贤者都谎称我们没有神明!”
“甚至他们想要利用梦境装置抽取我们的梦境力量,去创造新的神明,将被他们利用了五百年的小吉祥草王大人抛弃!”
“我不能接受!”
“我不能接受那么温柔、那么爱我们的神明被这样对待!我们已经错了五百年了,我不能接受这个错误继续延续下去!”
最后一句话,柯莱已经忘记了自己站在了哪里,只是很纯粹地喊出了自己的想法。
最开始是舞台边的妮露,她笑着鼓掌,善良纯粹的小舞者几乎在接受到记忆的同时就决定要信仰让她感受到温暖的小草神了。
随后是台下的观众,“啪啪”的鼓掌声就像麦浪一样迅速蔓延到整个须弥!
虚空核心里,纳西妲的掌心整个贴上了屏幕。
须弥是智慧的国家,上一任草神掌握着知识的权柄,但是纳西妲并不是智慧之神,她的权柄与梦境、人心息息相关。
这一刻,来自另一个时空的须弥的爱与来自这里的须弥的爱汇合到一起,成为了所爱对象手中的能够冲破束缚的力量。
“去吧,纳西妲,去接受本来应该属于你的喜爱。”五条悟轻声鼓励。
于是纳西妲用力点头,身前的屏幕荡漾出水波,模糊了屏幕上的画面,她伸手,手指穿过了屏幕……
刺目的白光骤然爆发,将这处漆黑空间渲染成空茫的白色。
【Happy
第56章 正确抉择
被称作“纳西妲”的神明平淡地扫过来一眼,不带感情地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这个名字了,也许,你可以称呼我为‘布耶尔’。”
“嗯哼~所以呢?”五条悟充耳不闻,“为什么不让刚刚那个世界线继续下去呢,纳西妲?”
并不打算在关于称呼的问题上多纠结,布耶尔靠近五条悟,祂漂浮在空中,保持着与五条悟平视的高度。
“你有一双很神奇的眼睛,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布耶尔伸出手,好像隔着一小段距离触碰到了五条悟的眼睛,带着宁静感觉的草元素里从祂的指尖溢出,牵引着五条悟眼睛里的某种黑色物质流出,“有时候,无知是对人类最大的恩赐。”
五条悟依旧无视了布耶尔的话语,只是有些好奇地看着黑色的物质被绿色牵引走,汇聚到布耶尔的掌心,变成一个有点像夏油杰调服的咒灵球的黑球。
“你不会要把这东西吞了吧?”五条悟神色古怪地问。
被问的布耶尔终于露出一点除了平静以外的神色,祂困惑道:“原来如此,异世界还会有类似这样的形态的食物存在吗?”说着,祂把手里的黑球丢到了身后。
白色的空间好像凭空打开了一个小口子,将那个黑球吞了进去。
“不不不,只是我的一个朋友有异食癖而已。”五条悟赶忙摆手,毫不犹豫地把锅甩到夏油杰头上。
嘴上跟布耶尔还像朋友一样打趣,实际上,总算能够使用六眼的五条悟却是在悄悄观察那个裂开又闭合的小口子。
但是那个小口子闭合得太快了,五条悟只来得及看到一点点——那里面是一棵巨大的由知识组成的树。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那一瞥却也足以让五条悟意识到一件事——不管那后面的树是什么,其上包含的信息的污染恐怕只会比那道裂缝和达达利亚的招式更多更强,如果他在多看哪怕一眼,恐怕就会变成傻子也说不定。
他回过神来,对上布耶尔宛如深潭的绿眸。
“异世界的人类是如此愚钝的生物吗?”布耶尔非常认真地发问,“五条悟,你在不久前才因为看得太多而受到了污染,现在却还在试图观看更多。”
“怎么会,五条老师可是超级聪明的!”五条悟摆手,他气定神闲地笑着,半真半假道,“这不是还有你在这里嘛。”
“五条悟,你或许误会了一件事情。”布耶尔面无表情,她还是五条悟认知中的那个小女孩的形象,但此刻,那张稚嫩可爱的脸上却是谁都不会错认的属于神明的冷漠,“称呼我为布耶尔,并不是代表我对你口中的‘纳西妲’有多少触动,我只是在提醒你。”
提醒你,这是一位祂,而不再是她。
话语的尾音在这处空旷的空间缓缓飘荡,好一会儿,五条悟才打破有些沉寂的氛围:“好吧好吧,布耶尔,所以呢,你为什么不让那条世界线继续下去呢?它还没有完全结束吧?”
布耶尔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才道:“没有意义。”
“你应该已经从柯莱那里知道了什么是禁忌知识。”祂挥了挥手,让身后的白色变得透明,显露出位于这处空间深处的巨树,在祂所制造的屏障之下,五条悟无法看到关于树的任何信息,“而这里的深处,则是禁忌知识的源头之一——世界树。”
“禁忌知识这一概念早在千年前就已经出现在提瓦特了,而在五百年前,第二次禁忌知识爆发的时候,前任草神为了对抗禁忌知识而神陨,留下了一抹意识存在于世界树之中。”
“但是在对抗禁忌知识的过程中,那位神明被污染了,祂所留下的意识,成为了新的污染源。而我,便是那位神明摘下了世界树上最纯净的枝丫所化,背负着净化世界树的职责。”
五条悟的眼睛倏然睁大,他意识到了什么:“虚空的核心与世界树……相邻?”
