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火系能力之外,余沂楠倒是觉醒了很不错的读取地图与自动寻路功能嘛。
不到两个小时,余沂楠就将垳砮地图完全绘制下来,并将重点地带标注,为郑艺整理出几条路线,在确保明天抵达目的地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地探索这座城市。
等到天色昏暗,夜幕降临,郑艺将桌腿削短拼在一起,取出床单铺上,而后抱出冬季那加厚羽绒被铺在床单上面,一张简易大床就组装完毕。
床单和羽绒被还可以直接塞进后备箱,下次用起来而已方便。
饺子馆在后厨那而还有个通道,里面有卫生间。再后面则是一扇后门,不过这后门一般情况下是不开的。郑艺在卫生间简单用能力洗了个凉水澡,而后取出塑料桶放在地上,给余沂楠灌满水,让她自己去用能力热一热,简单擦擦身子。
“郑艺,你洗凉水,不会感冒吗?”如今虽已升温,但也不太能……直接冲凉吧?余沂楠换上干净衣服坐上这简易大床,别的不说,羽绒被是真的软,有这个垫着,桌板就没那么硌人了。
“能力者怎么会感冒呢?”郑艺在床上躺下,听见这话便翻了个身看向余沂楠,“还是说,姐姐想跟我一起洗?”
“……”刚刚才洗过澡的余沂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了。她深深看了郑艺一样,到底是在床上躺下,侧身看向郑艺。离开避难所后,郑艺似乎愈发喜欢戏弄她了。
也可能因为是二人独处,四下无人?
余沂楠想着,其实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杀了人,杀了余耀祖。也许……郑艺很满意她的转变,又或是看她顺眼了不少。总之,郑艺会有多余的心思去稍微戏弄一下她,看她窘迫害羞的反应了。
她也是真不争气,明知这是郑艺的恶趣味,甚至郑艺的每一声“姐姐”都饱含着逗弄、戏弄的意味,但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
好似已经习惯,好似成了本能。
明明,她已经知道了郑艺的真实面目。这些只不过是她故意而为,装出来的表象。
余沂楠不知道,在有些时候,你越想将人分得太清、看得太清,反而会看不清楚了。
“姐姐怎么不回答我?”
“……姐姐困了。”余沂楠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回了这么一句。店内仍点着白色蜡烛,她借着烛光甚至能看清郑艺欲眨而未眨眼时睫毛的颤动。
郑艺没再说话,只用那双黑溜溜的眼睛瞧她,那眼珠子如墨似玉,闪着微光,叫余沂楠想到夜色湖中映照的星子,她想捞,也是触不到的。
余沂楠心绪忽然就平静起来,甚至还有些惬意的宁静。她与郑艺在烛光里躺在一张床上,两人没有任何接触,只如此对视着。
她看着看着,没忍住凑近了些,便瞧见烛光下郑艺脸颊上细微的、小小的绒毛。她又记起郑艺的年龄,想起末世刚爆发时,郑艺尚在读大学呢郑艺说背景并未骗她,余沂楠还是信的。所以,郑艺本性就是如此,只是末世了才得以褪下伪装吗?
