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的暖意流失,江宴看着空荡荡的手心,无意识的摩挲了一下,竟有些不适。
他伸手拧了拧眉头,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伸手拉住前面闷头走路的南噜噜。
南噜噜一脸伤心欲绝的扭头看他。
江宴:“……我带你去吃东西。”
南噜噜眼睛一亮,猛地抱住江宴:“宴儿,你是个好人。”
不知为何,江宴不是很喜欢听南噜噜给他发好人卡,不过江宴只是微微蹙了下眉并没有说什么。
江宴带着南噜噜进了一家甜品店。
他就点了一份小蛋糕,然后和南噜噜坐下来吃。
南噜噜第一次吃小蛋糕,兴奋的很,吃了几口,还不忘挖了一勺子递到江宴唇边。
江宴看着南噜噜吃过的勺子,鬼使神差地拉下了黑色口罩,伸过脑袋去吃了。
换作以前,江宴会一脚踹开这个递过勺子来的人。
看江宴吃了,南噜噜笑眯眯的,然后继续吭哧吭哧吃东西,或许是因为出身在几百年前的古代,有些礼仪还是刻在了骨子里,他吃东西不是狼吞虎咽,而是一小口一小口井然有序,但是速度挺快,就跟啃坚果的小松鼠似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江宴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儿,南噜噜就已经吃完了,他一抬头,唇边一圈白色的奶油粘着,看起来傻乎乎的。
江宴抽了一张纸给他:“擦擦。”
南噜噜哦了一声,然后擦了粘了一手奶油的手,似乎没意识到脸上有奶油。
江宴只好又抽了一张纸,站起身,两人之间隔着小桌子,江宴微微俯下身子,伸手给南噜噜擦嘴。
这时,甜品店的服务员藏在角落里激动地拍下了一张照片。
江宴察觉了,他侧目看了看,最终没管。
吃完甜品,江宴说要回酒店休息。
南噜噜突然提议要上厕所。
江宴说要带他去,南噜噜却拒绝了。
“宴儿,我知道在哪儿,我自己去。”南噜噜伸手按住了要起身的江宴。
江宴盯着南噜噜飘忽不定的眼睛看了半晌,随后不知为何,突兀的笑了一声,就稳稳坐在了椅子上,朝南噜噜挥了挥手:“你去吧。”
南噜噜心里大大松了口气,随后就跟着服务员去厕所了,只是到了厕所后,南噜噜伸手撕开了背上的符纸,一瞬间,南噜噜就变成了透明的小鬼魂。
南噜噜穿墙而过,又重新贴上符纸,兴冲冲地直奔烧烤摊。
南噜噜刚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小口袋里还有十块钱呢。
他可以去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所以南噜噜就来了烧烤摊。
南噜噜还没吃过烧烤,色香味俱的烧烤让南噜噜馋的不行,掏出了十块钱就递给了老板娘,让老板娘给他十块钱烧烤。
老板娘问他要微辣、中辣还是重辣,南噜噜看着旁边红彤彤的烧烤,看起来就很有食欲,于是毫不犹豫地就说要重辣。
十块钱其实买不到多少,最终南噜噜接过了老板娘递过来的三根烤串。
南噜噜赶着回去找江宴,路上他忍不住嘴馋,吃了一根烤串,辣的南噜噜原地起跳,几乎快喷火了,周围没有水,南噜噜直接往甜品店窜。
江宴依旧还是那个姿势,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一双长腿在小小的桌底下有些施展不开。
南噜噜炮弹似的就冲到了江宴身上,抱着江宴斯哈斯哈地吐着红通通的小舌头:“宴儿,水、水……”
江宴毫无感情的眸子瞧着南噜噜被辣的飚眼泪的可怜模样,冷冰冰哼了一声:“活该。”
不过江宴还是去柜台要了一杯牛奶,端着牛奶过来的时候,站都还没站稳,手里的牛奶就被南噜噜抓过去仰头大口喝光了。
“宴儿,我还要呜呜……”南噜噜眼泪直流。
江宴只好又去买了一杯。
南噜噜喝完第二杯牛奶才缓和下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跨开腿坐在江宴身上的,手抱着江宴的脖子,脑袋埋在江宴颈窝里,小口小口喘息着。
江宴看了眼桌上包装袋里的两根烤串,黑眸沉沉:“现在说说,你去干什么了。”
南噜噜愣了一下,抱着江宴脖子的手紧张地收紧,不敢说话。
“嗯?”
