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这个包厢就有种莫名的感觉:大家都是蚊香,只有她笔直横在里面格格不入。
宁枝朝她友善一笑,姜莹又在心里可惜帅哥美女内部消化这种事实,再看身边的关家两兄弟,暗暗祈祷:留几个帅哥和小可爱给姐姐吧。
开始吃饭的时候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尤为强烈:顾屿跟宋槐京在说白天录音的事儿,虽然是正事,但是也许因为热恋期,宋槐京看着顾屿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两个人之间连暧昧都不算了,恋爱的酸臭味简直都要溢出来,三秋宁枝两个人窃窃私语,而关琛在给关稚开螃蟹,虽然这对不应该,但是姜莹已经被不对劲的氛围包围,故而只觉得孤独,再看亲情也有点刺眼,于是埋头拆蟹。
——想念吃瓜小分队的饭搭子们。
想念跟他们畅所欲言说八卦的时候。
不像现在,尽管她掌握了回声最大的八卦,但是谁都不能说,对八卦爱好者而言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拆了两只蟹,关琛说差不多了,问关稚喝点粥还是吃点面,关稚翻了翻菜单,小声说海鲜粥,乖巧的样子让人心软。
——好吧,天选乖软受,这个可以弯。
姜莹思绪游离,想到了一些需要翻墙的网站。
再看还在因为爬树讨好哥哥的关稚,越看越心软。
第35章 叫了外卖
吃完封口饭,才不到九点,不过在座除了姜莹或许都有夜生活,于是各自心照不宣地散了。
一起下楼,宁枝送顺路的姜莹回去,关琛的代驾也来了,要上车了,问宋槐京:“咱们好像顺路,我送你?”
宋槐京没出声,看了顾屿一眼,顾屿说:“不用了。”
“不用了?”关琛诧异:“你们一起走?顺路嘛?你代驾到了没有?”说着四处张望,“怎么这么慢?”
“小宋开车。”顾屿无比坦荡,此话一出,视线齐刷刷扫过来,滴酒未沾的宋槐京站在顾屿身边没吭声,一眼一眼看目视前方就是不看他的顾屿,顾屿跟没发现宋槐京目光似的,他带着几分酒意开口,表情口吻稀松平常,就是说出来的话不太叫其他人觉得稀松平常:“没叫代驾,他现在住我家。”
犹记得上周末俩人还针尖麦芒呢,当天虽然不是工作日,但有吃瓜小分队的主要成员卡卡在场,顾屿宋槐京火药味十足的场面被讲的绘声绘色,就差录个像给大家看了。别说外面的人怎么看这俩人,就连回声内部,迄今为止还有好多人觉得这两个人在一起录音没把录音棚拆了都算好的。
谁能想到上周末差点打起来的人已经睡在一起了?
这话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
三秋连连翻白眼,摇上车窗说赶紧走,关琛也不由啧啧,至今没想明白这俩人是怎么搞到一起的——到底是什么契机?明明不久前还互相白眼,尤其顾屿,握个手跟要他的命一样,现在呢?才过了多久,这种臭不要脸的话都说出来了?