对郑艺而言,末世降临,一定给她带去了不少乐趣吧。
郑艺此刻眉眼柔和,也是余沂楠与她相处两个月中惯常见的姿态。她不会淡漠地不作任何管理,好似失去了一切欲丨望。
余沂楠目光下移,看向郑艺鼻尖,她便想到曾经郑艺撒娇时鼻尖蹭过她脸颊的触感,轻柔的。
这双薄唇是惯会说假话的,撒娇也好、温柔也好,都是从这张嘴里说出来的。可当她抿住时,总之有股慑人姿态在,即使挂上温柔的微笑,也会分出两种不同的极端面孔。余沂楠盯着这张唇,就记起为数不多的几个吻来。无论郑艺多会伪装多会作弄她,这双唇总是软的。
哪怕染上血色,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也是柔软的,回味起来,也是微甜的。噢,或许也有酸涩的时候。
余沂楠看着她,又对上那双眸子,忽然想到:郑艺,是个美人呀。
“姐姐在想什么?这么入迷呀?”郑艺撒娇般的甜软声音在余沂楠耳边响起,余沂楠看过去,能瞧见郑艺不达眼底的笑意,以及微微勾起的唇角,那张薄唇微张,“姐姐离我这样近……怕是都快亲上来了~”
“……”余沂楠那颗心又剧烈跳动起来,仿佛为上次没能被剖出而感到遗憾似的,这次立志要直接蹦到郑艺脸上去。
余沂楠是清醒的。
她甚至能猜到郑艺此刻的恶劣心思那漫不经心的、高高在上的恶趣味。郑艺是如此轻易地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她是知道的。
郑艺太随心所欲了,她总是乘兴而起,随性而为。余沂楠总有种自己在郑艺心里是特殊的错觉,她也清醒的知道是错觉。她似乎被郑艺偏爱着,而这份偏爱也可能是另一出郑艺一时兴起的“偏爱戏码”。
但是,郑艺对同性之间的亲密关系似乎并不排斥?又或者,以她的性子,她根本不在乎男女性别,只要看到感兴趣的人,随手逗弄就逗弄了。至于后果?郑艺可不顾什么后果,也没有什么后果能威胁到她。
就像余沂楠总在梦中想起那几个吻,特别是她咬破郑艺嘴唇,看着那血液渗出,郑艺却不为所动的那一刻,总不由自主地在她脑子里循环播放,放一次就让她难受一次。可她也会想起郑艺将她胸口血液摸上唇瓣,吻上她时的模样,也会想起大雨意识模糊,郑艺将她拖住时落下的吻。又或是郑艺夸她“真乖呀”后,仿若哄小宠物一般俯身的吻。
余沂楠觉得她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或许这个形容词还不够,她甚至还有些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她很清醒、很清醒地剖析自己。明明郑艺已经愿意带上她了,也没把她一个人丢在避难所,郑艺甚至给了她机会,她最后也算是交上了……不错的答卷?原本,这些已经足够了的。可她,好像又不太满足了。
尤其当郑艺再次说出那些话,温柔唤她“姐姐”时。她太经不住诱惑了,明知道是假的、是伪装,是郑艺故意如此看她出糗,可她还是不可抑制地感到心动。更可怕的是,她明知道这是假的,而真正的郑艺就这样注视着她,可她却连同这样的郑艺一起心动了。
还不如彻底疯了,什么都不管不顾,什么都不去想了。
郑艺的打趣近在咫尺,她心跳的动静愈演愈烈。战斗还未打响,她就鸣金收兵,不战而降。甚至于,她还敢恬不知耻地对上那黑眸,颤抖开口:“我在想……”
“你的唇好软。”
“我想吻你。”
[这倒霉孩子!]零一无法评价,它想狠狠质问余沂楠是不长记性吗?
可余沂楠脑子里已经什么都不去想了。她望着郑艺,体温在羞涩与难堪之中不断升高,她有些懊悔又有些快意,有些忐忑紧张又有些莫名期待,她本能进行吞咽动作,却愈发口干舌燥。就好似她总想抓住些郑艺的什么,却总抓不住郑艺这个人。
就在零一绞尽脑汁打算劝郑艺不要跟余沂楠一般计较时,郑艺眼中的笑意却深了许多,她抬手抚上余沂楠面颊,微凉的指尖触及那发烫的脸颊,从太阳穴抚至下巴尖,郑艺又以手背覆上那面颊,指节擦过余沂楠唇瓣,以食指与拇指将她下巴轻捏住,几乎连半分力道都没有用上,可余沂楠是没有半分反抗的。
她就用那湿漉漉的眼神望着郑艺。
清醒的,痛苦的,挣扎的,迷恋的。她望着郑艺,带着自己都不了解的情丨欲。
“我知道你是郑艺。”余沂楠声音仍带着颤抖,她眼底的水雾更多了,她抬起手,指尖触及郑艺眉眼,轻绘出郑艺轮廓。她仍不明白为什么。
也许,这也是郑艺的能力之一吧。
反正郑艺有那么多能力,也不差一个能力去让她心动沉沦、难以抵抗。
“姐姐,你都不爱你自己,我怎么能相信你会爱上我呢?”郑艺低笑着说,那眼底之际仍一片清明,甚至淡漠。
“可……”余沂楠甚至还没能为自己辩解两句,郑艺撑起身子,吻就落了下来。那温柔的吻如她记忆中一样柔软,一触即发。
“够吗?”郑艺好似真的就只是单纯满足一下她的想法。
“……能多亲亲我吗?”
