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事，他还小，他是你弟弟啊。这样的话，余沂楠听了太多太多。这当然不能怪余耀祖，起码在他小时候，是不能怪他的，这是他那不合格父母的错。
但现在呢？哪怕成年，哪怕末世，哪怕过了这么久，他似乎还是没有太多长进。世界似乎总要围着他转，只要他低下头，别人就一定要按照他说得去做。
余沂楠本来是陷入这种情绪中的。
直到她听到郑艺不仅喊他“好弟弟”，竟还叫他“亲爱的”？即使是伪装，即使是假的，但这种称呼……余沂楠瞬间从莫名的情绪脱离，目光从余耀祖转移到了郑艺身上，她看着郑艺温柔的笑，看着郑艺指尖染上余耀祖的血液，看着郑艺摸上余耀祖的胳膊，又一次次温柔地为余耀祖治愈……
余沂楠心中莫名烦躁起来。
“我可以为斩骨刀加热，温度高的话，可以直接将创口灼烧，同样能达到止血的效果。”
郑艺正享受着余耀祖痛到失声又不得不开口求饶，不断叫她圣母呢，就听见余沂楠的话。她握着斩骨刀看向余沂楠，就见余沂楠快步上前，用干净毛巾覆上她的手指，认认真真给她擦拭起来。
“好呀，那就麻烦姐姐了呢~”郑艺略兴奋地任由余沂楠替她擦着手指，而后将斩骨刀递交给她，看她为刀锋淬上一层火色。
那淬火的斩骨刀刀锋只触及余耀祖皮肤，皮被炙烤的声音很快响起。郑艺按住他另一侧手臂，从小拇指细细切了起来，果然在高温之下，没有再血喷溅出来。
当一个小时还剩下五分钟时，郑艺又买下一枚隔音器摁在门上，开始新一轮的友好交流。
在新一轮的交流中，余耀祖就配合多了，他骨头全软地瘫倒在地，双目无神几乎被疼痛折磨地疯掉，偏偏痛到极致也不会麻木、不会昏厥，他必须硬生生承受这一切。
虔诚的信仰，连灵魂也一并献出……余耀祖不知道如何去做，他此刻只能感受到无尽的痛苦与反复循环的“郑艺是圣母”这个念头。他在一开始是需要挣扎反抗的，心想这疯女人这样对自己，他凭什么还要如她所愿？他在心底可劲咒骂，嘴上应着郑艺是圣母，恨不得将所有的痛苦全转移给这人身上。
但很快，他就无法承受这非人的痛苦了。他即使是能力者，也不过是肉体凡胎，第二次暴雨他都没敢在外淋雨，不小心沾染上都会疼得龇牙咧嘴，更别提在郑艺手下经受如此折磨。
就在他彻底屈服，顺从这疯子后，这疯子竟也停下了手，端详着他因痛苦扭曲的脸。余耀祖透过自己满眼的泪水看向她，就见这疯子露出一个略带惋惜的温柔微笑：“还不够呢，我的好弟弟，你这心可不太诚。”
“我还有很多个一小时，可以陪你慢、慢、玩~”
“郑艺是圣母！郑艺是圣母！你是唯一的圣母，我的一切都属于你！”
疯狂又凄惨的嚎叫中，余耀祖已经完全想不起余沂楠的存在。他也不再担心什么练琅溪，爸妈更是忘得一干二净。他的一切都被痛苦洗涤，身体容纳疼痛，脑子容纳圣母。
他被净化成了一具空壳，如烂泥一般在地上汇集，灵魂发出最后的呐喊“郑艺是圣母！”
三次圣母值到手，两枚一次性隔音器就花了10点圣母值，算下来，余耀祖只给郑艺提供了6点圣母值。
这家伙一开始心太不诚，只提供了2点圣母值。后面倒是一次6点一次8点，可惜只能得到三次。
一番折腾，郑艺的圣母值达到52点。
郑艺站起身，以清水净手，看了一眼隔音器还剩下十分钟左右，也不管地上只会重复一句话的余耀祖，迈步向余沂楠走去。“如何？”她盯着余沂楠的眼睛，不放过她任何情绪变化。
“有点疯。”余沂楠如实回答，“很…很惊艳？”她想不出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郑艺笑出声来，她一指地上的人，“那可是你的亲弟弟。”
“上次，就已经不是了。”
“嗯哼~”那锋利的手术刀一转，郑艺将它递向余沂楠，“还有十分钟隔音，你想试试吗？”
“我想给他一个痛快。”余沂楠看向余耀祖，几乎已经无法把此刻的人与之前的余耀祖联系在一起，她说完这个又犹豫起来，“如果会给你添麻烦……”
“他已经没用了。”郑艺收回手术刀，指了指地上那斩骨刀，“你可以用那个。”
“亲爱的姐姐，你不会给我添麻烦。”郑艺笑起来，手术刀被她随手扔下，与地板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心情极好地挑过余沂楠下巴，轻吻她侧脸，一触即分后推门而出，“你还有八分钟。”
