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人又能如何呢。
人已经睡了对方也没有办法。
至于圣文知道这件事后会如何处理这就看他自己的了。
师知华叹了一口气,起身回了房间。
她出来见青临的时候,里衣还穿着童司晴的那件,昨天是为了气扶栾一下,所以故意这样说的,现在天亮了,衣服也该换回来了。
师知华放轻动作,褪下外面披着的红色衣裳……
一回头,就看到童司晴枕着手背在看自己。
昨夜劳累之后,童司晴终于睡醒了,一双极黑极亮的瞳眸就这样宁静地望着自己,哪怕没说一句话,但眼神里都是情感。
她像一只猫。
师知华总是这样想。
童司晴的眼睛大而澄澈,因为太亮,甚至能倒映出自己的影。
师知华俯身,摸摸她眼睛,吓得对方眼睫扑朔,睫毛眨啊眨的,片刻之后,又乖巧地重新定住看着自己。
两人谁也没说话,就这样静静对视。
因为童司晴的障眼法早被识破了,所以师知华可以认真地瞧着她的真实面容。
她的山根是偏低的,鼻头小小,精巧又挺翘,从某个角度看去,那唇也是薄而巧的,像是美人画卷里拿朱笔轻轻勾了一弦。
师知华腾出一只手来摸摸她脑袋:“睡醒了吗。”
童司晴看着她,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红着脸拉高被子,往下面躲了躲。
师知华不解,随着对方的目光低头看去。
原来是被童司晴注意到了自己的这件里衣啊。
“你这件太小了。”师知华说,“你平日穿来,不觉得紧吗?”
童司晴并不觉得。
因为自己生来就学着仙宁宗的大家穿上了小衣束缚住了,在仙宁,若是刻意渲染此处,会被冠上“不知羞”的帽子,所以所有女子都习惯束住那处,一方面显得身姿单薄,另一方面为了符合仙宁风貌。
“是尊上……”
童司晴想不起一个具体的形容词,便陷入了苦恼。
是什么呢。
她一定不会按着仙宁的要求来评价知华的,因为地域不同,所以人文风情也不一样。
说不定,在魔界,以大为美呢!
“是我如何?”
师知华在等她的下一句。
童司晴回答:“是尊上太为我考虑了。”
为她考虑?难道对方以为自己这身形样貌是后天变出来的?
“这不是术法!”师知华愠恼地抓起她的手,带过来,让她自己感受一下,“本座化为人身时便是如此,不是刻意变出来的。”
童司晴不自然地想要抽.回手,但是知华使了些力气,叫她反抗不能,只能继续无力地把手搭在对方胸.口。
师知华见她偏头,还以为对方不相信自己。
她摆正童司晴的视线,一字一句道:“你,感受,一下。不要污蔑本座。”
大魔或是大妖修为到了一定程度时,会修出人身。
这一点童司晴还是知道的。
她不仅知道这个,她还知道,只有本体漂亮的,幻化出的人身才会漂亮。
知华既然如此漂亮,那么她本身也是极美的吧。
师知华一边带着她使力,一边解释:“几百年前,本座化为人身后,便很少会恢复原本的形态了,因为我对自己的人形比较满意,所以不曾施法改变过什么。”
童司晴:“嗯。”
她知道了。
下次不会这样说了。
“我们去外面看看吧。”童司晴转移话题说,“我想去街上走走。”
以防知华再次误会,这一次她主动和知华解释说明了情况。
“从第一天来到赤霄界的时候,我就发现这里的气氛很压抑,很多人的脸上都有死气,这里的食物是溃烂的,雕梁画栋好多都染着血。”童司晴说,“呆在这里很不舒服,所以我想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竟是这样吗。
师知华发现自己居然一点儿都没有看出了,不仅仅是自己,青临她俩也没有任何发现。
那么童司晴是怎么发现的呢?
