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停泊—— by别雀

作者:别雀  录入:07-05

顾屿被勒地缓不过气,闻言莫名忘了挣扎,宋槐京贴着他耳畔喘气,在他衣领上咬,将所有不甘心全都发泄在那块布料上,他说:“所以我还能再忍一忍,我想等你对我改观,等你相信我有多喜欢你、多爱你的那一天,等着你心甘情愿说:宋槐京,我也喜欢你。我想等你觉得我够格当你男朋友。”
“你一定要喜欢我,特别喜欢。”
他贴着顾屿耳畔一句接一句撂狠话,顾屿颇有些无奈,同时又莫名震颤,觉得他说的这些终有一天会成真,可他快要窒息了,刚要推开宋槐京,忽然被他猛地掀翻在沙发里,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压死了。
宽敞的沙发躺了两个大男人有点挤,顾屿肩胛骨被撞得发疼,也不知道前一刻还说想等自己心甘情愿的人又在发什么疯,他皱眉问:“你干嘛?”
膝盖挤进顾屿膝盖里。
“你被我说硬了。”这回换了宋槐京居高临下看着顾屿。
因为那些极端疯狂的告白,顾屿有反应了。
“你起开!”顾屿拧眉要翻身,这种姿势太没安全感了,宋槐京像是变了一个人,他摁着自己,高高跪在中间压着自己的膝盖,双目猩红满是穷凶极恶,明明失控边缘却还说:“你别怕,今天你都这么说了,我肯定不敢动你。”
这叫不敢动?
况且说出这种似乎冷静的话的宋槐京看上去可不冷静,顾屿咬牙切齿,再次警告他:“下去。”
宋槐京纹丝不动,反而更过分地翻扯顾屿凌乱的家居服,顾屿青筋直跳,场面一度荒唐到极点,顾屿这辈子很少这么狼狈过。
宋槐京眸光灼人,这幅画面,他想象已久,直目光灼烫到饶是没什么羞耻心的顾屿也觉得头皮发麻。宋槐京这目光确实不想要办了自己,像是要生吞活咽了自己。
他心想自作孽不可活,当初在厨房戏弄人,这下子全还回来了。刚才还可怜兮兮求自己喜欢他的人转眼就嚣张起来,神经病一样欺负人。
也不对,他本来就是神经病。
可这神经病力气也太大了,他自问自己也是个正常强壮的成年男人,可现在这个情况居然挣脱不了宋槐京的禁锢。
宋槐京出神地看,甚至忘了最开始想做什么,渐渐地,顾屿脸上挂不住了,忍不住出声骂他混蛋叫他滚开,宋槐京不吭声,喉结滚动几次,眼底的红血丝退下去一些,似乎有几分清醒了,然而顾屿还没松一口气,他忽然低头。
“你别怕,我说了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就是想让你高兴。”
”草……“顾屿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大脑空白了一瞬间,显然没想到事情走向越来越荒唐。
技术算不上好,但要比吻技好一点,至少知道怎么叫人爽。
顾屿本来就被压制得死死地挣脱不了,这下干脆更不能挣扎了,宋槐京握着顾屿的一只手,在他手心不断地挠,用力地捏,叫顾屿给他一点反应,求他接受——至少这点讨好可以接受。
他不接受当炮友的提议,他想要的也不是当炮友,但顾屿想要就给他,自己还不着急,还能再忍一忍。
“……宋”顾屿闭着眼吸气,骨骼都麻了一下:“宋槐京……”
顾屿脑子里乱糟糟,话还没说清楚就发生了这些,太突然了,他喊宋槐京是想叫他停下,但宋槐京却像是被鼓励到,更加卖力,顾屿无暇记起之前的不愉快,索性松弛下来,接受了宋槐京另类的告白。
宋槐京又何尝不是又换了一种办法?他想法设法地搜寻他的缝隙,用各种方法试探,从一切角度试探着,希望打开顾屿刀枪不入的外壳。
老实说,除了最开始的惊吓外,他居然不排斥。甚至因为宋槐京极端的告白和占有欲感到亢奋,他空前兴奋。在这样有压迫感的关系里找到了刺激神经、令他血液沸腾的东西。
想不明白,可宋槐京的试探显然是有效的,每一步都能撬开自己的壳,想明白了,也就没什么好拒绝的了。