江宴的狭长深邃的眸子一眯,风雨欲来。
南噜噜小小声:“买烧烤去了……”
江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气的对着南噜噜的小屁股就是一巴掌。
南噜噜哎呦一声,可怜巴巴的道歉:“宴儿对不起,你别打我。”
南噜噜的声音软绵绵的,趴在他身上撒娇。
可江宴在这种事情上可不会纵容他,又拍了一下南噜噜小屁股,警告他:“下次不许再吃了。”
南噜噜不敢反驳生气的江宴,连忙点头。
不过让江宴生气的可不是这一件事情,他忽然伸手把南噜噜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扒拉下来,掐住南噜噜的肩膀把他从自己身上拉开一些距离,让南噜噜和自己平视。
接着,江宴的怒火这个时候也压抑不住了,漆黑的眸中怒火翻腾,他咬牙问南噜噜:“为什么要骗我?一个人跑出去?”
第27章 可爱鬼翻垃圾
南噜噜看着这样的江宴,吓得抖了一下,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无措地飘忽着,仿佛是受了惊的小鹿。
南噜噜半天不敢说话,两人就着这个动作僵持着,最后还是南噜噜败下阵来,嗫嚅着道:“你不让我吃……”
“为了吃你就骗我?”
江宴气的胸口皮肤剧烈,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欺骗他,这小鬼是往他枪口上撞。
南噜噜不敢看江宴的眼睛,他现在一幅凶样,像是能吃鬼。
南噜噜的脚尖点着地板挪了挪,企图逃离,可是江宴的手掌突然禁锢住了南噜噜的腰,不让他动了。
南噜噜不知道该怎么办,目光飘忽时,瞟到到桌上的烤串,他伸手拿过来,往江宴面前凑。
“宴儿,你别生气了,我请你吃行不行?”
江宴闻着烧烤散发着的刺激味道,眉头狠狠皱起,伸手将烤串从南噜噜手里扯了出来,然后往旁边的垃圾桶一扔。
这个动作是在气头上发生的,完全没有经过思考,丢完江宴才猛地反应过来。
似乎有点过分了。
他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小鬼会伤心。
江宴连忙看去,果不其然,小鬼盯着垃圾桶,眼眶泛红,红润的唇瘪着,委屈又伤心。
看他这副样子,江宴心里的火一下就顾不上了,他张了张嘴:“我……”
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江宴是什么样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张口就道歉呢。
南噜噜从他身上下来,闷声不吭,坐到另一张椅子上,低头绞着手指。
江宴深深叹了口气,拧着眉头,心里头无奈得很。
两人之间诡异地安静了一会儿,就在江宴想着要不要开口哄两句的时候,南噜噜忽地抬头望着江宴,声音软绵绵的带着一丝哭腔:
“宴儿对不起,我不骗你了,你别生气……”
江宴一愣,微微诧异。
他没想到小鬼会一直想着他生气的事,而不是为了被扔掉的烤串赌气,毕竟以南噜噜这种小吃货的脾气,应该没有什么比扔掉他烤串的事情更重要了。
南噜噜的眼睫颤抖着,小心翼翼又可怜兮兮地望着江宴,像极了一只被抛弃的小奶狗,急需一个拥抱。
江宴心里一软,上前,摩挲着手指,最终也只是将手搭在小鬼脑袋上,轻叹一口气:“下次想吃什么,好好跟我说就是了。”
南噜噜嗯了一声,紧接着双手一张抱住江宴的,整个人就挂在他身上了。
甜品店围观他们的人越来越多,毕竟是一个公众人物,江宴不想被太多人认出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轻咳一声,拍了拍南噜噜的屁股:“行了,赶紧下来。”
南噜噜每次都能听出来江宴的话是否认真,有时候江宴不让他抱,无论喊多少次南噜噜都不会下来,可是有时候,比如现在,江宴一说,南噜噜就乖乖从他身上爬下来了。
