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怎么什么都从口袋里掏？
郑艺用干净筷子将木瓜丝挑起放在桌子中间的小碟子上，那红彤彤的辣椒油看着就香。“大家都吃，不要客气。”
这样说完，她又从瓶子里挑出一些，放进余沂楠碗里。然后对着余沂楠笑了笑。
“……”初一撇了撇嘴，有些没眼看，她啃了口馒头，也不推拒，直接夹起木瓜丝就着稀饭吃起来。
一直等到吃完早饭，她们一块儿往车上走时。初一走在余沂楠身侧，忽的开口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什么？”余沂楠有些没反应过来，“我和郑艺吗？我们是在末世后才认识的。”
“刚认识就在一起了？那最多也就两个月？”
“……”余沂楠终于反应过来，她整个人瞬间发热，脸色通红，“不是，我、我和郑艺是好朋友。我们不是……不是那种关系。”
“不是吗？”这下轮到初一诧异了，可第一次见面，余沂楠确实是吃醋了吧？她看人方面应该很准才对。她后来还感慨现在的小情侣都喜欢“姐姐”“姐姐”叫得亲密，真是别样的情调，结果原来真的只是姐姐吗？！
“抱歉，是我冒昧了。”初一移开视线，略感尴尬。本来她还想讨教、学习一下，现在看来……就不该开这个口。明明看起来那么亲密的两个，也不是亲姐妹，这难道就是直女的友谊吗？
明明她末世前后看人都很准的！
从地上到地下车库的距离很短，匀速步行几分钟就能到。但这距离也可以很长，长到初一默默远离余沂楠走在末尾，长到余沂楠看郑艺的眼神闪躲，甚至在郑艺过来搂住她胳膊时身体再一次僵硬至极。
“她跟姐姐说了什么吗？”几乎是一瞬间，郑艺的表情就变了，她变得委屈又可怜，还带着一丝生气，“姐姐讨厌我了？”
郑艺的表情实在是生动极了，那眼眶说红就红，她轻咬了一下唇，长长的睫毛微颤着，眼底就有雾气氤氲。
“没有，都没有。”余沂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明明她也可以大大方方将初一的误会当“笑话”一样讲给郑艺，一切就能解释得清清楚楚，郑艺说不定也会跟着无奈或发笑。但是，但是……
余沂楠不太明白自己的心，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但是，她不想将那误会说出口，无论是以正式态度还是揶揄。
第35章 三十五点圣母值
“是我刚刚在想任务的事，走神了。你突然搂过来，我吓到了。”余沂楠的语气弱下去，如此解释道。
“这样啊……没事的。我们会救出失踪的人，无论那里有什么异兽凶兽，我都会保护好姐姐的。”郑艺说得极为认真，“姐姐，我很强的。”
“嗯。”余沂楠勉强笑了一下，眨眼就走到了车前。她拿出钥匙解锁。后备箱位置不是很大，所以小部分行李是放在了后座。初一和许兰君坐上去，也不是特别拥挤，就是得将背包抱在身上。
“我来开车吧。”郑艺看出余沂楠的走神，她体贴地从余沂楠手中拿过钥匙，为余沂楠打开副驾驶的门，“姐姐昨晚没睡好吧？可以先睡一觉，待会儿再换你。”
“路线我是记得的，姐姐不用担心。”
余沂楠按了按太阳穴，将纷杂的思绪压下，她本想说自己可以，但郑艺已经不肯把钥匙给她了，且固执地拉开车门，非要她坐上副驾驶不可。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在郑艺的注视下妥协，弯腰坐进去。
等全员坐好后，郑艺才熟练地启动车辆，将车开离地下车库，从避难所大门离开。
坐在后排的初一只默不作声打量着这两人的互动，她脸上露出几分显而易见的迷茫。忽然地，她小幅度地朝许兰君那边靠了靠。
老奶奶本在闭目养神，察觉到初一动作，甚至都没睁眼，只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初一肩膀：“停。”这车就这么点空间，你真以为能力者听力那么弱？在后面说话她们听不见？
“你精神力紊乱，还是睡一觉好好理理吧。”
“好。”初一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也跟着闭目养神。只是心底总忍不住慨叹一声：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儿啊。