察觉顾屿的态度变化,宋槐京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脊背也不那么紧张了。顾屿的手心又被捏了几下,宋槐京又在求他给点反应,顾屿慵懒叹息,抽出手摸到了宋槐京后脑勺,宋槐京的手空落在了顾屿身侧,他又拿指腹轻轻蹭,一点一点讨好他。
手插进宋槐京发间的时候小拇指碰到了宋槐京耳朵尖,宋槐京颤了一下,他又摸了摸宋槐京后脑勺,给了他一点安全感,这代表什么只有他们知道。
宋槐京心里发酸,忽然松口,侧着头去找顾屿的手,耳朵在他手掌心蹭。
“再摸摸我吧顾屿。”他带着低哑的鼻音恳求,他鼻尖蹭在刚才吞下去的地方讨好,汲取顾屿的一切:“再给我一点吧,顾屿,哥。”
弄到一半停下了,不上不下,有些难受。
顾屿应言摸了摸宋槐京的侧脸,手在他耳廓摩挲,浑身懒洋洋的欲念,哑声道:“不帮我弄完吗?”
“你没生气就好。”宋槐京又舔了舔,亲着顾屿,边说:“给我一点机会,不要着急烦我,也不要可怜我,等等我,也不要先给我定罪。”
先不要着急可怜我,先不要着急推开我,等我给你看我的真心,等我抓到你。
宋槐京不知道的是,他或许已经抓住顾屿了。
方才的逼问又何止针对宋槐京,同时也是拷问自己:除了宋槐京的隐瞒,还有自省,为什么自己要任由事态发展?那些纵容真的仅仅是冷眼旁观吗?还是说,也渴望这种刺激?
也或许宋槐京知道了,因为他抬眼的时候,看到顾屿松弛下来稍微有些疲惫的眼神。
他坦然享受了宋槐京给他的愉悦,浑身散发懒洋洋满足后的欲念,等宋槐京抬眸,再次希冀地看过来,就用穿过他发丝摸过他耳郭的指腹蹭着他的湿润的唇角,眼神勾着丝,说:“上来,亲我一下。”
事到如今,不再介意宋槐京的避而不谈。
他已经捕捉到太多信息了。对于一个擅于洞悉人心的人而言,想要知道什么事情,未必要知全貌,了解二三已经可以推测来龙去脉了。
京城就这么大,顾家也有几分势力,他想知道什么,查一查,打听一下,总能打听到的。
宋槐京慢吞吞起身,明明已经到跟前了,气息相缠鼻尖相抵,又忽然说:“我嘴里有味道。”
宋槐京喉结滚动好几下,湿漉漉背着光的眼睛一片幽暗,倒映的全是自己。明明已经恨不得扑上来用力亲了,却还假装矜持。
顾屿鼻腔中溢出一点轻笑,开口也是懒洋洋的餍足,像墙角抻着懒腰打哈欠的niko,他问:“什么味道?我尝尝。”

钟表轻声地走,宋槐京埋首在顾屿颈窝喘息,好久都没平复。
他投桃报李,也帮宋槐京解决了一下,刚结束。
顾屿探手摸到茶几上的纸巾,手臂绕在趴着的宋槐京背后随意地擦手,还没擦完,手被宋槐京握住。
宋槐京的手穿过他的指缝,跟他十指相扣,然后被按在沙发一侧,顾屿轻轻疑惑,宋槐京埋在他颈窝里不抬头,然而还没有平息的喘息里带着一点点说不清是哭腔还是什么的东西,发出的声音也埋在锁骨里发闷,这次他没啃衣服,啃在出了点汗的锁骨上:“我真的好喜欢你。”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呢?”宋槐京鼻腔发酸,眼前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顾屿,会呼吸,会说话,会白眼骂他,会纵容他为非作歹,会在冷着脸教训他之后又摸着他的后脑勺允许他犯浑,默许他圈领地:“你消失的时候,我也老是有幻觉,觉得今夜不停泊可能是假的,可能是我的幻想,世上不可能有你这样的人。”
“你太好了。”
顾屿沉默。“哪有什么完美的人?世上没有那种人。”
宋槐京知道。
可就是不完美又完美的顾屿才是最让宋槐京朝思暮想的,他最需要的样子。哪怕如今有些消沉的顾屿也是完美的。
“那五年我也老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又懦弱不敢面对现实,才臆想出来了一个你。”
顾屿心里头叹气,右手被按在沙发上抽不出来,于是左手抬起来摸了摸宋槐京的耳朵,他记得宋槐京说过,他耳鸣幻听很严重,失眠的主要原因就是耳边不能平息的声音。
他捏着宋槐京的耳郭,到底不明白自己栽在了哪里:“莽莽撞撞,不讲道理,谁教的?”