感觉到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江宴伸手压了压鸭舌帽的帽檐,随后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超过了预定的游玩时间,于是对南噜噜道:
“走吧,到时间了,回去。”
南噜噜依依不舍的点了点头,临走的时候,南噜噜偷偷伸手把垃圾桶里的烤串捡起来揣进了口袋里。
可是烤串的竹签太长了,尖尖的那一头戳破了南噜噜的口袋布料,直接戳到了南噜噜的小肚皮。
南噜噜疼的闷哼一声,停住了脚步。
江宴疑惑的转头看他:“怎么了……”
话音未落,江宴就看到了南噜噜口袋里穿出来的竹签。
再一看,垃圾桶里烤串不翼而飞。
江宴额头的青筋直跳,怒火又往心头烧。
他上前就把南噜噜口袋里的烤串给拿了出来,怒声训斥:“蠢鬼,就喜欢挨骂?”
南噜噜揪着衣服,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眼看周围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人喊出了的名字,江宴啧了一声,顾不上再扔烤串,于是左手拎着烤串,右手拎着南噜噜,快步走出了甜品店。
回到酒店后,南噜噜又被扔在了熟悉的沙发上,咬着手指等着江宴骂他。
江宴气的来回走了几步,并没有骂他,随后又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南噜噜的眼睛就跟着江宴的身影转来转去。
最后江宴转身看他,南噜噜连忙收回目光。
江宴一步一步走近,伸手就把南噜噜按在了沙发上,南噜噜转了转眼珠子,不懂江宴要干什么。
直到江宴伸手要去掀南噜噜的衣服,南噜噜连忙按住江宴的手,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声说:“宴儿,羞羞。”
江宴:“……闭嘴。”
话落,江宴一把掀开了南噜噜的衣服,白白嫩嫩的小肚皮上有一条醒目的划痕,正是那烤串的竹签划的。
江宴脸色沉了沉,忍住了要骂南噜噜的冲动。
江宴松开了南噜噜,这时房间的门铃也被按响了,江宴便起身去开门,门外是一个推着推车的服务员,江宴端了一碗东西进来,那服务员才离开。
南噜噜的眼睛黏在江宴身上,看他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食物,眼睛都亮了。
江宴把一碗关东煮放在了桌上。
关东煮也串着竹签,看起来和烧烤相似。
南噜噜一只古代老鬼,知道烧烤,但是还不知道关东煮,他还没见过。
江宴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骗小鬼:“这是烧烤。”
南噜噜早就怀疑这是烧烤了,他激动极了,语无伦次的:“宴、宴儿,你太好了!”
江宴在沙发上坐下,瞥了眼南噜噜:“下次想吃什么跟我说,你再骗我,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南噜噜点头如捣蒜,差点把脑袋摇下来了,于是连忙伸手扶住。
南噜噜吃了几口“烧烤”,感觉似乎差点口感和味道,于是和江宴说:“宴儿,这个烧烤不辣。”
江宴轻咳一声:“我没放辣。”
南噜噜噢了一声,继续吃。
等吃完一碗“烧烤”,南噜噜一脸餍足地眯了眯眼,然后靠在沙发上哼哼唧唧的,时不时蹦出一句夸江宴好看的话。
南噜噜没忘记江宴说回去夸他的事情。
江宴叫了服务员把碗筷收拾走,然后又从服务员那里拿回了一瓶药,回来就把南噜噜按在沙发上,给伤口的地方涂上药。
南噜噜的肚皮被棉签蹭的痒,咯咯笑个不停。
做完这些,江宴把带回来的那两串烧烤要丢进垃圾桶里,南噜噜恋恋不舍的拉住了江宴的手,说:“宴儿,再留两天吧,我舍不得。”
江宴:“……留两天?”