“如果你感到不适,我们可以立刻回魔界去。”师知华说,“这种烂摊子估计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想来也存在很久了,里面的冤缘愿怨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理清的,或许是一些人的矛盾,也可能是几代人,可能是几年,也可能是几十年,几百年……”
师知华的本意是让童司晴别管,天下之大,这些闲事儿永远管不过来。
但是童司晴却没有任何要放弃的意思,她甚至把师知华的话当成了提示。
她说:“没关系,就算难解决,我们也得试一试才能知道呀。”
不为什么,只是因为她自己是故事里的主角,对待这种情况,故事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见死不救,但她不可以。
她享受了天命的太多优待,怎么能一直堂而皇之地将自己束之高阁不问世事呢。
虽然她曾经没有窥探过赤霄界的天机,但是事情既然已经遇到了,就要好好解决才行。
“若你想留,本座自然会陪你一起。”师知华单纯为了陪童司晴,怕她受到伤害,所以也选择去随她看看,“走吧。”
童司晴穿好衣裳,正要按着平日的梳妆来,却被师知华按住了。
师知华说:“本座给你的金簪呢。”
“这儿。”童司晴一翻手心,把东西变出来递给她,“我一直留着,没有丢哦。”
“很乖。”师知华夸她,然后结果金簪别到她发间,“今日就这样打扮,如何?”
童司晴点头:“好。”
等她们一起去了赤霄界的大街时,仙宁宗的弟子们已经忙碌了起来。
因为魔界的几人不太关心这里发生了什么,所以看得一头雾水。
扶栾正身体力行地带着自己的一众弟子在帮忙,她们给街上挂满红灯笼,将这里装扮得喜气洋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娶哪家的新娘子呢?
没过一会儿,青临打探消息回来了。
她说,赤霄界的人们总是会三天两头地陷入幻境,一旦困进去,好几个晚上都醒不来,再醒来的时候,精神状态就会很差很差,连续数年,有的人已经和行尸走肉差不多了。
有些人醒不来,就彻底成了活死人,整日躺在床上,只有在晚上才会醒来游街。
“游街?”师知华问,“大半夜不睡觉去街上做什么。”
是的,昨晚童司晴也察觉了,夜晚确实是有人会下楼去结伴不知道干什么去的。
症状严重的,可能就是自己看到他们脸上有死气的那些人了。
童司晴:“要怎么才能救赎他们?”
青临摇摇头:“这个没问出来,仙宁的那些人估计也不知道,正打算今晚随着游街的人去一探究竟呢。”
几人虽说是在讨论此事,但是一个个的态度都不怎么积极。
更像是看客,没那么关注事情本身。
童司晴可以理解。
毕竟在故事里,反派通常所做的事情便是搞破坏或者谋害正派,若是非让她们去做一些帮助人的事情,才是违背常理呢。
但是……
童司晴已经随了师知华,成为了她的人。
当童司晴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也变得十分消极时,便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
她需要做点儿什么来弥补一下。
不能一直坐以待毙,看着扶栾仙师她们独自忙活了。
可是,单凭自己一个人也没办法探索剧情啊。
由于童司晴对赤霄界一无所知,所以她窥探天机的优势在这里并不能发挥出来。
如何才能利用自己的优势,去解决问题,达成目标呢?
童司晴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
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赤霄界原住民的“脸色”。
她发现,有些人脸色的死气很重,而有些人则不带一丁点,仿佛不是赤霄界的人一样。
这道理很简单,就像大家都中毒了,一个个心力憔悴地在街上走,而另外一部分人却生龙活虎的,跟没事儿人一样。
不用说,那些没事儿人,多多少少与“下毒”这件事有点联系。
童司晴拉了拉魔尊袖子,和对方商量了什么。
师知华一脸难以言喻:“不会吧?怎么可能,世上的人不可能都这么单纯,问什么就说什么的。”
童司晴笃定:“尊上要信我。”
师知华宠着她,就算她颠倒黑白都没关系。
师知华拖着声音:“好——”
半个时辰后,童司晴指谁,青临和素容就把谁抓去小黑屋,不出一会儿,街上所有安然无恙的人都被分别关了起来。
师知华好奇:“为什么抓他们。”
在她看来,这些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童司晴知道是什么道理,她抓的,都是脸上干干净净,什么死气都没有的。
童司晴对知华说:“劳烦尊上去卸掉他们的腿。”
师知华:???
抓完人回来的青临:???
这话在任何人嘴里说出来都不恐怖,但是在童司晴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就格外吓人。
因为她平日里给大家的印象都是纯良无害的,单纯得好像见了血腥场景就会哭泣一样。
当卸胳膊卸腿这种很反派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就很有违和感,就像你养的兔子突然朝你一笑,露出满口钢牙一样诡异。
青临后背凉飕飕的,虽然她前不久才亲眼看到童司晴搬起金狮子给人盖棺,但是她今天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啊,这就是仙宁无忧无虑长大的小仙人吗。
这也太腹黑了!
