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白狐疑的打量着清玄，“你说真的？”
见江小白如此发问，清玄立刻走了过去，不用他说，那姑娘很自觉的起身尴尬笑，退到了门口，急匆匆道：“既然公子有人作陪，我就先出去了！”
等那女子出去了，清玄面色才好转了些，他将黏糊糊的草药涂抹在手指，蹲下身，轻轻压在江小白腿部恶咒处。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手法，总之清玄上药是不疼的，微凉的草药十分舒适，清玄还会给他按揉，问他：“好些了吗？”
江小白没回话。
等了又等，按耐不住心中的躁动，江小白还是问出口了：“你刚说的那些是真的吗？”难不成上药这事儿只有清玄能做，等清玄不在了自己就要完蛋了？
江小白立刻直起身子，靠了过去，眼对眼，鼻尖对鼻尖，挨的极近，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清玄等了又等，像是在做极大地挣扎，良久，诚实回答：“……假的。”
一愣，江小白气急败坏地喊道：“我就知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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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妙音坊休养了三日, 将恶咒尽数清除后，江小白就再也坐不住了, 之前能安分的待在这里是因为自己身中恶咒, 稍有差池，急火攻心，当场毙命, 可如今大好了，心思便也渐渐飘远。
叶子墨那小子, 也不知还活没活着。
若真如他所说, 有人想要将赵家灭门案这个帽子死死扣在他头上，为此已然除尽了一个道观, 杀掉了那个老道士, 那唯一的幸存者和证人就只剩下叶子墨了。
江小白对叶子墨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那人看似畏畏缩缩, 实则挺机敏, 半点不会让自己吃亏。
这日, 支开清玄后, 江小白早早就出了门, 从嬷嬷那边用叶子墨的账拿了笔钱, 直奔当铺，清玄的佩剑总不可能真一直押在那里。
想想就匪夷所思，怎么会有一个仙尊如此大大咧咧，竟能将随身的佩剑就那么轻易的当了出去。
江小白也痛骂自己多管闲事，一边骂, 脚下又非常诚实的走向了当铺。
掌柜的一见他, 就跟见了神明一般, 眼睛都亮了, 再也不像上次见面站在案后那神秘莫测的模样了，连忙绕了出来，急道：“您总算来了！您是来拿那把剑的吗？！”
江小白道：“急个什么。”
掌柜的赶忙压声道：“快别提了！这剑的品级哪里能放到我这样的当铺里，要了命了！一开始，我把他锁到了柜子里，谁知那剑倒也有气性，一直发光，到了晚上，那光亮越发猛，凶死了！”
江小白噗嗤一笑：“这多好，还给你们省了烛火钱呢。”
“承受不起。”掌柜擦了擦额头的汗，“就在我这儿放了三天，不少游侠散客仙门名门，平日里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都来了，一进门，便问，是不是我这里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
江小白挑眉：“你怎么回的？”
掌柜道：“我哪敢说实话啊，我看之前跟你的那位仙长颇有道骨，定是哪位仙山上的大人物，生怕嘴笨，说错了什么话让人误会了，就只搪塞说，家里来了位仙长暂住，那些人将信将疑，才暂且撤了。”
江小白被逗笑了，“辛苦你了，和那些人打交道不容易吧。”
他是深有体会，如今这世道，有点本领的就冠个修士侠士仙家的称号，名不副实。偏偏这类人，脾性还傲，与那陆修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什么都想管，却又什么都管不了。
要江小白说，那些人察觉异象，来这当铺，哪里是担心有事，只怕都猜到了是这当铺里有把灵气俱佳的灵剑，所以来找掌柜试探下，若是有人当了出去，他们必然会动心思赎走，好巧不巧，掌柜话也说的模糊，说请了位仙家做客，那些人一听剑是有主的，佩剑者也在，恐怕这才打消了念头离开的。
弯弯绕绕，真是复杂。
江小白道：“我这里只有三十两银子，剩余的钱，每月初，我会找人给你送来，让我先把这剑拿走，怎样？”