江宴不知道南噜噜是怎么说出口,留两天估计都坏了,他直接拒绝了南噜噜:“不行。”
南噜噜还是很不舍,虽然辣,但是很上头。
江宴还是把烤串扔了,毕竟进过垃圾桶的东西,不管怎么样,都是不卫生的。
南噜噜眼巴巴瞅着垃圾桶,江宴看的眼皮一跳,他连忙弯腰把垃圾袋子打了结,生怕南噜噜会去翻垃圾桶找东西吃。
这才开拍第二天,导演刘请假了,引起一众人的惊讶和猜测。
南噜噜今天没有以实体出现,早上起床之后,江宴就把南噜噜身上的符纸给撕下来没收了。
已经当过活人过了瘾的南噜噜也没什么异议,不过还是考虑到南噜噜怕光,江宴教了南噜噜附身和隐藏的术法。
附身和隐藏是鬼魂在外闯荡的必备技能,只有南噜噜这种整日在地府过得悠闲安然的小鬼不会这种术法。
一开始,江宴是让小鬼藏在他的口袋里的,可是他们刚从酒店出来的时候,路过一家超市,超市的橱窗上摆着几个手掌大小的棉花娃娃,南噜噜看着娃娃漂亮,顶着太阳也要从江宴口袋里钻出来,附身到小娃娃的身上。
江宴只好进了超市,去把橱窗里那个漂亮的棉花娃娃给买了下来。
当时随行的助理沈宇轩眼睛瞪圆,惊讶的舌头都捋不清了:“宴、宴哥,你怎么买这种东西?”
这种娃娃,江宴向来没兴趣的。
可是这回江宴捏着娃娃看了又看,最后得出结论,说:“挺像那小鬼的。”
浓眉大眼,清灵秀气,宛如落入凡间的小精灵,就连娃娃脸上呆呆的表情也像极了南噜噜。
最后江宴把巴掌大的娃娃揣进了口袋,带着去了剧组。
对于导演刘祖权请假的消息,江宴倒是无所谓,他低头摆弄着漂亮的小娃娃,颠来倒去的玩儿。
南噜噜附身在小娃娃身上,他本身就已经是个娃娃了,被江宴玩儿的头晕脑胀,南噜噜发出了只有江宴能听到的鬼言鬼语:
“宴儿,要玩坏了呜呜呜……”
江宴愣了一下,旋即笑了:“不会坏。”
南噜噜哼了一声,只见短手短脚的小娃娃突然动了,晃着自己的小短腿,企图从江宴手里逃出来。
江宴眼里带着玩味,手指一松,小娃娃就掉到了江宴腿上。
小娃娃连滚带爬的要跑,不小心从江宴腿上摔了下去,疼的南噜噜哼哼唧唧,下一刻,南噜噜从娃娃里面出来,挂在了江宴身上。
南噜噜委屈的控诉:“宴儿,不好玩,摔了还会疼。”
江宴嘴角扯起一抹坏坏的笑意:“那就乖乖待在我口袋里。”
南噜噜点头,决定还是好好待在江宴身上好,不过口袋里太闷了,什么也看不到,南噜噜不喜欢那里。
很快就到了江宴的戏份,导演不在,就由副导演主持大局。
南噜噜不想打扰江宴,乖乖在他口袋里藏着。
一场戏快拍完的时候,围观的工作人员中多了两个人。
一个是江宴的经纪人金霞,还有一个是个戴着眼镜,长相斯文的男人。
下场后,金霞就笑着朝江宴迎了过来:“怎么样,在这里还适应吧?”
江宴点点头,反问:“你怎么有空来这里?”
江宴是个不喜欢别人管束的人,所以除了助理,经纪人一般不会跟在他身边。
金霞拍了拍自己昂贵的包包,带着嗔怪看着江宴:“怎么?不欢迎我?”