自己这个做魔尊属下的都不会轻飘飘地说出这种卸胳膊卸腿的话吧。
童司晴看到大家惊讶,连忙解释:“不是杀掉,是卸去胳膊或者腿……当然是腿更好一些,防止晚上有人跑路。”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几乎坐实了她是真心想要这样干的。
师知华:“你这样说,本座就会这样做,到时候可别被吓到,本座怕你因为自责哭个不停。”
师知华见多了仙宁宗那些虚情假意的伪君子,嘴上说的,和实际做的完全不一样。
就像她曾经审人时候,对方嘴硬说弄死他也不会开口的,结果自己小小地卸掉对方一条胳膊,对方就哭天喊地地承认了所有。
师知华觉得,童司晴也只是嘴上这样说一下,自己真让青临给人暂时卸掉腿以后,童司晴一看到那场面,就会心软地叫她收手。
她可以一开始就不做这种事情,但是一旦做了,就不能中途心软停手。
因为她是魔尊。
施威的时候不能出尔反尔,不然以后会让世人觉得自己是个心软的角色,从而让更多人蹬鼻子上脸。
给她们恩惠,她们并不会珍惜。
因为师知华体验过这种事情,所以她十分了解,从此以后,她便不会在惩治什么人的时候突然收手了。
童司晴说:“没关系,尊上就算不小心将他们弄坏了,我也可以帮忙将人修好,您不要担心害怕。”
师知华:???
自己是担心这个的吗?
师知华按了按眉心,吩咐青临:“去办吧。”
“等一下。”童司晴想了想,叮嘱对方道,“记得放点儿狠话,对方要是想说,也别让他真的说出口。”
青临:???
这是要干什么?
既然问,为何不听?
童司晴这样做,也是为了利用天道的惯常逻辑,因为她知道青临和知华是根本问不出什么的,因为她们是反派,对于某些事情来说,反派就算做很多努力,也不如仙宁这方的人办得快。
因此她只是让青临去添把火,等到被审问的人被吓得不行了,自己再去唱个红脸。
青临领命后,率先去了其中一间小黑屋子,片刻后,那里面传来了一阵哀嚎。
哀嚎声差不多停了的时候,童司晴进去了。
不到半柱香时间,里面的人不哭也不闹了,童司晴拿着几枚邀请信出来了。
她也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本来想着抓这么多人,挨个审的,结果第一位就爆出了很多有用东西。
师知华也觉得她太顺利了:“怎么这么轻易就得到了?你怎么问的。”
童司晴愣了几秒,回答说:“我进去自称是仙宁的人,然后说是来救他离开的,他一下子就被救赎了,哭到不行,感天动地地交代了很多,还给了我想要的东西。”
哦,忘记说了,她是主角,做别的可能吃力一点,但是在故事情节里救赎某些路人甲还是很可以的,效果卓绝,三两句话的功夫就能叫人弃暗投明。
这是天命赋予她的本领,好像她生来就可以救赎每一个过得不幸或者因为剧情黑化的人。
这种属性是设定好的,虽然很没有道理,童司晴也觉得有些扯,自己也没做什么,凭什么只靠三两句话就让受苦的人放下心结呢?
虽然童司晴不喜欢这个特质,但不得不说……但实际起来非常管用!
再加上先前叫青临去以反派的身份为难了剧中人一下,事情就更好办了!
童司晴扬了扬手里的邀请信,说:“得手了!我们把关着的人除掉……啊不,放了吧。”
青临:“……”
师知华:“……”
素容:“……”
她们都惊了,童司晴这位仙宁的第一仙圣是怎么说出这种比坏人还像坏人的话啊!
这好像是她们该说的吧!
