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批群演需要在暴雨之下表演一场被敌军追逐的戏份,拍摄位置在一处泥路上,泥路紧贴着陡峭的山崖,
正值下暴雨,一众群演跑了一段,就因为安全问题而被剧组喊停了,可是因为拍摄的片段还不够,导演刘祖权一眼就看中了那一家三口,一家三口足够拍出百姓流离失所的画面了,他又心急赶进度,不想再拍第二次,于是刘祖权叫了工作人员,让他们拦住了要往回跑的一家人。
那家人几乎是被赶着往山崖下跑的。
就在这时,山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巨大的滚石顺着山崖落下,一家三口就这么被滚石砸中,几乎粉身碎骨。
最后一家三口的尸体被找了回来,但是已经看不出原形,法医在整理过程中发现其中的小女孩儿还缺少了一根小拇指没有找回,他通知了刘祖权,刘祖权却因为想快速处理这件事情而没有派人去寻找。
刘家当时权势滔天,费了一番大力气将此事压了下去,没有人知道电影里那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幕中的主角,已经命丧在那个逼真的片段中,甚至现如今,那部电影还在电视上播放。
最后此事也只是被判定为意外,哪怕后来那一家人的亲戚上门讨说法,也被刘家打了一顿赶出去,小女孩儿的叔叔因此断了一条腿,三十多岁就抑郁自杀。
刘祖权讲完这件事后,女鬼瞬间就出现在了刘祖权面前,她满脸滔天的恨意,面色狰狞,对着刘祖权发出悲戚愤怒的呜鸣。
女鬼的叫声尖锐刺耳,南噜噜捂住了耳朵,躲在江宴身后只敢露出一双眼睛看女鬼。
女鬼现形了,刘祖权看得真真切切,他恐惧地叫了一声,连忙往后退着想要逃跑。
“江先生、有、有鬼,您快抓她啊!”
刘祖权一边说一边滚下了床。
江宴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他面色淡淡地转身,道:“你们之间的恩怨,先解决一下吧。”
话落,江宴带着南噜噜出了病房,并且将门也关上了。
南噜噜望着紧闭的房门,揪住江宴的衣服,问:“她会杀死导演吗?”
江宴摇摇头:“不确定。”
半个小时后,一阵风吹来,厚重的房门被轻风诡异的吹来开,江宴见此,带着南噜噜踏进房内。
房内,刘祖权跪在地上,泪流满面,泣声诉说着自己的罪过。
女鬼眼里的血泪流的越发汹涌,她的手颤抖着,她很想杀了面前的人,可是她又知道,如果她真的杀了人,地府会按照律法,让她灰飞烟灭,她就再也见不到还在地府等她的父母和叔叔了。
她的家人很爱她。
江宴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女鬼的肩膀。
女鬼回过头:“冥……”
还没说完,江宴忽地打断了她的话:“我会帮助你,人间有人间的律法,他会受到惩罚。”
女鬼点点头,身上的黑色汹涌的怨气慢慢弱了下来,不过对刘祖权的恨意依旧半分不减。
江宴忽然转身对南噜噜说:“小鬼,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一趟。”
南噜噜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看着长相恐怖的女鬼,摇头摇得很拨浪鼓似的:“宴儿,我跟你走。”
江宴却拒绝了他:“不行,你在这里看着他们。”说完,江宴又贴近南噜噜的耳朵,轻声说,“你看着,别让女鬼杀人。”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朵上,南噜噜缩了缩脑袋,晕晕乎乎地就答应了。
等江宴离开之后,南噜噜才回过神来,她抬头一看,女鬼正盯着他瞧。
南噜噜头皮发麻,颤颤巍巍打了个招呼:“前辈……好。”
女鬼慢悠悠摇头,说:“你比我大,你才是我前辈。”
南噜噜挠了挠后脑勺:“可是你比我厉害。”
女鬼点点头:“你太弱了。”
她没见过这么弱的鬼。
但是女鬼很快又道:“可是你的身上的气息很纯净,你应该……不是鬼吧。”
这话南噜噜听不懂了,他认真地反驳:“我是鬼噢。”
说着,还朝着女鬼张牙舞爪地证明了一番。
女鬼淡淡笑了笑,没再说话了,不过身上的怨气又淡了一些。
南噜噜慢慢眨了下眼睛,他忽然有些想和女鬼多说几句,因为听了刘祖权的话,知道了女鬼的过往后,南噜噜觉得她很可怜。
南噜噜大着胆子牵了下女鬼的衣服,女鬼再次转头看他,南噜噜依旧还是被女鬼的模样吓了一跳。
南噜噜硬着头皮:“我、我听宴儿说,你没去过地府……”
女鬼听南噜噜提到地府,便起了些兴趣,她问:“的确……我的家人还在地府等我。”顿了顿,女鬼问,“地府是什么样的?”