“莽撞是对你,不讲道理是本性。”宋槐京耳朵发痒,浑身发痒,心里尤其痒。在被冷漠拒绝之后他终于再找到进去的路,顾屿终于肯给自己一个机会了。
他下口咬了一下在顾屿脖子上,顾屿嘶了一声骂他,于是宋槐京又亲了亲咬过的地方,听顾屿笑了。顾屿说:“宋槐京,怎么会有人把恶劣承认地这么理所当然?”
“是对你,只有你。”他抬眸,眼睛通红,额头点在顾屿唇上,狡诈地索取一个怜惜的吻,同时唇落在顾屿锁骨中间,占有他的血液脉搏。
“还有很多,想对你做的坏事,有很多,我是个卑鄙小人,只会强取豪夺。”
顾屿被他一个吻印在胸膛正中,烙在脉搏中,听他理所当然地承认他的恶劣阴暗,又听见宋槐京继续他日复一日的锲而不舍:“我这么讨人厌,连掩饰都没有,但是你没有推开,所以今天,能喜欢我了吗?”
顾屿也每天问自己,他们今天能做什么了。事实上,从没有按部就班过。
再看他们现在做的事情,亲过抱过,就差最后一步没做了。
身体上的关系,几乎已经是最亲密了。心理上,他觉得还不够,可宋槐京很紧迫——宋槐京显然还不明白。
“之后呢?”顾屿问:“喜欢你以后的事情呢?”他这么问,其实心里早明白了,只不过希望宋槐京也是自己想明白的:喜欢和治病最好都能脚踏实,一点点堆砌,不要操之过急,不要急着去尝没长好的果子。等待的过程又何尝不是积攒甜蜜?不也是享受?
宋槐京没懂,茫然看他,顾屿猛地翻身反压住宋槐京,看他眼睛睁大一瞬有点委屈,又乖乖地没反抗,顾屿不紧不慢拉好自己的衣服,坐在他腰上起身,道:“我说了,做炮友够格了。”
“不够。”宋槐京伸手握住顾屿的腰叫他别走,红着眼反驳,他不想那样。“我没答应,我们不能那样。”
“那我们现在是在做什么?”顾屿扬起唇角看宋槐京,节奏已经被他打断了他还要故作无辜地明知故问:“你以为我会跟不喜欢的人做这些?”
应该是不会的,宋槐京明白,但他想听顾屿亲口说。宋槐京抿着唇眼神发暗,顾屿忽然倾身,单手撑在宋槐京上方,亲了亲宋槐京的耳朵。
原以为的浑身泛红没有出现,宋槐京的反应比他刚才发泄在他手心的时候还要剧烈。顾屿轻轻吻他的耳朵,于是万籁俱寂,心脏也忘了怎么跳,在顾屿身边本来就不怎么犯的幻听消失无踪,可是其他一切的声音也都消失了。
这也很可怕。
断壁残垣彻底坍塌,成了齑粉灰尘一片硝烟,空白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是顾屿。
顾屿亲了他。
亲了他的梦魇。
轻轻地,拂了拂他千疮百孔的世界,没在意那里的破败,没在意他是不是一无所有,一身仓惶,不肯坦白。
亲在了他嘈杂的灵魂。
世界变小了,小如一首歌,小如一回……永恒的亲吻。
他有种失聪的感觉。
期待多年的事情发生了,在顾屿的频段中静谧,他再也听不见了,可他并不觉得开心,因为他也听不见顾屿了。
宋槐京张了张嘴,一点声音都没能发出来,他茫然看向顾屿,天旋地转,眼前也在失焦,顾屿的轮廓都是模糊的。
可顾屿说话了:“我不会什么人都往家里带,你叫我不要对你有偏见,不要急着可怜你,可如果我不可怜你,现在你还在我家门口蹲着。”
是,是这样。
他本来应该忐忑的。
但是为什么顾屿的声音也是隔着虚空传来,这么不真实?这到底是哪里?