[你明明听见了。]在郑艺专注驾驶时，零一忽然开口。
它等了一会儿，发现郑艺根本不想理它。但零一并不甘心，很快又追问道：[你为什么要假装没听见？]
但郑艺还是没理它。
零一咬咬牙，忽然硬着头皮问：[你不会是害怕余沂楠喜欢上你了吧？你害怕她爱上你，害怕你自己会对她动心、再不能将她当作平凡普通的刷圣母值工具。]
‘呵。’郑艺发出一声嗤笑。
‘零一，你太无聊了。’
郑艺没喊它亲爱的零一！零一有些兴奋地想到，难道郑艺是被自己的话触动了吗？
‘我没听到，只是不想让她变得更尴尬。’郑艺平静道，‘没有必要。’
‘而你说的那些，就更可笑了。’
‘即使她对我生出情愫，喜欢的也并非真正的我。她为之心动的，是那个伪装的、虚假的、根本不存在的人。’
‘亲爱的零一，成熟一点吧~不要让我一个宿主去提醒你作为系统的职责呀~你可不是什么恋爱养成系统吧？’
[……抱歉，是我失职了。]零一反应过来，诚恳道歉。但这也不能怨它啊，它是头一回绑定上郑艺这样奇特的宿主！在零一的视角里，郑艺的武力值已经达到一个很可怕的地步，那么商城内那些昂贵的能力等东西对她的吸引力就很有限了。而在末世前，郑艺还囤积了不少物资，这些令她在末世前期根本不缺资源，商城的吸引力就再一次降低。
郑艺赚圣母值的操作零一是前所未见，作为系统也无法提供指导。它更像是被郑艺带飞的。
那，任务方面没什么需要它操心的，零一可不就关心起郑艺其他方面来？再说，它可好奇郑艺的前世了，郑艺这个宿主在它眼里就是个谜，它对郑艺的方方面面都感兴趣，而这种感兴趣再遇上“八卦”这个致命因素，零一哪里能忍得住！
虽然被郑艺指出失职，但是……只要能窥得郑艺的一丝想法，失职也就失职吧。零一琢磨着郑艺的话，忽然悲哀地想到：既然郑艺要维持圣母人设，那所展现的就必定不会真实。而这份虚假，则是郑艺不将余沂楠任何情感放在心上的根本原因。
而又因为余沂楠是目前稳定提供圣母值的对象，郑艺显然不会舍弃这份价值。又或者说，郑艺对余沂楠如此“温柔”“体贴”，就是为了圣母值。
零一绝望地闭上眼：无论从哪方面分析，余沂楠如果真喜欢上郑艺……没有任何希望。这是个死局啊！
它看向已经冷静下来但对此一无所知的余沂楠，默默为她点蜡。
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路程，就来到最近的清理任务现场。初一抱臂靠在后座，闭目养神动也不动一下，好似已经睡着了。许兰君则打开车门下车慢慢活动了一下身子骨，这才织出丝线。
郑艺将车停好，余沂楠拿起消防斧走下车。初一仍闭目着，忽然一阵刺耳的车喇叭响起且不断鸣笛。
“你在做什么？”
“嗯？”郑艺表现得比初一更加疑惑且无辜，“把丧尸吸引过来，才更方便清理吧？反正这一大片区域的清理任务我们都接了。”
初一面色变幻，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咬咬牙，“你就不怕引来尸潮？”
“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们的。”郑艺宽慰了一句，这才提着消防斧走下车。“如果您方便的话，可以帮忙摁一下喇叭吗？一直摁就行啦。”
这嘲讽效果也太好了。初一坐直身子，到底是在郑艺下车后帮忙摁起了车喇叭。
难道郑艺的能力已经强大到能一人抵御尸潮了吗？她就这样自信……
刺耳的噪音引起周围丧尸的注意，它们很快就朝郑艺走了过来。比起寒潮期之前，它们这些解冻后的丧尸行动速度更快了，走路时也没有那么摇晃、脆弱，甚至有丧尸的奔跑速度已经赶上了专业短跑运动员的速度！
只是，当它穿过两侧路灯时，狰狞恐怖的头颅突然滚落，身体在那瞬间明显出现了被切割的痕迹。黑色粘液滴下，将隐形的几条丝线显露出来。
“这个方向的所有丧尸，就交给老太婆我吧。希望数量不要太多啊……”许兰君笑了笑，语气和善。她双指不断颤动，一层层丝线绕上两侧建筑，构造出更为锋利的“无形之刃”。