总之关琛震惊了一天,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怪不得宋槐京刚滴酒不沾,原来是有人管着了。
再看一眼一不留神就醉醺醺的关稚,恼火的同时又羡慕顾屿这厮居然能管的住宋槐京(主要是有人酒品不好被嫌弃过)。
“动作够快的。”关琛无语半晌,再没说什么,带着晃悠悠的关稚走了,姜莹也隔着车窗招手再见。
人都走完了,宋槐京终于有机会握顾屿的手,然而才握住,顾屿就脱开宋槐京的手上了副驾。
手心空了,宋槐京看了一眼顾屿,在心里猜测顾屿此刻不理自己的原因。
从另一边上去,见顾屿已经靠在座椅里闭目养神了。
他没在第一时间发动车子,就那么看着顾屿,顾屿闭着眼揉眉心,半边脸陷在黑暗中。
一天了,顾屿什么都没说,没表现出不满,但突然的出柜对顾屿而言应该是负担,他应该有点不高兴,至于没有表达出来的原因……
宋槐京叹气。
顾屿似乎有点困了,按了眼角几下就懒洋洋靠在椅子里,宋槐京凑过去,重新握住顾屿的手喊他名字。
那双眼睛没睁开,越过宋槐京倾身的身体摸到安全带自顾自系好上,然后言简意赅:“回家。”
宋槐京没动,只盯着顾屿因醉酒而不太淡漠疏离的脸颊,说:“想亲你一下。”
顾屿懒洋洋,一副不想动弹的样子,闻言眼皮也不抬一下,没听见似的,宋槐京忍不住,也不太想提心吊胆地猜测,他觉得自己如今应该有霸道的权力了,于是没等顾屿同意就径直吻上去。
今晚吃蟹配了花雕,照顾到不太能喝酒的关稚和几个女孩子,还尝了他们店里特色的甜橙酒,种种酒香杂糅顾屿此刻可口地像一颗馥郁醉人的橙子。
这把火烧了一天越演越烈,意外出柜之后那些人故意的一样就是不给他们独处的机会,今晚聚餐也是,想方设法调侃他们,拦着他们互动,害得他一天也没怎么跟顾屿说话。
“哥,怎么人一走你就不理我了?”炙热的舌在口腔中搅动,汲取残余的甜橙酒。
宋槐京也要被甜橙酒灌醉了。明明是他犯了错,但他对着顾屿无理取闹:“你不看我,我要难受了。”
酒意上头,顾屿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宋槐京扑上来,他便挪动着肩膀靠的舒服了一些,甚至还调了一下座椅位置躺下去一点,然后放松了身体,随他放肆地吻。
没得到回答,但宋槐京舒服了。
他按着顾屿的肩膀痛饮。
喘不过气了宋槐京还不松口,顾屿自觉醉软了筋骨,抬不起什么力气跟他拮抗,甚至懒得用鼻子换气,便将手绕到宋槐京背后勾着他领口松松拽了拽,叫他不得不离开。
醉了酒,顾屿的骨头也是酥软慵懒的,一举一动都透出一股不紧不慢的懒洋洋,顾屿终于掀了掀眼皮,眼里都是朦胧酒意,见宋槐京目光灼灼,低声:“先回家。”
他说了两次回家,宋槐京心里发痒,又被添了一把柴火,车子终于开出停车场,期间顾屿手机震动几次,看了几次手机,宋槐京侧目看过去,顾屿看了一眼又合上,宋槐京好奇是谁的消息,顾屿扣起手机漫不经心:“看路。”
宋槐京只好收回目光。
顾屿又闭上眼了。
他心里更痒。
车子停好,宋槐京先下车要扶着顾屿,手伸出来了,顾屿却没扶着下车,反而牵上了宋槐京的手。
宋槐京抖了一下。他有点怀疑这一天的真实性。
谁家做梦敢这么做?