什么利用完就不守信用除掉什么的,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师知华扶额:“好,放人,放人。”
童司晴点头:“嗯嗯。”
她们这边早早的就完成了,另一边的扶栾仙师就算是有内部人员帮忙都累死累活了半日才搞定。
为了不受干扰的同时能在晚上随着魇住人群入幻境,所以必须拿到邀请信,否则就是无法清醒着去的,她们几人非常劳苦地帮着去装饰大婚场景,把自己也当成幻境主题里的一员,直到做了好多好多,才被判定成了内部人员,拿到了那来之不易的邀请信。
忙活一整天,还没到晚上,几人就纷纷累趴了。
山羊胡子抱歉地看着几位仙人:“仙长,实在抱歉,我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这样了。”
扶栾揽袖擦汗:“无碍。”
岑乐天安慰她:“师父,我今日见魔尊一行人也有要参与此事的意思,但是她们什么都没有做,游山玩水似的闲逛了半天,就都回去补觉了。”
扶栾:“她们没有做这些事情,就不会入幻境,也不会打扰到我们办事,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童司晴:身为主角卡bug,反派竟是我自己(
我来晚了,因为又是痛苦写剧情的一天,我是一点儿剧情也想不出来,但为了让童童开窍,只能费力地用剧情推动感情线了。
(感情流的我,是个剧情废物,写感情戏时速六千,写剧情一个小时就只能写两三千。)
感谢在2022-04-18 15:05:02~2022-04-18 23:06: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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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师尊你怎么了?”
岑乐天察觉自家师父有些走神,还以为她是白日帮忙的时候累着了,他过去为扶栾仙师倒了一杯清茶。
扶栾出神地望着杯中热气袅袅升腾突然自言自语道:“我总觉得这里的人有些面熟不止一个,是很多人……都都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怎么会呢。”岑乐天笑着说“一定是师父的错觉,我们从未来过赤霄界也不曾与他们有任何交集,怎么可能会觉得面熟呢。”
“也是。”扶栾揉着眉心白发散开,一边耐心地让弟子们帮她梳妆一边道,“希望是我看错了吧,毕竟几十年过去了,故人不再哪里来的眼熟。”
因为晚上要去搅局,所以扶栾准备装扮成大婚现场的新娘,然后让弟子们把真正的新娘带走这样就能阻止娶亲的行程,打破梦魇了。
她们托关系弄来了新娘子每晚穿的同款嫁衣就放在榻边。
扶栾方才没看现在瞧过去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涌现了。
凤冠佩戴完全扶栾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将霜白的发变成乌黑色。
这一次轮到岑乐天惊讶了他看着铜镜中的扶栾仙师感慨:“师父,还真别说,我瞧着您也眼熟。”
扶栾:???
岑乐天问:“师父您飞升前,是哪里人?”
“兴临国。”扶栾说,“我以为你知道的。”
岑乐天大喜:“师父!我也是兴临人啊。”
扶栾面色稍微一变,然后垂眸:“为师比你早好些年便飞升了,你我应当没在凡世间见过面。”
岑乐天:“咦,那我为何会觉得师父这种打扮很面熟呢。”
“别问了。”扶栾头一次这般说话,她打断岑乐天,问道,“魔尊那边有动静吗?”
魔尊那边没有任何动静。
白日里童司晴觉得无聊,缠着师知华给讲故事,师知华非常正经地讲,结果听的人却老是笑出声。
笑到后来,青临和素容也来听了。
然后,就是三个人一起笑。
师知华:“……”
有那么好笑吗,自己在一本正经地讲故事呢。
“尊上说的都是真的吗。”素容问,“没有刻意说笑吧。”
“是真的。”师知华有些无奈,“本座早年些刚成为魔,还没有登上魔尊位置的时候,确实遇到了不少倒霉事儿。”
童司晴还在一旁笑得停不下来:“哈哈哈哈……”
师知华:“……”
别笑了。
她方才并没有刻意讲笑话,而是随便提了一件当年的小事,从自己未曾化人形的时候讲起,那会儿她还是黑豹妖,有天偶遇了一只很漂亮的白兔,正打算吃掉当个加餐,就很倒霉地遇到了圣文。
圣文拦住没让她吃掉兔子,还很扯淡地指着那兔子和她说,那兔子和她有姻缘线,将来是要做她夫人的。
师知华当时就怒了。
就算是神仙也不能这般口无遮拦啊!自己当时已经有了千年修为,马上就能化形成人了,怎么可能对一只什么灵力也没有的兔子下手呢?