当那些速度较为缓慢的丧尸靠近时，这丝线的杀伤力便没有那么大了，仅能起到拦截作用。不过这也不要紧的，她会织出新的两根丝线，让它们缠上丧尸的头颅，尽管速度慢了一点、效率低了一点，却也是能将它们挨个勒死的。
郑艺轻声哼着大悲咒，以一层水膜覆在斧刃之上，砍瓜切菜般利落地砍着被吸引来的丧尸。
火焰很快燃起，在那还未靠近的丧尸身上、在已经倒地的丧尸尸体之上。烈焰熊熊燃烧，烧着噼啪的油脂，将一切燃成灰烬。
初一看着她们的行动，发现这三个能力者的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啊。许兰君就不说了，这位老奶奶在避难所也算是出了名的独行侠，赚得贡献点足够自己衣食住行不说，还能买些“奢侈品”，甚至还有不少没有能力的年轻小伙朝她献殷勤呢。光初一偶然撞见的都有两三次。
这两位新加入的能力者，潜力不可限量啊。尤其是那个叫郑艺的……除水系能力之外，是不是还得到了力量强化系能力？这力道与准度，完全不是雨水强化能达到的水平，和基地内力量型能力者都有得一拼了。
余沂楠对火焰的控制也十分精妙，这一大片的火焰，散布面积之广、控制距离之远都是很考验能力者的，而她却能控制得不错，也没有精神消耗过度的症状。
一边摁喇叭一边认真观察的初一大概怎么都想不到，郑艺表面看上去在认真用斧子砍丧尸，而实际上
她在试图感应丧尸体内的粘稠血液，哪怕是尸体，也是有水分的。但这能力在面对丧尸时却好似被什么阻隔了一样，直到砍死丧尸后那若有似无的阻隔才消失。
就像她感应余沂楠体内的血液时，也会有一种阻隔感，但这种感觉比在丧尸身上的要重得多。她强行耗费精神力，也是能控制丧尸体内液体的，但却没法控制余沂楠体内的血液。
[应该是一种自我保护？丧尸……你对普通丧尸体内血液的控制应该与对普通人体丨液控制度相同。]零一思忖着说，[有这种保护措施也很正常，不然水系能力者岂不天下无敌？]虽然它觉得郑艺已经天下无敌了，这个世界即使有再多的水系能力者，也不可能再有人能达到郑艺的高度了。
‘丧尸的阻隔与普通人相当，强化丧尸对应强化普通人，异变得更厉害的丧尸则对应能力者吗？而能力者又实力强弱之分……’
‘倒是，能用这个探查实力呢。’
零一听到郑艺似乎笑了一声，在下一瞬，它就听到郑艺发出如此的意念：‘更具体的划分，果然还是得多尝试啊。’
[！？你该不会是想找人和丧尸做实验吧？]零一承认它有点慌了，或许它根本不该说多余的话，[三思啊宿主！冷静啊！]
‘啊呀~怎么会呢？我可是圣母呀，圣母才不会做这么恐怖的事啦~’
不，你这样说它只会觉得你“绝对会”做这样的事。零一瘫倒在系统空间，它从未如此期盼过休假与摆烂。
噢，不对，它现在就已经可以开摆了呢。
“都是丧尸，也没有异兽啊。”郑艺还有些未表露出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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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三十六点圣母值
“居民楼内的丧尸要挨家挨户清理吗？”郑艺询问道，她和余沂楠都是第一次接这清理任务，也不知道清理的具体标准是什么，要做到哪一步。
“不会那么麻烦，将街道上游荡的丧尸清理干净就行。”许兰君靠在路边休息，地面尸体焚烧干净只剩下骨灰，黑灰与地砖混在一起，地面再无雪或水渍。“赵丫头不是在嘛，她会记录的。”
初一姓赵啊。郑艺也没追问初一本名，反正不可能是赵初一就对了。她点了下头，凝出干净的水流来，“姐姐，来喝点水。”
“你少用能力，多休息会儿。”一颗颗水球被控制着升起喂到余沂楠嘴边，余沂楠也只得张嘴咽下，水球入口便立刻化开，如喝水一样自然咽下。她低眉拉起郑艺的手，默默给她暖了起来。
许兰君看见这情景，也只是和蔼地笑笑，转头从口袋掏出女士香烟，抽出一根细长的夹在指尖，又取出打火机点燃了。
稍作休息，就去下个区域继续清理吧。
这一块儿也没小队接任务，但附近的丧尸数量却不太多。汽车喇叭那么尖锐刺耳，按理说应该能吸引不少丧尸，甚至可能引发尸潮才对。
再继续深入看看吧。如果小队失踪与异兽或尸潮有关，那她们应该很快就能遇上了。