他好像漂浮在半空,躺在柔软的云里,活在幼稚的童话里。太不真实了。
他以为最真实的人间,此时此刻却极不真实。顾屿戏弄他那么多次,跟他调情那么多回,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他无所适从,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梦——顾屿突然之间给了太多,泛滥的东西很难叫他抓住,反而纷纷扬在了半空,被浪费了。
太多了。
猝不及防,被砸的粉碎,却什么都没抓住。怎么办?
他断壁残垣的世界几乎无法重新架构,满世界都是那个轻轻落在他耳朵上的吻。
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来话。
顾屿却擦了他的眼角一下:“不想让我可怜你,就不要在这种时候掉眼泪了。”
——他哭了吗?宋槐京迟钝地摸眼角,有点奇怪的温度,是不是水也分辨不出来了。
顾屿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宋槐京,前几天身份还没界定好,过了今晚,我不当你是当年那个小屁孩了,不可怜你了。”
“我当你是个男人了,争气一点,好好表现。”
眼珠子跟着顾屿的动作慢吞吞转动。
“你想要的,给你了。宋槐京……”顾屿顿了顿,带着点笑:“今天表现不错,争取……早日转正。”

第26章 怎么想的?(海星加更
宋槐京眼角有一滴眼泪,并且不是因为脆弱,只是没想到顾屿会突然亲自己,大脑没能及时做出反应。
只是因为太突然。他打破了顾屿的节奏太多次,于是顾屿也给他始料不及的欢喜。在他预想中,这应该是很晚才能拥有的东西,方才落在耳朵上的摩挲已经算眼下能拥有的最好了。
可顾屿居然……
双脚着地也还是不真实,宋槐京飘飘然,不知今夕何夕,方才还能表白的人此刻哑着嗓子说不出一个字。
悬浮感停止在顾屿慢吞吞整理好衣服,做完过分的事情说完撩拨的话,又扭身下去,从饮水机旁边淡定自若接了一杯水抿着的时候。
说了太多话,又被按着做了那种事情,顾屿早就口干舌燥。
宋槐京还在发呆,就看到端着老干部茶杯的顾屿下巴指着客房,说:“今早叫了阿姨,客房给你收拾好了。”
“什么?”听觉没在第一时间恢复,思考能力也是,反射弧绕着从地球另一边绕回来。宋槐京有点迟钝,心脏七上八下突突完,猛地回味过来顾屿的意思,看过去,可顾屿才不在意他是什么反应。
顾屿摸了摸被咬的地方,指尖碰到就尖锐地疼了一下。那里破皮了,宋槐京目光随着他的动作移动,目光也落在那一小块红上面,顾屿说:“我不太喜欢被咬。”
他很白,显得那个吻痕格外红,牙齿咬出来的凹陷还没褪掉,中间有点渗血的小伤口更显眼,顾屿搓着那点伤口挑眉看宋槐京。
宋槐京牙根发痒。
顾屿说白天叫了家政来收拾客房,所以他料到了自己会来。
顾屿算自己算的明明白白。
宋槐京撑着沙发看着闲适慵懒倚靠在吧台上的人——他没听错的话,顾屿说要他早日转正。
难道不是说,自己进试用期了吗?
“一定要住客房吗?”
“不啊。”顾屿舔了舔嘴角,唇角上扬:“你要是喜欢睡沙发,我家沙发其实也挺宽敞的,是吧?”