被询问的南噜噜眼睛微亮,一股优越感就这么起来了,他兴致冲冲地和女鬼说着地府的生活和故事,说到一半,女鬼突然踉跄着要倒下。
南噜噜连忙扶住她,才知道女鬼身上的阴气很弱,她在阳间停留许久,到这个时候,阴气已经严重不足了。
南噜噜想也没想,牵住女鬼的手,将自己的阴气缓缓渡了过去,很快,女鬼的气息稳定下来,但是更惊奇的事情也发生了。
南噜噜的阴气渡过去之后,女鬼恐怖的面容发生了变化,血泪消失,瞳孔出现,整张脸变成了十二岁小姑娘应有的秀丽可爱。
女鬼也愣了愣,惊奇的望着南噜噜。
女鬼的面容已经被怨恨腐蚀很多年了,她自己都忘了自己的模样,病房里正好有一面镜子,女鬼抚摸着自己的脸,半天回不过神来。
江宴到的时候,正好就看到南噜噜牵着女鬼的手,半天没撒开。
江宴脸色一沉,加快了脚步上前,扯开了南噜噜的手。
他知道小鬼是在给女鬼送阴气,但是已经送够了,为什么还要牵着手?
想到这,江宴瞪了南噜噜一眼。
南噜噜被江宴这一瞪瞪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想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怎么突然又被江宴凶了。
男人心,海底针。
南噜噜撇了撇嘴,气鼓鼓地回瞪了江宴一眼。
想不到南噜噜还敢回瞪,江宴差点想就地抓起小鬼来打屁股,不过,现在还是办正事的时候。
此时江宴身后还跟着三个人,哦不,是鬼魂。
江宴刚刚去地府把他们带了上来。
这三个人,正是女鬼的父母和叔叔。
女鬼王欣看到许久未见的家人,再也忍不住哭着扑了上去,她死的时候到底也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正是每天享受父母在身边宠爱自己的年龄。
可是王欣却在这个年龄家破人亡,带着本不该有的怨气和仇恨,痛苦地游荡在人间。
女鬼最终和家人团聚,一起回了地府,开始接受投胎的安排。
而江宴帮助女鬼,收集了刘祖权犯法犯罪的证据,顺便还带了份刘雨菲偷税漏税的证据,一并上交了法院。
刘祖权手里带着几条人命,并且还有大量金钱来路不明,已经彻底违法犯法,最后被判处了死刑。
这样的人,即使下了地府投胎,也不会投一个好胎。
女鬼的恨意和怨气彻底散尽,和家人一起喝了孟婆汤,前往投胎,江宴罕见的大发慈悲,插手了女鬼投胎的事情,让他们来世再做一家人。
因为刘祖权出事,他现在导演的戏也拍不成了,剧组解散后,江宴带着南噜噜回了a市。
南噜噜给女鬼渡过阴气之后,就格外的嗜睡,回到别墅之后,南噜噜还没有醒,趴在江宴身上打着小呼噜。
江宴叫了几声也没叫醒,回来时又已经是夜晚,风尘仆仆,江宴不得不亲自给小鬼洗澡。
自从上次宴会的事情过后,江宴每次看南噜噜光着身子的模样都会浑身燥热。
偏偏这小鬼洗完澡总是不穿衣服,光溜溜的就滚到江宴怀里,江宴骂了他几次,骂不动,小鬼总是有理由,比如不会穿衣服。
这次,江宴再次面对南噜噜赤裸的漂亮身躯,他深吸一口气,好看的喉结上下滚动,忽地又开始口干舌燥了。
江宴闭了闭眼,慢慢平复下内心的躁动,然后才开始给南噜噜洗澡。
他仔细给南噜噜揉搓着身体,洗到下体的时候,江宴浑身轰的一下燥热起来,他盯着南噜噜的下身,眼睛泛红。
这小鬼,天天吃这么多,身上却不长肉,全身只有那小屁股肉嘟嘟的,估计那肉全长在这里了。
江宴忍不住多捏了两下小鬼的臀肉。
“唔…”
南噜噜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他愣愣地望着几乎石化在原地的江宴:
“宴儿,你为什么要捏我的屁股?”