“……”余沂楠在原地呆了几秒，才转身确认门已关好。她捡起地上的手术刀，将它重新放在染血的白布上，而后才拿起了砍骨刀。她看向余耀祖，表情复杂。
“……我曾经，很羡慕你。”
或许最好的结局就是上次一别再也不见，成为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其实，除了被袭击的瞬间余沂楠感到愤怒失望之外，后面冷静下来，对余耀祖其实也没有太多杀意了。如果余耀祖不会不要命地再找上来……余沂楠觉得她会与郑艺离开这里，那一家人就随他们自生自灭了。如果余耀祖被练琅溪杀了，那也是他的命。
余沂楠没想到郑艺会插手。
郑艺在那时出手救下她，她就已经很惊喜很意外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是如何也不能善了的。
在这末世中，余沂楠还没杀过人。
她拿起了斩骨刀，默默深呼吸着，终是闭上了眼
“对不起。”
[太变丨态了，郑艺，这样真的太变丨态了，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这太变丨态了……]零一陷入一种奇妙的状态，它不断碎碎念着，仍不能接受事实。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宿主总会给它带来眼前一黑的操作？绑回余耀祖，它认了。压榨圣母值，它也理解毕竟人都绑回来了。
但是，但是最后这一步为什么要交给余沂楠啊？
‘我可没逼她。’郑艺显然不太在意零一的碎碎念，她刚刚只是正常询问了一下，给余耀祖一个痛快可是余沂楠自己说的。
零一欲言又止，只能继续重复起之前的碎碎念来。
六分钟。
余沂楠空手走了出来，她看起来有些恍惚，略低着头，身上溅了血。
郑艺打量着她，余沂楠有些不安地抬起头来，郑艺才发觉她脸上也沾上了血。
这是砍在了脖子的大动脉上？还是说整个斩首的？郑艺走近了，她推门瞧了一眼，发现余耀祖头身分离，血溅上整个天花板。
不过郑艺没说什么，她快速运用能力清理现场，将血迹一一清洗祛除，而后将工具们也一一清理消毒。那沾血的白布被郑艺扔在余耀祖面门上，她看向余沂楠：“控制火焰，烧干净。”
“……嗯。”经过二次暴雨的锤炼，余沂楠对能力的控制更上一层楼。
但她这样子实在是太狼狈了。
“烧完去洗个澡。”郑艺说，“把你这身衣服也一起烧了。”
“反正以你的能力，可以多泡一会儿。”
余沂楠应了声好，她控制着火苗将尸体焚化，却终是没忍住在最后低声道：“我其实，觉得他罪不至死……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愚蠢？”
“我一向认为你愚蠢。”郑艺微挑眉，像是没料到余沂楠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过她顿了顿，还是再度开口，“保持你的思考，不必万事都顺着我。”
“可是，郑艺，我还会去想……那，妈妈，他的妈妈怎么办呢？”
“那就给他们家交三个月房租。”郑艺走进屋子，在灰烬里找出那张身份卡。人类之光的身份卡材质还是很特殊的，防火防水。
“你不用管后续。”郑艺走进洗手间，取出大浴桶给里面注满水，“去洗澡。”
“还是我去吧，你暴露了就不好了。”余沂楠想了想，做出决定。她不能连累到郑艺，郑艺……是为了她这样做的。哪怕只有一点可能，余沂楠也无法让郑艺涉险。
“我有办法，不会暴露。”郑艺说着，把余沂楠推进洗手间，而后将门关上。
‘听了余耀祖声音那么久，仿造一段语音没问题吧？’
[嗯？]零一没想到这里还能有它的事，它想了想刚刚听到的惨叫和“郑艺是圣母”，迟疑道，[应该……没问题？你要做什么？光靠语音可不太行……]
零一话还没说完呢，那替身傀儡（次）出现在客厅中。
作者有话说：
改文案了，偷懒从正文复制的，感觉是很实诚的文案，童叟无欺，文案与正文百分百查重（？
原先的文案大家要是忘记了，我在这里放一下，算是做个小记录？（懒得翻页可直接跳过，有点长）
【原版】
“请让圣母的光芒照耀在末世的每一片土地吧！”“圣母养成计划”系统
进行“圣母行为”时可进行判定，系统判定符合圣母人设后可积累获得圣母值。