当在清理完一片区域后，天色也昏暗下来。这片区域被清理过倒也安全，郑艺便直接从后备箱将自己那堆锅碗瓢盆挪下来，打开行李打包袋内的小塑料袋，从里面拿出几个固体酒精。
“休息一会儿，大家一块儿吃个面条？”郑艺一边说着，一边支起那小炉子，将固体酒精塞了两块在底下。
余沂楠走过来，弹指将固体酒精点燃，而后帮着郑艺将锅碗瓢盆一一摆好，看着郑艺用清水清理一遍后开始煮水。
等待水开之后，郑艺先是放入单独包装的一小块火锅底料，将它搅散后，再将一把足够四人吃的面条下入大锅。
很快，郑艺从口袋摸出一罐午餐肉罐头和一把小巧的水果刀，这水果刀本并不锋利，也不可能轻松切割铁皮。但在郑艺手中，它就是那么霸道的轻易刺入上层，一直插到底，而后转了一圈，将内里的午餐肉与周围铁皮分离。最后，郑艺捏起那未开口的拉环将正面那层铁皮取下，只轻松一个倒扣，午餐肉便倒在了她手上。
右手拿着那小巧的水果刀，左手托着午餐肉，郑艺快速下刀，午餐肉便一片片落入锅中。整个过程丝滑得不像话，一切从开始到完成恐怕都不超过三分钟。
最后放入各式调料简单进行二次调味，一大锅热乎乎的面条便完成了。
“食材有限，希望你们别嫌弃，一起来吃吧。”郑艺先盛起满满一碗递给余沂楠，而后是许兰君，最后是初一。
“我也有吗？”初一似乎没有想到，也许之前做这种随行任务时，其他队伍并不会将本就不多的食物无偿分享给她。
“麻烦你跟着我们走这一趟，这一路你也很累吧？吃点热乎的休息休息，我们很快就会平安回去的。”郑艺笑着将碗往前送了送，等初一有些局促地接过后才给她递了双干净筷子。
“谢谢。”
郑艺摆摆手，正准备盛自己那碗，余沂楠已经将她的那份准备好递过来了。“一起吃。”
“好，一起吃。”郑艺笑起来，她看了眼分享食物带来的判定圣母值。这每天都有三点投喂圣母值的话，似乎也不错。
宿主：郑艺
圣母值：51
背包格子：5
特性能力：水
圣母值，倒是够五十了啊。
吃饱喝足，收拾碗筷清洗厨具的事自然也落在郑艺这唯一一个水系能力者身上。她显然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简单用一层水膜包裹住这些碗筷铁锅表层，操纵着以小幅高频的震动将污渍油渍全都吸附进来，而后连同污水一同冲走。最后再以新的水流重新一次，就可以将它们重新收入行李包了。
“要不要躺着睡一会儿？我来开车，你都没好好休息。”
“没事的，我来就行，毕竟刚才杀丧尸也没用能力呀。倒是姐姐，不难受吗？”
“还好，频繁使用能力，精神力也会提高吧。”余沂楠低声说，“我没什么不适的。”
“我也不累的，这才刚开始呢。”
她们还要推拒，初一无奈地推了下眼镜，走近她们，伸出手：“钥匙给我，你们休息，我开车。”
“啊，这也太麻烦您了，不用啦。您也不是我们小队成员，只是跟随监测任务……”郑艺受宠若惊，她有些慌忙地摆手想要拒绝。
“吃了你的东西，总得做些事。”初一手掌摊开，往前送了送，“钥匙，给我。”
“需要地图吗？”余沂楠拿过车钥匙放进初一手心，问。
“不用，我认识路。”虽然是末世前的路。初一掂了掂车钥匙，便双手插兜往车内走去。这清理任务的区域划分，当初设定时可还有她参与呢。
余沂楠看着她坐上驾驶座，也不催促她们上车继续行程，好似只是单纯听到了她们的话，因为那碗面所以要来“报答”一下而已。
她又看向许兰君，许兰君已经抽完烟了，只靠在街头眺望远方，似乎是在沉思什么，又或许只是单纯想将烟味吹散。
其实，多了两个队友，她还是不太习惯。虽然许奶奶很和善，初一在这一路也极力降低存在感，但是……余沂楠还是有些许的不自在。她不知道该如何自如地与她们接触交流，这时候，她就很羡慕郑艺了。
善良、自信、热情、大方。就连那圣母的“缺点”都可以看作少女的天真单纯的善良与好心。
她总是乐于分享的，并觉得这是极为自然、寻常的事情，一碗面而已、一颗糖而已、一袋饼干、一袋面包而已？就连盛面，她也是先把别人的碗盛满，自己再吃剩下的那些。
末世对郑艺，有影响吗？她好像从未改变过。
如果零一能听见余沂楠的心理活动，它一定会大为崩溃，如果它有实体，它一定会用力摇晃余沂楠肩膀并疯狂质问：[这是什么十八级滤镜啊！？你忘记她擅自把纸条给你父母给你惹出的不必要麻烦了吗？你能不能别被那张脸给骗了？]