南噜噜拧着秀气的小眉毛,扭头看江宴。
江宴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指还捏着一块嫩肉,于是迅速收回手,动作快的仿佛手下的不是小鬼的臀肉而是一条毒蛇。
江宴一向冷静淡然的眸光罕见得出现了一丝慌乱,他别过眼睛,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嗓音不自然道:“你自己洗吧。”
说完,便快步走出了浴室。
南噜噜眨巴着眼睛,伸手揉了揉自己那块被捏红的屁股肉,心想:
原来宴儿喜欢他的小屁股。
一直到睡觉关灯,捏屁股肉被抓包的事情还是让江宴浑身不自在,他背对着南噜噜躺着,几乎是在逃避,看都不看南噜噜一眼。
南噜噜习惯了趴在江宴身上睡,他撑着身体往江宴身上爬了几次,江宴都把他推下去了,最后直接侧躺,让南噜噜爬也爬不了。
“宴儿?”南噜噜伸出自己白嫩嫩的手指戳着江宴的肩膀。
江宴一声不吭,没有回应南噜噜。
南噜噜又叫了几声。
江宴依旧没有回应。
“宴儿,你要是喜欢我的屁股,我就给你玩儿,你别不理我。”
黑暗中,南噜噜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话放在整个宇宙当中,也是相当炸裂的。
江宴忍无可忍地翻过了身,胸膛起伏着,呼吸粗重,男人咬牙切齿:“闭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南噜噜的眼里懵懵懂懂的,他慢慢点了下脑袋:“知道。”
江宴搓了搓脸,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许再提。”
南噜噜慢半拍地噢了一声,紧接着继续叭叭:“宴儿,你喜欢玩我的小屁股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宴儿,你不用害羞,我不会嘲笑你。”
“宴儿………”
江宴睚眦欲裂,紧紧攥起来的拳头狠狠一锤床:“闭嘴!”
南噜噜被江宴的反应吓了一跳,颤颤巍巍地捂住了嘴,不敢说话了。
江宴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然后怒气冲冲地转了个身,背对着南噜噜,冷硬道:“睡觉。”
小鬼小小声的噢了一声,乖乖闭上眼睛,给自己盖好小被子,躺平。
翌日清晨,第一束暖黄的阳光照射在别墅的小花园里,没有工作的江宴又在自己的小花园悠闲悠闲地打理花草。
南噜噜还没起床,他这几天嗜睡,江宴也就没叫他了,否则把人叫醒后,这小鬼就得趴在他身上睡。
可是江宴没想到今天的南噜噜醒的早了些,可能是没趴在江宴身上,睡不惯。
小鬼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就要下床,结果不小心被被子绊住了脚,啪叽一下摔地板上了。
小鬼的脑袋被摔掉了,骨碌碌滚了几圈滚到了门边。
“哦莫,头掉了……”
小鬼嘟囔着,从地上撑起身体,也没站起来,就这么撅着小屁股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摸索。
半天没摸索到,带着起床气的南噜噜气的想哭,最后骂骂咧咧地放弃挣扎,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喊人。
“宴儿。”
“宴儿?”