“是的,‘纳西妲’确实是最纯净的枝丫没错,但是那并不代表她不会被污染,在无知无觉地情况下,她在污染源边呆了五百年的时间。”布耶尔肯定了五条悟的猜测,祂用讲故事的口吻继续道,“她去到外界,只会给提瓦特带来灾难。”
“有什么别的解决办法吧?”五条悟喉咙发紧,“看上去,你并没有清除世界树上的禁忌知识。”
“没有。”布耶尔直接打消了五条悟的侥幸,“我的情况特殊,但是就那一条世界线来说,纳西妲只有两个选择。”
“其一,永远不踏出虚空半步;其二,带着世界树被污染的部分一起死去。前者只是暂时不让禁忌知识扩散,后者则是从根本上剔除。”祂反问,“你觉得那条世界线会走向什么样的方向呢?”
毫无疑问,纳西妲会选择后者。
所以,停止在那里就可以了,就当那就是结局,只要不看到,只要不知道,惨烈的真相就不会到来。
五条悟并不是会沉溺于情绪中的人,事实上,他很快就好像回到了原本的样子,甚至轻笑道:“那么,神明大人又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么多呢?关于世界树这种程度的情报,哪怕是对于你们世界的本土人来说,应该也是机密吧?”
“首先,是看在柯莱的面子上,我很感激你们可以帮我照顾那个孩子。”自己也是个孩子的神明这么说着,看上去有些好笑,“其次,作为小吉祥草王,我也应该要感谢你们让我从无边的幻梦中清醒过来。”
祂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曾经忽视了自己的声音,却没想到在过于任性之后又忽视了子民的声音。”
“咳。”清了清嗓子,布耶尔重新严肃起来,“最后,就现在的我而言,我并不完全赞成我的同伴的计划,当然,这并不代表我就站在你们这一边,只是现在,我或许可以在一些无关紧要的方面回答你的一些疑问。”
“嗯哼?那看来我得好好地抓住这次机会了。”五条悟挑眉,“那么,那位旅行者呢?他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我虽然有所猜测,但是并不确定。”布耶尔沉思道,“在我的记忆里也并没有那位旅行者的存在,但是你们所经历的这一条世界线也并非虚假,这对于我们而言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无法告诉你相关的信息。”
“但是,他或许会是一个突破口。”
与神明的谈话就此结束,在碧绿的四叶草的簇拥下,五条悟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远去,而那条注定走向悲剧的世界线再一次在他的眼前展开。
这一次,没有咒术高专的人的介入,孤立无援的旅行者独身在须弥城中寻找神明的踪迹。
他找到所有曾经熟识友人,在他们或疑惑或怀疑的眼神中试探他们是否记得小吉祥草王;他迷失在丛林里,在维摩庄寻找兰那罗的踪迹。
他冒着被全须弥的卫兵追捕的风险潜入大贤者的办公室,带着满身伤痕从愚人众的营地里闯出来。
他终于找到了虚空的漏洞,联系上了被囚禁的纳西妲,在努力地劝说下,说动纳西妲主动逃出牢笼。
没有整个须弥的助力,不论是旅行者还是纳西妲都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才在集体梦境开始的前一秒冲破虚空的屏障。
但是,在年幼的神明第一次真正试图踏上自己的国土时,黑色的污秽却从她的脚底升起,攀上了她的手指,朝着须弥、朝着提瓦特张牙舞爪。
正如五条悟所想的那样,纳西妲选择了与大慈树王的残余意识一起死去,她明白任何的一点残留都是对提瓦特的威胁,所以她连一点意识都不敢留下。
而被兰那罗们带进梦中的桓那兰那的躯壳,则在神明死去时爆发出可怕的能量。
再幼小的神明在死去时所爆发的能量都是极为可怕的,那是足以永久地改变一个地区乃至一个国家的能量,更何况在那里死去的是当今七神之一。
那一瞬间,整个须弥境内草木疯长,大大小小的梦境空间降临。
就如同被白蚁侵蚀的木头,须弥在无数梦境空间的影响下变成了一个一旦踏入就很可能有去无回的国家。
很久以前,在自由与须弥之间,纳西妲选择了须弥,而现在,在须弥和提瓦特之间,纳西妲选择了提瓦特。
【Bad
神里绫华用一块勾玉加一个要求交换了艾尔海森未来的一次帮助。
而这一个要求,就是要求艾尔海森去面对从横滨过来的太宰治和可莉。
面对神里大小姐这个莫名其妙的要求,前任大书记官眯了眯眼睛,不带什么情绪地询问:“也许,我可以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艾尔海森先生。”神里绫华露出得体的微笑,“事实上,在你到来之前,我曾经与来自璃月的仙人发生过一点小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