江宴摇了摇头,他大概也猜到了。
怕是冲着刘祖权来的。
不过不巧,偏偏刘祖权今天不在。
回到休息室后,江宴听着化妆师们的唠嗑,得知原来刘祖权是因为儿子生病的事情没来。
扑了个空的金霞没一会儿就离开了。
江宴完成了今天的戏份后,在傍晚要回酒店休息,临走时毕之澄又拦住了要上车的江宴。
“江老师,您的那个助理……南噜噜今天没来吗?”
江宴瞥他一眼,捏紧了手里的棉花娃娃:“你问他做什么?”
毕之澄伸出手,将手里的一袋子小零食递给江宴:“这是我给他买的一点小零食,昨天没能和他一起去小吃街,实在是太遗憾了。”
江宴眉头喂蹙,下意识就要拒绝了,可是手里的棉花娃娃突然急促的动了几下,江宴犹豫了一下,依旧打算拒绝。
这时,毕之澄身边还走上来一个人,是之前拍戏时站在金霞旁边的那个斯文男人。
男人推了推眼镜,镜片底下的那双眼睛目光灼灼,像是能看透一切似的,他的目光就停留在了江宴手里的棉花娃娃上。
江宴不动声色的将娃娃放进了口袋里。
他看出来了,面前这人是个道士。
道士看不出冥王是否是鬼魂,因为冥王也算是个位列仙班的神,不过他能看到南噜噜。
道士并没有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勾起笑容,显得斯文,朝江宴伸出右手:“您好,江先生,我是小澄的经纪人,何书白。”
江宴出于礼貌,伸手回握,随后转身想上车离开,可是何书白又叫住了江宴。
“江先生,这个零食你就收了吧,替小澄送给那位南先生,小辈的友谊,咱们还是不要插手了。”何书白笑眯眯的说。
口袋里的棉花娃娃又抖动了几下,看起来急得很,江宴只好将毕之澄手里的一袋子零食接过来,道了声谢。
不过江宴的脸色是越发冰冷阴沉,毕之澄不敢多说什么,连说几声谢谢,直到江宴的车离开。
何书白看着他们的车离开,摸了摸下巴,一脸的不可思议。
车子发动以后,南噜噜就从棉花娃娃里钻了出来,迫不及待地要看看毕之澄送的零食。
江宴大手一伸直接挡住了南噜噜的小手,接着就把那袋子零食放到了自己身边,不让南噜噜看也不让南噜噜吃。
南噜噜着急了,爬到江宴身上伸手想去拿,结果被江宴直接按在了腿上动弹不得。
“宴儿,你为什么不给我吃。”
南噜噜疑惑又有些生气,腮帮子鼓了鼓。
“有什么好吃的?我给你买。”江宴烦躁道。
南噜噜慢慢眨着眼睛,还是不理解江宴的行为:“可是好浪费。”
江宴本想将这袋子零食扔了,听南噜噜这么说,突然觉得不能教坏小鬼,于是又说:“明天我还给他。”
南噜噜又问:“可是他都给我们了,为什么还要还回去?”
江宴咬了咬牙,半晌才找了借口说:“这是礼貌,你没有帮人家做什么,就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给的东西?”