掌柜道：“成。”
江小白道：“这么爽快，你不怕我骗了你？”
掌柜笑了：“骗不了。我不认得你，我还能不认得那个仙家吗，你若是骗了我，我大可四处寻一寻问一问，就找到某座名山上的人了，总有人会给我钱的。”
江小白笑了笑，掌柜已经去后面取剑了，没一会儿，淡蓝色的剑被拿了过来，不愧是名剑降雪，脾气上来了，那叫一个大，凌厉的剑气几乎在他刚刚触碰上的时候就能割伤他的手，剑光流转，时而晦暗。
江小白握住剑，道：“多谢。”
出了当铺，一路向西，路径几个狭窄的阴暗小道，一阵疾驰的风裹挟而来，江小白倏地翻身，怒喝：“谁！？”
那人身形极快，快到他根本看不见，繁密的剑花尽是杀招，没有客套没有废话，态势决绝，只有一个意思，便是取他性命。
如此强劲的对手，以至于江小白一步步被逼到了死角，而这里又本就是个死巷子，退无可退，眼见再不出手就要被杀，他顺手拔出了降雪，拔出的那一刹那，他惊愕了，对手也失算，被这一道剑刃稳稳划伤！
他们都没想到这把剑真的会被拔出，江小白手抖了下，明明是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可脑子却在想，这把剑他怎么能拔出来了呢？！明明封剑了啊！只能由其主清玄所操控，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而也是这时，那个黑衣人也落地了，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孔，但江小白极其敏感的察觉到了那凌厉的眼神，死死盯着他手里这把剑，好吧，看起来他能拔出这把剑对对方的触动更大。
有了降雪，江小白再也不惧，说着便强攻而去，打的有来有回，眼见已经将那人逼到了外面的大路上，那黑衣人一个侧身，飞快一跃，立刻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江小白松了口气，他忙将剑插回剑鞘，眼神茫然。
比起刚刚那人是谁、为何要杀他，他更想知道，为什么自己能用降雪啊？
大街上，一切如常，仿佛刚刚的生杀场面从来没出现过。
江小白吸吸鼻子，心想，回去问清玄吧，刚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人从空中落地，碍于之前那个黑衣人的突然出现将他震慑到了，这会儿又突然在自己面前落一个人，着实将江小白吓了一跳，他忙后退一步，一手执剑一手握住了剑柄，时刻待战，等看清了清玄的那张脸后，才卸下了防备，不禁道：“你好好的从天而降干什么？这么大的路走不成吗？”
清玄忙抓住他的手，声音紧张，“我……我以为你走了……”
江小白将剑扔回他怀里，“还给你。”他使劲儿抽回手，神色不自在，看向一边，淡淡道：“我确实要走了，仙尊，你别跟着我了，真的，求你了，我有我的事儿，您也忙您的去吧。”
清玄怔了下，忽然低头，哦了一声；“你又不要我了。”几分委屈，几分无助，清玄道：“小白，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江小白道：“为什么要用又这个字，你是觉得之前的事情就已经结束了？我们重归于好了？不可能的。”
清玄上前一步，江小白立马重重推开，“你离我远一些！”
清玄脸色一下子惨白，抿紧了唇，稍稍弯身，江小白正要说你别装了，却见清玄左肩的青衫渗出鲜红的血色来，这会儿他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力道有多重了，他怎么能忘记了对方左肩还有伤啊！
清玄缓缓半跪在地上，虚弱无力，道：“小白……你不要就这么走了好吗……”
“你先起来！”
周围路人越来越多，纷纷驻足打量，瞧着这么一个神仙似的人半跪在了地上，说出了石破天惊的话——“你说过，要和我当道侣的，怎么现在你又不认了呢？”
江小白瞪大眼：“这么多人呢！你胡说些什么！”
清玄默然：“我没胡说，当日你说要当我道侣时，也有不少人看见了，就像现在……”
“那你还能不知道我为什么说！？我又不是诚心想当你道侣的！”江小白自揭伤疤，面色难看，“我只是为了躲山下其他仙家的追查！我说那番话是另有所图！”
清玄静了一刻，一派真挚，“那此刻我说这话也是另有所图。”
“图什么？”
“图你，图你不要再甩开我了。”清玄强忍痛意，握住了江小白的手，“你虽是假意，可我却当真了。小白，你缺不缺道侣？”