顾屿就回了趟家,回来他就转正了。
第二天,一个意外不小心出柜,顾屿居然就顺水推舟承认了。
按照自己对顾屿的了解,他还以为自己闯祸了,但现在顾屿牵着自己的手。
天气还是很热,手掌贴在一起很快就出了汗。
宋槐京愣着没动,顾屿弯腰出来,说:“我又不是你,喝醉了还得要死要活。”
宋槐京捏紧了顾屿的手,顾屿合上车门:“我清醒得很,宋槐京。”
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纠结的我早纠结过了。
喜欢和可怜,仔细地斟酌过,犹豫了好久,砝码来回地挪,原本打算斟酌明白再告诉你结果,给你个准话的。
况且本来在介意你或许不明白喜欢,想给你个教训。
但现在不用了。
可怜也好,心机也罢,反正你说了非我不可。
“我挺喜欢你的。”顾屿靠在车上说着很轻佻的话。
他醉了。
宋槐京在听到他说喜欢的时候心脏狠狠跳了几下,随后又觉得自己可笑。
顾屿在说醉话。应该是真的,但听起来很随意。
他牵着顾屿回家。
不对,被顾屿牵着回家。醉了酒的顾屿在前面走,牵着很多年前的宋槐京往某个地方走。
宋槐京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顾屿知道。
是他要给宋槐京的。
到门口了,门外柜子上放了什么东西,宋槐京没来得及注意看就被顾屿扯着领口亲上来,他忽然用力,宋槐京被迫前倾,又被压在了门上。
顾屿很少这么有攻击性,宋槐京愣住了。
“宋槐京,现在你是我的了,知道吗?”顾屿盯着紧张到咽唾沫的人,眼中有细碎的光,像星空。
“什……什么?”宋槐京在那点点斑驳又不容忽视的细碎星光里语结。
顾屿似乎轻笑一下,然后宋槐京领口被更用力地提起来:“昨晚说的不是吗?非我不可了?”
“……是。”宋槐京被甜橙酒彻底灌醉。
“所以啊……”顾屿低低呢喃:“都这样了,还要跟谁争宠啊,男朋友?”
宋槐京总跟niko打架。
早上送niko去宠物店,猫脖子挂上了名牌,出门的时候宋槐京看了猫项圈好几眼。
连个牌子他也能醋。
都独一无二了。还有谁能让我这么在意?你都赢到底了。
指纹锁响了一下,门开了,宋槐京被顾屿推着进门,还听到了塑料袋摩擦的声音。余光看见顾屿拿了门口柜子上的袋子,是附近一家药店的包装。
“那是什么?”话没问完,被揪着领口猛拽了一下。
顾屿换了鞋,扯着宋槐京领口,径直往卫生间去,语气还是从容,还有几分不容拒绝:“叫了外卖,套和润滑。”
手机震动几下,姜莹问他们二号棚今天用不用。
顾屿强撑着眼皮才没昏睡过去,拿起手机回消息,说不用。
他跟宋槐京今天指定去不了了,三秋也有别的工作收尾,今天剧组全员罢工。
顾屿发完消息还没闭眼,又被宋槐京拖回怀里。
“谁?”宋槐京问。
顾屿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入目的一切都在模糊。
一夜没睡,身体和灵魂都已经困极了,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天花板上逐渐散开,像教堂穹顶撒下的圣光。
手机脱手前顾屿看了一眼时间,八点了。
晚上十点多折腾到八点。
要不是亲身经历,是会嗤之以鼻敷衍着说注意身体的程度。
宋槐京不知疲倦地吻上来,顾屿整个人口干舌燥像条缺水的鱼,已经干涸到冒烟了却还要被榨取不存在的水分。
“顾屿……”宋槐京声音喑哑,整个人覆在顾屿身上四肢打结将他锁住,床单早就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了,被子一大半拖在地上,只有一个角聊胜于无地挂在人身上。
顾屿没应,宋槐京说着又爬起来,俯视精疲力尽的顾屿,话音囫囵带着浓重的哑,他一动顾屿便拧眉,嗓中溢出一点莫名声音,偏了偏头,道:“出去。”
宋槐京眼尾发红,眼睛里也有红丝,可见两个人都困极累极了,顾屿没力气跟他说话了,他感觉自己随时要昏睡过去,他已经这样了,宋槐京却还不甘心就这么睡着。
他起来盯了顾屿一会儿,又忽然整个塌下去贴紧了顾屿,叫他们紧密无间。
“下去……”顾屿偏头:“你太重了。”
宋槐京没听见似的,霸道地抱着顾屿,等每一寸肌肤都紧密贴合,每一段神经末梢都和对方相接才满意。
宋槐京缓缓抒了一口气,吸到满鼻子甜腻的梅子香气,而后埋在顾屿汗湿的胸膛缓慢喟叹。
地上扔着一个小瓶润滑剂,紫粉色调,七夕新品,梅子味试用装。
此刻他鼻息都是梅子糖的味道,厚重甜腻中又有些特别的清爽。
他过了一个满是果香的夜,从甜橙到梅子。
以至于顾屿也是甜的,甜到他分不清是甜橙还是梅子又或者是顾屿本身的甜。
总之都是顾屿给他的糖。
宋槐京轻叹:“好舒服。”
“……”他舒服了,顾屿却不太舒服。
他浑身难受,胸口破了皮的地方沾到汗液更是难过,尤其宋槐京至今不出去,也不知道究竟还想怎么样。
顾屿扯着哑透了的嗓子,胳膊都抬不起来了:“还不困吗?”