凭借圣母值，可在商城购物。装备？技能？食物？应有尽有。
末世降临，郑艺被一个叫“圣母养成计划”的系统绑定，为了商城内琳琅满目的各种商品，为了在丧尸遍地的末世生存下去，她终于下定决心，做一个努力发光的“圣母”！
“天呐，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肯定饿坏了。这是我唯一能找到的食物了，快吃了吧！”面对身上没有一处好肉、咆哮着不断试图冲过来撕咬她的丧尸，郑艺捧起一把观音土送了过去。
“天呐！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坏的人？你居然为了自己的欲望去伤害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还是让我来帮帮助你吧！”面对末世中骤然获得实力而丧失人性的基地恶霸，郑艺举起一柄精致的手术刀，打算给这位深受欲望所害的恶霸来一个“去势”手术。
在这混乱黑暗的末世中，郑艺站在废墟之上，身上那强烈的圣母之光照亮黑夜，闪瞎了每一个人的眼睛。
“做圣母？我是专业的！”
*非常规圣母
以下感情线文案：
余沂楠最看不惯的就是末世里拎不清的圣母，这种善良到蠢的家伙根本不配在末世里活下来。
余沂楠讨厌郑艺。可每次她受了伤，小圣母都会第一个冲过来关心她，给她上药。发现她没了食物，也会将自己的食物分她一半，甚至全部给她。当遇到危险时，小圣母会挡在她的身前让她先跑。就算遇到心怀不轨的恶人，小圣母一边坚信人心本善，身体却一直挡在她的面前。
就在余沂楠忍不住沉沦进去时，她才恍然发现郑艺对任何人都是这样。弱者？伤患？遇到危险的人？无论是谁，郑艺都会去保护他们，郑艺眼里看到的不只有她一个，她更不是特殊的那个。
尸潮再临，余沂楠奋力厮杀，浑身浴血凄惨无比，她忍受着疼痛艰难地看向眼前的小圣母，她眼里果然露出几分心疼来，并一如既往取出伤药，露出那灿烂而治愈的笑容：“你受伤了？让我来为你治疗吧。”
她声音嘶哑，“救救我。”
“好的，我马上救你。”
救救我，将我从这里拉出去。
你的眼里要有我，你只能看着我，不要对别人露出那样的笑容，不要去救别人，不要为了别人冒险，不要……
不要抛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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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五十八点圣母值
【替身傀儡（次）】：能彻底伪装成宿主制定模样，拥有真实触感！值得注意的是，它完全不会动哦~您也无法从它的视角内知道发生的任何事，它只是一只平平无奇的伪装傀儡罢了~（承受一定伤害后会消失）
【宿主定制】
零一就看着这傀儡变成了余耀祖的样子，而后又在郑艺的定制下穿上长袖外套和长裤、戴上了鸭舌帽。
‘不是能合成一句话吗？对象指定房屋中心工作人员，那一句话就说’
‘刷卡，续缴三个月房租。’
[……行，设置好了。但他卡里贡献点万一不够怎么办？]
郑艺将傀儡收入背包，令零一取出一盒牛肉罐头和一盒午餐肉放入口袋，披上一件黑色外套就出了门。
以盐水鸭那离谱的价格，这两样东西可能兑换不少贡献点。三个月房租……两个一起打包一百贡献点，绝对卖得快。
收款直接转入余耀祖身份卡，而后以水流包裹傀儡全身，走去那房屋中心触发话语，缴费成功后直接控制着人离开，在无人处销毁傀儡。
当然，过程还是略惊险的，毕竟傀儡被触发后会重复语音。但好在一切顺利，没有任何异常。
如法炮制般，郑艺又买下一个傀儡，伪装成余耀祖的模样，录制出“出基地，刷卡”的语音，操控傀儡离开基地，在离开基地后随便找个废弃屋子或无人转角直接销毁。
零一默默看完了郑艺的整套过程。
[您是……一开始就想到这样的解决办法吗？]
‘原一开始，我可没想余耀祖死得这般快呀~’郑艺语气轻柔，她往回走去，漫不经心地回复零一，‘不过是调丨教一个躯壳，又有什么不能拿捏的。’
一个余耀祖而已，又怎么配她花二十圣母值。
[啊……]零一有些没反应过来，它看着面上毫无波澜的郑艺，忍不住问，[那余沂楠说要给个痛快……您怎么，不拒绝？]