但没有如果。
郑艺微凉的指尖落入她掌心，余沂楠小心翼翼地将她双手捧住，等暖得差不多了，又抬手以手背贴了下郑艺额头，确认体温正常才放心。只是放下手时，她不自觉地替郑艺整理了一下碎发。
只是做完这动作余沂楠才后知后觉，她缩回手，就对上郑艺那如星子一般的黑眸，清亮的、浅笑盈盈地注视着她。
她们好像总是对视。
而郑艺每次注视着她时，总是带着笑意的，在那瞬间，你能感觉到她的认真，好似她的眼底只余下你一人。
“上车休息吧，你可以……靠着我睡会。”余沂楠收敛思绪，她没再敢对上郑艺的眼睛，只拉着郑艺的手往回走，“许奶奶，您愿意坐副驾驶吗？”
“我随意，你们不用顾忌我。”许兰君摆摆手，笑着感慨，“你们两姐妹的感情可真好啊。”
下意识的，余沂楠想起初一的询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她莫名心虚起来，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还是郑艺晃了晃她的手，笑着说：“因为姐姐实在是太好了呀~”
“能在末世里遇到姐姐，真是太好了！”
她说得坦坦荡荡，热烈赤诚。
明明余沂楠是火系能力者，她却有种被灼伤的错觉。
“就是姐姐不太适应跟其他人打交道，嗯……不是有个词叫社恐吗？姐姐可能有一点点，但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是很值得信赖的队友，只是有一点点慢热而已。”
“好啦，好啦，知道你姐姐最好了。”许兰君有些失笑，她抖了抖大衣，慢慢走过来，她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眼底还是带着笑意的。
车辆启动，初一面无表情地打着方向盘，她打量着周围街道，很快驱车钻进一条小道，当看到这区域有丧尸在游荡时，便停下车，等待她们进行清理行动。
三个能力者的清理效率很高，而且不知为什么，这附近游荡的丧尸数量并不多，哪怕有车喇叭不断吸引，竟也没能吸引来几百个丧尸。
直到在一个转角路口，她们发现了几具被杀死的丧尸尸体。
尸体是被利器砍倒，其中一具尸体的头颅还被砸得稀碎，丧尸那本被血污沾染的衣服上甚至还有人反抗或攻击时留下的手印。
除此之外，地面上还有一道拖行痕迹。只是这痕迹的构成不像一般的血液，这血液粘稠、已经呈黑色，更像是丧尸身上流下的。
[难道，除了你之外还有人圈养丧尸？！]零一一看到这痕迹，就想起那末世初期的噩梦。这不可能啊！这个世界不可能再有别的系统了，总不能还有人像郑艺一样脑回路新奇吧？
恋尸癖？还是变丨态？还是说被带走的丧尸是他的家人或爱人，所以哪怕TA变成了丧尸，也要将TA带走，丧尸一个家。
痕迹断得很突兀，应该是被关上车了。从他们杀丧尸的手法来看，实力应该也不怎么样。
“避难所的能力者……会无故叛逃吗？”郑艺忽然开口问，她看向初一，“这里有另一波人活动的痕迹。”难怪一路区域清理，丧尸并不多。
“我不确定。”初一也下了车，她观察着丧尸尸体与周围痕迹，“但，人类之光避难所的生活条件是很好的，对能力者尤为宽待。”
听听这个名字，人类之光避难所。从这就能看出，创建这个避难所的人是怀着怎样的希望创建这一切的。
“看来，得找到这伙人的据点了。”初一轻叹一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五个能力者失踪啊，也不知道是叛逃还是被劫掠。前者还好，如果是后者……
避难所附近，竟然还盘踞着如此强大的另一势力吗？
往好处想，万一跟这伙人没关系呢？只是在外的流浪者杀死了丧尸，至于那失踪的小队，说不定也是遇到了异变的丧尸或异兽……
在这末世里，初一本心是不愿意与人类同胞为敌，不愿意与其他能力者发生冲突的。她的能力是非常好用的，只要敌人有自我意识且数量不多。
这也是避难所派她随行的原因之一。
“这附近有适合作为据点的地方吗？”余沂楠回忆着这一带地图，开口问了一句，又忽然想到什么，“我记得，三公里以外，好像有个高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