[郑艺,你这样]
零一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郑艺如余沂楠所愿,又亲吻下去。她捻起余沂楠一缕头发,将它绕至余沂楠耳后,手掌就那么顺其自然地按上余沂楠耳侧,掌心触及那不断发烫而红透了的耳朵,不知怎的就揉了一下。
[不道德啊]
余沂楠抬手环上郑艺脖子,在郑艺准备起身时微微用力,她眼眶微红,固执地看向郑艺。
零一甚至还没话彻底说完,就又被屏蔽进了黑屋。
一直到一线水光滑入鬓角,余沂楠拽着郑艺衣服,微将头侧过去,眼泪顺着那边滑入鬓角,几乎喘不过气来。
郑艺低眉看了她一眼,见她又要喘息又要啜泣,忙得呼吸不过来了。
“你可是能力者,连控制呼吸也不会吗?”这话倒是以寻常的语调问出的,郑艺也是真有些好奇。
“……”余沂楠的呼吸更乱了,她松开郑艺衣服,T恤那一块被她抓得皱起,松开后更是明显。她看着郑艺的唇瓣,不知怎么想发狠咬上一口,但对上郑艺的眼睛,这想法也就散了,甚至有些担心郑艺又立马变脸,让她滚回避难所。
“安心睡吧。”像是察觉到余沂楠想法,郑艺抬手给她擦去额间微汗。她打了个哈欠,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又躺回原处。“还是说,你还想要什么?”
余沂楠有些呆呆怔怔地,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宽许之中,她抿了下唇,脑子愈发乱了,体内的燥热其实并未散去,但她是一窍不通的。她看着郑艺,慢慢停下啜泣,呼吸也逐渐正常起来,她努力深呼吸着,终是平复下来,而郑艺也看着她调整自己。
终于,余沂楠低声道:“那,可以抱着睡吗?”
“你太热了。”郑艺婉拒,“没事就快睡。”
“噢,好的。”虽然被拒绝了,但余沂楠完全没有丝毫的难过。郑艺翻了个身,她就看郑艺背影,又从中品出几分郑艺对她的纵容来也许是假的。
无论郑艺打着什么主意,但是,余沂楠是真的为此感到开心。
[太恶劣了,太不道德了,太轻浮了,太不讲道理了!]零一碎碎念着,只不过这次从“变丨态”一个词变成了许多个词。
但念着念着,零一又记起这个词来,复而又愤愤道:[郑艺,你太变丨态了!]
‘不是你说我对她太好了么?’
[……啊?可我说我撤回了啊!我说错了还不行吗?]零一根本搞不懂郑艺的脑回路,[行,就算我说了,可这跟你勾引她没任何关系吧?]
‘我只是看着她。’
[引诱!引诱行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余沂楠是什么性格,她对你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孤女寡女共处一室还在一个床上,你还直勾勾看她!]
‘我只是想知道她的喜欢,是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原来,就是几个吻。一个拥抱,而已。’
[……只有几个吻和一个拥抱吗?]倒也不是第一次接吻了,但零一看余沂楠那样,还以为郑艺在接吻时还做了什么手脚呢……结果只是几个吻?零一一时无语,它真的很不明白系统这小黑屋屏蔽到底是怎么算的,尤其是最后那一长段时间,只是接吻而已,为什么要把它关起来啊![……不是,余沂楠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能想要什么啊?]