“困”宋槐京埋首,犬齿抵在顾屿锁骨细细地啃,又咬出几点凹陷:“我爱你。”
“睡一会儿。”顾屿实在撑不住了,他也没想到宋槐京说的做到昏过去居然是认真的。
要不是自己常年健身身体素质良好,恐怕真就被弄晕了,尽管现在也没好到哪。
顾屿心想虽然自己年纪还不算大,但比起宋槐京到底还是差了点,难不成体力精力上的差异就因为这点年龄差异?年轻几岁就能这么恐怖?
顾屿心里连连叹气——他又不是打算只活到三十,这么个折腾法不行。
宋槐京答应了一声,说睡,动作却还是依依不舍。甚至一度想要想就这么睡,又怕压到顾屿。
分开的时候潮湿黏在一起的皮肤发出些依依不舍的黏合声,黏糊糊太难受了,但顾屿实在没力气洗澡了,就也只能将就一下,反观宋槐京,倒像是喜欢死了这种黏糊的感觉,根本没有清洗一下的意思,反而任由皮肤粘连,顾屿没力气计较这些,只好忍着不适由着他抱着自己。
然后在心里骂了几声小畜生。
顾屿不必说,闭眼就昏睡,宋槐京也精疲力尽,同样很快进入梦乡。
一场美梦。
宋槐京想象过很多次他们的第一次,欲念产生于贪婪,归属在喜欢。
第一次进顾屿房间,他想过那张床,在厨房,顾屿戏弄自己,想在那里,录音棚里顾屿语言挑逗,就想在棚里,这么多种情况,昨天绝对是在意料之外的。
顾屿扯着自己的领子说:“不是要上我?来啊,试试?”
他几乎立刻就失去理智,期间有一些多此一举的挣扎摇摆。
——眯着一双醉眼说这种话的人前不久才敲打过自己,他说凡事都要慢慢来,见面就上床,可以,不过那是炮友干的事情,做了差不多就是定性了。
可是昨晚,顾屿扯着他的领口问他:想怎么上我?试试?
宋槐京固然着急,固然没有章法,内心渴望固然强烈至极,但说要慢慢来的人是顾屿,所以他听进去了,诚惶诚恐地反思,生怕将人逼退。
相反,要是顾屿愿意给他机会,他一定好好珍惜。
顾屿愿意大慈大悲给自己一个试用的机会,他已经高兴地找不着北了,怎么敢想这种情况出现?
谁能想到前一秒吝啬不肯松口的顾屿后一刻就推翻了他说的一切规则,霸道地问:“你是非我不可了对吧?要是答应了,你就是我的人了。”
得到顾屿像一场梦,顾屿问他要不要停泊的时候,他从顾屿眼中看到了无限的温柔。
他被允许了什么他明白,至此,他才打算学着顾屿游戏人间的样子,从容不迫地享受恋爱,享受克制欲望,享受追逐的过程,学着顾屿悠然,学着顾屿压抑人性的本能,慢悠悠地享受佳肴。
但现在,一切都乱套了。
吃到嘴的的瞬间当然畅快极了,可是吃完就要疑惑这是为什么。
甚至可以说惶恐——即便顾屿说:“试试,随便试,咱们有一晚上……咱们有很久。”
宋槐京知道顾屿心里有天平,他猜测过那些砝码是怎么摆放的,顾屿此前说的话,直白的,旁敲侧击的,点拨的,犀利的。他说自己只喜欢一个虚假的今夜不停泊,又说他认识自己也才没几天,这是他的考量。
即便久别重逢,故友邂逅,他仍旧认为他们算起来不过萍水相逢。
可一夜之间,权衡倾覆,所有顾屿在意的规矩都不重要了。
——不是他站在了胜利的这端,是顾屿站在了他这端。
可是顾屿扯着他的领口问:想怎么上我?试试?