“宴儿……呜……”
房门吱嘎一声轻响,南噜噜感觉到有人进来了。
看不见的南噜噜以为是江宴,又撅着小屁股爬过去,双手一张抱住来人的大腿:“呜呜脑袋找不到了,快帮帮我。”
陆京的眼睛瞪的老大,心里的警报声迅速拉响。
他看着抱住自己大腿的南噜噜,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那股寒意带着凌厉的杀气,诡异又真实。
陆京心里咯噔一声,缓缓转过头。
果然,江宴阴沉着一张脸,仿若高高在上在上、掌握生杀大权的帝王,冰冷地睨着陆京。
哦,他本就是帝王,掌握生死轮回的冥王。
陆京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差点滴在了南噜噜手上,陆京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捞,给捞住了。
南噜噜睡得迷糊,脱了力地趴在陆京大腿上,像是要化成软趴趴的一滩泥,陆京伸手推了推,竟没推开。
陆京心惊胆战的,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南小少爷、我、我不是先生……”
南噜噜一愣,缓缓松了手,如果有脑袋,南噜噜脸上的表情一定是惊愕恐惧的。
南噜噜清楚记得,这个管家,是会吃鬼的。
南噜噜吓得连忙蹬着腿往后退,吓得四处窜逃,最后慌不择路地往床底下钻。
知道是自己把南噜噜吓成这样,陆京张了张嘴刚想安慰,却还是把安慰的话吞进了肚子里,否则他一出声,这小鬼只会更加害怕。
江宴手里还提着一个白色的洒水壶,他上前将水壶重重塞进陆京手里,上前去抓正往床底下钻的南噜噜。
陆京看了眼手里的洒水壶,默默退出了房间,他想,方才江宴那重重一塞,绝对是带了私人恩怨的,现在应该是先跑为妙。
小鬼吭哧吭哧的往床底下爬,结果肉嘟嘟的小屁股被卡在了外头,他急的扑腾着手脚,怎么也没爬进去。
江宴看着南噜噜这滑稽的模样,方才一瞬间升起来的烦躁顷刻间消散了不少,尤其是看到那被挤得变形的小屁股,江宴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南噜噜的动作顿住,他试探着喊:“宴儿,是你吗?”
江宴没应他,径直上前,抓着南噜噜的脚丫子往外拉,然后把人抱了起来放在床上坐着。
“宴儿,吃鬼的人走了吗?”
南噜噜紧张兮兮地问,下意识伸出手指想啃,可是塞了半天发现没塞进嘴里,他才想起来他的脑袋掉了,没有嘴巴。
江宴几步来到门边把小鬼的脑袋捡起来,看着与脑袋分离的小鬼,嘴角抽搐。
“以后脑袋不许掉了。”江宴命令道。
南噜噜苦恼地绞着手指:“宴儿,我也不想,可是脑袋他自己会掉,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江宴:“……”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无情:“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要是脑袋再掉……”
“你的脑袋,我就不还给你了。”
南噜噜一慌,抓住江宴的手:“不,不能没脑袋。”
江宴哼笑:“那就把你自己的脑袋管好了,要是以后我不在,你这脑袋谁给你找?”
江宴也是考虑到以后,他不可能一直和这笨呼呼的小鬼在一起。
一年后的七月,小鬼就得回地府了。
想到这里,江宴垂下眼睑,遮住了眼底浓郁的烦躁之色。
南噜噜连忙答应,并且自认为绝顶聪明地想出来一个法子:“宴儿,我要给脑袋上系一根绳子。”
江宴嘴角一抽,抬眼看他:“系哪儿?”