‘生物课?’
[……生物课也不教这些细节吧!更别提这个原著的世界背景,能不遮遮掩掩、光明正大地把那一章认真教给学生就不错了!]
[等等。]零一突然反应过来,[那如果余沂楠想要的不止几个吻和拥抱呢?难道你真的要配合她做下去?]
‘如果她渴望的话。’郑艺回答得很平静,哪怕是这种问题,她似乎也不会有特殊的情绪波动。
[……]零一想,早知道它就不问了,这还不如让它死机呢。
郑艺到底把喜欢与情爱当作什么呢?
‘很奇怪吗?’
‘零一,这是末世。余沂楠是人。末世中的正常人有情爱,有情丨欲,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
[……听您这样一说,确实是正常了许多呢。]零一的机械音毫无灵魂。它想,现在的余沂楠能不能称得上是正常人可两说。正常人……正常人跟在郑艺身边可够呛。
它一时心疼余沂楠,一时又觉得这倒霉孩子彻底没救了,复而心疼起自己来。但一心疼自己,零一又觉得绑定郑艺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最优选择,它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可心疼的,不如心疼心疼郑艺,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样子……哦,但郑艺也可能是天生的。
它心疼来心疼去,最后也不知道心疼谁了。
还好我只是个系统。最后的最后,零一如此想到。
第二天清晨,余沂楠醒过来时回想昨夜种种,她原以为自己会不知所措,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郑艺。但实际上,她一起床,郑艺就给了她一盆水,让她自己去洗漱。等她洗漱整理完毕回来,郑艺就已经用打火机生了火,把水烧开,开始煮饺子了。
没有什么尴尬不安,就那么自然而然的,余沂楠坐在郑艺身边,如昨天一样看着郑艺煮饺子。
白白胖胖的饺子一颗颗浮出水面,余沂楠的心也那么一点点轻飘起来。
然而,就在郑艺盛饺子的瞬间,她忽然停顿一瞬。只一瞬间,但很快继续起动作来。
余沂楠则在瞬间站起身来,她看向门外,还未有动作,属于她的那碗饺子就被郑艺放在了桌上。筷子一并放在一旁。
郑艺开始盛自己的那碗饺子,当她把最后一颗捞进碗里,将碗搁在桌上取出手帕擦拭手指的瞬间,饺子馆那玻璃大门在瞬间破碎,化为无数碎片爆炸开,炸了满地。
“把车钥匙和食物都交出来,饶你们不死!”不见其人,那嚣张的声音就传入屋内。
不知死活的几个能力者结伴走了进来,他们仍穿着长袖。他们衣服领口有些破损,甚至还带上灰褐与深黄色的污渍。
年龄……大概从二十岁到五十岁都有?尽管零一也不确定那地中海的具体年龄,但上限估到五十肯定不会出错。
当他们看到屋子内的两个女人以及那两碗热气腾腾的饺子时,几个人很明显的眼前一亮,“是女人?!还有,这是饺子!”
他们高兴得好像中了头彩,但还未来得及有下一部动作,其中就有人面色不对,抬手稍微阻拦了下,重重咳嗽两声,而后将声音放大,盖过同伴:“二位,也是能力者吧?不知你们的其他成员是否在附近?”
“什么其他成员呀?”郑艺一副害怕的表情,她抱住余沂楠的手,略瑟缩地往余沂楠身后藏,声音颤抖得好似要哭出来了,“你们……你们又是什么人?想对我和姐姐做什么?”
“……就你们两个人吗?”那人似乎愈发警惕了,因为郑艺演技不错,所以那人目光锁定了因郑艺突如其来亲近以及久违的大反差表演而浑身僵硬的余沂楠。
“不想死的话,就滚出去!”余沂楠握了握拳,她声音冷静下来,看向这群人,冷叱道。
“你还跟这小娘们哔哔赖赖什么?老子我可喜欢玩这种自视甚高的骚丨货了!”