“……”宋槐京敢怒不敢言,虽然不想睡沙发,可也确实不想去客房,所以还想争取一下:“客房没你,沙发也没有。”
“想跟我一起睡?”顾屿仰头把剩下的半杯水一饮而尽,杯子被他顺手放在吧台上,他头也不回摸到客厅的灯光开关,盯着目光灼灼的宋槐京关了灯。
最中间的大灯暗下来,只留下一盏昏暗的落地灯,光线忽然变得很暧昧,顾屿隐匿在了黑暗里,在地上落下长长的影子。宋槐京这才发现已经很晚了。
外面星宿稀疏,月亮高悬在空荡的夜幕,落地窗投影在地面,世界忽然变了样,入夜了。
“想啊。”宋槐京哑着嗓子。
太想了。顾屿简直明知故问。
顾屿似乎短促笑了一声,他走过来了,黑漆漆地一个轮廓,从漆黑的墙角慢慢走到月光下,越来越清楚,宋槐京目眩神迷,听到顾屿说:“答应了我妈明天回去看她,所以今天不能。”
“不能……干嘛?”宋槐京也口干舌燥,他知道顾屿刚喝过水,嘴唇大概湿润柔软,应该可以润一润自己干燥的唇。
他直勾勾凝视黑暗中有水光的唇,忍不住舔舐自己越来越干渴的嘴唇。
顾屿总是不紧不慢的,调情的时候尤其,他走过来,嘲笑宋槐京关键时候的不知趣:“你说不能干嘛?”
宋槐京心震了震,“可我们还没……”
“该你听话纯情的时候你不乖。”他压着宋槐京往后仰,跪在他膝盖间的沙发上,他们身体挨得很近,问:“上次睡我的床,有没有做什么?”
宋槐京喉咙冒烟:“……没有。”
“为什么没有?”
“……睡得太死了。”
“噢”顾屿微微点头,他的脸颊一半浸在月光中,一半遮蔽在黑暗里,月光里那半边美艳地像海妖,黑暗中那一半全是蛊惑。
中抓白月光用他蛊惑的声线问:“所以是想跟我睡,还是想跟我睡觉?”不是问句,是迷魂汤。
宋槐京下意识想扣住顾屿的腰,手还没落下就被按在胸前了,顾屿没动多大的力气,其实很轻易就能挣脱,但他没有,这是魔法攻击,武力挣扎没用。
他只能忍着嗓子里的干哑回答:“都想。”
“怎么想的?”
“按着你,在你床上狠狠弄你,弄到你晕过去继续弄,直到我干不动了,抱着你昏睡过去,然后一起睡个天昏地暗,要是还睡不着,就接着做。”
顾屿脊背发麻,昏暗的光线敛去人类最后一点羞耻心,黑夜里本来就从容,何况已经同意了宋槐京进犯,也不必再计较后果收敛,所以头皮酥麻之后他越发游刃有余。
顾屿稍微叹气,有点:“就这样吗?没想得更仔细一点?什么姿势?”
宋槐京热血沸腾了,被顾屿非但不拒绝反而纵容的语气骄纵坏了,野心一点都没掩饰,道:“从你后面,掐着你的腰,你撑不住了趴下去,就把你按在墙上。”
顾屿跟着他的话想了想,是很刺激。就是不知道宋槐京从哪学来的。想到这里啧了一下。
“你渴吗?”他像是才发现宋槐京嘴唇发干,故意问。
宋槐京浑身发烫,直白道:“想亲你。”
顾屿没回答,挠了挠宋槐京的颈窝,勾着他下巴叫他抬头。粗犷的喉结不断滑动,锁骨形状流畅漂亮,他眼睛亮晶晶盯着自己,不断舔唇。
“那今晚你睡我房间,我住客房。”说着摸了摸宋槐京滚动的喉结:“可以做坏事。”
宋槐京没等来吻,有点失望,尽管听完这些脑子里已经全是顾屿和他的床了。
见宋槐京表情有些失望,顾屿问:“不想?”