“圣文当时已经是天尊了。”师知华托着下巴说,“本座当时就想啊,我若是将来喜欢什么,另一半必然是同我旗鼓相当,能震慑一方的。”
她满腔野心,自然不会甘心,也不会想到另一半是那种娇软的性子。
师知华:“本座一直都很讨厌矫情的女子,成为魔尊的这些年,那些像黏糖一样拎不清的女子,都不敢靠近我。”
现在,她看着一边的童司晴,突然有些脸疼。
童司晴笑的不只是这一点,她很少从其他人嘴里听到自己父尊,在仙宁宗的时候,她每次去父云殿什么的,都是克己守礼地问好,然后跪安,“父尊”在她眼里,和一个冷冰冰的神像一样,完全生不出该有的亲昵来。
而在仙宁宗,妄议天尊是很大的罪过,大家的言语管控很严苛,不能娱乐天尊形象,就算要提起圣文天尊,也全部是文绉绉的正面评价。
所以,童司晴这还是头一次,在别处听到父尊做出的这种乐子事儿。
太乐了。
父尊居然指着一只兔子对黑豹说——那是它的另一半。
哈哈哈哈哈哈!
这故事真是又荒谬又好玩。
“笑什么。”师知华扫了她一眼,“还不都是怪你父尊不地道?”
童司晴点点头:“是的是的,都怪我父……”
……父尊?
这个称呼有点不对吧。
童司晴笑容凝住,不明白知华什么时候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她总是将所有心事写在脸上,那两字出来的时候,她瞬间笑不出了,满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大家。
知华、素容、青临都没有其他表情,仿佛没有听到,又像是习以为常。
童司晴不敢深究,只能随着知华揭过此事。
好消息是,她终于不放肆地笑知华了。
师知华哪儿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方才故意那样讲,就是给童司晴点儿颜色瞧瞧,让对方好歹别那么得意。
素容看着她们俩心理博弈,觉得很有意思,便又对魔尊道:“尊上竟遇到过如此奇绝的趣事,虽然无厘头了些,但是听来甚是有趣。”
换句话说,就是在催促她——还有没了,快说出来叫我们开心一下。
师知华:“……”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上赶着找事儿。
“有啊。”师知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青临以前给本座捡回过一面漂亮镜子,不像普通铜镜,而是那种澄澈又透亮的镜面,本座很喜欢,当天就将它摆到了卧房。谁想到当晚,这破镜子就说话了,本座觉得有意思,便问了它本座的姻缘……”
啊?这不是就和自己能窥探天机一样吗!
童司晴对此很感兴趣,问:“那它说的属实吗?”
“完全没有根据,全是瞎扯。”师知华说,“本座不信,便把它砸了。”
唉,原来不是一个说真话的啊。
童司晴遗憾地叹了口气。
倒是一旁的青临追着问师知华:“尊上不如把镜子的回复告诉我们大家,我来为尊上分析一下,这东西说的是否有失偏颇。”
师知华冷冷道:“它说本座就算成了魔尊,也做不到骄奢淫逸,甚至还会在某一天对一人情根深种,爱而不得,抓心挠肝的……”
众人:“……”
这……人家镜子说的不挺对吗?
难道不是吗?
青临可以作证,这完全就算预判了自家尊上的现状,简直一模一样。
师知华当时可能是恼羞成怒,毕竟她有身为大魔的骄傲,作为一个魔,大多善淫好荡,喜好美色娇娘什么的,她理应也该如此,说实话,若是魔头情深若此,在魔界相当于是另类了。
那时候,师知华听完就摔了镜子。
她不信,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变成深情之人的。
谁想到,短短数年以后,她成为了魔尊,没有想象中的万千佳丽,也没有美妾良姬,寝殿内空荡荡的,连个近身伺候的都没有。
师知华:“……”
素容笑着地问:“若是能重来一次,尊上想必一定不会摔镜子了吧。”
师知华恼怒:“本座不后悔,定是那倒霉镜子说的晦气话,让本座到了如此境地。”
众人:“……”
现在天还没有全黑,几人正等着夜晚的到来,气氛也比较轻松,大家状态都是放松着的,大家寻了一处临水的小榭,一边谈天一边等候。
在魔尊讲述以前的事情时,素容忍不住低低地跟着笑。
“本座摔了那镜子,才知道此物便是传闻中的仙器幻影镜。”师知华说,“但是再去寻的时候,已经难寻其踪迹,多亏素容知晓幻影镜的下落,我们才找到了赤霄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