“我们这么多人怕什么?这是饺子馆,那水饺和厨具说不定都是馆里原本就有的。那车说不定也是捡别人的。”
可那车分明是新的!
但这群人人多势众,显然已经不愿注意这显而易见的细节了。
“上次找到小娘们都是一个月之前了,老子可憋得慌嘿,能力者也好,能力者经玩。”
余沂楠感觉郑艺捏了捏她的手臂,她侧头看去,就见郑艺隐隐露出几分兴奋来。她略带怜悯地看向这行人:“你们一共就这么点人吗?再不走,可走不了了。”
“这小皮娘?不给她点颜色看看”手术刀从他太阳穴擦过,将斩断部分短发。那细微的伤口甚至慢一拍才一点点渗出血来。
手术刀直直插入了不知何时出现的冰墙之上。
是的,那破碎的玻璃大门,被突如其来的坚冰封闭住了。
也就是这时候,他们才感觉到骤降的室温。
五个能力者。人数,是郑艺她们的一倍呢,也难怪这么有底气了。
他们感觉到了不对劲,这很不对劲!没有哪个冰系能力者能在瞬间凝出这么大一块冰墙的,她甚至都没有凝神操纵!
“等等!有话好好说,我们可以再商”
能力者,还是有点麻烦。毕竟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能力。郑艺如是想着,她身形一闪,几乎是瞬间就贴近了这群人,水刀破空而出,压缩瞬间斩断一人手臂。溅射而出的鲜血在瞬间为郑艺所控。
“啊我的手,我的手!!!”
“你是水系能力者?!”一人震惊得几乎破音。另一人瞬间意念归一,手中出现一大簇火焰,就在他要将火焰砸向郑艺时,炽热的火墙在瞬间把他团团围住,他那团火焰还没来得及丢出,余沂楠的火焰就烧上了他的衣服。
“你别出手,不小心玩死了就不好了。”郑艺摆摆手,以水流将那火墙直接熄灭。那血色水流被她分心控制,在瞬间一分为四,出现在其他四人身后瞬间将他们右臂齐齐斩断。
余沂楠便收了能力。她看着那四人伤口处溅出的血液在瞬间全被郑艺控制,就知道解决这五个人对郑艺而言,是轻而易举。
“你可以把饺子端出去先吃。”郑艺也不为难余沂楠,她摆了摆手,坚冰之墙很快消失一半,留出一个通道。“我先玩一会儿。”
“……好。”余沂楠端起碗筷就要出去,但她想了想,将两双筷子都用大拇指夹住,而后一手一个碗,把郑艺那碗也一起端了出去。反正她是火系能力者,碗烫一点也不怕。
谁知道郑艺兴奋之后还会不会顾忌,要是那些人的血溅到饺子里就不好了这可是郑艺吃的。
可以说,还好零一不知道余沂楠的心理活动了,不然它一定会大为崩溃: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你那比郑艺!?
余沂楠有车钥匙,但她没坐上车,只把郑艺那碗馄饨小心翼翼搁在车前盖,自己则端在门口,隔着厚厚的坚冰一边吃馄饨一边透过那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的冰墙努力分辨里面的情况。
只要不是身体强化类的能力者,一旦被近身、被重伤,在极度的疼痛下,他们几乎都难以聚精会神将能力完全发挥出来。
也许经过第二次大雨洗礼的能力者在这方面会强许多,但显然,这五个都没经历过洗礼。
郑艺本还有些期待他们反抗的,但是……哪怕是最初有警惕的那位能力者,在断臂之后也跟其他人一起哀嚎起来。
这种教化,是很无趣的。他们的反应也太单一了些。
郑艺蹲下身,用手术刀戳了戳断臂横截面,“这点疼都受不了?”
“你们知道吗?人类的皮肤有三大部分哦~看呀,这样子……”
“这个深度,是表皮呢。”
“到这里,就是真皮了。看,很明显不太一样吧?”