“……”
江小白的脸唰一下通红，手足无措，周围人大笑起来，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在起哄：“哈哈哈哈你就同意了吧！你不吃亏！”“人家都受伤了还这么苦苦哀求，要是我我早都点头了！”“小兄弟！快回话啊！人问你缺不缺道侣呢！”
江小白牙根一痒，只想回一句：“你们懂个屁！”这位仙尊可是想要他的命去祭剑啊！
江小白忍声道：“你起不起来？”
清玄脸色更苍白了，一度让江小白怀疑他究竟之前推的有多狠，但一看对方左肩一片鲜红，又觉得不像作假。
清玄将他的手握的很紧很紧，紧到发疼，抬头望着他的眼，一字一句说：“我原以为我这一生不会做出任何错事的，可我如今最后悔的就是当日对你的选择。恪守本心，为世人造福，从小到大，我身边的仙尊仙长们就是这么教我的，以黎明百姓为己任，他们说的话我一直记在心里……可是……”
清玄混沌的摇了摇头，“可是我忘记了一件事，我不应该强人所难，一人之命也是命，本就无法做比较，不论是你的命，还是其他任何一个人的命，我都无权干涉，更无权定夺，我的愧疚不是对你，而是对这个让他人祭剑的决定。小白，你可以不原谅我，但请你不要再疏远我了……”
江小白沉默了。
半晌，他道：“你先起来。”
清玄吃力地站起身，江小白扶住他，问道：“这么说你不打算让我祭剑了？”
清玄点头。
江小白又道：“那剑要怎么办？”
清玄道：“再谈。”
江小白低了低头，又静了好久，才又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以为会得到什么心存愧疚的话，但清玄却不加思索的便说道：“如果非要一个理由，我想不到更好的解释了，正如我所问，我喜欢你，所以小白……你缺不缺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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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系这么紧我做事都不方便啊。”
“仙尊？好仙尊！清玄，好清玄……咱把这白绫松了吧。”
离了妙音坊后, 尽管江小白已经无数遍的解释, 自己当日离开不是弃他而去，只是为了给他赎剑，可清玄就是不信, 觉得江小白想逃离，于是便用了一截白绫, 认认真真的捆在两人手腕上。
捆的非常紧, 紧到什么地步呢，就是真要遇到危险了, 压根解不开！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俩的手剁开, 然后各跑各的。
这个顾虑江小白还真问过, 清玄也大方, 毫不在乎的摆摆手：“无妨, 砍我的手就行。”
江小白：“……”
就这么拉拉扯扯, 一路上备受关注, 路人目光诡异, 仿佛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画面, 江小白一个自诩脸皮厚的人都受不住了，低下头，避开路人目光，恨不能钻到地缝里，可清玄没有, 阔步抬头, 一派清寒傲意。
渐行渐远, 两人顺着降雪剑的指引, 朝东边一直走，看方向，像是灵墟山。
很早以前江小白去过那地方，乱葬岗一个，周围零星有几个村子。
当日在道观，他察觉是陷阱后，立刻让灵墟剑带明七先离开，躲避了一劫。
而叶子墨一处则是目睹了赵家灭门的血腥场面后便大哭大喊的跑掉了，跑哪了？他不知。但清玄知道。
清玄在山上听闻赵家一事后，私传密令，让明五立刻去寻叶子墨，势必要保住这最后一个活口。倘若连叶子墨都死了，那便是所有人证死了个干净，江小白百口莫辩了。
明五找到叶子墨后，会立刻再去找明七，按这个逻辑算下去，恐怕那三人此刻正在一起。
只要降雪剑感应的灵墟剑方位没问题，顺着这条山路，不久后就能遇见了。
路上，江小白还是态度坚决的要将白绫割开，自由散漫惯了，哪里肯被这么拘束着，清玄执拗，但也拗不过他，见他割开后便道：“那你小心点哦，没了我会不安全的。”
江小白：“……”
一开始，只当清玄是不愿意断开白绫所以说的那番话，可当他们深夜，行走在荒林之中时，江小白还真奇迹般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周围的怨气极重。极重。