“……还不如睡沙发,至少离你近,而且……”宋槐京压低了声音,“刚才还在这儿……沙发有你的味道。”
屋子里还有没散尽浓郁的石楠花味。
借着月光打量宋槐京,顾屿这才发现他右耳有个耳洞,有点新奇地揉了揉,触感带回那个吻残留的威力,同样带回一些不太妙的记忆。
伤口被揉了一下,首先想起来自己的不堪,宋槐京呼吸一滞,表情有些僵硬,心跳也断了一拍。被发现了吗?
顾屿发现了,但不是宋槐京以为的,顾屿是发现了宋槐京的耳朵好像特别摸不得,他问:“要是现在再亲你一次呢?会睡着,还是会睡不着?”
“不要!”宋槐京难得拒绝,抬眼见到揶揄,他嗓子里发出低沉的不满,像被主人欺负的大型犬,圈紧了顾屿,他说:“不能亲了”
“别怕。”顾屿没松手,在他耳朵上揉那个不太明显的耳洞,宋槐京几次想躲,他好像捉到了宋槐京的命门,恶劣中又有几分别的什么,他说:“你要是我男朋友,我会一直亲你的耳朵。”
他还没亲,吻却像是已经落在了耳朵上,宋槐京整个人都酥了,头皮发麻,恐慌又渴求顾屿口中经常的吻。他会经常失聪。
“我今晚要睡不着了。”宋槐京埋进顾屿胸口。
“睡不着我负责。”

尤其顾屿那么说完。
一天时间进展太快了,从悬崖边忽然到了做梦都不敢想的地方,能冷静下来才是不对劲。
顾屿说他第二天要回家不能做什么,但是睡前给了他一点甜头,说陪他睡着再走,于是两个人有床不睡,窝在了狭窄的沙发上。
宋槐京像吃了兴奋剂,精神亢奋一点睡意都没有,睁着个眼睛亮晶晶盯着顾屿,也不说话,就看着他。顾屿觉得再看下去自己脸上就能开花了,他打着哈欠:“真的一点儿都不困?”
宋槐京说:“没事,你睡。”
被他这么盯着还能睡着才有鬼,顾屿索性掀开毯子起身,从冰箱里拿出来两罐冰啤酒:“睡不着就不睡了。”
他推开阳台的玻璃推拉门走到阳台朝宋槐京招手,夜风吹进来,后半夜月亮已经藏进了云里,星星亮的要命,顾屿的头发被吹得扬起,他整个后背都是星星。
他妈的好看死了。
好看死了的顾屿朝他招手:“出来坐坐吧。”
冰啤酒和夜风很搭,宋槐京跟着顾屿一口接一口喝酒,喉结滑动中一罐啤酒要见底了,顾屿顺手捏扁易拉罐,把空罐子丢在一边,藤条椅子嘎吱响了一下,他扭头过来找话:“你一个人住?不回家没事?”
宋槐京目眩神迷,已经忘了他有没有跟顾屿提过这些了,摇摇头:“我们家就我一个人。”
“噢”顾屿打了个哈欠,“家里一个人是说,没别的家人?”
“……没有。”宋槐京下意识偏头藏起来耳朵上的孔洞,对此不愿意多说。
顾屿则是似懂非懂点头:看来是家庭因素。
莫非是孤儿?
但也不对,仔细回想,就算昨晚那十万块钱是借的,当年直播间砸下来的钱可是真金白银,宋槐京以前那模样怎么看都是个有钱的小混蛋(当然,现在也是,现在是没钱的小混蛋)。
顾屿不由仔细打量宋槐京,宋槐京被他看得紧张起来,顾屿又笑。
“紧张什么?”
“我老怕你不要我。”宋槐京也喝完了最后一口,学着顾屿的样子潇洒地把易拉罐投进垃圾桶:“今晚跟做梦似的。”
“做梦?”顾屿笑出声,“你这梦做的不错。”
宋槐京也觉得,这梦做的太他妈超前了,怎么忽然就被接受了?虽然说着要每天问一句,他也确实心急地不得了,但是真被接受了他又开始怀疑这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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