“这里就是皮下组织了呢。”
“啧,怎么晕过去了?”郑艺抬手给他伤口恢复,也不管他到底是真晕了还是假的,以血水包裹住他整个身体,直接来到下一人面前,“你可别想直接晕过去呢,不然我会不断地、不断地给你治疗,你可以去看你同伴的下场哦~”
就这么来到第三个人面前时,郑艺才如梦初醒般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来,她还有些腼腆羞涩的模样,“哎呀,瞧我这记性。我忘记告诉你们怎么做才能解脱啦~”
“不过既然这样,就等他们醒了再告诉你们吧,不然可不太公平呢。在他们醒过来之前,你们先陪我玩玩?你们都是能力者,应该很、经、玩才对呀~”
坚固的冰墙似乎根本没染上血液,郑艺应该将那些人的血液像控制水一样控制住了。
……好厉害啊,水系能力者,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吗?余沂楠已经吃完了饺子,她不知道郑艺会玩到多久,但如果郑艺享受其中的话,哪怕等到天黑也不要紧。她看着那坚冰的墙,抬手凝出一簇火焰,看着自己这簇火焰,微皱起眉头来:火系能力者,还能怎么提升,怎么更精细地去操纵呢?
火焰、燃烧、高温、爆炸、杀伤力?
控制温度,她已经在努力做了。爆炸……火元素极速运动突破某个界限时,说不定爆发的能量就能引起一次大爆炸不是大火球那种小打小闹,而是真正的爆炸。但余沂楠目前根本做不到,她都没办法特别精细地去控制火焰每一瞬间的燃烧。
如果郑艺是火系能力者的话,应该不会像她这样弱才是。余沂楠看着掌心跃动的火焰,她倒是有许许多多的想法,但也只是空有想法毫无能力。这世界万物都有一个燃点和熔点,有些防火材质也并非绝对的、真正意义上的防火,只是温度还没有达到罢了。
温度的极致啊……如果她能发出超高温的火焰,说不定也能做到类郑艺高压水刀的效果。
余沂楠认真思考了许久,她控制着水饺的温度,不让郑艺那碗水饺冷下来。为了锻炼自己,她还分心操纵起掌心的火焰,尽最大可能地不断提升它的温度。当然,能力不足时,只要她稍微一不稳定,手上的火焰就不见了。不过还好,余沂楠大半注意都是在那碗水饺上的,即使练习失败,也不会让水饺变凉。
一直到精神上的刺痛令余沂楠彻底熄灭了手中火焰,只专注暖起水饺来。
郑艺,应该玩得很尽兴吧。余沂楠看了一眼已经到头顶的烈阳,如此想到。
零一略有麻木地看着这一个个不断重复“郑艺是圣母”的躯壳,跟郑艺同频念起了往生咒来。
这一念起往生咒,零一就想起余沂楠那倒霉孩子去图书馆借书,把往生咒和大悲咒全手抄下来的离谱行为。虽然余沂楠现在还没背会,一时半会也没时间在郑艺面前表演,但零一真诚地希望她永远背不会。
不像它,它的记忆根本不想储存什么往生咒、大悲咒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在郑艺一遍遍的“教学”与“潜移默化”下,零一可悲地发现这些知识已牢牢地烙进了它的数据里,怕是一个长假都难以销掉了。
零一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尝试系统空间内的高危项目局部记忆格式化了。
零一思维发散的极快,也许它就是不太想面对事实吧。眼前这五个人已经什么尊严意识都没有了,毕竟也没有什么正常人能亲眼看着郑艺剖开他们肚皮,并亲切地教导他们“人体器官小知识”,甚至在逐个展示后还能放回去,最后还将肚皮治愈完好的。
郑艺一开始甚至根本没说她是郑艺,也没说那经典的“郑艺是圣母”。她就是单纯地陪他们挨个玩了一会儿,然后他们就彻底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