终于让小鬼不再将心放在零食上,江宴心里松了口气。
随后江宴想起了何书白,他转头盯着南噜噜认真嘱咐:“你以后都不许乱跑,乖乖跟在我身边。”
南噜噜拍拍胸脯嗯了一声,他可是一直都有乖乖的跟在江宴身边的。
“毕之澄身边那个经纪人是个道士。”江宴说清楚了原因,顿了顿又补充道,“所以毕之澄你也别接近了,我看他们都不安好心。”
南噜噜一听是道士,就害怕了,他连忙点头,十分乖巧:“我不和道士玩。”
和道士玩,那可是玩命的。
江宴却挑起一边眉,似笑非笑地盯着南噜噜:“可是我也是道士,我看你黏我黏的紧啊。”
南噜噜啃手指说:“宴儿是个好道士,我不怕。”
江宴满意的点了点头,顺带捧一踩一:“我看毕之澄那两个不太行,不如我有善心,他们要是发现你是鬼,估计立刻就把你抓走放炉子里炼了。”
听江宴这么说,南噜噜更害怕了,他连忙抱住江宴的手臂再三肯定:“宴儿,我以后都不跟他们玩儿了。”
江宴唇角勾起,笑的得意,便没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导演刘祖权出现在了剧组摄影棚里,只是他显得有些许憔悴。
江宴拍了几场戏中途休息的时候,导演正好也打算休息一番,两人便在摄影棚里的小桌子前坐下来,顺便讨论了一下拍摄的问题。
金霞今天也在,她和刘祖权黏的紧,此时和他们坐在一桌。
南噜噜听说剧组有道士,就不敢出来了,他化身棉花娃娃,蹦跶着小短腿从江宴的小腿往上爬,最后一屁股坐在江宴大腿上喘气。
江宴笑着拍了拍小娃娃的脑袋以示安慰。
讨论着问题时,不免说了几句题外话,江宴看着刘祖权印堂发黑,也忍不住陪着多说了几句。
刘祖权说他儿子昨天突然生病了才没来。
说起来,他儿子最近也很奇怪,前几天还神情恍惚,整天说要帮朋友找什么东西,白天找,晚上也要跑出去找,甚至昨天生病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也说着要找东西。
刘祖权问他找什么,他儿子也不说。
江宴听刘祖权诉说着,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他摸着下巴思忖片刻,提议道:“刘导,我能去探望一下您儿子吗?”
刘祖权像是受宠若惊,连忙道:“当然可以,您能来探望我那不争气的儿子,简直是他的福气。”
当天晚上,江宴就跟着刘祖权去探望他儿子了。
路上买了些水果,南噜噜趴在江宴衬衫的胸口口袋里,望着果香四溢的水果,口水浸湿了江宴的衣服,黏着江宴的皮肤,湿哒哒的不舒服。
江宴皱了皱眉,低声骂南噜噜没出息。
南噜噜趴在江宴口袋里撒泼打滚:“宴儿,我也想吃。”
江宴:“……回去的时候给你买。”
南噜噜开心了,就不再闹了。
左右现在是晚上,旁边也没有道士,在江宴口袋里憋了一天的南噜噜溜了出来,手臂环着江宴的脖子,挂在江宴的背上,让江宴背他。
江宴颠了颠背上的小说,忍不住说:“以后少吃点。”
南噜噜捂住耳朵,直接装作听不见。
江宴嘴角抽了抽,无奈摇头,不再说他了。
很快就到了刘祖权的住处,一进门,江宴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阴气。
这里面,还真是有不得了的东西。
他跟着刘祖权进了屋,往他儿子的房间走,然而打开门,床上却没有他儿子的身影。
刘祖权慌了,江宴和他一起匆匆忙忙寻找,在保安那里调了摄像头,得知刘祖权的儿子刘星一个人往一条马路上去了。
江宴带着南噜噜,和刘祖权顺着刘星离开的方向走去。
刘星刚走不久,走不了多远,他们一行人便也没开车。
此时,刘星不断往前走着,直到前方出现一个站在草丛旁边找东西的小女孩儿。
刘星问她:“你在干什么?”
小女孩儿背对着他,声音幽幽:“找东西。”
刘星又问:“找什么东西?”
女孩沉默了一会儿:“你帮我找。”
刘星答应了,他往草丛里搜寻一圈,什么也没看到,于是说:“我没找到。”
女孩儿沉默着,没有理刘星,刘星上前,按住小女孩儿的肩膀,想让她转过来。
可是没撼动女孩儿半分,女孩儿像是石柱子似的,身上硬邦邦的。
“算了,我不帮你找了。”刘星打算离开。