是那种毫无灵根之人，路径此处，都能察觉到的阴森诡异。
甚至走着走着，一个抬眼，便能看见远处像是有女鬼在对他们笑，一边笑还一边以扭曲骇人的姿势朝他们逼近。
若是一个女鬼也就罢了，还挺多，江小白头皮发麻，他看向身旁的清玄，清玄也看着他，轻巧眨眼，眼中尽是星光，像是在期待什么。
江小白屏气，没出声，继续朝前走，如果他没记错，前方是有个村子的，若是那些人还没搬走，可以借宿。
江小白悄悄牵住清玄的手，说道：“别走丢了，我记着人家说这种妖气瘴气重的地方，最容易分人心智，说不定就走到哪里了……”
那只手不动声色的反握住了他，冰凉滑嫩，有点不真实的柔软了，江小白回头一看，却见一个血盆大口直接朝他袭来，他没忍住，高声一句：“我□□祖宗的！”
一脚踹了过去，手下极快，一下子就拧断了那个女鬼的脖子。
拧断，但死不掉，这都是积怨已深的走尸了，拧断了脖子，脑袋没了，照样能爬起来继续走，而因为他这一个高呼，周围的其他走尸全部朝他聚集而来，全是女的，若是不讲究这阴森森的氛围，那一个个也都是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
江小白顾不得欣赏，连杀数十个，急忙寻找清玄，他当然知道清玄不会有事儿，可当他寻见清玄的时候，对方正站在那里发呆，像是注视着什么，死死盯着一个方向，神情肃穆。
于此同时，在清玄身后是数不尽的乱尸，挥舞着血手慢吞吞的逼近而来，江小白急声：“清玄！小心身后！”
清玄这才回神，扫了眼身后，眼神淡漠，降雪出鞘，一阵如凛冬将至的极寒之气横扫而过，所有走尸纷纷倒地，归于安宁。
清玄道：“是我疏忽了。”
江小白顺着清玄看向的方向看去，“你刚才好认真，是在看什么？”
清玄掩饰，“没什么。”
说完，又对他一笑：“我说了，你没了我会不安全的，我们……”
“别，我不要，我才不要和你再绑到一起呢。”江小白抖了抖衣服，“我早些年来过这边，记忆中也没有这么多的邪物啊，奇怪，这地方倒地发生了什么？”
清玄道：“此处荒林有阵法，我不善奇门遁甲，一时半刻可能不容易走出去。”
江小白道：“你不善，我善。”他乐了下，挑衅道：“仙尊，现在可是你不安全了，跟紧我吧。”
当年求学，正经的剑法心法，陆修并不给他好好教，他往往都是被排挤出来的那个，站在一旁，看着那些弟子练习，而自己不得门道，怎么都不会。
时间久了，妥协了，既然陆修不肯教他，那他就不学了，每每陆修教学时，他都去了书阁，书阁里的书他也专挑自己喜欢的，比如像是百谱仙器灵器，又好似阵法、奇门遁甲一类。
人总有一点不甘心，那时的他，就算书阁里有教剑法的书，他也不肯看，有种我偏要让你们瞧瞧，我不学那个照样厉害！
果真是年少轻狂，心气也傲，若是放在现在，学！干嘛不学，偷学都行！骄傲这种东西，最不值钱了。
出了林子，前方便是一座村庄，名为西河村，就落座于灵墟山下，村子约莫三十多户人家，都是祖祖辈辈就住在这里的，这里的人也都老实本分，想来借宿不会太难。
江小白挨个敲门，很奇怪，一家一户，明明听门内有声响，明明有的门户里面还有微弱的烛光，可听见他的敲门声后，不约而同的静了下来，任凭他们怎么在外面敲门都没用。
江小白道：“我们是鬼吗，有那么让人害怕？”
清玄轻轻：“许是有所忌惮，他们怕的可能不是我们。”
江小白点了点头，颇为认同。
这群村民明显是被吓到过，联想离村子不远处的诡异荒林，恐怕他们是把他当做了鬼？
“这黑更半夜的，要去哪里呢……啊我知道了！”江小白一笑，拽着清玄就朝着村子最东头的草房子去了，他小声道：“这个草房子是放柴火的，我们晚上就住这里吧。”
清玄道：“你看起来对这个村子很熟悉。”
江小白笑道：“是啊，我在这里还有好几个相好的呢。”
清玄一怔：“……相好？”
江小白似笑非笑：“我长得也不丑吧，说句俊秀不为过吧，当年我来这村子的时候，还有个伯伯给我说，我要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就回来，他把女儿嫁给我！”
清玄停住不动了，嗓音沙哑，几分委屈：“所以你才来这里的？”
江小白继续逗他：“对呀对呀，这不是外面混不下去了吗，回来成亲来了。”
清玄凝气，表情僵硬，江小白准备拉他手进门，却被清玄躲避开，像是真的生气了。
“换个地方。”清玄闷声，“换个村子。”
“换哪里？”
“随便哪里。”
“随便？哦哦，好吧，那我就不娶这个村子的姑娘了。”江小白摆出深思姿势，“容我想想，啊怪我怪我，魅力太大，这周围其他村子我都有认识的哎！”