他说他们还有很久。
这怎么能不惶恐?
他小心翼翼靠近顾屿,给自己上了一套又一套枷锁,压抑着兽性才敢求顾屿爱他,可顾屿一句话就能令他功亏一篑又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这一觉睡得比他设想中还要舒服,是十多年来最安定的一觉。最安定的是一睁眼,顾屿就在他近侧呼吸均匀,直接把一场美梦变成了做梦都不敢想的现实。
看了一眼时间,居然已经下午七点钟了,宋槐京爬起来,动静影响到顾屿,顾屿也睁开眼,疲惫沙哑开口:“几点了?”
外面安安静静,宋槐京说:“一天没喂猫了。”
那只讨厌的猫今天甚至没有挠门。
顾屿动了动被拆解过一般的身体,按着昏沉的额头勉强维持理智:“昨天没接回来,还在宠物店,你想什么呢?”
宋槐京噢了一声,带点可惜的意味。
顾屿艰难翻身,有气无力又问了一遍:“几点了?”
“七点多了。”宋槐京贴心给他按腰,顾屿趴好叫他按,宋槐京问:“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去做。”
是废话,已经一天一夜了,不饿才有鬼。
不过顾屿不想折腾了,皱着脸挥开他按摩技术也一样奇烂无比的手:“点餐吧,我先洗澡,难受死了。”
宋槐京看到顾屿冷白皮肤上的痕迹,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他扶着顾屿起床:“我帮你。”
才要说不用的顾屿起身才发现自己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又在心里骂宋槐京小畜生,可是都这样了,面子里子什么的也不重要了。
谁让他就是上了年纪,身体素质都不如人家了呢?
顾屿伸手,等他拉自己一把,然而却没等到,反而宋槐京一双手臂从他膝下和腰下伸进来,用了一种于他而言很新奇的姿势带他去洗澡:公主抱。
宋槐京说:“我抱你去。”
顾屿刚要说自己也不轻,可宋槐京已经抱着他稳稳起身,于是他咽下不信任,转而愈发不爽:这么嘚瑟迟早让他也尝尝上了年纪的苦。
顾屿抻着酸痛的腰,心里骂骂咧咧,口上不让分毫:“体力不错。”甚至脸上还伪装出几分虚伪的笑。
宋槐京平稳的脚步一顿,忽然红着耳尖侧过脸:“你别撩我。”
他把顾屿安置在盥洗台,小心翼翼放下,顾屿看着自己被摆在台边的腿,被安置好之后,一双长腿轻而易举从台边够到了地面。显然,顾屿腿太长,辜负了宋槐京的一番好意。
顾屿忍不住笑,又安慰自己:至少也算一种新奇的人生阅历。
宋槐京去调水温,找浴盐沐浴露之类的东西,顾屿看他忙前忙后伺候自己,像对待事后娇气的小姑娘,骂人的同时忍不住想笑。
宋槐京在某些时候,可爱地叫人无语。
宋槐京半蹲在浴缸外,试好了水温刚要回头,忽然一只脚轻佻地挑在他下颌,顾屿高高在上,道:“宋老师售后不错。”
宋槐京耳尖到脖颈蹭地一下红了,随即避开顾屿的目光不敢直视愈发撩人的顾屿。
顾屿松开脚,从容进水,而后客气地将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人请了出去:“我先洗,出去吧。”
“……好,你小心一点。”
人走了,顾屿彻底放松下来。
妈的,腰好酸,腿好痛,老腰老腿都在抗议。
宋槐京是不是背着自己偷偷嗑药了?他很怀疑,因为他觉得即便自己再年轻五岁八岁,也不会有这么可怕的精力。
简直不是人。