‘为什么要拒绝？’郑艺轻笑着反问道，‘零一呀，她想手上沾血，我又有什么可拒绝的？你瞧她那反应……一般可难以见到。’
零一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冲动开口：[我只是觉得您对她太好了。]
啊不，它到底在什么啊！这种“好”也算好吗？可是、可是对比郑艺之前的所作所为……零一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它为什么觉得郑艺现在是对余沂楠“太”“好”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零一万分后悔意念交流完全没有撤回的余地，甚至一字不落全进入了郑艺的脑子了。有那么个瞬间，它都想直接钻进郑艺脑子里把刚刚的话翻出来删除了。
在零一急得不知道怎么解释时，郑艺却又笑起来，她意念的声音愈发温柔了：
‘亲爱的零一，您对我一定有些许的小误会……’
‘她这样全心全意信仰我、跟随我……对于自己人，我也是十分宽容的。’
[……]零一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而郑艺却像没事人一样轻松回房。一进门，她就看到卫生间内满是水雾，门关闭着，也听不见里面有什么响动。
余沂楠大概在泡澡放松。
郑艺没关注这个，她走进卧室，用能力将烧灼的痕迹狠狠冲洗了一遍，令整个房间焕然一新。至于那一堆灰烬则被水流包裹在内，被郑艺装进一个小型的塑料储物盒里。如果余沂楠想要，可以留给她。如果余沂楠不要，那就倒进种植园的地里，算作肥料了。这也算是一种入土为安？
将一切收拾完毕，郑艺将床从背包内取出，放入房间，规整摆好。
新的水流在瞬间凝聚而起，将郑艺从头至尾包裹一遍。郑艺简单用能力将自己清理干净，剥离水分后，整个人就清爽至极。她躺倒在床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闭眼睡去。
余沂楠泡澡泡了很久很久。零一甚至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晕倒在卫生间了，但又觉得火系能力者，不至于。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余沂楠才穿着新的宽松T恤与短裤走了进来。她头发已经被能力烘干，整个人精神已经好上许多。她发现郑艺睡着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而后才抬手关闭卧室门，轻手轻脚爬上床的另一侧。
零一瞧着余沂楠的模样，心说余沂楠还真不为郑艺的形象感到割裂感了啊？她好像已经习惯了？
噢，天知道它现在还会为郑艺突然的残忍与无辜无害感到十分的割裂。
余沂楠小心翼翼将手搭在郑艺腰间，见郑艺没被吵醒才松了口气，整个人也顺着放松下来，挨着郑艺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今天，还是发生了不少事啊……
零一看着熟睡的两人，忽然感慨：末世……还真是适合郑艺啊。
在原著故事发生之前的“背景”里，真亏郑艺能伪装得那么好，还完美融入校园之中了呢。也不知道那时候的郑艺是抱着怎样的心态与周围人相处的。
两人就这么一觉睡至半夜。零一发现她们的作息一点都不规律，完全是想睡就睡。
但好消息是，睡至半夜什么事都没发生，避难所没人找上门，也没人因余耀祖离开的事找上她们。
郑艺醒来后便叫醒余沂楠，让余沂楠再蒸了锅饭，顺带将盐水鸭稍微蒸热了，用白米饭配着盐水鸭与酱板鸭简单解决了这餐晚饭。
余沂楠很相信郑艺，郑艺说不用她管，余沂楠就再没追问过。当吃完饭郑艺拿出那盒子问余沂楠要不要收藏，余沂楠也摇了摇头，婉拒掉了。
当晚，那团裹着灰烬粉末的水流便来到了种植区，钻入泥土深处后才完全发散开。郑艺之后又控制水流将土壤面上的痕迹遮掩了下，这事就再无担忧。
至于余耀祖母亲？三个月的房租，足以让普通人在避难所生活好一段时间，避难所内给普通人留的工作可有不少，努努力还是能养活自己的。余耀祖一走，练琅溪也不会为难他的家人。当然，郑艺当然可以做得更好更贴心些，可凭什么呢？