清玄握紧拳头，眉心一跳，转身便走。
江小白见状不对，赶忙追了上去，笑道：“我说仙尊啊，你怎么经不起玩笑啊！”
清玄忍声：“岂能玩笑？！”他挥开衣袍，眼眶微红，任凭江小白怎么追他也不停步，眼见就要回到那边荒林了，江小白急道：“喂！你站住！你该不会准备在那个满是妖魔鬼怪的破林子里过夜吧？！”
清玄道：“是又如何？”说完，微微抬颚，眼眸淡淡，“倒不如回去看看，那里面的女鬼有没有你认识的，若是认识了……”
“哎别别别。”
江小白想起了刚刚牵住一个女鬼手的那种触感，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眼见清玄是真的生气了，江小白赶忙挽住他胳膊，笑嘻嘻：“我错了，真错了，女鬼里没我认识的，村子里更没有。”
清玄轻轻瞧了眼他，“作假。”
“对对对，是作假，真骗你的……”生怕清玄一时想不开，真要在荒林中过夜，江小白语气都轻柔了些，一边拽着人朝柴火房的位置去，一边连连讨好：“快回来吧，你信我，和你在一起后，以后见到女孩子我就闭上眼睛，只看你！”
清玄不禁一笑，到了柴火房外，推开门，里面先是两声惊呼：“啊！”
江小白一愣，看着被五花大绑捆在一起的两个姑娘，没反应过来，忙道：“不会这么倒霉吧！”说完，立刻闭上眼，献媚道：“我闭眼了啊我可没看！”
清玄：“……”
那两个姑娘, 满目惊恐，瑟瑟发抖, 没一会儿就哭起来了。
清玄少有下山, 也不知如何应对此事，见江小白还在玩闹，轻声道：“先别胡闹。”
江小白嘟囔道：“哪里是胡闹……这明明是听话！”他睁开眼, 盯着那两个姑娘，恍然大悟, “罗家姐姐？”
其中一个身穿杏色衣裳的姑娘抬起头来, 一脸泪痕，定了定, 道：“……小白？”
清玄目光在他俩之间打量, 江小白见势, 先宽慰的按住了清玄的手, 而后才上前要给她们松绑, 但罗春却立刻道：“不要！”
江小白顿了下。
罗春摇头哭诉：“不能松开……你不用管我们, 你快走吧！”
江小白道：“到底发生什么了？我先给你解开啊……”
罗春急道：“不能解开不能解开！”
罗春身旁的那个小姑娘彷徨道：“罗姐姐,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你让他们给我解开, 我……”
罗春道：“你走了, 那村子里的人呢，你爹你娘呢？！”
小姑娘哇一声哭出来：“可我真的不想死！”
江小白头痛道：“这样子，我先给你们松开，至于出不出这个柴房你们自己做决定好吧？”
他上前，看着那系死了的结, 废了好大力气解, 正在这时, 外面匆匆而来的脚步声和那两个姑娘惊恐的面色, 一度让他觉得是不是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清玄也听见了，微微侧身，轻轻道：“是人。”
江小白松了口气。
心道，他还以为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又过来纠缠了，如果是人，那就好办了。
那些人一来，语气不善，低声吼道：“你们在干什么？！”
江小白笑道：“张大叔！是我！江小白！”
张大叔：“我管你什么小白小黑，你们出去！”然后又招呼着其他人，“快给她们重新绑上！”
江小白还欲开口，却被清玄拦住，清玄对他摇了摇头，江小白勉强忍住，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两个姑娘重新捆绑住。
张大叔带了五六个人，手上还拿着各种锄头菜刀，凶神恶煞，许是这会儿也认出了江小白，他面色不善，挥了挥手，“你们非要住下来，那边有个破房子，你们住那边去！但她们俩你们不许再管！”
说完，带着人就又离开了，离开时，还给这间柴房上了锁。
离开柴房，去了草屋，江小白看了几眼，问道：“为什么要拦我？”
“夜色已深，人心浮躁，不便交谈。”清玄进了草屋，手轻轻挡住鼻间，温声：“那两位姑娘至少今晚不会出事，你若与人纠缠，非要放了她们，必有争斗。”见江小白还是不解，清玄无奈一笑，“小白，这世上很多事情是无解的，正是无解，所以才有争斗，倘若真的打斗起来，你要与他们为敌，要对他们下手吗？”
“当然不。”
“等明日天亮再说吧。”清玄收拾出来一块地方，屈膝坐下，“先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