偷闲一日,换来一周连轴转,顾屿也被迫在骄阳似火的夏天穿了一星期衬衫,《无所寄》这边主役的部分终于过了三分之二,周六的时候,工作人员来联系宋槐京线下活动的事情,于是录音暂时停了一会儿。
今天有几个新人听棚,休息的时候宋槐京起身出去了,顾屿则是低头认真看邮件。
最近邀请他的工作多了起来,他耐心处理说正事的邮件,然后又打开一条,写着商业合作广告推广。
【推广产品:××牌电动牙刷
产品介绍:……
推广方式:微博广告投放】
熟练拉黑,这已经是顾屿近期收到的第不知道多少条广告邀约了。偶尔上微博,私信也有人问接不接广告推广。
顾屿终于想起来给自己微博简介放一句不接广告。
上线刚改完状态就被发现,消息不断弹出来,私信和评论乱七八糟看得人眼花缭乱。
私信一天比一天热闹,起初还能挑有意思的看一看,后来看不过来也就不看了。改完了简介打算退出,三秋问:“你新号是不是没回关我?”
顾老师于是想起自己还谁都没关注,三秋翻了两下又释然:“噢,也没关注宋槐京,那没事了。”
棚里几个后辈不太敢在前辈面前放肆,唯唯诺诺地拘谨。听三秋嘲笑宋槐京就不太明白了:三秋老师跟顾老师早就认识了,没互关还能讨伐,宋槐京不是跟顾老师关系很差吗?为什么要跟他比?
目光不由自主看向旁边被孤立的宋槐京离开的背影——这个要去洗手间的背影都格外凄凉。
好巧不巧,顾屿跟宋槐京闹矛盾了。
恰好,剧也录到主角矛盾激化的地方。
于是乎,录音的时候针锋相对,录完音互不搭理——主要似乎是顾劳斯带头孤立宋槐京,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宋槐京人缘本来就不好。
对此,众人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
今天的录音师还是姜莹,她看了一眼这几个单纯的小朋友,暗地里摇头:别想了,想破头你们也不会猜到面前关系冷淡的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的。
表面上看:一对冤家;实际上:一对狗男男。
顾屿不知道姜莹的想法,但也因为三秋的话,嗤地笑出来,然后挨个点关注,等点到宋槐京的主页,发现宋槐京还在挨骂。
但是别说这种吵架了,顾屿连自己被骂都不在意,当然更不会在意频频作死的宋槐京。
再说了,解释有什么用?
没用,还要被被截图嘲笑,比如上次宋槐京那个“真的”的回复,已经被截图做成的表情包,用在各个地方了。
【某网友:宋槐京顾屿不合
回声_宋槐京_真的】
此类玩梗层出不穷,那张截图的水印都糊成一片了。
甚至他还看到过有人手滑在公司群里用,比如:
某同事:楼下新开的煲仔饭有点点好吃!
同事2发图片:宋槐京_回声:真的
虽然很快撤回,但好巧不巧,还是被顾屿看到了。
也因此,他才了解到这件事情,顺便采访了宋老师当时的心路历程,得到宋槐京理直气壮的回复:本来就是事实,我还不能说了?
顾屿当时默然,现在觉得宋槐京没有一顿骂是白挨的。
他值得。
他活该。
宋槐京回来了,顾屿刚好收起手机敛起笑,于是场面就变成:宋槐京一进来顾屿就不笑了。
太巧了。
好像是因为看完了手机。当然,也不排除顾屿是故意的。
宋槐京气馁,三秋跟宋槐京随意搭了两句话,问他线下去哪里。
宋槐京说去杭州,要去两天。
七夕当天要出差,不能跟顾屿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