小鬼想了想:“一头系头发上,另一头系手上。”
江宴沉默两秒,幽幽叹了口气:“……算了,你别出馊主意了。”
摸了摸下颌,思忖片刻,江宴的目光落在南噜噜的脖子上,他道:“你的长命锁,拿过来。”
南噜噜噢了一声,伸手把脖子上挂着的金锁从衣服里拿出来,然后伸着脑袋往江宴那边凑。
江宴看南噜噜天摘都不肯摘下来,眉头一皱:“我又不会抢了你的。”
南噜噜无辜地摇头:“宴儿,摘不下来。”
江宴微惊,忽地伸出修长的手指,指节曲起敲了敲南噜噜的脑袋瓜:“你的脑袋都能掉,这个不能摘下来?”
南噜噜抱头躲开,抬着眼睛认真说:“太紧了,会锁喉咙。”
闻言,江宴眉毛一挑,凑过去开始认真打量着这奇异的长命锁。
长命锁的确有些小了,紧紧贴着小鬼的脖子,但是绝对不是不能摘下来的程度,江宴伸手摸了摸纹路精致繁琐的长命锁,那锁上的气息顷刻间顺着江宴的指尖攀爬,缠绕。
因为这锁上的气息本就来自江宴,所以江宴触碰上去时,锁上的力量便自发地寻找自己的主人。
可是江宴并不记得自己曾经往这种东西上注入过自己的力量,只有对极其亲近之人,他才会献出自己的力量去保护对方。
然而江宴也并没有极其亲近之人。
江宴不由得想到了八百年前的那段空白记忆,他只知道自己在阳间杀害了许多人,因此才被天道惩罚。
至于他为什么杀害这么多人,江宴并不记得,因为天道把他的记忆消除了。
莫不是,那段记忆和这小鬼有关?江宴记得这小鬼说自己八百多岁来着。
想着想着,江宴猛然顿住,瞳孔一缩,惊愕地望着南噜噜。
莫不是,他杀的那些人里,有这小鬼?
江宴呼吸都快了几分,他看着这懵懂的小鬼,心脏怦怦跳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咚咚咚的沉闷。
他第一次这么紧张,这么害怕会被南噜噜发现什么端倪。
如果真的是自己把他杀了,南噜噜这小鬼,说不定会恨他。
江宴吞了吞口水,愣愣地望着南噜噜,满脸失神。
直到南噜噜伸手捏住江宴的鼻子,担忧地叨叨着:“宴儿,你怎么了?你被鬼附身了吗?你怎么不动了?”
江宴回过神来,轻咳一声,迅速撇开眼睛,声音沙哑的不自然:“没什么。”
南噜噜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江宴说着自己那些不让头掉的馊主意。
江宴听的心烦意乱,最后伸手捂住了南噜噜的不停叭叭的小嘴,沉声道:“我帮你。”
南噜噜眼睛一亮,连忙点头,
江宴只是往长命锁里略施术法,让长命锁如同胶带,能固定住南噜噜的脑袋。
江宴说:“以后不要把脑袋拿下来玩了,等过个一年,这脑袋就稳住了。”
南噜噜激动地抱住江宴的手臂:“脑袋不会再掉了吗?”