至于余沂楠，她偶尔也会怀疑自己做是不是太过绝情，但只要一想起记忆中从小到大甚至到末世时那人的嘴脸，她就不愿再深想这个话题。如果实在不行，那房子也可以分出一半与别人合租，再加上避难所内的工作，养活自己应当也不难的。
而在听了郑艺讲了她用的是什么办法让“余耀祖”光明正大离开基地后，余沂楠很快接受了这一事实，第一反应却是：不知道余耀祖的母亲知道这件事，会不会难过、绝望到崩溃？
毕竟在她的视角里，是她的宝贝儿子给她充了三个月房租，而后扔下她，逃离了避难所。
噢，或许也不会。哪怕余耀祖离开避难所，说不定在她心中也可能是“儿子不忍心连累我，冒着被人追杀的生命危险离开了，甚至在走之前把所有的贡献点都留给了我”吧？
余沂楠摇摇脑袋，无论如何……这家人算是彻底退出了她的生活。
再无瓜葛了。
最后，余耀祖逃走了这一消息，还是初一特意来转告余沂楠的。
“练琅溪知道后在食堂吃完饭就召集小队离开避难所了。你现在出门大概也来不及了。”初一说起这事时还有些可惜，“不过也没差，那小子连车都没有，逃不到哪里去。”
余沂楠跟着露出几分惋惜来，不过她还是轻笑着开口：“那样也好……其实，坦白讲，我还是没办法做得那么决绝。”
“还是要谢谢练琅溪了。”
“这有什么可谢的，你俩各报各的仇。”初一摆摆手，一想到余沂楠略显无奈的家庭关系，她便将手搭在余沂楠肩膀上拍了拍，“末世了，怎么都是新的开始，也不用为那些缺德东西费神。”
“你没事就行，地图的事已经在考虑落实了，分成到时候直接打入你账户，这段期间你可以随意出外勤。我就先去忙了。”她见余沂楠调整好情绪，也就没再多说，反正过来一趟也只是带句话的事儿。
余沂楠将初一送走，将门关上时，忽然发觉自己的演技……似乎不知不觉也提升了起来。又或是她刚刚有几分真情实感在内，总之竟不露破绽地骗了过去。
这可真是……
她一抬眼，就对上卧室门口郑艺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没人发现不对劲。”余沂楠不知为何有些心虚起来，她抿了抿唇，鼓足勇气又对上郑艺那双黑眸，“一切都很顺利。”
“嗯。”郑艺应了一声，夸赞道，“做得不错。”
“再这儿待几天，就先离开，去别市看看吧。”如果不是路程太远，郑艺还真想回到根滨，看看那小营地的老大如何了。她如今圣母技巧愈发娴熟，应当能给他更好的体验。
“如今，你对埔碣路线了如指掌，未来想要回来也方便得很。”郑艺顿了顿，说，“我想看海。”
“我们去海边吧。”
余沂楠不知道这上一句跟下一句到底有什么关联，但是……
“好。”她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离开一事，余沂楠还是知会了初一一声。
初一不太能理解她们冒出想看“末世的海洋”的想法，不过能力者来去自由，能在末世也如此追寻自由……其实是挺好的。
“如果你们还回来的话，倒是可以给我讲讲其他城市的变化，还有……海边、海洋的生物可能也会异变吧？这末世的雨水融入江河，江河奔涌入海，虽然会被稀释，但水质应该也会发生变化才对。”初一想了很多可能，她想，如果云绫涧在这，一定会非常向往余沂楠与郑艺的生活。
她一定也很想去海边。
可惜，避难所才初步建设，百废待兴，哪里都需要人呀。她们可没有追寻远方的自由。
或许她们是有的，只是比起远方，她们甘愿为近处的生活驻足。
“祝你们一路顺风~”初一虚空捏了个酒杯，来了个无实物表演，敬了余沂楠一杯，“你的贡献点我会按时汇入你的身份卡，身份卡数据也会进行保存。所以……贡献点永远生效，这里是你们永远的家。”
说完这个，初一又补充道：“如果避难所没倒闭的话。”
“好的，所以……你的真名是？”余沂楠很是好奇。
“……你们不知道吗？奇怪，我以为我说过了。”初一纳闷地习惯性上推镜框。
“我是赵海玥，代号初一，精神系能力者。是人类之光避难所的能力者负责人。”她认真介绍着，伸出手来，与余沂楠官方握手，“希望未来还能继续合作。”
末世，四个月。
在避难所这几天，郑艺把之前的小轿车卖给了修车老师傅，换了1600贡献点，老师傅筹了两天才全款转给郑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