江宴微微一点头,嗯了一声。
接下来的几天江宴都没有去赶通告,他打算给自己放一段时间的假。
再者,他来这人间是体验生活,而不是体验人类上班的痛苦。
至于演戏,也完全是江宴的一时兴起,结果不小心混成了影帝,他心性较为慵懒,不愿意人挤人地去挣那些名利,所以一年大概也就保持着拍摄一两部电影的规律。
这几天南噜噜在别墅玩的嗨,因为陆京有事情出门去了,他不用再这么心惊胆战的观察陆京的动向。
在别墅玩嗨了的南噜噜就想着去别墅外看看。
南噜噜手里有几块钱,揣口袋里就蹦跶着出门了,不过出师不利,刚踏出大门就摔了一跤,南噜噜憋着不敢出声,怕江宴发现了又骂他。
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脏了的衣服,南噜噜心疼地叹了口气,这身衣服是江宴买的,听陆京说过,江宴给他买的衣服都十分昂贵。
心疼一会儿,南噜噜就继续斗志昂扬地出去玩儿了。
这时的江宴还在书房处理地府的事情,完全没察觉到南噜噜的离开。
上次江宴让他去买东西,所以南噜噜记住了出别墅区的路。
他走了许久,路上又看到了之前坑他的老爷爷,老爷爷开着拖拉机似的三轮车在他面前停了下来,车上又是满满当当一堆垃圾。
老爷爷叫他上车,被坑过一次的南噜噜怎么也不上车了,坚定地拒绝了老爷爷,老爷爷的面色立刻就变了,然后骂骂咧咧地开着拖拉机,哦不,开着三轮车离开了,留下一团黑乎乎的尾气,糊了南噜噜一脸。
南噜噜走了许久才出了别墅区,别墅区不远处有一条热闹的街道,南噜噜寻着声就过去了。
他揣着自己的几块钱,看到了美味的小蛋糕,一看标价20元,南噜噜咂舌,悻悻然吞了吞口水离开了。
南噜噜逛了一圈,眼睛看饱了,肚子却饿的咕咕叫,最后几块钱只买了两包辣条,偷偷揣口袋里藏着打算带回去。
他知道江宴肯定不会让他吃这种东西的,因为以前吃过一根剧组工作人员给的辣条,很少吃辣的南噜噜辣的斯哈斯哈吐舌头,狼狈极了,后来江宴就明令禁止说这是垃圾食品,以后不准再吃。
不过南噜噜不信,这么美味的东西,他这辈子都想拿来当饭吃。
南噜噜买完就开始往回走,走到一半,他猛然发现自己好像走岔了,面前不是回别墅区时的红绿灯路口,而是一条荒凉的街道,街道上阴风阵阵,没几个人。
南噜噜转身打算换条路,然而这时一道猫叫声传来,近在咫尺,南噜噜低头一看,果然声音的来源就在脚下。
猫叫声来自于一只通体漆黑的猫,全身只有一双黄澄澄的眼睛可以辨别。
黑猫抬头望着南噜噜,格外的可爱,南噜噜眼睛亮了亮,忍不住伸手想摸,结果下一秒那黑猫就跳了起来,准确地叼住了南噜噜口袋里的辣条,然后跑走了。
南噜噜气急败坏的,连忙追了上去。
一路追到了街道的尽头,尽头处,孤零零矗立着一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古董店,大门上挂着一块布满灰尘的牌匾,隐约可以看见上面写着:起灵阁。
那只黑猫窜进了古董店里,南噜噜没有多想,就跟了进去。
古董店的位置采光不好,一进去,伸手不见五指,这黑猫更是彻底隐匿在黑暗中,不见踪影。
面对着黑漆漆的诡异古董店,南噜噜犹豫了一会儿,决定放弃辣条,转身就要往外跑。
偏偏这时古董店里的灯啪嗒一下全亮了,紧接着一道沙哑沧桑的声音响起:
“客官,有没有看上什么宝贝啊?”
一个穿着唐装的老人笑眯眯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最后在灯泡下的柜台前停住了。
灯光自上而下兜头照射着老人,投下一片阴影,这个角度看起来,面色苍白的老人更加诡异了。
南噜噜紧张地摇了摇头:“我、我走了。”
南噜噜腿一蹬就跑,差一步就要跨出大门时,敞开的木门忽然砰的一声自动关上了,南噜噜啪叽一下撞了上去,鼻子撞得又疼又酸,眼睛也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唐装老人绕过柜台,来到南噜噜身边,牵住他的手就往一边陈列着各种古董的玻璃柜台处走。
南噜噜紧张得很,他总感觉这个古董店不太对劲。
但是很快,南噜噜发现自己可能感觉错了。
古董店老板瞬间热情得不行,他带着南噜噜看了一个又一个古董,介绍了一遍又一遍古董的来历,然后谄媚地摸着南噜噜的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